第三案之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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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11-05
劉德禎搖了一會兒,手也痠了,卻還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他放下銅鈴。
「喂,法索、符水跟驅魔三清鈴都沒有用誒,應該可以證明她不是妖怪吧?」
蘇天行說:「或者,她是非常強大的妖怪,這三大法器都拿她沒辦法。話說回來,跟華祐堂那個三腳貓道士買的法器,八成也沒什麼用……」
「那你幹嘛要跟他買?」
「不然我要去哪裡買?網購嗎?」
這時一個人從後門衝進來,「天行,學長,你們快住手!」正是詩堯。
當蘇天行聽到詩堯說她也夢遊之後,他認定不能再讓詩堯和吳涓苓見面,立刻要她先回家休息,並且保證他會處理。
但是詩堯越想越擔心,還是跑來阻止。
「現在沒有證據證明涓苓姐是夢遊案的真兇,你們這樣太過頭了!」
蘇天行說:「就是沒證據才要找證據啊。不管妖怪偽裝得再好,在危機時刻都會露出馬腳的。」
「可是你們做了這麼多測試,涓苓姐完全沒有改變啊!」
「可能是危機不夠大吧。也許我們應該讓她遇到更多危險,她才會露出真面目。」
「例如?」
「呃,例如,用火燒啦,或是拿刀戳,或是……當我沒說。」
光是想像那種場面,蘇天行就全身惡寒,更不可能做出那種事。
他只好乖乖放開氣得發抖的吳涓苓。
「出去!你們通通給我出去!」吳涓苓聲嘶力竭地大吼。
「涓苓姐,我知道妳很生氣,但是天行他們這麼做是有理由的……」
詩堯試著解釋,但吳涓苓聽不下去。
「最可惡的就是妳!說什麼要幫我找狗,結果卻是找人綁架我?我有做什麼對不起妳的事嗎?」
「當然有啊,」蘇天行搶著回答:「妳騙了我們。妳說不認識夢遊案的被害者,但他們全是妳的常客,其中一個的媽媽還說,每次她女兒一走進店門,妳就知道要沖什麼咖啡!每個人都是來妳店裡喝咖啡之後,當天晚上就夢遊昏迷了,妳怎麼解釋?」
「我哪有辦法解釋?」吳涓苓漲紅了臉,眼睛也紅了。「就是因為知道這樣很可疑,我才不敢說實話啊。我每天早上看新聞都提心吊膽,生怕又看到昨天才來過的客人昏迷不醒,你們知道那是什麼心情嗎?」
三人面面相覷,不得不承認她的說法合情合理。
蘇天行不肯放棄。
「妳想說一切都是巧合,跟妳沒關係嗎?太牽強了吧?田東旭昨天在妳店裡鬧事,今天就全身是傷,詩堯昨天來過店裡,晚上就夢遊……」
「妳夢遊?真的?」吳涓苓瞪大眼睛,看起來實在不像演戲。
詩堯默默點頭。
「可是妳還好好的,沒受傷也沒昏迷啊。至於田東旭,我躲他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去找他麻煩?」
這話確實有理,連蘇天行也想不出反駁的話來。
「你們鬧夠了吧?快給我滾!」
三人垂頭喪氣走出門外,詩堯忽然想到一件事,鼓起勇氣伸手擋著門不讓吳涓苓關上。
「對不起,最後一個問題:妳知不知道任何跟鯉魚有關的事情?」
「鯉魚?什麼鬼……」吳涓苓擠出一句,「我前男友跟田東旭都是金鯉魚棒球隊的球迷,可以了吧?慢走不送!」
門狠狠地關上了。
※
「唉,忙了半天什麼收穫都沒有。」蘇天行哀歎著。
詩堯沒說話,心想:你擅闖民宅又限制屋主行動自由,沒被拖進警局過夜,已經是很大的收穫了。
「我覺得收穫很大哦。」劉德禎用食指捲著他的髮尾,說:「至少目前為止涓苓姐仍然是我心中的淑女,而不是害人昏迷的妖怪。」
「淑女又怎麼樣?你還不是嫌她年紀大不肯去追人家?」
「淑女有很多種,有的可以放手追求,有的適合遠遠欣賞,涓苓姐就是後者。我要的是遠遠地欣賞年長淑女的那種幸福,而不是去追求她。」
「反正現在就算你追求她,她也不會要你。」詩堯低聲說。
「先別管這個。我們要怎麼讓田東旭開口?白天才跟他吵了一架,他不會幫我們的。」蘇天行說。
從吳涓苓身上找不到答案,他們唯一的線索就只剩身上有可疑傷痕的田東旭。
但是要田東旭合作,可是比把夢遊者叫醒還難。
劉德禎不屑地哼了一聲。
「誰像你只會找人吵架?我只要告訴他,五芒巿的王子劉德禎要請他為我的服裝間裝設保全系統,保證他會把昨天晚上每一分鐘的行程通通招出來。」
「幾時變成王子了啊?」
就在兩人嘴砲不休的時候,田東旭的店已經近在眼前了。
「咦?他出來了?」
只見田東旭撐著拐杖走出店門,一拐一拐地過了馬路,來到對面的日本料理店。
三人有點疑惑:這個時候吃日本料理是不是太晚了點?都九點多了耶。
然而田東旭並沒有走進餐廳,他的目標是餐廳門口的日式花圃。
他千辛萬苦地跨過欄桿進入花圃,開始用力拔裡面種的綠竹。
「搞什麼?」
三人連忙衝上前,試著把他拉開。誰知田東旭的力氣大得驚人,任憑蘇天行和劉德禎拖拉,他就是死抓著綠竹不放,說什麼都要把竹子拔出來。
「喂,你快住手啊!」
連日式料理店的人也被驚動了,一群員工跑出來,硬是把田東旭從花圃裡拖出來。
田東旭不斷掙扎著,臉孔扭曲,眼神瘋狂,放聲大喊著:「竹林裡!她在竹林裡!把她找出來!」
「你說誰?誰在竹林裡?」蘇天行試著問清楚,但田東旭已經失去理性,只是不斷掙扎狂喊,根本無法對話。
最後店家叫了警察跟救護車,把田東旭載走了。
詩堯、蘇天行和劉德禎坐在日本料理店門口,累得差點說不出話來。
最後社長大人開口了。
「詩堯,妳說妳昨晚夢到竹林對不對?」
「對。而田東旭也一直喊著竹林。」
蘇天行點頭。
「看來我們明天得去找那片竹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