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03）
本章節 2376 字
更新於: 2019-11-01
提風不知道自己失去意識了多長時間。他只知道當自己再次悠悠醒轉時，渾身都在痛，沒有力氣，喉嚨乾得發疼。
好想喝水。雖然肚子也很餓，但，最需要，還是水。
他努力挪動手指，下意識去摸自己腰間的水袋，才想起裡面已經一滴水都沒有了。
沒水了…
…那不然就自己做一點吧。
這個想法冒出來的時候他嚇了一跳。他確實會一點召喚水的魔法，但他學藝不精，不一定會成功，所以一般他並不會以魔法做為解決問題的方式。
可是現在…
似乎，有什麼不同了。
他吃力地抓住水壺，顫抖著嘴唇，發出低啞的嘶嘶聲。這是完全不成句的咒文，完全達不到啟動魔法的門檻，但他的身體反射性地用自身魔力補足了這個部分。
手中的水壺緩緩地漲了起來。
提風沒有時間驚訝了，他鼓足最後一絲力氣，猛力轉開水壺的蓋子，貪婪地吸著裡頭憑空而生的水。
是水。
而且沒有石頭、沒有冰渣、沒有沙子。
就是水。
喝過水後，他總算有了些力氣將自己撐起來。他還是在龍被封印的房間裡，但那股壓力已經明顯減弱了。提風環顧四周，發現自己竟然能約略看得懂刻滿在牆上的那些未知文字。不止是這樣，他發現自己忽然明白了一些事情－－魔法的使用方式、這世界的構成、黑暗沙漠的出現的理由，以及－－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這裡是…封印夜影龍的地方…」
有龍守護的地方，必將繁榮昌盛。
霍倫特並不是沒有龍。
只是他們的龍，被封印在這裡。
誰幹的？為什麼而幹出這種事？
提風很想問，但他腦中暫時還沒有解答。他伸出手，輕聲低喃幾句，點起了一促微弱的火光－－那火光與遺跡中亮起來的黑暗之光並無二致。
他又抬頭仰望那條被禁錮的黑色巨龍。巨龍沒有說話，身體也沒有起伏，看起來就像是黑色的岩石。
但提風知道，這頭龍並沒有死去。龍是不會死的，就算消亡，還是會立刻有新的龍出生，接替他的位子。
他只是暫時不能動彈而已。
「我會回來的。」
他低聲保證。他知道這頭龍聽見了，也知道自己之所以能瞬間明白這麼多東西，都是龍給予的恩惠。
而他定會回報這個恩惠。
提風離開了遺跡。無光帶現在對他來說已經沒有障礙了，就算不藉助那簇陰暗奇異的火光，他也能知道自己所在何處。
他想回到霍倫特，但知道光靠自己是行不通的。雖然無法確切計算，但他可能已經餓了四五天，原本就吃不飽，現在更是沒有力氣，光是離開遺跡就讓他頭昏腦脹。
但他知道自己還有機會。
在自己家的商隊出發前，他有聽說，德里的那支商隊三天後也要出發。算算時間，差不多要經過無光帶中心了。
他拖著腳步，奮力往商隊最常走的路線移動，並向夜影龍祈禱，希望路上不要讓他遇上暗影之狼－－他現在的魔法能力確實足以應付那種野獸，但身體狀態這麼差，還是會被吃掉的。
提風的祈禱獲得了回應。他商隊通行路線附近，成功靠著點起的黯淡火光吸引來了德里的商隊而獲救。
「夜影龍交給了我知識，也將魔法的火焰帶進霍倫特。」提風道。「霍倫特的魔法並不比別的地方差，同樣是使用月華之力，但我們很獨特，我們能與靈魂溝通，向過去的英雄借取力量，有必要時能讓他們再次現身…我們早該繁榮昌盛，要不是，我們的龍被關在那種地方…」
「如果夜影龍不被封印在那個地方，就不會有無光帶跟黑暗沙漠。如果夜影龍不被封印在那裡，霍倫特就不會如此陰冷、難以生活。而霍倫特王…也許就不會這麼早死。」
提風將草果酒一口喝乾。
「一切都是為了王…一切都是為了，讓王復活。」
復活？
卡特愣了一下，忍不住插嘴道：「復活是…不可能的吧？」
「可以的。只是沒有人知道而已。」
提風笑了起來。他的笑容已經沒有以往的溫和親切，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執著的瘋狂。
「那次之後，我不時會進入無光帶，再次回到遺跡探訪，我會的魔法，知道的事情越來越多，也知道了亡者之書－－夜影龍被封印前的最後一冊魔法紀錄。它不在遺跡裡，我原以為他已經被毀了，可能消失在破滅之戰裡了，但我後來發現，我打發時間讀的那本，舊書攤老闆給我的冒險日記－－那真的是大盜賊的冒險日記，而他從一個滿是金幣與珠寶的地方，偷出了那本書。」
「我原本找尋那本書只是因為好奇。但後來王過世了之後，我才知道，黑夜為什麼要引導我去獲得那本書－－夜影龍死前，研究的正是讓死者復活的魔法。」
聽到這裡，卡特倒抽了一口氣。
死者復活？
從未聽說過的魔法…不是沒有人嘗試過，但從沒人成功過。而且，研究這樣的魔法，也是被明令禁止的。
「做得到嗎…？我測試的那個，是操縱死靈而已…你想要的是活生生的霍倫特王吧？」
「做得到。我們現在做的，只是前置作業而已。」
提風的眼神閃著令人害怕的熱切。
「時間還沒到。我們還沒有準備完全。但最終…最終！亡者之書，會把我的王帶回來的！」
卡特做了個深呼吸，努力忽視全身冒起的雞皮疙瘩。提風雖然渾身充滿迷團，但他很溫柔，卡特從來不曾害怕過他－－除了現在。
現在的提風，非常恐怖。
「你會幫我的吧，卡特。朱利安跟他背後的龍，會成為我們的絆腳石。當時，把夜影封印起來的龍，有他一份。」
「你不需要擔心那條龍。他有龍，我們也有。夜影很強大，他是最強的龍，他的魔法，足以傾覆世界。你有機會可以報仇。你已經是霍倫特的人，是夜影龍的子民了，而且，你很聰明。」
提風望著卡特，認真地道。
「我可以把我會的、你能使用的魔法，都交給你。你會變得很強大。以此為交換，你必須幫我達成目標。這個目標可能會毀掉你的家鄉，過程中也可能會死很多人，但是，為了王，我什麼都能做到。」
「你呢，卡特？你有面對血海的覺悟嗎？」
覺悟。
這兩個字讓卡特咀嚼再三。他扯扯嘴角，露出極為少見的笑容。
「就算是要我化成灰…只要能獲得擊敗朱利安的力量…」
失去什麼東西，我都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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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把這段落寫完了！不想回憶到底隔了多久…
但作者接下來的工作表也非常鬼畜…下回什麼時候更新…實在無法保證QQ…
但是催文是有效果的，歡迎大家...沒事去噗浪催一催...
好想喝水。雖然肚子也很餓，但，最需要，還是水。
他努力挪動手指，下意識去摸自己腰間的水袋，才想起裡面已經一滴水都沒有了。
沒水了…
…那不然就自己做一點吧。
這個想法冒出來的時候他嚇了一跳。他確實會一點召喚水的魔法，但他學藝不精，不一定會成功，所以一般他並不會以魔法做為解決問題的方式。
可是現在…
似乎，有什麼不同了。
他吃力地抓住水壺，顫抖著嘴唇，發出低啞的嘶嘶聲。這是完全不成句的咒文，完全達不到啟動魔法的門檻，但他的身體反射性地用自身魔力補足了這個部分。
手中的水壺緩緩地漲了起來。
提風沒有時間驚訝了，他鼓足最後一絲力氣，猛力轉開水壺的蓋子，貪婪地吸著裡頭憑空而生的水。
是水。
而且沒有石頭、沒有冰渣、沒有沙子。
就是水。
喝過水後，他總算有了些力氣將自己撐起來。他還是在龍被封印的房間裡，但那股壓力已經明顯減弱了。提風環顧四周，發現自己竟然能約略看得懂刻滿在牆上的那些未知文字。不止是這樣，他發現自己忽然明白了一些事情－－魔法的使用方式、這世界的構成、黑暗沙漠的出現的理由，以及－－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這裡是…封印夜影龍的地方…」
有龍守護的地方，必將繁榮昌盛。
霍倫特並不是沒有龍。
只是他們的龍，被封印在這裡。
誰幹的？為什麼而幹出這種事？
提風很想問，但他腦中暫時還沒有解答。他伸出手，輕聲低喃幾句，點起了一促微弱的火光－－那火光與遺跡中亮起來的黑暗之光並無二致。
他又抬頭仰望那條被禁錮的黑色巨龍。巨龍沒有說話，身體也沒有起伏，看起來就像是黑色的岩石。
但提風知道，這頭龍並沒有死去。龍是不會死的，就算消亡，還是會立刻有新的龍出生，接替他的位子。
他只是暫時不能動彈而已。
「我會回來的。」
他低聲保證。他知道這頭龍聽見了，也知道自己之所以能瞬間明白這麼多東西，都是龍給予的恩惠。
而他定會回報這個恩惠。
提風離開了遺跡。無光帶現在對他來說已經沒有障礙了，就算不藉助那簇陰暗奇異的火光，他也能知道自己所在何處。
他想回到霍倫特，但知道光靠自己是行不通的。雖然無法確切計算，但他可能已經餓了四五天，原本就吃不飽，現在更是沒有力氣，光是離開遺跡就讓他頭昏腦脹。
但他知道自己還有機會。
在自己家的商隊出發前，他有聽說，德里的那支商隊三天後也要出發。算算時間，差不多要經過無光帶中心了。
他拖著腳步，奮力往商隊最常走的路線移動，並向夜影龍祈禱，希望路上不要讓他遇上暗影之狼－－他現在的魔法能力確實足以應付那種野獸，但身體狀態這麼差，還是會被吃掉的。
提風的祈禱獲得了回應。他商隊通行路線附近，成功靠著點起的黯淡火光吸引來了德里的商隊而獲救。
「夜影龍交給了我知識，也將魔法的火焰帶進霍倫特。」提風道。「霍倫特的魔法並不比別的地方差，同樣是使用月華之力，但我們很獨特，我們能與靈魂溝通，向過去的英雄借取力量，有必要時能讓他們再次現身…我們早該繁榮昌盛，要不是，我們的龍被關在那種地方…」
「如果夜影龍不被封印在那個地方，就不會有無光帶跟黑暗沙漠。如果夜影龍不被封印在那裡，霍倫特就不會如此陰冷、難以生活。而霍倫特王…也許就不會這麼早死。」
提風將草果酒一口喝乾。
「一切都是為了王…一切都是為了，讓王復活。」
復活？
卡特愣了一下，忍不住插嘴道：「復活是…不可能的吧？」
「可以的。只是沒有人知道而已。」
提風笑了起來。他的笑容已經沒有以往的溫和親切，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執著的瘋狂。
「那次之後，我不時會進入無光帶，再次回到遺跡探訪，我會的魔法，知道的事情越來越多，也知道了亡者之書－－夜影龍被封印前的最後一冊魔法紀錄。它不在遺跡裡，我原以為他已經被毀了，可能消失在破滅之戰裡了，但我後來發現，我打發時間讀的那本，舊書攤老闆給我的冒險日記－－那真的是大盜賊的冒險日記，而他從一個滿是金幣與珠寶的地方，偷出了那本書。」
「我原本找尋那本書只是因為好奇。但後來王過世了之後，我才知道，黑夜為什麼要引導我去獲得那本書－－夜影龍死前，研究的正是讓死者復活的魔法。」
聽到這裡，卡特倒抽了一口氣。
死者復活？
從未聽說過的魔法…不是沒有人嘗試過，但從沒人成功過。而且，研究這樣的魔法，也是被明令禁止的。
「做得到嗎…？我測試的那個，是操縱死靈而已…你想要的是活生生的霍倫特王吧？」
「做得到。我們現在做的，只是前置作業而已。」
提風的眼神閃著令人害怕的熱切。
「時間還沒到。我們還沒有準備完全。但最終…最終！亡者之書，會把我的王帶回來的！」
卡特做了個深呼吸，努力忽視全身冒起的雞皮疙瘩。提風雖然渾身充滿迷團，但他很溫柔，卡特從來不曾害怕過他－－除了現在。
現在的提風，非常恐怖。
「你會幫我的吧，卡特。朱利安跟他背後的龍，會成為我們的絆腳石。當時，把夜影封印起來的龍，有他一份。」
「你不需要擔心那條龍。他有龍，我們也有。夜影很強大，他是最強的龍，他的魔法，足以傾覆世界。你有機會可以報仇。你已經是霍倫特的人，是夜影龍的子民了，而且，你很聰明。」
提風望著卡特，認真地道。
「我可以把我會的、你能使用的魔法，都交給你。你會變得很強大。以此為交換，你必須幫我達成目標。這個目標可能會毀掉你的家鄉，過程中也可能會死很多人，但是，為了王，我什麼都能做到。」
「你呢，卡特？你有面對血海的覺悟嗎？」
覺悟。
這兩個字讓卡特咀嚼再三。他扯扯嘴角，露出極為少見的笑容。
「就算是要我化成灰…只要能獲得擊敗朱利安的力量…」
失去什麼東西，我都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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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作者接下來的工作表也非常鬼畜…下回什麼時候更新…實在無法保證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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