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對決
本章節 3887 字
更新於: 2018-07-09
「爆炸聲？」
琪拉露拉聽到遠處爆響，忍不住抬頭觀望。貨運列車停在山洞入口，反抗軍屏氣凝神等待消息。
「我們不能出手，可能洩漏蹤跡危害首都……」卡司凱冷淡地說：「抓準時機直接通過。」
琪拉沒有回應，只是瞪著卡司凱看，反抗軍指揮官不服輸地看了回去：「帝國抓到那傢伙就會離開了。」
「卡司，你變了。」「什麼？」
車廂再次陷入寂靜，只有遠處的炮火聲，以及車上難民的祈禱。我不能就這樣不管，女戰士在心中獨白。
「媽的！媽的！」埋藏的炸彈都沒捉到獵物，小蟲緊張地尋找叛徒蹤跡，平時的縱容徹底消失。
「這距離，他會去找近的……」克里門特移動到懸崖上，往小蟲機體方位瞄準。
他回想誤擊過程，當時，螢幕畫面、雷達標記等訊號都被延遲了一秒，通過狙擊點的看起來是獨眼納沃，但其實是距它一秒之後的替死鬼佛克。
「依賴電腦讓我變遲鈍了。」把輔助系統全部關閉，難纏獵物讓克里門特戰意高昂。
「呼……紅外線索敵，叛徒在哪？」小蟲努力抑制急促的呼吸，他以為自己已經做好覺悟，但當死亡靠近，還是會忍不住胡思亂想。複製人越想越不甘心，這種人生到底有何價值？突然，樹林間飛出一道黑影。
「來了！」小蟲的試作型光束步槍擊發，光彈打中黑影，同時照亮了它的真面目，那是佛克的重型機槍。高溫粒子點燃彈匣中的火藥，120mm穿甲彈爆發四竄，小蟲立即移開攝影機視線。
「警告，遭鎖定。」「糟糕！」小蟲納沃左手握刀準備接戰，但他的刀才抽出一半，就被重重踩了回去。獨眼納沃硬生生地把敵機腕部踩斷，震動太刀也一起被踢飛。
「警告，左腕損傷。」兩架納沃撞在一起，小蟲被撲倒在地。獨眼獨角的輪廓充滿螢幕畫面。小蟲想用僅存的右手攻擊，卻被叛徒的膝部衝角輾斷關節。
「警告，右腕損傷。」「隊長——我不想死！」崩潰，求生本能溢出，完全掩蓋理性，小蟲的電子腦開始掌握控制權：「緊急動議，駕駛失去判斷能力，強制啟動超感官模式。」
被壓制的納沃停止掙扎，表面發出不尋常的震動。威爾斯察覺異狀，德爾芬也偵測到不詳訊號：「小心，那是『Hyper Sense』。」
小蟲座位後方伸出機械鉗，連接無數電線的機具夾住他的頭盔，操縱桿和腳踏板變形成腳鐐手銬，固定住了四肢。幾秒不到，人體就變成機械零件的一部分。
威爾斯想到小蟲曾經說過這個危險系統，突然，獨眼納沃從下方被抬起，不得不向前翻滾跳開。小蟲納沃用噴射器向上挺身，硬是擺脫壓制，它後翻一圈站立於地，機身上的綠光轉成紅色。
失去雙手的機兵轉身面對威爾斯，然後就停止了動作。
「它……沒動靜？ 」
「我剛才藉由接觸線路連到它的電子腦，修改了敵我識別系統。」
「不愧是德爾芬。」
「但是，HS模式會放大駕駛本能，潛意識可能會主導機體運作。」
紅眼納沃頭部顫抖，有如生物的反射動作一般。
「也就是說，它還認得我嗎？」
瞬間，噴射器轟起雪煙，紅眼納沃飛到空中，抬起膝蓋往威爾斯殺去。
「好快！」威爾斯往旁跳開，狂暴機體的膝部衝角重擊地面，但它沒有一刻停留，立刻往獨眼納沃起腳踢去。動作快上一個檔次，這是解除限制器後的速度，駕駛員的身體已經不再重要，那只是一具提供運算能量的皮囊，威爾斯死命閃躲，無暇顧及其他。
「很好，就這樣。」克里門特耐心等待，失去電子腦輔助讓射程減少，但他仍處在上風。叛徒正耗神處理小蟲，他只要抓準時機殲滅目標。
突然，克里門特用眼角餘光看到，山洞口有一架機體出現。指揮官納沃立刻轉身瞄準，鏡頭中可見一台工程用納蘭機甲，它的頭部駕駛艙敞開，嬌小身影暴露在外。
「援軍？」毫無猶豫，克里門特扣下版機，電磁彈瞬間將納蘭駕駛艙鑿開一個大洞。工程用機甲倒地，但是不久後，山洞附近的誘餌納蘭又動了起來，它用噴射器滑進樹林，離開了狙擊手的視線。
「威爾斯，等我……」琪拉露拉擅自出擊，她在中彈前一瞬間跳離駕駛艙，並利用鉤繩盪到誘餌納蘭上。
「索達特指揮官，怎麼辦？」貨運列車上，著急的反抗軍士兵跟卡司凱快步走向駕駛室。
「準備發車，全員出擊，擊退敵人之後全速前進。」「是！」
「琪拉，對不起，我真的變了。」卡司凱咒罵自己的無情，他想到利用帝國軍襲擊平民的事實，就能拉攏中立聚落加入抗戰。
守護族人是他的初衷，他是戰士氏族：索達特家的男子漢，但現在，他只能盡量減少犧牲，包括那個魯莽的女戰士，「既然守護不了所有人，我只能作出選擇了……」
威爾斯在閃避攻擊之餘發現了琪拉的蹤影：「笨蛋！為什麼要過來？」
紅眼納沃停下攻擊，轉身往山洞方位衝去。
「威爾斯，它找到你的弱點，也就是烈南德小姐。」
「德爾芬，能夠強迫他停機嗎？」
「它阻斷外界訊號，只能直接分離核心晶片，也就是機體頭部。」
「了解！」順路撿起剛才被踢走的太刀，威爾斯全速往敵機追去。但，機體不平衡擺動消耗掉許多能量，他始終追不上兩手皆無的狂暴機體。
「引導我們的獵物吧，小蟲……最後的工作了。」克里門特穩定機身，目標對準小蟲機體的融合爐引擎。
琪拉打開誘餌納蘭駕駛艙，樹林中的煙塵與震動快速向她逼近。女戰士屏息等待，她握著一支遙控引信，能用來引爆機體中的塑膠炸彈。
震動停止，一秒後，紅眼巨人從天而降，重重落在琪拉正前方。強風將女戰士吹落至地，狂暴納沃彎曲身體，彷彿猛獸般上下端詳獵物。下個瞬間，它就抬腳往納蘭頭部踩了下去。
被震飛到地上滾了好幾圈，琪拉踉蹌起身，立即頭也不回地跑開，遙控引信已被拋到身後。
「！」紅眼納沃察覺到電波，但還沒來得及躲開就被捲入爆炸。
「琪拉！」威爾斯趕到現場，獨眼納沃緊握太刀一躍而上，往遍體麟傷的狂暴納沃後頸部斬去。
刀光一閃，鋼鐵頭顱飛起。
「叛徒……你要活著受罪……」
威爾斯確信自己砍下敵機頭部，耳中卻聽到奇妙的話語聲，跟他殺死小狗的時候一樣。
幾微秒內發生了一連串的事件：頭身分家後，小蟲的納沃竟然又開啟推進器向上飛，緊接著，它的腹部被電磁狙擊彈貫穿。子彈掠過獨眼納沃，震波衝擊威爾斯的身體，融化的裝甲板混雜著傳動液，噴濺到他的螢幕上。
「沒中！怎麼會？」克里門特再度嘗到挫折。剛才那一槍應該要命中小蟲的融合爐導致誘爆，不知為何卻被他閃開了。
狂暴納沃的殘骸落下雪地，紅色光芒漸漸消逝。威爾斯落地後迅速離開狙擊槍射線，他看著螢幕上的敵機屍塊遠去，駕駛艙安然無恙，但意識跟AI融合的駕駛員，在電子腦停機後也跟著死亡。
小蟲救了威爾斯一命，但那託付聽起來像是詛咒。暫時放下那個奇怪聲音，威爾斯把精神集中在最後的敵人：「剩下隊長了……琪拉呢？」
「烈南德小姐在前方樹林裡，生命跡象穩定，彈道分析完成，投影至螢幕。」
克里門特仍處在高處的樹林裡，威爾斯則是在山腳空曠區域。
「可惡，只剩一把太刀，不能牽制。」「提議，利用無人機逼迫對方移動，同時拉近距離。」
「就這麼做吧。」小蟲的無人機被德爾芬灌入資訊，威爾斯增加了十二個眼線。
「奪走無人機也沒用。」克里門特冷靜操縱機體，沒人掩護不能輕易移動，但他還是能靠距離取勝。
狙擊手快速舉槍擊墜了一架無人機。
「七號無人機損毀，看來對方打算死守陣地……三號機中彈，剩餘十架。」
「可惡，德爾芬，能駭入他的通訊嗎？」
「我試試看。」
「殘彈量，充足。」鬆開板機，克里門特從武裝箱中拿出彈夾充填，此時，他的駕駛艙收訊器中傳出零碎雜音。
「克……特……歐什可夫……」
不理會雜訊，狙擊手接著擊落另一架無人機，「剩下八台。」
「你是……懦夫。」
「哼，心戰喊話？」冷澈的獵人不以為然。
「我知道你都幹了什麼，你殺了多少弟兄……諾曼副隊長也是你害的，你靠這些骯髒手段活到現在。」
克里門特伸手往靜音鍵按去，但叛徒的聲音讓他遲疑。
「十三教導大隊，你的兄弟。」
「為什麼你會知道？」原本要關靜音的手指，改往通話鍵按了下去。
「過去無法抹滅，歷史會在訊號之海中留下痕跡，也會留在你的記憶裡。」 德爾芬試圖激怒對方，讓他失去判斷力。
威爾斯用片段資訊拼湊出過往，雖然證據不足，但值得讓他一試：「反對外宇宙遠征的帝國高層，許多都出自十三教導隊，遠征軍成立前夕，教導隊卻在作戰行動中遭遇意外，只有你存活下來，沒錯吧？克里門特，不，克拉罕。」
「哼哼……不得不佩服你們，很久沒有打得這麼辛苦了。」
「你知道帝國的腐敗，不要再被利用了！」威爾斯回道。
「人一出生，就是『用』或『被用』，我的兄弟……那些傢伙是笨蛋，諾曼也一樣，我提前結束他們的苦痛，讓他們不用再無謂反抗。」
「起身反抗的就是笨蛋？就死有餘辜嗎？」
「不用思想改造，不用面對公審，保留自我和尊嚴離開，是我給他們的慈悲，這體制之下僅存的慈悲。」
「只想自己苟活，不去改變體制，說什麼慈悲！」
「那你又如何呢？」克里門特語氣轉強：「為了存活，你殺了多少敵人、殺了多少弟兄？」
威爾斯語塞。
「敵人就死有餘辜？複製人，你也跟我一樣，吞食他人生命，好維持自我存活。」
「我……」複製士兵懷疑起他的覺悟，什麼自由大義，會不會只是他的自私藉口？
「威爾斯，別反被影響了。」看到咬牙切齒的駕駛員，德爾芬隨即提醒。
「別反抗了，你無法對抗潮流……」克里門特的聲音回歸平靜：「只會用盡力量，死在水底。」
「我就對抗給你看……」
「來吧！」關掉通訊，克里門特隨即擊落一架無人機。
「威爾斯，剩餘七機。」
「德爾芬，用剩下的無人機引誘射擊，我趁機移動。」
「了解。」
無人機中彈，剩餘六機，威爾斯操縱納沃飛出掩體，往克里門特的方向前進。
無人機中彈，剩餘五機。狙擊步槍重新上膛的空檔只有兩秒，威爾斯拚命躲進下一個掩體。
無人機中彈，剩餘四機，狙擊手的位置卻還是遠在天邊。
「無人機中彈，威爾斯，剩餘三機。」
「左右閃避突進！」
「等一下，無人機全數消滅。」
無人機瞬間歸零，絕望感席捲而來。
「結束了。」克里門特露出笑容。他利用紅外線誘導，控制智慧榴彈同時炸掉兩架無人機，再用狙擊槍擊落叛徒的最後希望。
威爾斯的額頭冒出冷汗，他似乎只剩下捨身突擊的選項。
琪拉露拉聽到遠處爆響，忍不住抬頭觀望。貨運列車停在山洞入口，反抗軍屏氣凝神等待消息。
「我們不能出手，可能洩漏蹤跡危害首都……」卡司凱冷淡地說：「抓準時機直接通過。」
琪拉沒有回應，只是瞪著卡司凱看，反抗軍指揮官不服輸地看了回去：「帝國抓到那傢伙就會離開了。」
「卡司，你變了。」「什麼？」
車廂再次陷入寂靜，只有遠處的炮火聲，以及車上難民的祈禱。我不能就這樣不管，女戰士在心中獨白。
「媽的！媽的！」埋藏的炸彈都沒捉到獵物，小蟲緊張地尋找叛徒蹤跡，平時的縱容徹底消失。
「這距離，他會去找近的……」克里門特移動到懸崖上，往小蟲機體方位瞄準。
他回想誤擊過程，當時，螢幕畫面、雷達標記等訊號都被延遲了一秒，通過狙擊點的看起來是獨眼納沃，但其實是距它一秒之後的替死鬼佛克。
「依賴電腦讓我變遲鈍了。」把輔助系統全部關閉，難纏獵物讓克里門特戰意高昂。
「呼……紅外線索敵，叛徒在哪？」小蟲努力抑制急促的呼吸，他以為自己已經做好覺悟，但當死亡靠近，還是會忍不住胡思亂想。複製人越想越不甘心，這種人生到底有何價值？突然，樹林間飛出一道黑影。
「來了！」小蟲的試作型光束步槍擊發，光彈打中黑影，同時照亮了它的真面目，那是佛克的重型機槍。高溫粒子點燃彈匣中的火藥，120mm穿甲彈爆發四竄，小蟲立即移開攝影機視線。
「警告，遭鎖定。」「糟糕！」小蟲納沃左手握刀準備接戰，但他的刀才抽出一半，就被重重踩了回去。獨眼納沃硬生生地把敵機腕部踩斷，震動太刀也一起被踢飛。
「警告，左腕損傷。」兩架納沃撞在一起，小蟲被撲倒在地。獨眼獨角的輪廓充滿螢幕畫面。小蟲想用僅存的右手攻擊，卻被叛徒的膝部衝角輾斷關節。
「警告，右腕損傷。」「隊長——我不想死！」崩潰，求生本能溢出，完全掩蓋理性，小蟲的電子腦開始掌握控制權：「緊急動議，駕駛失去判斷能力，強制啟動超感官模式。」
被壓制的納沃停止掙扎，表面發出不尋常的震動。威爾斯察覺異狀，德爾芬也偵測到不詳訊號：「小心，那是『Hyper Sense』。」
小蟲座位後方伸出機械鉗，連接無數電線的機具夾住他的頭盔，操縱桿和腳踏板變形成腳鐐手銬，固定住了四肢。幾秒不到，人體就變成機械零件的一部分。
威爾斯想到小蟲曾經說過這個危險系統，突然，獨眼納沃從下方被抬起，不得不向前翻滾跳開。小蟲納沃用噴射器向上挺身，硬是擺脫壓制，它後翻一圈站立於地，機身上的綠光轉成紅色。
失去雙手的機兵轉身面對威爾斯，然後就停止了動作。
「它……沒動靜？ 」
「我剛才藉由接觸線路連到它的電子腦，修改了敵我識別系統。」
「不愧是德爾芬。」
「但是，HS模式會放大駕駛本能，潛意識可能會主導機體運作。」
紅眼納沃頭部顫抖，有如生物的反射動作一般。
「也就是說，它還認得我嗎？」
瞬間，噴射器轟起雪煙，紅眼納沃飛到空中，抬起膝蓋往威爾斯殺去。
「好快！」威爾斯往旁跳開，狂暴機體的膝部衝角重擊地面，但它沒有一刻停留，立刻往獨眼納沃起腳踢去。動作快上一個檔次，這是解除限制器後的速度，駕駛員的身體已經不再重要，那只是一具提供運算能量的皮囊，威爾斯死命閃躲，無暇顧及其他。
「很好，就這樣。」克里門特耐心等待，失去電子腦輔助讓射程減少，但他仍處在上風。叛徒正耗神處理小蟲，他只要抓準時機殲滅目標。
突然，克里門特用眼角餘光看到，山洞口有一架機體出現。指揮官納沃立刻轉身瞄準，鏡頭中可見一台工程用納蘭機甲，它的頭部駕駛艙敞開，嬌小身影暴露在外。
「援軍？」毫無猶豫，克里門特扣下版機，電磁彈瞬間將納蘭駕駛艙鑿開一個大洞。工程用機甲倒地，但是不久後，山洞附近的誘餌納蘭又動了起來，它用噴射器滑進樹林，離開了狙擊手的視線。
「威爾斯，等我……」琪拉露拉擅自出擊，她在中彈前一瞬間跳離駕駛艙，並利用鉤繩盪到誘餌納蘭上。
「索達特指揮官，怎麼辦？」貨運列車上，著急的反抗軍士兵跟卡司凱快步走向駕駛室。
「準備發車，全員出擊，擊退敵人之後全速前進。」「是！」
「琪拉，對不起，我真的變了。」卡司凱咒罵自己的無情，他想到利用帝國軍襲擊平民的事實，就能拉攏中立聚落加入抗戰。
守護族人是他的初衷，他是戰士氏族：索達特家的男子漢，但現在，他只能盡量減少犧牲，包括那個魯莽的女戰士，「既然守護不了所有人，我只能作出選擇了……」
威爾斯在閃避攻擊之餘發現了琪拉的蹤影：「笨蛋！為什麼要過來？」
紅眼納沃停下攻擊，轉身往山洞方位衝去。
「威爾斯，它找到你的弱點，也就是烈南德小姐。」
「德爾芬，能夠強迫他停機嗎？」
「它阻斷外界訊號，只能直接分離核心晶片，也就是機體頭部。」
「了解！」順路撿起剛才被踢走的太刀，威爾斯全速往敵機追去。但，機體不平衡擺動消耗掉許多能量，他始終追不上兩手皆無的狂暴機體。
「引導我們的獵物吧，小蟲……最後的工作了。」克里門特穩定機身，目標對準小蟲機體的融合爐引擎。
琪拉打開誘餌納蘭駕駛艙，樹林中的煙塵與震動快速向她逼近。女戰士屏息等待，她握著一支遙控引信，能用來引爆機體中的塑膠炸彈。
震動停止，一秒後，紅眼巨人從天而降，重重落在琪拉正前方。強風將女戰士吹落至地，狂暴納沃彎曲身體，彷彿猛獸般上下端詳獵物。下個瞬間，它就抬腳往納蘭頭部踩了下去。
被震飛到地上滾了好幾圈，琪拉踉蹌起身，立即頭也不回地跑開，遙控引信已被拋到身後。
「！」紅眼納沃察覺到電波，但還沒來得及躲開就被捲入爆炸。
「琪拉！」威爾斯趕到現場，獨眼納沃緊握太刀一躍而上，往遍體麟傷的狂暴納沃後頸部斬去。
刀光一閃，鋼鐵頭顱飛起。
「叛徒……你要活著受罪……」
威爾斯確信自己砍下敵機頭部，耳中卻聽到奇妙的話語聲，跟他殺死小狗的時候一樣。
幾微秒內發生了一連串的事件：頭身分家後，小蟲的納沃竟然又開啟推進器向上飛，緊接著，它的腹部被電磁狙擊彈貫穿。子彈掠過獨眼納沃，震波衝擊威爾斯的身體，融化的裝甲板混雜著傳動液，噴濺到他的螢幕上。
「沒中！怎麼會？」克里門特再度嘗到挫折。剛才那一槍應該要命中小蟲的融合爐導致誘爆，不知為何卻被他閃開了。
狂暴納沃的殘骸落下雪地，紅色光芒漸漸消逝。威爾斯落地後迅速離開狙擊槍射線，他看著螢幕上的敵機屍塊遠去，駕駛艙安然無恙，但意識跟AI融合的駕駛員，在電子腦停機後也跟著死亡。
小蟲救了威爾斯一命，但那託付聽起來像是詛咒。暫時放下那個奇怪聲音，威爾斯把精神集中在最後的敵人：「剩下隊長了……琪拉呢？」
「烈南德小姐在前方樹林裡，生命跡象穩定，彈道分析完成，投影至螢幕。」
克里門特仍處在高處的樹林裡，威爾斯則是在山腳空曠區域。
「可惡，只剩一把太刀，不能牽制。」「提議，利用無人機逼迫對方移動，同時拉近距離。」
「就這麼做吧。」小蟲的無人機被德爾芬灌入資訊，威爾斯增加了十二個眼線。
「奪走無人機也沒用。」克里門特冷靜操縱機體，沒人掩護不能輕易移動，但他還是能靠距離取勝。
狙擊手快速舉槍擊墜了一架無人機。
「七號無人機損毀，看來對方打算死守陣地……三號機中彈，剩餘十架。」
「可惡，德爾芬，能駭入他的通訊嗎？」
「我試試看。」
「殘彈量，充足。」鬆開板機，克里門特從武裝箱中拿出彈夾充填，此時，他的駕駛艙收訊器中傳出零碎雜音。
「克……特……歐什可夫……」
不理會雜訊，狙擊手接著擊落另一架無人機，「剩下八台。」
「你是……懦夫。」
「哼，心戰喊話？」冷澈的獵人不以為然。
「我知道你都幹了什麼，你殺了多少弟兄……諾曼副隊長也是你害的，你靠這些骯髒手段活到現在。」
克里門特伸手往靜音鍵按去，但叛徒的聲音讓他遲疑。
「十三教導大隊，你的兄弟。」
「為什麼你會知道？」原本要關靜音的手指，改往通話鍵按了下去。
「過去無法抹滅，歷史會在訊號之海中留下痕跡，也會留在你的記憶裡。」 德爾芬試圖激怒對方，讓他失去判斷力。
威爾斯用片段資訊拼湊出過往，雖然證據不足，但值得讓他一試：「反對外宇宙遠征的帝國高層，許多都出自十三教導隊，遠征軍成立前夕，教導隊卻在作戰行動中遭遇意外，只有你存活下來，沒錯吧？克里門特，不，克拉罕。」
「哼哼……不得不佩服你們，很久沒有打得這麼辛苦了。」
「你知道帝國的腐敗，不要再被利用了！」威爾斯回道。
「人一出生，就是『用』或『被用』，我的兄弟……那些傢伙是笨蛋，諾曼也一樣，我提前結束他們的苦痛，讓他們不用再無謂反抗。」
「起身反抗的就是笨蛋？就死有餘辜嗎？」
「不用思想改造，不用面對公審，保留自我和尊嚴離開，是我給他們的慈悲，這體制之下僅存的慈悲。」
「只想自己苟活，不去改變體制，說什麼慈悲！」
「那你又如何呢？」克里門特語氣轉強：「為了存活，你殺了多少敵人、殺了多少弟兄？」
威爾斯語塞。
「敵人就死有餘辜？複製人，你也跟我一樣，吞食他人生命，好維持自我存活。」
「我……」複製士兵懷疑起他的覺悟，什麼自由大義，會不會只是他的自私藉口？
「威爾斯，別反被影響了。」看到咬牙切齒的駕駛員，德爾芬隨即提醒。
「別反抗了，你無法對抗潮流……」克里門特的聲音回歸平靜：「只會用盡力量，死在水底。」
「我就對抗給你看……」
「來吧！」關掉通訊，克里門特隨即擊落一架無人機。
「威爾斯，剩餘七機。」
「德爾芬，用剩下的無人機引誘射擊，我趁機移動。」
「了解。」
無人機中彈，剩餘六機，威爾斯操縱納沃飛出掩體，往克里門特的方向前進。
無人機中彈，剩餘五機。狙擊步槍重新上膛的空檔只有兩秒，威爾斯拚命躲進下一個掩體。
無人機中彈，剩餘四機，狙擊手的位置卻還是遠在天邊。
「無人機中彈，威爾斯，剩餘三機。」
「左右閃避突進！」
「等一下，無人機全數消滅。」
無人機瞬間歸零，絕望感席捲而來。
「結束了。」克里門特露出笑容。他利用紅外線誘導，控制智慧榴彈同時炸掉兩架無人機，再用狙擊槍擊落叛徒的最後希望。
威爾斯的額頭冒出冷汗，他似乎只剩下捨身突擊的選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