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明瞭的暗湧(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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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10-23
「所以小姐,最後還有一種手段,被迫急了的時候…」「咳咳!容許本小姐插嘴。既然你講了這麼多的後備方案,那本小姐就想問了,銅幣不足真的有很大影響嗎?其實你們已經有了各種對策……」
「小姐!正因為影響很大,我們才會絞盡腦汁的想出各種對策啊!更何況,這些對策還遠遠稱不上完美,會造成不少麻煩!你想想,這事情不只干涉到少數平民,而是每個用銅幣的人都會被牽涉進去,這樣你明白了嗎?」

老實說,不明白。
「小姐!你再聽我解釋清楚……」
接著老爺爺又舉了好些例子,但我的表情還是沒變。
雖然啦,從老爺爺急切的語氣裡面,本大師也不是不可以體諒得到他的心情,誰叫本大師連自己筆下的虛構角色亦能感同身受,簡直纖細而感性到根本就是文學少女們的最高典範呢?

問題是,在理智上,本大師就真的無法認同。
不說老爺爺自打嘴巴的那般地提出了眾多應對方法,單就本大師縱橫了兩個不同世界的人生經驗來講,缺少零錢實在真的真的不知道有糟糕到哪裡去。
或許在自動販賣機前面,但手上卻沒有硬幣就真的真的會有那麼一點點糟糕吧?可是呢,現在接受電子支付以及能驗收鈔票的自動販賣機也變多了……
不行啊,老爺爺。
即使是視野廣闊不同於常人的本大師,也只能不以為然了。

「…小、小姐!你在聽嗎!聽到平民們悲慘的呼喊嗎!請再考慮一下!」
是有在考慮啦,畢竟電子貨幣之類的東西太過現代化,在本大師硬派寫實的「聖凱倫斯」裡面無法使用,而本大師的兩生人之中呢,又以現代生活的佔比最為巨大,可能有極少的機會忽視了「聖倫凱斯」作為奇幻神作,某些在非現代金融運作上的獨一無二性……
說起來,好像歐、亞、美都有很多個國家湧現了淘汰輔幣的想法跟實質提案呢……

「小姐!」
呃,不不!
本大師可是已經重生到自己筆下的「聖凱倫斯」裡了,思考模式不能太偏向現代的真實世界!
嗯……

對了!
「聖凱倫斯」有魔法的存在,那麼同樣在真實世界裡只是傳說的鍊金術,不亦有成功的可能嗎?
雖然本大師從未寫過有關於這一項的設定就是了。
嗯嗯,原來如此……

要知道「聖凱倫斯」嘛,嘻嘻嘻嘻!
正是出自於以嚴謹著稱的本大師筆下,它的金融設定在現實世界裡面也肯定行得通啦!
不過呢,本大師知道啊,神大人和本大師雖然同樣是創造了一個世界,但側重點卻有分別。

本大師用文字構建了「聖凱倫斯」,目的是希望讀者閱讀時享受到世界文學最高峰的精彩;而神大人則似乎是用了一種機器,目的呢卻先要放到一旁去,因為祂首先要確保在揉合了本大師的各種設定後,由祂所製作出來的世界依然能夠運作──
那麼祂有需要取捨、微調和添加是必然的了,例如在白德朗家宅第的底下究竟要不要有一條秘道,亦例如在有魔法的「聖凱倫斯」世界中,鍊金術可不可以存在那樣。

只可惜,在本大師的戀愛小說裡嘛,屬於細枝末節的貨幣和錬金術設定啊,為了讓故事讀起來可以加倍流暢,需要各自做出少許犧牲亦是無可厚非……
當神大人極度尊重本大師的這兩項設定,但卻又要顧及到祂所創造的世界能夠運轉下去,最終導致了本大師的匯率和錬金術設定相撞也只能是遺憾,一點必要之惡!

要本大師用一個詞語來總結的話,那就是「糟糕!」,實在是太糟糕了!
原來本大師跟神大人所見略同啊……
糟糕!太糟糕了!
本大師的神作裡竟然有個無法消滅的微小污點!

唉~
可悲可嘆……
但是本大帥終於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了!
大概是有些懂得鍊金術的不法之徒,大量製造金幣、銀幣以致令銅幣不足!動搖本大師設下的匯率!

「呵呵…呵呵呵呵!」
「小、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呢?難道你是在嘲笑平民,嘲笑我們的困苦嗎?我本來以為你是我們最後的希望……原來你也不過是那些普通貴族的一丘之貉嗎?」
「你錯啦,老爺爺。本小姐是有在嘲笑平民,但只是在笑你。你啊,看起來在這裡擺賣了很久了吧?所以你實在呢,已經打混得太過資深了啦!你要體諒一下本小姐嘛,本小姐幾乎從來不用大小銅幣,你是不是要從最、最基本的東西講起啊?就算是一些你以為人盡皆知的大前提,你也得要跟本小姐說啊!而不是像你剛才,從些無關痛癢的小細節開始!」
「哈?……呃,小、小姐你是指?……」
「本小姐也開門見山,直接問你好了──是不是有些不法之徒在搞事啊?」

「欸?」
老爺爺驚訝地張開口,卻也再說不出話來。
嘻嘻,他是沒想到我竟然如此體恤人民了吧?本小姐是要幹實事的。
「不用怕,就算擾亂貨幣秩序的人背後有如何龐大的勢力也好,本小姐亦必定會懲治他們,讓老爺爺你以及領都裡的普羅大眾重新過上安居樂業的生活!」
「小、小姐,我認為未必是像你所說的那麼一回事……總之,沒有證據我也不可以胡亂含血噴人。」
「搜集證據,調查那些惡黨是本小姐的工作!你就說吧!」

老爺爺沉默不語,低頭思索了一會之後,才猶豫著想要開口。
嗯,連自身安危也能夠不顧,有此等覺悟的老爺爺依然欲言又止,到底是蘊藏著多少黑暗的一股勢力啊?
我吞了吞口水,心裡有點退縮,可是卻告訴了自己要勇敢面對!

就算我在老爺爺面前講過的話能當做沒說過,亦無懼翻臉比翻書還要快的罵名,甘願忍受從有點逞威風變為顏面掃地的屈辱也好,那些擾亂金融秩序的壞蛋依然會威脅到我的人生啊!
問題就是在經濟!只能跟他們拼了!

我緊握拳頭,彷似要於絕地反擊的氣勢好像感染到老爺爺了,他總算下決心道:
「……硬、硬要說的話,是各大商會。」
「欸~真是無法忽略的犯罪規模呢~」
嘻嘻,原來是一班經商的富人啊?果然能影響到大範圍金融穩定的,就得要是個有組織的違法集團啊,不過我贏定了。
自古有云:「窮不與富鬥,富不與官爭。」,作為領主千金我能用的手段可多著呢!

「呃,小姐,他們也未必是犯罪……」
「什麼?本小姐記得,你從一開始就指責商會們聯合搞了個陰謀的啊?怎麼態度忽然轉變了?難道老爺爺你記起了各大商會曾經對你威脅過了些什麼所以退縮了嗎?」
「不!……就、就是我沒有證據……就算我猜銅幣不足是跟各大商會有關係,也不能說裡面沒有正當經營的無辜良民……我可不能冤枉好人啊!」
「明白了,本小姐會仔細調查清楚的。希望你能相信本小姐明鏡高懸,明察秋毫,最終令商會裡的惡黨惡有惡報,對其他脅從的人以及舉報有功的義士亦會賞罰分明!」

嘻嘻,本小姐的承諾應該還可以說得更滿一點啊!
畢竟本小姐贏定了的!
當然啦,既然老爺爺提到的是「各大商會」,這樣的規模如果一窩端了恐怕也會造成金融秩序不穩,本小姐需要投鼠忌器。
只是,本小姐真的贏定了呀!

「……小姐,我相信你!請你一定要仔細調查清楚!只要你親自實地去考察一下各商會,我擔保你就會更加瞭解銅幣不足的成因!首先,我推薦你去艾隆商會,找名叫阿伯特的交易總管詢問一下。」
「知道了。」

我點點頭應答完之後,老爺爺就彷似鬆了一口氣,又騎士們拉扶一下才不致於伏倒在我的裙底下。
嘻嘻嘻嘻!也是啦!只要本小姐出馬,敢抵抗的罪人歹徒會被修理得叩頭認錯也是一眨眼的事情,老爺爺你就儘管放心好了!
更何況本小姐是從現代文明社會轉生過來的,按照各種異世界輕小說的套路,商會裡的犯罪者就不過是一條支線吧?
是供本小姐往後絢爛人生所用的墊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