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下)

　　黑王軍第一波攻擊由大型的美國黑王領軍，身後跟著數隻小型的德國黑王，整齊劃一地朝著我們前進。
　　「看我的！」
　　我冷不防地跨向敵軍，直接一腳殲滅帶頭的美國佬。敵軍同時對我的攻擊做出應對，後方部隊瞬間散開繼續前進，似乎想要越過我直接突襲依晶。
　　「太天真了！」
　　我順著剛才往前衝的慣性，用第一擊踩下的左腳當作軸心，一邊旋轉一邊跨出右腳踩住敵軍的左翼邊緣，同時俯身左右開弓用拖鞋掃蕩四散的德國佬。
　　啪啪啪啪！
　　緊接著繼續旋轉踩住敵軍右翼邊緣，同時將經過範圍內的敵軍全數排除。
　　啪啪啪啪！
　　就這樣一瞬間，眼中所有會動的小黑蟲全都攤扁在地上。
　　「哼哼……還滿有效的嘛！」
　　作為核能少女的管家兼護衛，在她們被瘋狂粉絲包圍的時候必須將粉絲們排除，所以我私下加強練習過這類招數。
　　「誰也別想越過我的拖鞋圍！」
　　想碰我家女神你們還早了一百輩子呢！
　　窸窸窣窣……
　　第一波攻擊被我完美地守下，第二波攻擊接踵而至，不過我完全不放在眼裡。
　　「了無新意！看我的……唔啊！」
　　就在我蹲低身體想要再次施展旋風斬的時候，數個黑影突然朝著我的臉飛來，嚇得我失去平衡跌倒在地。
　　「是空軍！」
　　直到我躺在地上我才看清楚剛才突襲我的黑影，那是好幾隻振翅飛翔的空軍黑王。可惡，在發動閃電戰之前要先用空軍取得制空權，這些蟲子居然真的知道這一點？
　　「發甚麼呆。」
　　就在我被黑王的戰術執行嚇到愣住的時候，一個人影悄然跳進黑王們之間。時間在這一瞬間好像靜止一般，依晶翩翩飛舞的黑髮像是仙女的羽衣，手執殺蟲劑的她正要宣判來自天上的制裁。
　　「……………………」
　　飄逸的不只是長髮，還有她輕飄飄的裙襬……原來仙女的贈禮是黑色的。
　　嘶──嘶──
　　噴霧器發出的聲音和柑橘香味驅除了漆黑的天空，在領空淨空之後我重整旗鼓掃蕩後續的地面部隊，再次和依晶背靠著背擺出架式。
　　「妳其實一點都不怕黑王吧？」
　　「因為我閉著眼睛啊，看不到就沒什麼好怕的。」
　　「閉著眼睛!?」
　　「別小看我，即使閉上眼睛，我也能夠感應到黑色的邪惡之物。」
　　我匆匆回頭瞥了一眼，依晶的確緊緊地閉著眼睛。我測試性地屏住呼吸靠近她，她似乎真的看不見的樣子。
　　從這個距離看依晶，她的皮膚真的很好。因為活動身體的關係，白皙的皮膚透著一點紅潤，透明的汗珠沿著俏麗的臉龐滑落，一路滑進衣服的領口，白色的布料下稍微透出黑色的內衣，一聯想到剛才看到的裙底美景，身體忍不住躁熱起來。
　　「永賀！黑王偷偷爬到你身上了！」
　　「咦!?」
　　依晶突然緊張地大叫，接著對著我的褲襠狂噴殺蟲劑。

　　…………
　　……………………當男生一輩子了，我還真沒想過有這種退火方法。

　　「謝謝你，牠被你趕走了。」
　　「爭氣點好不好！我只能靠你了！」
　　「我覺得妳閉著眼睛也能殺光牠們啊？」
　　「這些雜魚當然沒問題，但我從來就沒有成功捕捉到縮地魔的氣息過。」
　　閉著眼睛的依晶緊皺眉頭，一副束手無策的樣子。
　　縮地魔真的有這麼厲害嗎？我一面懷抱著這樣的困惑，一邊面對黑王軍。單純的空陸軍連攜攻擊已經不管用了，牠們接下來會怎麼樣進攻呢？
　　我還真當牠們會思考啊！
　　我甩了甩頭，想把這不切實際的想法甩開，但怎麼樣也甩不開被某種存在暗中窺視的壓迫感。
　　窸窸窣窣……
　　像是要發動總攻擊一般，目視範圍內的黑王軍全部一擁而上。躲在傢具隙縫中的陸軍齊聲衝出，準備要強行衝破我的防線。停伏在牆上的空軍也依序起飛，為地面部隊進行援護。
　　一樣的戰術，不一樣的規模，但還是太過天真。
　　踏！
　　我以極貼近地面的姿勢衝出，躲過來自空軍的俯衝，那點數量依晶足以應付，我的對手是無數的陸軍。
　　「哼，讓你們瞧瞧單身十六年的手速！」
　　在和敵軍接觸的一瞬間，我雙手的拖鞋就像小鼓的鼓棒一樣快速交錯揮落，每個鼓點都準確落在黑色圓形的音符上，發出啪啪啪清脆的聲響，以行進曲的節奏為牠們奏下輓歌。
　　地面作戰幾乎是在一瞬間就分出了勝負，我在掃除殘黨時回頭關心依晶的戰況。
　　即使空軍黑王採取依序起飛的時間差攻擊，閉著眼的依晶仍然像是獨立在時間之外的存在，以緩慢優雅的動作飛舞在間不容髮的空間，對著宛如靜止不動的黑王噴灑殺蟲劑。
　　「不堪一擊。」
　　依晶落地時發出不屑的感想，被她用殺蟲劑擊中的黑王們紛紛墜毀，壯闊的空軍大隊幾乎全滅。
　　對，幾乎。
　　「依晶小姐！還有一隻！」
　　「咦!?」
　　聽見我的呼喊，依晶明顯地露出吃驚的表情，她果然沒有察覺到這一隻的存在。但我這邊可是看得非常清楚──或者該說直到最後一刻才看見。
　　在依晶準確用殺蟲劑擊墜空軍黑王的同時，其中一隻空軍的身影一分為二，一隻自由落體墜毀，另一隻則仍安然無恙地朝著依晶飛去。牠竟然躲在友軍的影子裡，並利用牠掩人耳目和躲過殺蟲劑，簡直就像是「忍者」一樣。
　　「是縮地魔！」
　　在喊出名字的瞬間，我腳底使勁衝出追上縮地魔的身影，同時手中的拖鞋順勢落下。
　　「咦？」
　　拖鞋揮過縮地魔的身體，卻沒有打中的手感，牠就在拖鞋遮蔽住身影的那一瞬間消失無蹤。
　　「依晶小姐！請睜開眼睛！」
　　「咦？」
　　「縮地魔的弱點就在於對手有兩人的時候，牠的身影會被另一人捕捉到，請幫我確認牠的行蹤！」
　　「嗚……」
　　依晶的表情凝重，我也知道自己對她做了很殘忍的要求。要一個這麼害怕黑王的人在佈滿黑王屍體的空間睜開眼睛，我還真是過分。
　　但是不在這邊做個了斷不行！
　　「嗯！」
　　彷彿是和我的決心產生共鳴一般，依晶睜開了緊閉的眼睛，她的視線游移，在瞥見地上的黑點之後身體忍不住劇烈搖晃。
　　「看著我就好！」
　　我將雙手打開，盡可能地讓自己佔據依晶的視野。
　　「看著我就好。」
　　「喔……嗯。」
　　聽見身後的依晶用發抖的聲音傳來回應，我的嘴角忍不住上揚。
　　我居然對著核能少女說出「看著我就好」這句話！太棒啦！
　　「放馬過來吧！縮地魔！」
　　現在的我是無敵的！
　　我繃緊神經留意周遭，就連呼吸都不敢太過用力，深怕一不小心就錯過反應的最佳時機。
　　「永賀！你的右後方！」
　　我在聽見依晶呼喊的那一瞬間迅速轉過身，果然看見一個黑影騰空朝著我突襲。
　　「來得好！」
　　我舉起兩隻拖鞋，準備從兩個方位夾擊，這次絕對不會再讓牠趁隙逃脫。
　　咻──
　　「什麼!?」
　　就在我以為得手之際，縮地魔的速度突然加速，在一瞬間就越過拖鞋的包圍，直接闖進我的懷中。
　　「唔！」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加速，我只能選擇下腰閃過。勉強收勢的結果讓腰部傳來劇痛，我扶著腰狼狽地站起身來。
　　「……這就是被稱為縮地魔的真正原因嗎？」
　　牠神出鬼沒，就算勉強發現其蹤跡，卻已經進入那宛如神技「縮地」般爆發加速的攻擊範圍，一般人根本束手無策，這傢伙真的只是蟲子？
　　「永賀！沒事吧？」
　　「不能算沒事，不過總算看清楚對手的真本事，接下來該換我了。」
　　我站直身體垂下雙臂，閉上眼睛讓全身放鬆，想像自己飄浮在空氣之中。
　　「你在做什麼？這樣毫無防備的話──」
　　依晶著急地斥責我，同時卻因為發現了什麼而中斷了發言。
　　咻──
　　「「在左邊！」」
　　我的動作和依晶的聲音同時啟動，原本脫力的身體瞬間將力量扭向右腳，讓身體如同飛箭般向左方射出。視野在一瞬間變得模糊後又恢復清晰，一隻醜陋的黑王宛如按下暫停鍵般靜止在我眼前。
　　「終於抓到你了。」
　　不給牠加速的機會，拿著拖鞋的雙手在擦身而過的瞬間於那個黑點交錯。
　　啪──嘰──
　　清脆的甲殼碎裂聲響表示攻擊命中，黑色的殘肢就在我的身後隨風飄零。
　　「呼……」
　　我重重地吐出一口氣，這下真的結束了。
　　「好厲害！永賀！太厲害了！」
　　依晶看起來非常興奮，因為長久以來的隱憂終於在今天解決掉了。
　　「依晶小姐，這樣我夠資格在這裡工作了嗎？」
　　「呃咳，當、當然沒問題！這麼豐碩的戰果，對你的測試算是及格了。」
　　似乎是想起來自己身為大姊的立場，依晶輕咳一聲擺出嚴肅正經的表情。不過已經來不及囉，妳害怕黑王的慌亂模樣已經深深烙印在我的腦海中了。
　　咦？
　　就在戰爭看似結束的那一瞬間，我看見了一個黑影正要竄進依晶的衣服。

　　『值得慶幸的是，至今沒有同時遭遇過兩隻忍者黑王。』
　　真的只有一隻嗎──沒人可以保證。
　　『牠最擅長鑽敵人的心理破綻，在最鬆懈的時候給予致命一擊。』
　　什麼時候會最鬆懈──以為戰爭結束的時候。

　　「依晶！小心！」
　　──來不及了。
　　「唔!?」
　　在黑影消失在視野中的瞬間，依晶像是被電到般全身僵直。
　　「討厭……這什麼……不、不會吧！那、那邊不行！」
　　她臉頰飛紅、雙腿夾緊、劇烈喘著氣的小嘴還不時發出脆弱的呻吟，全身窘迫地扭動起來。
　　「依晶！」
　　「永賀……救、救我……把牠抓出來啦！」
　　依晶著急的淚水滿溢出來，而我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依晶的衣服此時已被汗水浸濕，要看出縮地魔移動的軌跡並不困難，但更大的黑色邪惡卻一直挑戰我纖細的處男神經。
　　那黑色蕾絲的內衣和小褲褲，輕輕包覆著巨大的寶藏和豐勻的蜜桃，要人伸手探向秘境周遭，卻又不能觸及禁忌的祕寶，這比和縮地魔戰鬥還要困難萬倍。
　　咕噥。
　　我吞了吞口水，喉嚨的乾渴程度遠超乎我的想像，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粗重的喘息聲正和依晶的嬌喘疊合在一起。
　　「我不管了！」
　　「等、等一下！」
　　依晶一邊大叫著一邊把身上的衣服脫掉，失去平衡的她就這樣跌在我身上，一屁股直接坐在我的兩腿之間。
　　「嗚咕！」
　　痛覺混雜著快感，我不知道我現在該擺出什麼表情才好。
　　「呵……呵呵……」
　　「你笑什麼笑！快點把牠抓走啦！」
　　「等、等等，妳不要動……」
　　依晶似乎是急瘋了，絲毫沒有察覺我們兩人現在的狀態，就這樣坐在我身上扭動身體。我的大腿明確感受到她雙臀的柔軟，胸膛也接收到來自堅挺雙峰的彈性和心跳。
　　「唔！」
　　突然間，領口感到一陣搔癢，接著那東西開始在我身上爬行。縮地魔眼看依晶身上沒地方躲藏轉移到我身上了！
　　「這是你自投羅網！依晶小姐，牠現在就在我衣服裡！」
　　「真的嗎！」
　　聽見我說的好消息，依晶從一片慌亂中稍微清醒了過來。
　　「請仔細觀察衣服的突起，我會把牠趕出來，到時請給牠致命一擊。」
　　「好、好。」
　　只要看不見的話，依晶也有辦法攻擊黑王，這是我們最後一戰，事到如今一定要斬草除根！
　　我閉上眼睛用全身的觸感來尋找縮地魔的蹤影。

　　從領口竄入的搔癢感，沿著鎖骨向肩膀爬去，接著躲到了背部──
　　壓著大腿的厚實感，只是些微挪動就拉扯到褲襠，一股熱流逐漸湧上──
　　胸部雖然並不巨大，但每次碰觸回傳的彈力，具有壓倒性的存在感──
　　混雜著汗水的體香，那是和萼果不同的誘人香氣──

　　「我他媽的到底在找什麼啊！」
　　明明是閉上眼睛，但是依晶接近全裸的身體卻變得更加鮮明。
　　就在這時──
　　「啊。」
　　──一個黑影從我的袖口飛出，打算飛向天花板投奔自由。
　　「「找到了！」」
　　我和依晶的聲音同時響起，但她的視線卻看向完全相反的下方。
　　「等、等等──」
　　在她興奮熱切的視線前方，是我那不爭氣上揚的褲襠。
　　「受死吧！」
　　似乎是要把全身的怨氣發洩出來，依晶屏息提拳，右拳以看不見揮拳的速度落下。
　　啪──嘰──

　　…………
　　……………………

　　原來我殞落的聲音和縮地魔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