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悠長時空的前塵軼事-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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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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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姜塔的領地正迅速地與奇印神國的統治圈整合,原本非常靠近化奇的戰場前線,如今被拉到了相對遙遠的塔南北部。

  塔南北方的寬闊平原地帶,有著茂盛草原、矮丘地形,以及零星分佈的森林地帶,雖然沒有天險,但地形的複雜性增加了戰術的選擇方式,使得萬塔伊王國推進戰線的速度慢上了許多。

  由奇印神國投入SPU靈具裝備,搭配舊姜塔國充足的兵員,經過短暫訓練後立刻投入戰場的「奇印神國靈化武裝兵團」,在與萬塔伊王國使用火藥系統的武裝部隊作戰時,取得了相當優秀的戰果。

  現代化武器的恐怖之處就在於,短暫的訓練後就能夠獲得相當程度的戰力,這一點在近代戰爭的科技與裝備競賽當中可以窺見一斑,想不到在夜界這個能夠使用靈力的次元裡,也依然如此。

  雖然連發速度不比火藥槍械繫統,但SPU靈化武裝如靈弓、靈弩與靈化手槍、靈化突擊步槍的快速實戰化,使得奇印神國能夠在損害非常輕微的情況下與萬塔伊王國分庭抗禮。

  從虛界深境回到夜界,匆匆過了數月,戰事的緊張程度逐漸降低並重新進入安定對抗的情勢之後,我總算再度有了餘裕去追尋莫英神體的線索。

  看著地圖,比對著現在的情勢與地理位置等訊息,我的眉頭深鎖著。

  目前只知道神體被幽世旅團送往萬塔伊王國首都「巴達」,但這個在夜界萬塔伊島上人口最為密集的都市足足有一百二十萬人在該處生活,要在這個城市裡面找到通往幽世的「道標」,並且前往幽世旅團所在的次元,恐怕並不是容易的事情。

  正當我陷入苦惱的時候,門口熟悉的茶香又再度翩然而至。就像是在紛亂時代裡難得的小小確幸一般,莫英端著茶盤的身影是我在這個夜界裡最為放鬆而欣喜的一景。

  「英,妳來了。」我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微笑著望著她。

  「能不來嗎?」莫英的臉上掛著陽光般可愛的笑容,在紅色的戰術額甲下熠熠生輝。

  此時定睛一看,才發現她左手拿著茶盤,右手端著冒出熱氣的食物,也是這個時候,我的肚子才咕嚕嚕地叫了起來。

  「你這傢伙,埋首公務就算了,沒有公務的時候也在這裡研究情勢和煩惱奪回我身體的計畫,連飯都沒有吃。從前我離開光神殿之前下的指令是要求英祭團要有人負責『真神』的飲食起居和健康安全,你可好了,我回來以後全都仰賴我了喔?」

  「對不起…」

  我心虛地吐了吐舌頭,莫英雖然罵著,但臉上溫柔的笑臉卻一直掛著,無形間輕撫著我紛亂的思緒。

  盤子裡放著熟悉的雲志肉排姆姆洛燒,夾著紫色的夜界蔬菜與同樣是紫黑色的泡種醬,雖然顏色看起來危險卻十分美味可口,峋悠起司的氣味令人無比垂涎,上面還用染成紅色的某種果醬畫了一個愛心。

  很顯然,這份姆姆洛燒就是莫英的手藝。

  「雖然還沒有取回肉體,萬幸這裡是意念與靈體能夠堂而皇之存在的『夜界』,只剩意念體的我還能幫你做頓三明治呢。」

  「果然這是由妳流傳下來的料理啊,在夜界,神道眾們稱之為『姆姆洛燒』喔,剛來到夜界的時候,我的第一份餐點就是這個。」

  「喔?真的嗎?」莫英笑得更開懷了,「想必是英祭們流傳下來的吧,怎麼樣,八百年來口味有什麼不一樣嗎?」

  我咬了一口,鹹香撲鼻的醬汁與濕潤的紫色生菜葉清甜的滋味沁入脾胃,緊接著類似黑胡椒的辛香與溫暖氣息充盈了我的心肺。姆姆洛燒類似於麵包的口感與香味猛然從醬料與香料之間竄出來,對我的飢餓感狠很來上一記必殺攻擊,讓它灰飛煙滅。

  「是有點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莫英的臉上露出了一點緊張的表情。

  「不一樣的地方就是,這是英做的。這份原版的三明治在八百年後重新超越了所有的姆姆洛燒,榮登最好吃排行榜第一名。」我津津有味地吃著,並豎起了大拇指。

  「什麼嘛!」莫英笑著往我的肚子戳了一下,隨即坐到我的旁邊來,一面啜著茶,一面死命往我的位置擠過來。

  「你就知道一直稱讚我,豫你的眼睛是不是有被安裝了『莫英濾鏡』啊?好像我什麼都好似的。」

  「嗯?如果真的有的話,那一定是妳偷裝的。」輪到我拍了拍她的腦袋。

  我們相視而笑,房裡雖然點著森冷色調的幽光燈火,但此時此刻,我的心中卻非常的溫暖。

  「決定了,豫。」

  「嗯?」

  莫英站了起來,她的笑容依舊燦爛,但看起來前所未有的認真。

  「先別管我身體的事情了,現在我這樣不是也算活得好好的嗎?有些事情我本來希望在你從冬眠艙醒來以後就立刻讓你知道的,怎麼樣都不希望被其他事情所拖延。」

  「什麼事情這麼重要?比奇印神國的子民和妳的身體奪還計畫都重要?」我一臉狐疑地望著莫英,但她的樣子看起來毫無懸念。

  「八百年前,我為什麼遠行,你知道嗎?」

  這件事情確實是說到了核心。

  八百年前,莫英離開了朱印之里,將神殿的事務交給了「初始的三人」,讓她們能夠在她不在的期間裡守護我的冬眠艙,並且靜待我的「甦醒」與「降臨」。

  賦予了我「真神」這樣的身份,讓神道眾的服事與祭司們拜伏在我的領導之下,這一切的一切,最初都是由莫英所一手安排的。

  彷彿她預知到在八百年前的遠行可能遭遇到什麼意料之外的情況一般,把所有的事情交給了她所培養的守護者,而後被關在了「虛界深境」,在那裡度過了半年的時間,而夜界則經過了八百年的歲月。

  「妳說來聽聽吧,這麼重要的事情我之所以沒有一見到妳就問出口,就是因為想要由妳來掌握適合的時機。」

  「其實原因並不多,都是為了你的甦醒。」莫英雙手揹在背後,像是想起了悠長的回憶一般述說著。

  「八百年前,也是我體感時間半年多以前,有一個人與我接觸了。那時,我正在煩惱著要怎麼樣才能在安全的情況下將你的冬眠艙開啟,讓你『活』過來。」

  「我大概有聽說過這件事。」我望著莫英點了點頭。

  「是的,當時我外出旅行,探索整個萬塔伊島的時候,確實遇到了曾經是『南柯』內部人士的貴人,他曾說過有辦法幫助我。」

  「我知道喔,我追尋著妳的身影的時候,也有遇到這個人。」

  「那個人的名字是…」

  我和莫英相視而笑。

  「九印。」
  「白毅。」

  在我們兩個人同時出聲,卻說出了完全不一樣的名字時,空氣彷彿凍結了。

  「咦?」

  「等等,九印是誰?」這一回,輪到莫英的臉上掛著狐疑的表情。

  而我的腦袋,則和呼吸一起,暫時停止了十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