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回:死了
本章節 2804 字
更新於: 2019-10-17
清晨的天空帶著濕氣，天氣有些鬱悶。
零和倖向莎織與彩詩道別，雖然是假日，莎織似乎很熱衷社團，彩詩則以認識社長為理由和莎織一起行動。
臨別前彩詩小聲叮嚀她們注意安全，不要太過勉強。
站在校門口，麗香的跑車很準時的出現，當她下車，先看著倖隨後轉向零，讚賞的豎起拇指。
｢這件衣服是自己買的？很適合零哦。｣
麗香的讚美讓她看向一旁的倖，因為這件衣服是對方借她的，打從來到這間學校她就只有制服和運動服，本來她想穿麗香姊送她的那件衣服，可是倖說這樣太奇怪了，最後才借她這套衣服。
｢那個……是小倖借我的。｣零有點不好意思，接著又向麗香道歉：｢麗香姊，妳送我的手環……對不起。｣
｢嗯？那件事啊，又不是妳的錯！何況老太婆明明知道也不幫忙，任憑妳被欺負就算了，連我都要被關在那間奇怪的房子裡。她啊，八成是更年期，不對她以前就關過我們，臭老太婆肯定是心理變態。｣麗香不滿的埋怨。
話語聽在倖耳中，實在難以想像。千彩麗香一直給她成熟穩重的感覺，如今這番言論像是把幻想打破了。
｢妳朋友幹嘛這樣看我？｣麗香歪著頭，似乎猜到什麼，忽然大笑：｢有什麼好奇怪的？她本來就是臭老太婆，那屋子我小時候就不喜歡，一堆娃娃，妳想想一個小房子就點著幾根蠟燭，陪妳的是一堆破舊的娃娃，想想就發毛！不過……千萬別跟老太婆說是我說的，她知道的話一定會再把我丟進去。｣
後半段的話，麗香說的有些心虛，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一樣。
｢嗯。｣零用力的點頭，笑出聲音。
｢好、好的。｣倖也跟著回答，本來的距離感被這段開場給揭過了。
｢走吧，去那什麼鬼精神病院。｣
※
車輛駛過城市，向郊區靠近，房屋漸少，景色也轉為荒蕪，漸漸的車子駛進了樹林裡。
此處的樹長得十分巨大，足有三層樓高，有些樹木受不了大自然的侵蝕攔腰折斷。陰鬱的道路泛著霧氣，讓這片大地更顯詭異。
公路逐漸朝內縮減，到了後來只剩黃土的石鋪地面，車子輾過碎石不時顛簸，讓零十分難受。
好不容易終於行駛到那棟精神病棟。
三人下車後，零急忙扶著一旁的樹木，大口喘氣著，感覺食物在胃裡翻騰，彷彿隨時會吐出來。
｢還好吧？｣倖憂心地替她理背。
｢讓、讓我休息一下。｣
這時麗香皺著眉頭注視著這間精神病棟。
在她們正前方是一道歐式大拱門，頂端有防止逃脫的尖刺，灰色的石砌圍牆滿滿的青苔，高度至少三個人高，頂端一樣有著防止逃脫的設備。
整間建築落在森林中央，被陰森給壟罩了。
麗香臉色一沉，凝重的緩了口氣：｢等等妳們跟在我後面，不管聽到什麼都不要回應，知道嗎？｣
倖和零互看彼此，用力的點頭：｢好。｣
麗香又從口袋中拿出兩串銀手環遞給倖：｢戴上吧，能隔絕大部分執念。相信我，妳不會想去經歷這些。｣
麗香此時的口吻很嚴肅，彷彿訴說著很嚴重的後果，這讓倖吞了口唾液，連連點頭。
大致上的經過，零在電話中都告訴麗香了，所以她也知道這次來的目的。
朝一旁的警衛室走去，隔著玻璃窗，麗香拿起話筒，起初屋內的人漫不經心，隨著麗香一陣臭罵後，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對方忽然恭敬的站起來，連連鞠躬，即刻開啟鐵門讓三人進去……
※
寬敞的中央走道，好幾條支道向左右延伸，其中又有好幾扇鐵門，鐵門底下有個四方型的框，似乎可以開啟，其餘的縫隙只有門上四分之一處那個四方型的開口，開口上還被拴上數條鐵桿。
｢啊啊啊啊啊！｣
｢嘻嘻嘻——｣
｢不是我、是我、是我、不是我……｣
碩大的空間響著詭異的聲音，有些聲音是從鐵門後方傳來，有些是附近座椅上。
這些人一個個神色古怪，多數人用衣服反向綑綁著，只有少數的人並未被束縛。
不遠的前方有兩個男人，像在下棋，不過桌上沒有棋盤，而是一塊塊細小的麵包屑。
麗香走在前端，零和倖在她身後，兩人謹記的麗香的叮嚀，不敢隨處亂看。
｢妳好。｣
一道聲音從右側傳來，零一時不察看了過去。
一個被衣裳層層綑綁的人倒掛在空中，兩側臉頰被用一根粗鐵貫穿，腥紅的鮮血倒流出來。
就在零即將大叫時，麗香一把遮住她的嘴巴，朝祂所在的方向瞪去……
倒掛的人彷彿被一股力量震退，直接飛往一扇緊閉的鐵門。
｢零，就算心底害怕，也別表現出來。更不要發出聲音，否則祂們會注意到妳發現了祂們。｣
｢好。｣零膽怯的點頭，她不喜歡這個地方。
※
走道的盡頭，紅色的事務檯出現在她們面前，事務檯前有一盞檯燈，散發著微乎其微的光芒。
後方坐著一個女子，戴著一副眼鏡，幾絲秀髮隨著她的坐姿垂了下來，不知是燈光關係還是其他原因，讓她看起來有些病氣，神情疲憊。
她的後方是一道碩大的樓梯，樓梯面向左右兩側，於中央匯集，上頭有張巨大的畫像。一尊地藏坐鎮在畫中，腳下踩著一個個猙獰的厲鬼。
畫像兩側又有向上延伸的階梯，通往二樓，規模看起來極為龐大。
似乎聽到腳步聲，女子略帶遲疑的抬頭。這時事務台的電話響起，對方接起電話，迅速回復完畢，直接站了起來。
｢千彩廳長好——｣
她一改方才的倦容，炯炯有神的說。
｢廳長？｣零訝異的看著麗香，這時倖在她耳邊小聲的說：｢千彩小姐在警界很有名，是個傳奇人物。｣
這讓零很意外，她完全不知道。其實不只是她，倖自己也很意外，她本來就知道麗香很不一般，可是從沒想到對方階級那麼高，廳長一職，是必須經由內閣總理大臣任命的，可以說已經是國家最高指標了。
｢不需要這麼戒備吧，我又不是來查勤的。｣麗香這麼說，可是語氣並不輕鬆，她嘆了口氣，雙手撘在事務桌的台上：｢我找一個人的資料，麻煩幫我確認一下。｣
｢是……｣女子有些遲疑，像是準備取出資料，忽然又問：｢廳長有搜索令嗎？｣
｢沒有，基本上連案件都沒有成立。不過我懷疑案件有貓膩，如果妳不放心妳可以先向上級報告，我相信對方會願意放行的。否則詭案組當初就不該成立。｣
女子一愣，幾許才回神：｢廳長想查誰的資料？｣
｢真廣冬樹。｣麗香說，望著後面成排的文件，繼續補充：｢大概十六年前，十一月被捕，是個犯下殺人案件的犯人，幾審都以殺人罪判決，第四次審理改為精神疾病終身監禁，我想大概落在十四年五月到七月之間。｣
｢您、您稍等一下。｣
女子轉身從眾多文件夾中取出好幾個檔案，迅速的翻閱著……
幾本文件在被對方翻閱後擺放到一旁，又過了一會，女子忽然開口：｢有了！｣
說完女子又皺起眉頭，不解的說：｢這個案件本身並沒有問題，真廣冬樹是現行犯，他殺害松田玄吉和佐伯浩一是當場被發現的，之後他本人也沒有否認。｣
倖身子一顫，小泉琳日記說的兩個人……不會就是他們吧？
｢這點我不否認，但是為何最初的死刑變成終身監禁？我懷疑他牽扯另一件案件。｣
｢嗯……｣女子又看著資料：｢他確實說殺害的對象該死，並且是對方害死他的愛人和朋友，可是他口中的三人已經死去，案件也懸在那了。｣
倖完全相信那三個人就是約定的事主。
｢我能見真廣冬樹嗎？他應該還被關在這吧？｣
｢恐怕不能。｣
｢為什麼？不符合規定的話，我可以親自打電話向上面申請。｣紀香掏出手機。
｢不、不是這樣的。廳長，真廣冬樹在送進來第三年就自殺了！｣
零和倖向莎織與彩詩道別，雖然是假日，莎織似乎很熱衷社團，彩詩則以認識社長為理由和莎織一起行動。
臨別前彩詩小聲叮嚀她們注意安全，不要太過勉強。
站在校門口，麗香的跑車很準時的出現，當她下車，先看著倖隨後轉向零，讚賞的豎起拇指。
｢這件衣服是自己買的？很適合零哦。｣
麗香的讚美讓她看向一旁的倖，因為這件衣服是對方借她的，打從來到這間學校她就只有制服和運動服，本來她想穿麗香姊送她的那件衣服，可是倖說這樣太奇怪了，最後才借她這套衣服。
｢那個……是小倖借我的。｣零有點不好意思，接著又向麗香道歉：｢麗香姊，妳送我的手環……對不起。｣
｢嗯？那件事啊，又不是妳的錯！何況老太婆明明知道也不幫忙，任憑妳被欺負就算了，連我都要被關在那間奇怪的房子裡。她啊，八成是更年期，不對她以前就關過我們，臭老太婆肯定是心理變態。｣麗香不滿的埋怨。
話語聽在倖耳中，實在難以想像。千彩麗香一直給她成熟穩重的感覺，如今這番言論像是把幻想打破了。
｢妳朋友幹嘛這樣看我？｣麗香歪著頭，似乎猜到什麼，忽然大笑：｢有什麼好奇怪的？她本來就是臭老太婆，那屋子我小時候就不喜歡，一堆娃娃，妳想想一個小房子就點著幾根蠟燭，陪妳的是一堆破舊的娃娃，想想就發毛！不過……千萬別跟老太婆說是我說的，她知道的話一定會再把我丟進去。｣
後半段的話，麗香說的有些心虛，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一樣。
｢嗯。｣零用力的點頭，笑出聲音。
｢好、好的。｣倖也跟著回答，本來的距離感被這段開場給揭過了。
｢走吧，去那什麼鬼精神病院。｣
※
車輛駛過城市，向郊區靠近，房屋漸少，景色也轉為荒蕪，漸漸的車子駛進了樹林裡。
此處的樹長得十分巨大，足有三層樓高，有些樹木受不了大自然的侵蝕攔腰折斷。陰鬱的道路泛著霧氣，讓這片大地更顯詭異。
公路逐漸朝內縮減，到了後來只剩黃土的石鋪地面，車子輾過碎石不時顛簸，讓零十分難受。
好不容易終於行駛到那棟精神病棟。
三人下車後，零急忙扶著一旁的樹木，大口喘氣著，感覺食物在胃裡翻騰，彷彿隨時會吐出來。
｢還好吧？｣倖憂心地替她理背。
｢讓、讓我休息一下。｣
這時麗香皺著眉頭注視著這間精神病棟。
在她們正前方是一道歐式大拱門，頂端有防止逃脫的尖刺，灰色的石砌圍牆滿滿的青苔，高度至少三個人高，頂端一樣有著防止逃脫的設備。
整間建築落在森林中央，被陰森給壟罩了。
麗香臉色一沉，凝重的緩了口氣：｢等等妳們跟在我後面，不管聽到什麼都不要回應，知道嗎？｣
倖和零互看彼此，用力的點頭：｢好。｣
麗香又從口袋中拿出兩串銀手環遞給倖：｢戴上吧，能隔絕大部分執念。相信我，妳不會想去經歷這些。｣
麗香此時的口吻很嚴肅，彷彿訴說著很嚴重的後果，這讓倖吞了口唾液，連連點頭。
大致上的經過，零在電話中都告訴麗香了，所以她也知道這次來的目的。
朝一旁的警衛室走去，隔著玻璃窗，麗香拿起話筒，起初屋內的人漫不經心，隨著麗香一陣臭罵後，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對方忽然恭敬的站起來，連連鞠躬，即刻開啟鐵門讓三人進去……
※
寬敞的中央走道，好幾條支道向左右延伸，其中又有好幾扇鐵門，鐵門底下有個四方型的框，似乎可以開啟，其餘的縫隙只有門上四分之一處那個四方型的開口，開口上還被拴上數條鐵桿。
｢啊啊啊啊啊！｣
｢嘻嘻嘻——｣
｢不是我、是我、是我、不是我……｣
碩大的空間響著詭異的聲音，有些聲音是從鐵門後方傳來，有些是附近座椅上。
這些人一個個神色古怪，多數人用衣服反向綑綁著，只有少數的人並未被束縛。
不遠的前方有兩個男人，像在下棋，不過桌上沒有棋盤，而是一塊塊細小的麵包屑。
麗香走在前端，零和倖在她身後，兩人謹記的麗香的叮嚀，不敢隨處亂看。
｢妳好。｣
一道聲音從右側傳來，零一時不察看了過去。
一個被衣裳層層綑綁的人倒掛在空中，兩側臉頰被用一根粗鐵貫穿，腥紅的鮮血倒流出來。
就在零即將大叫時，麗香一把遮住她的嘴巴，朝祂所在的方向瞪去……
倒掛的人彷彿被一股力量震退，直接飛往一扇緊閉的鐵門。
｢零，就算心底害怕，也別表現出來。更不要發出聲音，否則祂們會注意到妳發現了祂們。｣
｢好。｣零膽怯的點頭，她不喜歡這個地方。
※
走道的盡頭，紅色的事務檯出現在她們面前，事務檯前有一盞檯燈，散發著微乎其微的光芒。
後方坐著一個女子，戴著一副眼鏡，幾絲秀髮隨著她的坐姿垂了下來，不知是燈光關係還是其他原因，讓她看起來有些病氣，神情疲憊。
她的後方是一道碩大的樓梯，樓梯面向左右兩側，於中央匯集，上頭有張巨大的畫像。一尊地藏坐鎮在畫中，腳下踩著一個個猙獰的厲鬼。
畫像兩側又有向上延伸的階梯，通往二樓，規模看起來極為龐大。
似乎聽到腳步聲，女子略帶遲疑的抬頭。這時事務台的電話響起，對方接起電話，迅速回復完畢，直接站了起來。
｢千彩廳長好——｣
她一改方才的倦容，炯炯有神的說。
｢廳長？｣零訝異的看著麗香，這時倖在她耳邊小聲的說：｢千彩小姐在警界很有名，是個傳奇人物。｣
這讓零很意外，她完全不知道。其實不只是她，倖自己也很意外，她本來就知道麗香很不一般，可是從沒想到對方階級那麼高，廳長一職，是必須經由內閣總理大臣任命的，可以說已經是國家最高指標了。
｢不需要這麼戒備吧，我又不是來查勤的。｣麗香這麼說，可是語氣並不輕鬆，她嘆了口氣，雙手撘在事務桌的台上：｢我找一個人的資料，麻煩幫我確認一下。｣
｢是……｣女子有些遲疑，像是準備取出資料，忽然又問：｢廳長有搜索令嗎？｣
｢沒有，基本上連案件都沒有成立。不過我懷疑案件有貓膩，如果妳不放心妳可以先向上級報告，我相信對方會願意放行的。否則詭案組當初就不該成立。｣
女子一愣，幾許才回神：｢廳長想查誰的資料？｣
｢真廣冬樹。｣麗香說，望著後面成排的文件，繼續補充：｢大概十六年前，十一月被捕，是個犯下殺人案件的犯人，幾審都以殺人罪判決，第四次審理改為精神疾病終身監禁，我想大概落在十四年五月到七月之間。｣
｢您、您稍等一下。｣
女子轉身從眾多文件夾中取出好幾個檔案，迅速的翻閱著……
幾本文件在被對方翻閱後擺放到一旁，又過了一會，女子忽然開口：｢有了！｣
說完女子又皺起眉頭，不解的說：｢這個案件本身並沒有問題，真廣冬樹是現行犯，他殺害松田玄吉和佐伯浩一是當場被發現的，之後他本人也沒有否認。｣
倖身子一顫，小泉琳日記說的兩個人……不會就是他們吧？
｢這點我不否認，但是為何最初的死刑變成終身監禁？我懷疑他牽扯另一件案件。｣
｢嗯……｣女子又看著資料：｢他確實說殺害的對象該死，並且是對方害死他的愛人和朋友，可是他口中的三人已經死去，案件也懸在那了。｣
倖完全相信那三個人就是約定的事主。
｢我能見真廣冬樹嗎？他應該還被關在這吧？｣
｢恐怕不能。｣
｢為什麼？不符合規定的話，我可以親自打電話向上面申請。｣紀香掏出手機。
｢不、不是這樣的。廳長，真廣冬樹在送進來第三年就自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