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敗將之義
本章節 3312 字
更新於: 2019-10-15
董義從昏迷當中醒來的時候，已經身處於化奇行政廳會議室的座位上了。暖洋洋的白色靈力從他身上緩緩隱沒的同時，一位穿著黑底白紋袍的英祭恭敬地朝著廳堂主位上的大人行禮，退出了會議室。
他一臉迷惑地看著眼前的景象，主位上坐著的是奇印神國實質上的統治者安鉞，而我則作為神主的身份和莫英、席月三人坐在會議室一旁的光神位上。
「這是…怎麼回事？」
「董義大人，您醒了。不必擔心，您身上的傷勢已經治好了。」安鉞帶著安心的表情望著不久之前才以性命相搏的戰士，「此處是我奇印神國行政廳的會議室內，時間寶貴，沒有辦法讓您好好休息，請多擔待。」
董義像是大夢初醒一般抬起了自己的雙手，發現本來被捲入電磁風暴，並遭受箭上鐵鍊狠很鞭笞，變得扭曲不成人形的自己，確實已完全康復。
「是嗎，我輸了啊…」
不同於開戰之前的狂傲，此時的董義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一樣，在會議桌上顯得特別渺小。
「董義大人，依照我們對戰之前的承諾，在您敗下陣來失去意識之後，我等以諸侯之儀對待你等姜塔軍的所有將士，眼下雖然一萬有餘的姜塔精兵是處在俘虜的地位，被收繳了武器裝備，但他們眼下都很安全，如今正被我們奇印神國安置在城內的開拓區，與異人們在一起。」
安鉞定定地望著面露苦澀的董義，自己臉上也掛著百感交集的表情。
從前他還是個居住在化奇貧民區的異人獵師時，曾經見過這位高大偉岸的第一諸侯一面。
當時的姜塔王，騎在卡迦戰騎上受到貴族們的簇擁，像是與人民有著天與地一般巨大的鴻溝。那時在他的心中，對這個男人的想法與形容是「雄圖一方的霸主」。
然而此時此刻，眼前的男人僅僅是鬥敗的公雞。那個本來應該高而瘦，流露出獵食者風範，如獵豹般猛迅的身影，在這裡竟被孱弱而畏縮的中年人樣貌所取代。
「我是姜塔軍的主帥，一介敗軍之將。我想應該犯不著下令，全軍應該都已然歸順了才對，各位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又何必將我迎來這個議場之上？」
「姜塔為萬塔伊王國身先士卒的工作已經結束了，你們的奇印神國征伐戰，在此以失敗告終。從今以後，姜塔就是我國的諸侯國了。」安鉞嘆了一口氣，望著眼前的高瘦男子說道。
「我不同意。」
董義從他的位置上起身，再度確認到自己的身上已經被治療得完好無缺之後，面色卻更為凝重。
「很抱歉，我身為姜塔的當代之王，也知一諾千金…但請容我毀約。」
「董義大人，恕我直言，身為武人最不應該的行為，就是像你現在這樣的發言。」劍星冷冷地說，「在你倒下之後，你的副官做了什麼令武人的身份蒙羞的事情，想來你怕是不太清楚。莫非就是有你這樣的主子，才有了那樣的部下嗎？」
「那人只是一個趨炎附勢的裝飾品而已…如果他做了什麼可恥的舉動，我並不覺得意外。」董義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他更像是萬塔伊王放在我身邊的監視者，嚴格來說，他對這些年的我來說，稱為『枷鎖』更加合適。」
「呵，是這樣喔。」
雪風哼了一聲。
「那樣的話我就放心了，他原本就是該死的人嘛，殺得可好了。竟敢這樣大庭廣眾地欺負我們的席小月，他已經付出了該有的代價了。」
「席小月？」我止不住臉上的笑意，「雪風，妳的『可愛就是正義』守備範圍怎麼變寬了？」
「因…因為異神大人臉紅的樣子太可愛了…」
「哈哈哈…」
會議廳裡頭一派輕鬆的模樣，只有董義一個人像是被揍了一拳的憋屈表情。
「唉…真的是不可思議的國家…」
「是吧，我們奇印神國僕人與主人之間的關係，並不能用你們封建貴族體制的腦袋去理解。在自由的意志之下，我們的信賴與羈絆，不單純是制度上的上下位階而已。」安鉞笑著說，「無論在怎樣的場合，我們統領、我們的真神，都與所有人站在一起，對彼此的信賴與尊重，甚至是您口中所說的『器量』，才成就了我們的主僕關係。」
董義臉上的悲慘容顏，逐漸漫上了光耀的色彩。
「就如我剛剛所說的，關於成為諸侯國的提議…請容我拒絕。」眼前的武人再度重申了他的立場，「相反的，請讓我以姜塔王的權限，率領姜塔舉國上下，投降並歸化奇印神國。」
敗軍之王臉上的神色並無半分遲疑，比起不久之前的慘況，現在的他臉上反而更像是充滿希望的神情。
「這對我們來說可是一個很有吸引力的提案，但這麼大的禮，我就怕我們小小的奇印神國收不起。」我在座位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奇印神國發展得晚，算上從各方湧入的夜人與受迫害的異人，也頂多就三萬人之譜。姜塔舉國有五十四萬餘人，兵力三萬有餘，是個尚武的國家，也是萬塔伊的第一大諸侯國。光是姜塔成為我國的諸侯國，就能有效的增加奇印神國在萬塔伊島上的地位，如果演變為『歸化』我國的話，『姜塔』之名可就消失了，所有一切資源都為我奇印神國所用，姜塔的歷史也將就此消失，這你可知道？」
「是的，自然明白。」
「你給我們所有一切，目的是什麼？」
「為了貫徹本人的忠義。」
董義環視了四周，並深深地一鞠躬。
「我們已經親身拜見奇印神國的意志與強大的威儀，在人數壓倒性不利的圍城戰當中，神國的損失微乎其微，證明了你們的高強實力。我姜塔之王董義，願奉上姜塔國的一切，只求奇印神國之統領與神主救救萬塔伊王！」
聽完他的懇求，會場當中一片靜默。
大概半晌的時間，安鉞才彷彿回過神來，帶著大惑不解的表情看著我。
這種發展太過超出我們的意料，我想整個會議廳裡面沒有人可以反應得過來吧。
「董義大人，您忽然這樣說，我們也是不明究理呢。」我望著已褪去倨傲的氣質，而誠懇地以九十度鞠躬做出請求的戰士，「說說看吧，萬塔伊最偉大的王『倫坡納』，為什麼需要我們的拯救？」
「其實我也不太明白其中的原因，但據說王為了某些緣故，近八百年來一直在服用著某種藥物。而我也是最近才知道，那種藥物就是由骸魂將軍印虺所引進的，祝福的藥片『自然律』。」
自然律…那是我在幽世旅團的歷程當中所得知，一直以來由莫英的神體提煉出來的祝福靈力所製造出來的造物，能夠增強靈力，就夜人的情形而言也能延年益壽，但胡亂施予的話就像是一直在無端地蒙受祝福似的。
通過五臟六腑與三魂七魄去吸取著不應蒙受的祝福，感官與全身、全靈的刺激不可以言語形容。那種過度容易取得的「快感製造器」這樣的存在，一定要給予一個名稱的話，除了「毒品」之外，我想不到其他詞彙。
「大概從三百年前開始，王穿上了紋風不透的全套盔甲，再也不以真面目示人，而且所下的指示越來越偏激殘暴，以致於當今萬塔伊島上成了當前的統治風貌。」
可不可能，這就是過度蒙受祝福所造成的心智影響呢？我忽然悠悠地想起了許久以前，突如其來地給夥伴們施予祝福時，僕人們的反應就像是被幸福與快感沖昏了頭似的。
「聽起來就像是萬塔伊王國的封建統治，曾經還井然有序，貴族階級憑榮譽而貴，而不是憑地位而貴？」我挑起了一邊的眉毛，難以置信地問著，「安鉞，你在化奇生活的時候，有聽說過這樣的時代嗎？」
「我們異人一族因為靈力低微，所以生命短暫。三、四百年前的事情在我們這種『求生比求真還重要』的族群來說，並不是簡單能夠流傳的事。」安鉞苦笑著說，「真的很抱歉，恐怕我對這段歷史無可奉告。」
「我董義身為姜塔的第二代王，大約四百年前還曾跟隨過當時已經是萬塔伊島第一大王國之主——倫坡納。那個時代雖然對異人一族也不算友善，但大抵而言，還算得上是個崇尚品德，且眾人齊心的年代。」
「我也偶有耳聞，在我半夢半醒之間的聽聞當中，是曾透過我的歷代僕人去瞭解外界的事情的。」席月的臉上戴著複雜的表情，從前在靈力無法正常維持的時刻裡經歷的種種，彷彿歷歷在目，「確實，我的兒女們遭受到明顯的階級霸凌，大概是從接近三百年前開始的。」
「讓妳想起了不愉快的事，真是抱歉。」我望著席月，但她只是重新回給我一個淡然的笑容。
莫英戳了戳我的腰窩，從她的表情，我大概明白她微蹙的眉間所帶著的催促。
「好吧，我明白了。」
我從光神的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安鉞的背後，雙手搭著他的肩膀說。
「敗軍之王董義，我與奇印神國之統領安鉞，將張開雙臂接納姜塔舉國上下的一切。作為對你深明事理的歸化，也將盡力完成你的心願。」
「願祖神與真神的凝望永在！」
董義重新直起了身子，眼神當中閃爍著欣喜的光芒。
「願祖神與真神的凝望永在。」
他一臉迷惑地看著眼前的景象，主位上坐著的是奇印神國實質上的統治者安鉞，而我則作為神主的身份和莫英、席月三人坐在會議室一旁的光神位上。
「這是…怎麼回事？」
「董義大人，您醒了。不必擔心，您身上的傷勢已經治好了。」安鉞帶著安心的表情望著不久之前才以性命相搏的戰士，「此處是我奇印神國行政廳的會議室內，時間寶貴，沒有辦法讓您好好休息，請多擔待。」
董義像是大夢初醒一般抬起了自己的雙手，發現本來被捲入電磁風暴，並遭受箭上鐵鍊狠很鞭笞，變得扭曲不成人形的自己，確實已完全康復。
「是嗎，我輸了啊…」
不同於開戰之前的狂傲，此時的董義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一樣，在會議桌上顯得特別渺小。
「董義大人，依照我們對戰之前的承諾，在您敗下陣來失去意識之後，我等以諸侯之儀對待你等姜塔軍的所有將士，眼下雖然一萬有餘的姜塔精兵是處在俘虜的地位，被收繳了武器裝備，但他們眼下都很安全，如今正被我們奇印神國安置在城內的開拓區，與異人們在一起。」
安鉞定定地望著面露苦澀的董義，自己臉上也掛著百感交集的表情。
從前他還是個居住在化奇貧民區的異人獵師時，曾經見過這位高大偉岸的第一諸侯一面。
當時的姜塔王，騎在卡迦戰騎上受到貴族們的簇擁，像是與人民有著天與地一般巨大的鴻溝。那時在他的心中，對這個男人的想法與形容是「雄圖一方的霸主」。
然而此時此刻，眼前的男人僅僅是鬥敗的公雞。那個本來應該高而瘦，流露出獵食者風範，如獵豹般猛迅的身影，在這裡竟被孱弱而畏縮的中年人樣貌所取代。
「我是姜塔軍的主帥，一介敗軍之將。我想應該犯不著下令，全軍應該都已然歸順了才對，各位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又何必將我迎來這個議場之上？」
「姜塔為萬塔伊王國身先士卒的工作已經結束了，你們的奇印神國征伐戰，在此以失敗告終。從今以後，姜塔就是我國的諸侯國了。」安鉞嘆了一口氣，望著眼前的高瘦男子說道。
「我不同意。」
董義從他的位置上起身，再度確認到自己的身上已經被治療得完好無缺之後，面色卻更為凝重。
「很抱歉，我身為姜塔的當代之王，也知一諾千金…但請容我毀約。」
「董義大人，恕我直言，身為武人最不應該的行為，就是像你現在這樣的發言。」劍星冷冷地說，「在你倒下之後，你的副官做了什麼令武人的身份蒙羞的事情，想來你怕是不太清楚。莫非就是有你這樣的主子，才有了那樣的部下嗎？」
「那人只是一個趨炎附勢的裝飾品而已…如果他做了什麼可恥的舉動，我並不覺得意外。」董義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他更像是萬塔伊王放在我身邊的監視者，嚴格來說，他對這些年的我來說，稱為『枷鎖』更加合適。」
「呵，是這樣喔。」
雪風哼了一聲。
「那樣的話我就放心了，他原本就是該死的人嘛，殺得可好了。竟敢這樣大庭廣眾地欺負我們的席小月，他已經付出了該有的代價了。」
「席小月？」我止不住臉上的笑意，「雪風，妳的『可愛就是正義』守備範圍怎麼變寬了？」
「因…因為異神大人臉紅的樣子太可愛了…」
「哈哈哈…」
會議廳裡頭一派輕鬆的模樣，只有董義一個人像是被揍了一拳的憋屈表情。
「唉…真的是不可思議的國家…」
「是吧，我們奇印神國僕人與主人之間的關係，並不能用你們封建貴族體制的腦袋去理解。在自由的意志之下，我們的信賴與羈絆，不單純是制度上的上下位階而已。」安鉞笑著說，「無論在怎樣的場合，我們統領、我們的真神，都與所有人站在一起，對彼此的信賴與尊重，甚至是您口中所說的『器量』，才成就了我們的主僕關係。」
董義臉上的悲慘容顏，逐漸漫上了光耀的色彩。
「就如我剛剛所說的，關於成為諸侯國的提議…請容我拒絕。」眼前的武人再度重申了他的立場，「相反的，請讓我以姜塔王的權限，率領姜塔舉國上下，投降並歸化奇印神國。」
敗軍之王臉上的神色並無半分遲疑，比起不久之前的慘況，現在的他臉上反而更像是充滿希望的神情。
「這對我們來說可是一個很有吸引力的提案，但這麼大的禮，我就怕我們小小的奇印神國收不起。」我在座位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奇印神國發展得晚，算上從各方湧入的夜人與受迫害的異人，也頂多就三萬人之譜。姜塔舉國有五十四萬餘人，兵力三萬有餘，是個尚武的國家，也是萬塔伊的第一大諸侯國。光是姜塔成為我國的諸侯國，就能有效的增加奇印神國在萬塔伊島上的地位，如果演變為『歸化』我國的話，『姜塔』之名可就消失了，所有一切資源都為我奇印神國所用，姜塔的歷史也將就此消失，這你可知道？」
「是的，自然明白。」
「你給我們所有一切，目的是什麼？」
「為了貫徹本人的忠義。」
董義環視了四周，並深深地一鞠躬。
「我們已經親身拜見奇印神國的意志與強大的威儀，在人數壓倒性不利的圍城戰當中，神國的損失微乎其微，證明了你們的高強實力。我姜塔之王董義，願奉上姜塔國的一切，只求奇印神國之統領與神主救救萬塔伊王！」
聽完他的懇求，會場當中一片靜默。
大概半晌的時間，安鉞才彷彿回過神來，帶著大惑不解的表情看著我。
這種發展太過超出我們的意料，我想整個會議廳裡面沒有人可以反應得過來吧。
「董義大人，您忽然這樣說，我們也是不明究理呢。」我望著已褪去倨傲的氣質，而誠懇地以九十度鞠躬做出請求的戰士，「說說看吧，萬塔伊最偉大的王『倫坡納』，為什麼需要我們的拯救？」
「其實我也不太明白其中的原因，但據說王為了某些緣故，近八百年來一直在服用著某種藥物。而我也是最近才知道，那種藥物就是由骸魂將軍印虺所引進的，祝福的藥片『自然律』。」
自然律…那是我在幽世旅團的歷程當中所得知，一直以來由莫英的神體提煉出來的祝福靈力所製造出來的造物，能夠增強靈力，就夜人的情形而言也能延年益壽，但胡亂施予的話就像是一直在無端地蒙受祝福似的。
通過五臟六腑與三魂七魄去吸取著不應蒙受的祝福，感官與全身、全靈的刺激不可以言語形容。那種過度容易取得的「快感製造器」這樣的存在，一定要給予一個名稱的話，除了「毒品」之外，我想不到其他詞彙。
「大概從三百年前開始，王穿上了紋風不透的全套盔甲，再也不以真面目示人，而且所下的指示越來越偏激殘暴，以致於當今萬塔伊島上成了當前的統治風貌。」
可不可能，這就是過度蒙受祝福所造成的心智影響呢？我忽然悠悠地想起了許久以前，突如其來地給夥伴們施予祝福時，僕人們的反應就像是被幸福與快感沖昏了頭似的。
「聽起來就像是萬塔伊王國的封建統治，曾經還井然有序，貴族階級憑榮譽而貴，而不是憑地位而貴？」我挑起了一邊的眉毛，難以置信地問著，「安鉞，你在化奇生活的時候，有聽說過這樣的時代嗎？」
「我們異人一族因為靈力低微，所以生命短暫。三、四百年前的事情在我們這種『求生比求真還重要』的族群來說，並不是簡單能夠流傳的事。」安鉞苦笑著說，「真的很抱歉，恐怕我對這段歷史無可奉告。」
「我董義身為姜塔的第二代王，大約四百年前還曾跟隨過當時已經是萬塔伊島第一大王國之主——倫坡納。那個時代雖然對異人一族也不算友善，但大抵而言，還算得上是個崇尚品德，且眾人齊心的年代。」
「我也偶有耳聞，在我半夢半醒之間的聽聞當中，是曾透過我的歷代僕人去瞭解外界的事情的。」席月的臉上戴著複雜的表情，從前在靈力無法正常維持的時刻裡經歷的種種，彷彿歷歷在目，「確實，我的兒女們遭受到明顯的階級霸凌，大概是從接近三百年前開始的。」
「讓妳想起了不愉快的事，真是抱歉。」我望著席月，但她只是重新回給我一個淡然的笑容。
莫英戳了戳我的腰窩，從她的表情，我大概明白她微蹙的眉間所帶著的催促。
「好吧，我明白了。」
我從光神的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安鉞的背後，雙手搭著他的肩膀說。
「敗軍之王董義，我與奇印神國之統領安鉞，將張開雙臂接納姜塔舉國上下的一切。作為對你深明事理的歸化，也將盡力完成你的心願。」
「願祖神與真神的凝望永在！」
董義重新直起了身子，眼神當中閃爍著欣喜的光芒。
「願祖神與真神的凝望永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