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15 久違的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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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10-12
「復仇。」

那個字眼一直在她腦海中徘徊不去。

——不是白鴿,而是鳳凰。

——不為和平,只為復仇。

心情有點複雜,她沒想到如此激烈的情緒竟會出現在與她如此相近的人身上。

但,這又能怪誰呢?

當年,極林‧皇家為了防範擁有劇毒的惡魔族,而建立了火之牆,這座燃燒的城牆兩面截然不同的特性,最後導致天堂國與地獄國今日劍拔弩張的局面。

但這是他的錯嗎?

不管怎麼想,都只能作出跟亞嵐所說過同樣無奈的結論——「歷史的必然結果」。

愛音死死盯著斑駁的天花板,感覺這個無解的問題正敲搾著她的腦汁。

突然,她的視線中閃過一道穿著古裝的身影。

……是她眼花嗎?

愛音揉了揉眼睛,明明都已經開冷氣了居然還會熱到眼花,真不知道怎麼搞的……

接下來,那個穿著古裝的長髮孩子就站在她面前,讓她無法繼續假裝沒看見。

「放心,這裡只有妳一個人看得見我。」

這是她第一次聽見小孩的聲音。

那是略帶稚嫩,骨子裡卻隱隱含著老成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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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眼前的孩子已經登場過有點久了,愛音還是義務提醒一下,忘記這個小孩是誰的讀者,請自行參考第一集第三十八章的上面那段。

嚴格說來,她對這小孩也沒多少防備,對方甚至曾經救過她一次,她感激都來不及了。

加上他總是選在房間內只有她一個人的時間現身,這點還蠻體貼的。

所以,「你要說什麼?」她小心翼翼地問。

孩子歪著頭,模樣十足的天真無邪。「嗯……其實我也沒有特別想要說什麼,所以就由妳來提出問題吧。」

愛音眼神死了。

不過,這次要是不好好把握機會,對方哪天會心情好再次現身恐怕沒人料得準,所以她還是試圖展開溝通。

「什麼問題都可以問嗎?」

「只要在我可以說的範圍之內,我會盡量回答妳。」孩子衝著她一笑。

可以說的範圍之內?

「那麼,你為什麼可以用這種方式現身在我面前?」愛音決定從打探對方身分開始,當然,她是不會採用『你到底是誰』這種超級老梗的問題,「為什麼除了我以外的人看不見你?」

「答案很簡單,」孩子爽快地給了回答,「我是個仙術者。」

「這樣啊……像你這麼小的小孩就修得仙術,真是不容易。」愛音打從心底讚嘆了。

「其實我沒那麼厲害啦,妳也知道的,仙術就是能讓人長命百歲、永生不死的法術,以我自己為例,我的實際歲數並不像外表所見的那麼年輕,至少也活過了……四百年有吧?」

愛音冏了。

「你連續四百年保持這種青春永駐的模樣?」她都想去拉拉看這小孩的臉皮有沒有半點皺紋了。話說,所謂的仙術者不應該是那種垂垂老矣、歷經歲月滄桑的智者才對嗎?

至少,對仙俠小說沒有什麼興趣的愛音只有這種印象。

「對,也不對。仙術者的生活模式大多不侷限於軀體之內,我們比較偏好以靈魂的方式活動,還可以隨心所欲地變換自己想要的外貌,例如像這樣。」

話音剛落,眼前的小孩身影像是融合在空氣中,一個扭曲,突然面貌全非,變成了一個羽扇綸巾的老人,雖然容貌明顯上了年紀,姿態卻不顯佝僂。

雖然老人一臉和藹,愛音卻嚇到差點連魂都飛了。

「你、你……」

「所以我說,如果一開始就用這身姿態,果然還是會嚇到的吧。」眨眼間,老人又變回了小孩子,

在她身旁坐下,悠悠地把玩起床單。

這倒沒錯,如果愛音當時是看見一個老人在向自己招手,恐怕就無法如此心平氣和地與他進行對話了。

不過,這番驚嚇還是讓她有點不快,決定以後要把小孩的稱號降格為「老頭子」。

「妳現在看見的是我年幼時的樣貌,先不說觀者的感想如何,我自己還是比較喜歡這副模樣的。」老頭子說。

「這倒是真的。」愛音思忖著下一個問題,「那麼,你找上我的目的是?」

「嗯……不如這麼說吧,我只不過是出來管教一下後代子孫而已,但是因為妳蠻令我中意的,所以又順手幫了些小忙。」

老頭子依舊面帶笑容,但是愛音的眼睛已經瞪大了,再加上這人身為仙術者的身分,全都指向一個她只在課本上讀過的名字。

「後代子孫……這麼說,你是極、極……」

「啊!妳的朋友好像回來了,基於禮貌我就先告辭囉。」

「等一等!」

老頭子不解地望著她。

「我可以再問你一個問題嗎?」慌亂之下,愛音脫口而出。

「請說。」

「呃,那個……照那個預言的說法……請問,有一天,天堂國和地獄國真的會毀在我手上嗎?」

因為事先沒想好要問什麼,所以說出口之後她也驚訝了,沒想到在一整堆可以問的事情當中,她最在意的居然是這個嗎?

——居然是自己會不會真的變成滅世兇手這件事情。

「這個嘛,就看妳自己的選擇吧。」老頭子意味深長地說,「我自己是覺得,現在這樣的世道,就算真的給毀了也不見得是件壞事。」

然後他就消失在空氣中。

剛剛那句話,可以解讀成是他對自己所做過的事情也有不滿的意思嗎……?

她愣愣地坐著,過了好一段時間才轉過頭。

卻發現,夜鳥正倚在門邊,無聲地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