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節 灼熱的傷口遇上冰冷的心

「格雷，你揮劍的動作太大了。手舉的這麼高，是想給敵人砍你腹部的機會嗎？」

「是！芙雷雅師父！」

「不、不是，我是說，我知道了，芙雷雅師父。」

即使與芙雷雅的訓練已經一個多禮拜，格雷聽到自己的名字被喜歡的人叫喚，還是會感到緊張。聽見格雷的回答，芙雷雅瞪了一下他，格雷才驚覺自己才的回應不太正確，趕緊改口回應。

另外三位在練習揮劍上，已經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所以在基礎訓練的部分，芙雷雅將目光雞戶的聚集在格雷的身上，這讓格雷遲遲無法有著顯著的進步，不論是有意還是無意。






「接下來換自由對練。」

在芙雷雅的口令下，特爾跟格雷一組，伊格爾跟科特一組，倆倆分開到不同邊，開始對戰練習。

格雷一開始無腦地衝向特爾，用遠大於實力的氣勢展開一連串的攻擊，無論是左揮擊，向前突刺，砍劈，特爾都輕而易舉地躲開或是格擋。

「特爾跟格雷，你們兩個停下來。」

芙雷雅停止格雷跟特爾的對練之後，只見特爾一臉迷濛的看著芙雷雅，相反的，格雷則是氣喘吁吁，露出疲態。

「格雷，我跟你做自由對練。」

芙雷雅從特爾的手上接過木劍後，擺出準備的姿態，特爾則是退到一旁。調整好呼吸的格雷，按照剛才跟特爾對打時相同的套路，衝向了芙雷雅。格雷左揮擊的時候，芙雷雅跟特爾一樣，向後退了一步。格雷的向前突刺，芙雷雅則是向右側移。最後的砍劈，芙雷雅豪不猶豫的用劍身，往格雷的左腹部重重橫劈。格雷當場痛地倒在地上哀嚎，雙手摀著被打中的部位。

「剛才你在練習揮劍的時候，我是怎麼跟你說的？」
芙雷雅睥睨著格雷，絲毫沒有打算可憐他的意思。

「還有特爾，你知道我剛才的動作跟你有什麼不同嗎？」
芙雷雅將對格雷的怒氣，完全轉移到特爾身上，相當憤怒的質問著。

「芙雷雅師父在第一次格雷攻擊的時候，向後退的幅度比較小，而且保持著握劍的姿態，好讓自己可以向前突刺敵人。」

「再來呢？」

「第二次攻擊的時候，芙雷雅師父只是側身移動，並將劍握在自己的右手，可以直接向格雷的身體砍劈。」

「知道這些，為什麼沒有做？」「因為是練習，所以不用認真？」
芙雷雅不讓特爾做出回覆，練續問了兩個問題。

「格雷要是在戰場上陣亡，就是你害的！」

「你以為這裡的訓練是在玩遊戲嗎？」

伊格爾跟科特停下動作，看向正在受責罵的特爾以及盛氣凌人的芙雷雅。芙雷雅這才意識到自己將氣氛搞得十分冷清。

「今天的練習先到這裡。」

「站得起來嗎？」
芙雷雅一改剛才的態度，用自認為最溫柔的口吻詢問格雷。

格雷點了一下頭 ，拉著芙雷雅伸出的手，順勢站了起來，但是因為左腹部實在是太過疼痛，格雷立刻又彎下了身子。

芙雷雅將格雷的左手肩起，將自己當成是拐杖，攙扶著格雷一步步離開競技場。





芙雷雅帶著格雷來到自己的房間，並且讓格雷跟著自己，一同坐到床上。

芙雷雅大人的房間也太簡陋了吧，除了一張床一個衣櫃還有一張書桌之外，就沒有其他多餘的傢具。

「把衣服脫了吧。」

「咦？」
腦子還在神遊於芙雷雅房間的格雷，聽到芙雷雅剛才的話，頭腦瞬間當機，臉也不知怎麼的，紅了起來。

「讓我看看你剛才的傷口。」

「喔……喔。」

我想也是。
格雷明知道不可能跟他心裡想的一樣，但還是在內心小小嘆息了。

就在格雷脫下上衣的時間，芙雷雅走到書桌前，從抽屜裡拿出一個白色的罐子。

「這個藥對於去除瘀血非常的有效。」

芙雷雅打開罐子，右手輕輕地挖了一坨藥用軟膏，塗抹在格雷左腹部大片的瘀傷上。

北方冬天寒冷的關係，塗抹在身上的藥膏額外冰涼，格雷雖然稍微抖了身子，但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芙雷雅冰冷的手以及不亞於外面寒風的那雙，淒涼的眼神。

「芙雷雅大人，將這麼珍貴的藥用在我的身上，這樣子好嗎？」

「反正我也用不到。」

「這是以前某一位笨蛋送給我的，說什麼怕在對練的時候弄傷我，所以特別送給
我的，結果，我根本一次都沒有用到。」
芙雷雅笑著對格雷說，但是格雷看得出這是在苦笑。

「後來呢？」
格雷本來不打算繼續詢問，但是內心那份，想要知道那個笨蛋是誰的忌妒心，還是讓自己說出了口。

「那個笨蛋在艾……與匈人之間的戰爭中喪命了。」

「擦好了。」

芙雷雅將藥蓋好之後，走回到書桌前，格雷也將衣服穿上。

穿好衣服之後，格雷看向了芙雷雅，只見他雙手捧著藥罐，低著頭看著它。

「芙雷雅大人，我先告辭了。」

芙雷雅點頭示意後，格雷默默地離開了，在臨走前，格雷看著芙雷雅嬌小失落的背影，內心也不禁哀傷起來。

要是我在您的內心，也佔有一絲地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