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 一人的罪名與兩人的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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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09-19

總感覺做了一個很久很久的夢。

roommate睜開眼睛,已經早上了。

內容也是很久很久之前的內容,依稀記得是關於自己孩提時代的夢。但是總覺得加了一點奇怪的元素進去,畢竟是自己不到十歲的記憶,又是在夢裡,哪裡被小小的扭曲自己也說不上來。

「好餓…不對,好痛…」

實在太餓了,雖然還不到起不了身這麼嚴重,頭卻覺得暈暈的。看了看牆上的時鐘,發現自己竟比平常早起,roommate稍微伸展筋骨,從沙發上起身。

「呵啊啊…」

roommate邊下樓梯邊打哈欠,左顧右盼一下,客廳並沒有人在。接著往旁邊爺爺的房間一看,他已經不在裡面了,估計是早起吃完早餐後要繼續雕刻吧。

頭探進technician的房間裡,卻沒有任何人在裡面。那傢伙不像是會往外面跑的人,應該是在這間房子附近閒晃吧。

roommate將桌上放的零嘴當早餐將就一下,發現似乎不怎麼能填補飢餓,所幸冰箱似乎有不少食材,roommate拿了些蛋和培根,雖然味道沒有經過細細調理而不怎麼好吃,但還是做了個大份三明治,好好享受了靜謐的早晨。

「…奇怪。」

早餐解決後兩人仍沒出現,roommate開始覺得有些蹊蹺,信步走到外面到處看看,卻發現機車還停在昨天的位置。

表示說兩個人都沒有出門的動作,沒法走遠,本應該如此,但是roommate左走右逛,就是找不到兩人的蹤跡。

如果是technician不在這附近還有可能,但爺爺不在就奇怪了,roommate現在在爺爺作雕刻的地方,有著屋頂的後院,卻沒發現到應該待在這的人。

到底發生了甚麼事?

就在此時,遠處傳來陣陣嘈雜聲,roommate定眼往遠處一看。是兩台車子朝這裡直直衝過來,兩台警車。

在這棟建築的周圍會進出的車子除了自家的以外,就連客人也幾乎是用走的進來,但是現在卻有警車直直往這衝過來。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怎麼回事啊。」

Roommate沒做什麼虧心事,甚至能斷定絕對沒做違法犯紀的事。

但是,roommate打從心底厭惡這種狀況,他在一瞬間考慮到現在各種狀況,自己獨自在家,應該存在的人失蹤,最有嫌疑做出這種事情的兩人都不見。

以及,恰好發生在自己回老家的今天。

就算沒人明說,那惡意早從這些狀況中滿溢出來,從脊椎蔓延至腦隨。

爺爺,technician,在哪裡?

roommate拖著還疲累的身體,從廚房跑到三樓,將所有角落都翻過一遍。在兩人的房間沒辦法找出任何行蹤的線索,roommate向窗戶一探,警車已經停在玄關面前。

冷靜點,roommate告訴自己,就算剛好警察來到這裡,就算剛好這裡有兩個人不見,也不能說明任何事情,雖然警察會來時有八九是蝨子們做的好事,但也不表示自己會像『那次』一樣被捲進去。

「砰砰砰」

在敲門了,待在室內不出沒有任何好處,反而有可能被攻堅,這樣除了自己多了點嫌疑與家中多了些破損外,結果還是一樣。

roommate極為安分的走出。

「你是roommate吧。」在房門口前,一名警員堵住了去路,他拿出自己的證件說:「你有涉嫌綁架的嫌疑,請你跟我們來局裡一趟。」

誒?嫌疑?

他說嫌疑就表示,我犯罪了?

「等一下警察先生。我…昨天才來這裡,更何況犯罪動機甚麼的,根本沒有啊。」

自己到底在說什麼,roommate已經不清楚了,但是自己卻知道,這樣辯解下去不就像真正的犯人一樣嗎?

警察與後面的人說了幾句話後,馬上朝著roommate走過去,並且二話不說將roommate反手壓制,接著趁roommate來不及發聲時,用手銬將他兩手銬起來。

「你在幹嘛?」roommate焦急的說:「那兩人我也是早上才發現找不到的。」

「有話到警局說,給我安分一點。」

這不可能,整個世界就彷彿變了個樣,roommate不敢相信才過了一天,自己便被定位成了嫌疑人,不久前還因為犯罪而對0000發出微詞。

「到底怎麼回事。」

就roommate而言,這簡直是奇恥大辱,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血正在被蝨子攫取。

「可惡啊啊啊…」

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

「沒做的事情就是沒做。」

roommate重重敲了不知道第幾下的桌子。

「就算你這麼說,最近也沒有其他人進出那裏。」那名警員已經有些精神不濟,roommate像瘋狗般的發怒以及無數次近距離的拍桌,他只感到莫名其妙。

「我來探望家人,過一夜,醒來就被你們抓,這就是我來這時發生全部的事情。」roommate先呼了一大口氣,稍微壓抑自己的情緒後繼續說:「就算你們是警察,不相信證言不就沒辦法辦案嗎?」

「這不是相不相信的問題,而且決定人的也不是我,你別太過份了。」那名警員的火氣被激上來了。

但是roommate更覺得莫名其妙,自己完全不知道整件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報案的人又是誰?在家附近根本沒多少支監視器,為什麼就這麼輕易把自己判為犯人?

現在的事情透漏給roommate的情報不過冰山一角,但是就roommate私心判斷,這件事八九不離十是那兩個人幹的。能夠在不破壞門鎖的情況下進出房屋和爺爺的房間,就只有同為住民的大姑和二舅了,能造成現在自己變成最大嫌疑人的理由恐怕還是因為他們惡人先告狀。

「警察…不對,警察先生。」roommate也多少知道對面的人已經有些不耐煩,稍微注意自己的措辭。

「還要說什麼?」警察再度打開已經闔上的資料頁。

「想問一下,是誰通知你們的?」roommate更進一步,身姿壓低問:「是不是直接指名道姓,說是我幹的。」

「對於報警的人,我們無法透漏身分。」警員哼的一聲:「再說指名誰就抓誰,現在的警察沒有這麼爛。」

「才過一天就將人抓了,現在的警察就是這麼爛。」roommate反唇相譏。

「到底要糾結時間到什麼時候。」

警員一一將剛剛的話記錄下來。

「只要查清楚,絕對能發現我是無辜的,明明能發現的。」

roommate這句話既是對警員說的,也是安慰手抖個不停的自己。

「說真的,我自己是很想相信你,那種情緒反應和被冤枉的人很像。」警員不等roommate回答繼續說道:「可是你要我相信滿口謊言的人?我做不到。」

「這又是什麼意思?」

謊言…怎麼回事?roommate突然感到頭暈,明明才睡個覺而已,怎麼感覺自己已經與世界脫節了。

「總之現在先冷靜點,如果真的是被誣陷的,絕對會放你。唉…」

警員原本不期望這句話能夠平復roommate激動的情緒,但出乎他意外,roommate不知道為什麼安靜下來,不過這狀況再好不過了。

roommate發現自己的腦袋已經無法思考,整個人無力趴在訊問用的桌子上,突然很後悔自己胡亂生氣把體力消耗掉,導致在「心亂如麻」的基礎上新增「血糖不足」的狀態。

警員看roommate已經沒有心力爭執,放下心中警戒繼續說:「而且一般而言,為了利用人當擋箭牌而特意做龐大的假證據,也太匪夷所思。」

自己就認識一個,在不久前還裝死想讓人動手殺人的人啊,roommate輕輕蜷曲起手指,這就是0000曾遭遇過的處境嗎?不,這雖然沒0000當時那麼嚴重,但至少0000是真的動過手,自己被栽贓從未做過的事情,對方的想法遠比1101惡劣。roommate看著雙手,無緣無故被銬上手銬,屈辱及憤怒已經掩蓋了手腕上冰冷的觸感及刺眼的銀光。

但現在已經累到沒辦法發怒了。

怎麼回事,說起來從早上就覺得奇怪,明明是早起卻異常飢餓,自己就算是一般時間起床也不會吃那麼大份量的早餐。

「整理完了。」

訊問室的門打開,roommate抬頭一看,一隻手從外面將數樣東西遞了過來,除了檔案以外還有數包證物,包括自己的手機。

警員一一收下東西,重新對roommate進行訊問:「我就開門見山地說了,根據你剛才所說,你昨天才來到這裡的沒錯吧。」

「嗯。」roommate勉強打起精神回話。

「你一開始也說自己回家後唯一一次騎摩托車出門,是為了買雞腿麵線。」

這句話也沒錯,roommate點頭。

「據我們調查,麵店老闆目擊你的時間雖然是在傍晚沒錯,但不是在昨天傍晚。」

不是昨天?roommate身體雖然已經累到不行,卻還不到失憶的程度,母庸置疑這與自己的記憶有出入。

「再來從你遺留的車票日期來看,你並非昨天才來到這的,為甚麼還刻意裝…等等,你幹什麼?」

警員突然覺得手腕一痛,卻是roommate很沒禮貌的用雙手直接將他手腕上的手錶拉到自己的眼前。

roommate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的話都不被相信了。

因為今天並不是來到老家的第二天,已經是第三天了。

這有可能嗎?roommate瞪大眼睛,無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為了確認時間還望向筆錄資料所記錄的日期,但那只是使事實更加穩固的證明而已。

自己的記憶中最後一次睡覺前,的確是與爺爺一起吃麵的那天沒錯,但是假設日期並無錯誤,這就表示自己已經多睡了整整一天嗎?roommate有點不知該如何是好,自己偶爾有睡過頭的時候,卻從來沒有一次睡過二十多小時的經驗。

「看夠了嗎?」警員的右手仍然被roommate提著。

「呃…對不起。」

被警員提醒後,roommate放開手錶,警員的手腕或的自由後稍微轉了轉手,roommate是直接提起他的手錶,對警員來說roommate這舉動讓他的手腕承受不少痛楚,不過這名警員似乎度量蠻大的,並沒有對roommate類似攻擊的行為過度反應。

「我說的,都是實話。」

「你繼續堅持沒關係,我們還有其他物證。」

「物證?」roommate斜眼看著自己的手機,能感受到一波強烈厚實的惡意又湧了上來。

「在昨天,當然是說一般人的昨天,你用手機連絡了你的親人尋求協助計畫。」

「我?」roommate嘴角上揚,那並非是高興,而是因為不知所措而做出的笑容:「說什麼,我的手機是有設密碼…」

「並不是從你的手機,」警員說:「我們是從你的親屬得知的。」

「親屬!」

警員將一份資料遞給roommate說:「是被綁架的老爺爺,他的女兒和兒子。」

搞了半天,還是繞回他們嗎?roommate手接過那份資料,看了幾眼之後,額頭上的汗珠越冒越多。

「我的手機,立刻把我的手機給我。」roommate吼道。

「等有人來接你後或許可能,現在不行。」警員哼的一聲說:「但是這些紀錄有向通訊軟體的公司text-talk確認過,你用這支手機與兩位透過這軟體溝通已是鐵證。加上在這幾天你的手機只有你能使用。」

事到如今說是被盜帳也是無濟於事,roommate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在蜘蛛網的中心,舉步維艱且無法逃脫,自己在連蜘蛛的體型多大還不知道時,就要變成它食物了。

「過幾天就會有下一個動作,你就好好思考要不要坦白一切,把兩人的下落說出來。」警員看了看時間,把一份便當推到roommate面前:「別再增加自己的罪了。」

那些蝨子,到底憑什麼把自己做的事情嫁禍給別人?犯罪動機甚麼對roommate而言已經不重要了,他有生以來萌生出如此深邃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