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希望的方向
本章節 2338 字
更新於: 2019-09-15
「這不就是一位少女嗎？」我強忍住胸口的震驚與屢次要衝口而出的怒吼，「您說自然律是『神的碎片』？我不是很懂。」
「簡單來說。」印虺瞇起了眼睛，搓了搓他的下巴，「距今數百年前， 在我還沒有與幽世旅團接觸的時候，他們因緣際會地拾獲了這個據說是『神』的軀殼。」
「軀殼？」我危顫地問。
「對的，這是已經失去了『意念』，僅剩下充盈靈力的肉身。這位『神』看起來在這裡，但又實際不在這裡。」
「這個裝置，是由幽世旅團所創造，能夠從『神的碎片』當中提取出屬於神的無限靈力，並濃縮為『自然律』供夜界之人使用的裝置，嘿嘻嘻！」印虺舔了舔嘴唇，狂妄地說著，「換句話說，我們幽世旅團正是在代替『不在其位的神』，施放著她的祝福與慈愛呢，透過『自然律』啊，嘿嘻嘻嘻嘻！」
「原來如此。」
聽著他說的每一段話，我的胸口傳來一陣又一陣不可抑制的灼痛。
印虺似乎也不清楚莫英為什麼會在這裡，只知道「幽世旅團」用了某些方法禁錮了她的肉身，在莫英本身沒有意識的狀況之下，強行提煉她的靈力，把她的靈魂所產生的純淨無限能源，當成商品在夜界的黑市裡流通。
我看著身處於金色光芒的球艙裡，閉目微笑的莫英。一如她曾在冬眠艙時，躺在我右手邊不遠處的笑容。
既陽光，又溫暖，同時能給我帶來無與倫比的勇氣。總是用銀鈴般清脆好聽的聲音，喊著我的名字。
但如今，她睡在艙裡，而我站在艙外看著她。歷經了九百七十年的光陰，怎麼好像我們的立場又再度反過來了？這不就像是莫英剛剛醒來的時候，曾經隔著冬眠艙看護著我的樣子嗎？
現況太多不明朗之處，我需要更多的情報，才能擬定妥當的計畫，救出莫英。但那樣的推敲、謀略，又將要把救援計畫推遲到什麼時候才能實現呢？
如果剛才前往這個場所的時候歷經的感覺沒有錯，現在所處的這個地方很明顯就是一個「研究室」，而且恐怕就像「術神九印」所在的地方一樣，屬於不同的次元，或者處在某個次元的裂縫當中。
如果沒有持有「道標」，並且受到主人的「邀請」，要再度來到這個空間，難上加難。
（相信你的直覺吧！）
忽然間，在思念之門裡曾經聽當維說過的這句話，又再度縈繞在我的心頭。我的右手握得死緊，暗暗下定了決心。
我這下是免不了要被席月和歷鏡給唸到死了。
「很抱歉，光是這樣，我還是沒有辦法確認貴旅團能否在我想要的期限之前供應我應該有的『自然律』數量。」
「喔？」印虺睜大了他充滿血絲的雙眼，「但是，依照我的權限，頂多也只能來這裡取藥並幫著販賣而已……」
「也就是說，你不是能夠與我談判的人。」我點了點頭。
「敢問先生，那麼還有誰能夠給予我承諾並好好談談呢？」
忽然間，印虺的懷裡忽然放出了一道極強的白光，逼得我們睜不開雙眼。
「怎麼回事？」印虺大驚失色地在懷中掏摸，取出了一塊正熾烈地放出光芒的骨片。
「嘖……是這樣嗎。」他瞇起了雙眼，輕聲地咕噥了一陣，「居然比我還要先……嘿嘻嘻…可恨……」
隨後，他將手上發出光芒的骨片扔到了我的手上。
那正是一片十分像是術神九印用作「道標」與「鑰匙」的骨片，覆蓋著前所未見的強大靈力。事實上，夜祭團用來指引神道眾通行於結界內外的，也正是類似的骨片。
「就在剛才，您被邀請了，『旅行者』。」印虺臉上邪異的笑容倏地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夾雜著期待、嫉妒、憤怒與無奈的複雜表情。
「『幽世旅團』的團長邀請了您，現下持有著那骨片的您，是我們『旅團』的貴客。」
「那可真是榮幸之至。」我捏緊了手上的「道標」，故作客氣地行了一個禮，並將藏放在我身上的另外一袋「因可」交給了印虺。
「謝謝您的引薦，這三萬因可是我的謝意，您可以抬頭挺胸地向旅團說，這筆生意是你做成的。」
「嘿嘻嘻……」印虺原本看起來皺得像包子一樣的臉，少許舒張了開來，「您倒是很有禮數，旅行者……在我能使力的地方上，會給你美言幾句。」
「有勞了。」我點了點頭，隨即一甩披風，將印虺拋在腦後，筆直地走進重新升起重重迷霧的來時路。
§
再一次穿過深重的迷障，開始有一種噁心想吐的感覺哽在喉頭，就像是剛從冬眠艙裡醒來的時候一樣。
反覆置身於不同次元位面，對於身體與腦袋的負荷而言，或許是太大了一點吧……
直到迷霧逐漸消散的時候，眼前所展開的是令我在另一個意義上十分吃驚的景象。
「鋼筋水泥構造……帶著新漆的牆面。沙發椅和玻璃檯面，甚至還有咖啡機……？」
我不禁在口中喃喃自語起來。
飄散在空中的不只是乳膠漆的味道，還有來到夜界以後，不可能喝得到的咖啡香。我已經知道幽世旅團經營黑市的地方，和夜界有著次元錯位，但卻從沒想過在與旅團相關的場域裡面，聞得到懷念的光界的飲料香味。
「歡迎你，年輕人。」
沈穩的中年男人嗓音從不遠處的吧台裡傳來。
那是一位穿著和我十分相似的強壯男子，他的臉上戴著像是戰術頭盔的半臉面具，但無論是戰術服還是面具，看起來都已經使用了非常久的時間。為數眾多的凹痕與刻印，與他似乎身經百戰的老練氣息十分相配。
「喝嗎？」
看著他手裡拿著的圓形壺裡，散發出熱氣的黑色液體，我在頭盔裡暗暗地嘆了一口氣。
「從您的這個態度看起來，似乎非常清楚我的來歷。」我將手按在靈光劍柄上，警戒地說，「否則，你不會確信我知道這黑色的液體是『飲料』或者某種『優雅的嗜好』。」
「呵，別那麼緊張。」健壯的男子在面具底下露出微笑，「您是客人，至少，現在是。」
「好吧，我信你。」
我一屁股坐了下來，任由面前的男人放上不屬於夜界的純白色骨瓷杯，並往裡面注入了黑咖啡，甚至還在旁邊擺上奶盅，讓我能依照自己的喜好添加鮮奶。
「初次見面，我是『幽世旅團』的團長。」男人在我的面前坐下，並伸出手表示友善，「我來自光界，我知道你降臨以來的一切，『真神』先生。」
「簡單來說。」印虺瞇起了眼睛，搓了搓他的下巴，「距今數百年前， 在我還沒有與幽世旅團接觸的時候，他們因緣際會地拾獲了這個據說是『神』的軀殼。」
「軀殼？」我危顫地問。
「對的，這是已經失去了『意念』，僅剩下充盈靈力的肉身。這位『神』看起來在這裡，但又實際不在這裡。」
「這個裝置，是由幽世旅團所創造，能夠從『神的碎片』當中提取出屬於神的無限靈力，並濃縮為『自然律』供夜界之人使用的裝置，嘿嘻嘻！」印虺舔了舔嘴唇，狂妄地說著，「換句話說，我們幽世旅團正是在代替『不在其位的神』，施放著她的祝福與慈愛呢，透過『自然律』啊，嘿嘻嘻嘻嘻！」
「原來如此。」
聽著他說的每一段話，我的胸口傳來一陣又一陣不可抑制的灼痛。
印虺似乎也不清楚莫英為什麼會在這裡，只知道「幽世旅團」用了某些方法禁錮了她的肉身，在莫英本身沒有意識的狀況之下，強行提煉她的靈力，把她的靈魂所產生的純淨無限能源，當成商品在夜界的黑市裡流通。
我看著身處於金色光芒的球艙裡，閉目微笑的莫英。一如她曾在冬眠艙時，躺在我右手邊不遠處的笑容。
既陽光，又溫暖，同時能給我帶來無與倫比的勇氣。總是用銀鈴般清脆好聽的聲音，喊著我的名字。
但如今，她睡在艙裡，而我站在艙外看著她。歷經了九百七十年的光陰，怎麼好像我們的立場又再度反過來了？這不就像是莫英剛剛醒來的時候，曾經隔著冬眠艙看護著我的樣子嗎？
現況太多不明朗之處，我需要更多的情報，才能擬定妥當的計畫，救出莫英。但那樣的推敲、謀略，又將要把救援計畫推遲到什麼時候才能實現呢？
如果剛才前往這個場所的時候歷經的感覺沒有錯，現在所處的這個地方很明顯就是一個「研究室」，而且恐怕就像「術神九印」所在的地方一樣，屬於不同的次元，或者處在某個次元的裂縫當中。
如果沒有持有「道標」，並且受到主人的「邀請」，要再度來到這個空間，難上加難。
（相信你的直覺吧！）
忽然間，在思念之門裡曾經聽當維說過的這句話，又再度縈繞在我的心頭。我的右手握得死緊，暗暗下定了決心。
我這下是免不了要被席月和歷鏡給唸到死了。
「很抱歉，光是這樣，我還是沒有辦法確認貴旅團能否在我想要的期限之前供應我應該有的『自然律』數量。」
「喔？」印虺睜大了他充滿血絲的雙眼，「但是，依照我的權限，頂多也只能來這裡取藥並幫著販賣而已……」
「也就是說，你不是能夠與我談判的人。」我點了點頭。
「敢問先生，那麼還有誰能夠給予我承諾並好好談談呢？」
忽然間，印虺的懷裡忽然放出了一道極強的白光，逼得我們睜不開雙眼。
「怎麼回事？」印虺大驚失色地在懷中掏摸，取出了一塊正熾烈地放出光芒的骨片。
「嘖……是這樣嗎。」他瞇起了雙眼，輕聲地咕噥了一陣，「居然比我還要先……嘿嘻嘻…可恨……」
隨後，他將手上發出光芒的骨片扔到了我的手上。
那正是一片十分像是術神九印用作「道標」與「鑰匙」的骨片，覆蓋著前所未見的強大靈力。事實上，夜祭團用來指引神道眾通行於結界內外的，也正是類似的骨片。
「就在剛才，您被邀請了，『旅行者』。」印虺臉上邪異的笑容倏地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夾雜著期待、嫉妒、憤怒與無奈的複雜表情。
「『幽世旅團』的團長邀請了您，現下持有著那骨片的您，是我們『旅團』的貴客。」
「那可真是榮幸之至。」我捏緊了手上的「道標」，故作客氣地行了一個禮，並將藏放在我身上的另外一袋「因可」交給了印虺。
「謝謝您的引薦，這三萬因可是我的謝意，您可以抬頭挺胸地向旅團說，這筆生意是你做成的。」
「嘿嘻嘻……」印虺原本看起來皺得像包子一樣的臉，少許舒張了開來，「您倒是很有禮數，旅行者……在我能使力的地方上，會給你美言幾句。」
「有勞了。」我點了點頭，隨即一甩披風，將印虺拋在腦後，筆直地走進重新升起重重迷霧的來時路。
§
再一次穿過深重的迷障，開始有一種噁心想吐的感覺哽在喉頭，就像是剛從冬眠艙裡醒來的時候一樣。
反覆置身於不同次元位面，對於身體與腦袋的負荷而言，或許是太大了一點吧……
直到迷霧逐漸消散的時候，眼前所展開的是令我在另一個意義上十分吃驚的景象。
「鋼筋水泥構造……帶著新漆的牆面。沙發椅和玻璃檯面，甚至還有咖啡機……？」
我不禁在口中喃喃自語起來。
飄散在空中的不只是乳膠漆的味道，還有來到夜界以後，不可能喝得到的咖啡香。我已經知道幽世旅團經營黑市的地方，和夜界有著次元錯位，但卻從沒想過在與旅團相關的場域裡面，聞得到懷念的光界的飲料香味。
「歡迎你，年輕人。」
沈穩的中年男人嗓音從不遠處的吧台裡傳來。
那是一位穿著和我十分相似的強壯男子，他的臉上戴著像是戰術頭盔的半臉面具，但無論是戰術服還是面具，看起來都已經使用了非常久的時間。為數眾多的凹痕與刻印，與他似乎身經百戰的老練氣息十分相配。
「喝嗎？」
看著他手裡拿著的圓形壺裡，散發出熱氣的黑色液體，我在頭盔裡暗暗地嘆了一口氣。
「從您的這個態度看起來，似乎非常清楚我的來歷。」我將手按在靈光劍柄上，警戒地說，「否則，你不會確信我知道這黑色的液體是『飲料』或者某種『優雅的嗜好』。」
「呵，別那麼緊張。」健壯的男子在面具底下露出微笑，「您是客人，至少，現在是。」
「好吧，我信你。」
我一屁股坐了下來，任由面前的男人放上不屬於夜界的純白色骨瓷杯，並往裡面注入了黑咖啡，甚至還在旁邊擺上奶盅，讓我能依照自己的喜好添加鮮奶。
「初次見面，我是『幽世旅團』的團長。」男人在我的面前坐下，並伸出手表示友善，「我來自光界，我知道你降臨以來的一切，『真神』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