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兩人戀情的開端

我要死了嗎？
也罷，這樣我也就不用再被這個自以為是的國家和人們折磨，只是，我不甘心，不甘心只是因為和一臺違規闖越平交道的砂石車相撞就要面臨任何人都逃不了的死亡關卡，而且我依然掛念著我最心愛的妻子－唯亞，剛剛歷經生產痛苦的她受的了我死去的事實嗎？但即使我再怎麼不甘心也阻止不了意識逐漸模糊，如果這就是我的命，我只想向我的命祈求，在我意識完全消失前能夠讓我在人生最後的時間裡回憶和唯亞經歷的點點滴滴，或許是憐憫我，我的記憶也如我所願的快速的倒轉到第一次和唯亞交談的那一天
那天放學時我一如往常的準備回家，就在我走出校門口沒幾步後
「那個，松文學長！」有個陌生的聲音叫住了我
我回頭一看，一個長髮女孩怯生生的站在校門口的地方看著我，記得她是今天在學校的砂西文學獎中獲得第二名的藍唯亞學妹
「有甚麼事嗎？」
「我想向你請教作文寫得好的秘訣」
「這個我沒有辦法幫妳，畢竟每個人的寫作風格都不一樣，妳先找出自己的寫作風格吧」說完我轉身準備就走
「啊，等一下啦」
「還有甚麼事嗎？」
「我聽說你功課很好，那不然請你教我功課」
「妳聽誰說的？」
「我剛剛去圖書館借你寫的書時擔任圖書服務員的彩羽學姊告訴我的」學妹指了指她抱在懷中的書說道
是跟我同班的黃彩羽嗎？
唉，那傢伙真是的，沒事做啥給我找麻煩
「改天吧，我今天覺得累了，可能沒時間」我找了個理由搪塞了學妹
「這樣啊，那就改天吧」
「還有……謝謝妳喜歡我的書」我說完就轉身回家
我回到家，仔細的整裡一下自己後便再次出門準備上班
在市區左彎右拐了十五分鐘後我來到了我的工作地點－砂西火車站
「晚安」
「喲，松文你來了，趕快上工吧」站長看到我後向我打了個招呼
我穿上了「我愛砂鐵，服務第一」的背心後，隨即就有工作過來了
「請問，北上月臺在第幾月臺？」一位老先生提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問道
「在第一月臺，我帶您去吧，行李我幫您拿」
「真是不好意思啊」「不會不會，這是我的工作嘛！」
到了月臺
「老先生，請給我看您的車票，我順便導引您到座位上」
「１車２號的嗎？就是這裡了，請坐」
「真是謝謝你啊」
「不會，老先生，祝您這趟旅途愉快」我鞠了個九十度的躬後下了車，車門正好關閉了
在揮手道別老先生後我回到站區等待服務下一個旅客
「松文，辛苦了，做的還適應嗎？」
「還可以」
「有時難免會遇到比較刁鑽的旅客，服務會比較吃力點，不過希望你的招牌笑容能一直掛在臉上喔」
「我會的」
「請問……」這時有個女性旅客低著頭向我搭話
「不好意思站長，下一位需要我服務的旅客來了，我先失陪了」
「嗯，去吧」
「請問需要甚麼服務呢？」
「請問綠松文先生是不是在這裡上班呢？」那名女性旅客這才把頭抬起來
「唯亞！？」
「松文，是你認識的人喔，是個美人呢，該不會是女朋友？」
「是的，我是……！？」
這時我連忙摀住學妹的櫻桃小嘴不讓她繼續說下去以免引發不必要的誤會
「不是的站長，她是我的學妹，應該是迷路了，我帶她到熟悉的地方並告訴她怎麼回去好了」
「你去吧，我再請同仁幫忙你的業務好了，小倆口要好好的恩愛一番喔！」
「就說不是這樣子了啦！」說完我帶著唯亞離開砂西站到附近的砂西公園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嗯，妳說甚麼？」這時，學妹不知道說了些甚麼，為了聽的更清楚點我稍微鬆開了手
「學長，可以放開我了吧」
「啊，對不起」我放開了學妹
學妹先是大口吸了氣，接著用有點哀怨的眼神看著我並說道：「人家是特地來看學長，學長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我」
「喂，人家在上班工作妳跑來這裡打擾還說的這麼理直氣壯」
雖然我這麼說，但是學妹似乎是故意裝作沒聽到的繼續說下去
「不承認我們的關係就算了，還用手摀住人家的嘴，分明是性騷擾，嗚嗚嗚，我被學長性騷擾了啦!」
學妹的聲音越說是越大聲，現在更是掩面哭了起來
我深感不妙，這座公園是人煙稀少沒錯，只是偶爾也會有人經過，要是被人看見這幕，那我縱然有一百張嘴巴也是百口莫辯了
「我我我知道了，無論開任何條件我都答應妳」
「真的！？」學妹將臉轉向我這裡
「……」我被騙了，她根本沒哭！這傢伙，外表看上去弱不禁風的，想不到挺機伶的
「我想想，我的第一個條件就是，學長要教我功課；至於第二個條件則是學長要對外宣稱我是學長的女朋友並和我交往，如果學長兩個條件都答應我就原諒你」
「第二個條件駁回」我毫不猶豫的駁回第二個條件
「為什麼，學長剛才說無論甚麼條件都會答應的」學妹嘟著嘴以示抗議，老實說，很可愛，只是……
「戀愛不能這麼草率，而且我說任何條件都會答應指的是對妳有利的，我想不到裡由來解釋和我交往對妳有利」
「一點都不草率，我很喜歡認真工作的學長，相信學長不會對我不好的」
「感謝學妹妳這麼抬舉我，不過我和學妹沒有戀愛基礎，這樣會交往的很辛苦的」
「可是……」學妹還想再說甚麼，卻被我出言制止
「如果學妹妳真的喜歡我，我會試著在教妳功課時盡量和妳有親密互動的，這種事不能急；而且我們若真要有更進一步發展是需要經濟基礎的，我離開崗位這麼久照常裡講已經是不合理了，學妹妳也該回家了，太晚回去父母會擔心的吧」
「我要在這裡等學長下班」
「不行，我下班會很晚，這裡沒甚麼人，萬一學妹妳出事我要怎麼向妳父母交代，妳還是快回去吧」
「好吧，那學長，明天學校見，要記得履行約定喔」
「我會的，明天見」
我送走了依依不捨的學妹後回到了工作崗位上
「回來啦，松文，女朋友呢？」
「站長，她暫時還不是女朋友，等是的時候您在這麼稱呼她吧」
「好啦好啦不開玩笑了，不過說真的松文，你交到女朋友我很替你高興，要好好珍惜這段姻緣喔」
「我會的站長」說完我又繼續投入工作直到九點下班
「你下班啦」就在我結束工作離開砂西站後不久時，唯亞突然從路旁出現
「唯亞學妹！？妳不是回去了嗎？」
「是男女朋友的話就會來接送對方下班的吧？」
「或許是這樣沒錯，但是我們還不是真正男女朋友，再說現在那麼晚了自己出來也很危險」
「我不是從家裡出來的，和學長分開後不久就跑到圖書館去看書了，所以不危險」
「那回家時呢？」
「學長你送我回家就好啦」
「……」我無言以對，雖然早就猜到會是這樣的發展了
「好嘛，學長，送我回家嘛」唯亞開始發動了「撒嬌攻勢」
「……」
「學長剛才不是答應我會盡量有親密互動的嗎？」
這回換成「淚眼汪汪攻勢」了
「不送我回家，我就到處去說學長對我性騷擾！」
最後則是換成威脅攻勢了嗎？
「我知道了，我送妳回家」
「耶！」
於是，我就當起了護花使者送學妹回家，到一條岔路時
「學長，我家在岔路左邊，既然來了就順便近來教我功課吧」
「現在很晚了，功課明天再教吧」
「嗯，就這麼約定，打勾勾！」
說完學妹拿出自己的小指和我的小指勾在一起並說：「手拉著手打勾勾，約定了喔，要是不遵守約定就要吞一千根針，這樣就可以了，學長晚安」
說完，學妹就消失在岔路的左邊路口
我則是沿著右邊的路回家
隔天放學後
「學長，你答應我今天要到我家教我功課的對吧」
學妹在校門口看到我後說道
「我記得，妳先回家，我換好衣服後過去」
說完，我回到了在距離學校有段距離的砂西郊區所租的一棟平房
雖說我老家就在市區，比起租屋住在家裡通學還比較方便，只是我一點都不想回到那個整屋子都是酒臭味的家，我父親……不，他根本沒資格當我的父親，他只不過是個老頭而已，整天只會要我念書就罷了，自己沒出半點力，卻拿走我好不容易得來的獎學金，全部花在醉生夢死上了，碰到人就炫耀自己多麼會教兒子，讓我得以考上最高學府砂西高級中學，簡直就把我當成了繡在胸前上的獎章
「碰碰碰！」真是想人人到，這老頭，明明有門鈴卻不去按，偏要用撞門的，當門壞了修理不用錢的啊
「綠松文！開門！」
「跟你說過多少次那邊有門鈴，別用撞門的」
「我才不管那麼多，聽說你今天在學校的文學獎上得到冠軍了吧」
「那又怎麼了？」
「冠軍有獎金的吧，今天你爸想喝點『飲料』借我點如何？」
果然不出我所料，這老頭一聽到我有甚麼比賽得獎有獎金就立刻衝來要了
「你不是有工作，為什麼每次都要來找我拿錢？」順道一提，我爸的工作是打些零工，收入十分不穩定，因此才三不五時跟我要錢，這是第二個我不想回到家裡的原因
「那點錢連塞牙縫都不夠，所以才要跟你『借』啊」
「錢學校沒那麼快發下來」
「甚麼！那你參加這種垃圾比賽有甚麼用，還不給我乖乖念書，盡會給我搞些有的沒的！」
「老伴！」跟老頭來的母親也知道這話說得太過火了出言制止道，可惜已經阻止不了我的理智逐漸遠離我的身體
「你給我適可而止！」我左手抓著父親的袖口，而右手早已準備就緒只差我朝老頭一拳揮下去而已
「打啊，打下去吧，你敢動手打你父親你累積到現在的一世英名就全都化為烏有了」
也難怪老頭敢這樣的挑釁我，事實上老頭的惡行惡狀街坊鄰居不是不知道，只是他們都以「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勸我不計較，因為這國家的人們十分重視效孝順父母、尊敬師長的禮節，不管父母有沒有做錯都一樣；小時候因為年紀小甚麼都不懂因此任何長輩說甚麼話我都照做，也因為這樣我在鄰居間的口碑是不錯的，但在長大了解世事後，我就逐漸的對長輩們失去信任，這是我第三個搬出家裡的原因
「你不要以為我不敢，今天就讓你吃點苦頭消消你囂張的氣燄！」
「松文，住手！」母親在一旁制止著我
只是我僅存的道德也已經被心中的怒火給燃燒殆盡了，正當我要朝老頭的身體揍下去時
「叮咚！」門鈴響了
這聲門鈴使我冷靜了不少
「我來應門」為了讓自己更冷靜不致於遷怒給客人我如此說道
「請問是哪位？」
「學長，我是唯亞學妹，學長要我先回家等你，可是過了那麼久都還沒過來我就自己過來看看了」
「我們在處理家務事，現在有點不方便」
「你去吧松文，既然跟人家約好就不能爽約」
「等等，我要的東西……哎啊！老太婆妳做甚麼啦」
只見母親拉住了老頭的耳朵
「你去吧松文，你老爸這邊我來處理就好」
「學長，既然伯母都這樣說了我們就走吧」
「喔，喔」
「伯父伯母，松文學長借我一下囉」
「請吧」
「……」
把我當東西借來借去的嗎？
「學長，我們走吧」
「話又說回來，妳怎麼會知道我的住址？」
在前往唯亞家的路上我邊走邊問唯亞道
「是我跟在你後面才知道的」
「妳幹嘛做這種事，又不是小孩子在玩捉迷藏」
「人家是女孩子，不是小孩子；學長，我家到了」
「打擾了」我走近唯亞家的玄關
「歡迎，你就是松文吧」
「是的，伯父伯母好」
「坐下來吧，我想要跟你聊聊寫作的事，別看我這樣，我也是個作家喔」唯亞的父親如此招呼我道
「您也是個作家嗎？」
「是呀，唯亞，去爹地房間的書櫃拿書來」
隨後唯亞取來了一本書
「翻翻看吧」
我大致翻了一下，裡面說的是高砂各個鄉鎮的故事和在地風情
「你覺得怎樣？」
「我覺得十分不錯，從內容能看出伯父您對這塊土地的感情，能拜讀您的書我感到十分高興」
聽起來像是客套話，不過這卻是我的真心話
「好，真是太好了，你以後就住在這裡吧，這樣也方便教唯亞功課；孩子的媽，你去打理這事，至於寶貝女兒，拿酒吧」
「爹地，您身體不好，還是別喝吧……雖然想這麼說，今天就破例吧，適可而止喔」
「我知道，我知道」
於是，我和伯父就邊喝邊談論寫作有關的事，等伯父醉的不省人事時已經是半夜時一點半了
「學長，洗澡水已經放好了，等你洗好澡後我再帶你到你的房間去吧」
「學長，這就是你的房間，床鋪已經鋪好了，請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會叫你起床的，那麼晚安」
「嗯，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