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水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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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09-10
「閣下,別驚惶,那並非活物。」彷彿不管遇到什麼事情皆鎮定依舊的白之王,伸出頭頂僅剩一根的觸鬚,一個蜿蜒,便將方才那張臉拉回至手電筒的光源處。
「啊,真的……」曼蘿在心中說。「那是喬治克隆尼……的海報。」
都是這裡太暗了,才害她看不清楚,誤以為是真人。
「不行,我得換個氣。」
輕輕一蹬牆面,曼蘿借力使力的在水中回身,兩腳迅速上下擺動,不一會兒便冒出水面,用力的喘了幾口氣,等氣息穩定了,重又深吸一口氣,反身下潛。
但或許是泡在水裡太久了,手電筒突然故障,曼蘿正在想其餘法子時,白之王已然破體取出和它同樣縮小了的基路伯,照亮了曼蘿周遭,使她得以心無旁鶩的沿著鬼手的指示,游去位於店面後方的廚房。
感覺到水裡的溫度和流動加大了,曼蘿知道這代表她和白之王已經很靠近冒水的源頭,而鬼手指的方向正是噴出溫泉水的廚房排水孔,而那裏卻見不到排水蓋。
諾大的廚房內沒有人,也沒有曼蘿擔心的屍體。
那麼,問題來了,只會對邪念起反應的鬼手,向來都是指向汙鬼邪靈的宿主人類,但這裡卻沒有人……難不成人在排水孔下的地裡?桂枝家下面埋了屍體嗎?若是如此,當初調查貓咪虐待案的警察應當能找到相關跡象,而且,就她所知,桂枝家並沒有地下室。
更何況,政府說桂枝家會地層下陷是因為超抽地下水的緣故,簡單說就是山神山村的地下水已經被抽乾了,土地裡面出現空隙,所以桂枝家才會下陷,如此一來,桂枝家下面不可能有水或溫泉,否則就不會下陷啦?
那麼,原因到底為何?
「白之王?」頭一次遇到這種狀況的曼蘿不曉得該怎麼辦了。
尚未等到白之王的回答,曼蘿漸漸感覺到有哪裡不太對勁,她好熱,腦袋有點暈暈的,不對……
「溫度變高了!」
想通的同時,和大叔被燙得像一尾蝦的模樣,再一次浮現曼蘿的腦海。
原本一直指著排水孔的鬼手,忽然指向天花板。
「快離開。」白之王說。
會意過來的曼蘿連忙扭著身體回身,水流量越來越大的地下孔幫助她加速前進,不一會兒她便繞過隔開店面和廚房的隔間牆,兩腳死命踢水的往通向二樓的樓梯游去。
溫度越來越高了,曼蘿的恐懼也逐步高升,雙手雙腳用力划水踢足,從鼻尖冒出的氣泡也不停地冒出。
她恍然無覺,滿心只想著不想被燙死!
但就在曼蘿好不容易按耐著恐慌游至樓梯間時,赫然發現樓梯門被關起來了。
「……」咬著牙,曼蘿雙腳抵著樓梯,試圖拉開門,但沒有用,不曉得是水壓又或是其他壓住了門。
溫度越來越高的溫泉,漸漸燒燙了她的肌膚,使曼蘿感到全身上下好像有細針在扎似地刺痛。
她忍不住在心中大喊︰「白之王!」
不等曼蘿呼喚,白之王已然瞬間恢復原形。收劍入體,雪白的身軀變得透明,頭頂的觸鬚像是鎚子般重擊著樓梯門,曼蘿連忙閃開,免得妨礙白之王,並且用手摀住嘴,免得僅剩的空氣會因為緊張而消耗過劇。
「唔……好痛苦……」曼蘿覺得她的肺就快要炸掉了,身子也好燙,再繼續這樣下去,她不是會因為憋氣而死,就是會被燙死。
「閣下再忍忍。」白之王已將樓梯門錘出一個洞了,只要再大一點,它就能帶曼蘿出去了。
「我……我不行了。」頭越來越暈,曼蘿的視線漸漸發黑,她知道這是因為腦部缺氧,可是氧氣在門的另一頭……
忽然,身後的水流猛然加劇,曼蘿的身子因而撞上樓梯門,她因而醒神,下一個瞬間,她的腰部被白之王的觸鬚捲起,整個人就這樣被扯著往洞外游去,就要陷入昏迷的她,在通過樓梯門的洞口之際,下意識地看了過去,赫然發現有張椅子頂在門把和地板之間。
可是剛剛她進來時,並沒有在走廊看到任何漂浮的椅子,就算真的是從房間裡飄出來的好了,也不可能如此剛好的卡在門把,然後椅腳頂著地。
只有一個可能性。
有人暗算她。
「呼吸!」白之王說。
被托著破開水面,曼蘿立刻大口貪婪的吸了好幾口氣,冰冷的空氣令她打了一個冷顫,然後一面嗆咳一面死命指揮無力的兩腳,涉水走向主臥房,直到上半身接觸到冷空氣,曼蘿這才真實的感覺到溫泉水極燙。
「溫水煮青蛙」五字在她腦中掠過。
然後她背對著窗戶坐上窗框,就要跨出去時,外面傳來鼎沸人聲,令她的動作猛地一滯。
「小曼,妳怎麼在裡面?」
「你們……怎麼在這裡?」
環顧四週,商店街的人約有十幾位在這,另外還有當天和譚伯伯吵架的調查員和譚伯伯、木蕭竹、楊安保和胡福桃、村裡的義消、何雨秦,甚至,還有被鬼手指著的言寧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