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這裡到底是哪裡啊？」蕾蒙娜問米哈伊，跟著他的腳步往森林深處走去。「我們什麼時後會到你說的地方？」
　　離開斯科拉夫提古爾街之後米哈伊一路往北開，最後停在一個原始森林前。下車之後，他對蕾蒙娜宣稱這裡面有著一座世外桃源，但到目前為止兩人已經走了十來分鐘了，四周都還是一片漆黑，並沒有任何特別的景象。
　　「就快到了，大概再三到五分鐘吧，」米哈伊信誓旦旦的保證。
　　森林的路段不大好走，因為這裡完全沒有被開發的關係，兩人每一步路接是踩在泥土及枝葉上，有時更會遇上巨大藤蔓或是擋在正前方的橫木，到了中後段路米哈伊為了蕾蒙娜而頻繁放慢腳步，時間自然也拖延了許多。
　　緊接著又是一陣沉默，兩人安靜地在森林裡走著，寧靜的氛圍配上森林中獨特的青草香倒有種放鬆心情的功效，兩人皆不願意去破壞此刻的美好。
　　不久之後，蕾蒙娜的視線中央出現了一絲微光，隨著兩人越往前走，那束光也隨之變大，到了接近森林末端時蕾蒙娜已經猜出等著迎接自己的會是什麼了，那是一座寬廣的湖泊！
　　「這裡很美吧，從前我的城堡附近也有一個大湖泊，那個湖泊和這裡一樣都有一種聖潔的感覺。」米哈伊輕聲說。
　　此時正值凜冬，湖上已經結了一層厚厚的冰，整座湖就宛如一面巨大的鏡子，撒在森林的月光在冰面的反射下照亮了湖泊的四周。
　　「美，很美，這裡宛如仙境。」蕾蒙娜低聲呢喃，她鬆開米哈伊的手，走到湖邊輕輕踏了踏湖面，測試冰層的載重。
　　湖上的冰層很厚，就算是十個人站上去也絕對不是問題，發現這點後，蕾蒙娜放心地站上冰層，沿著岸邊小心走動。
　　「所以，這個湖泊讓你想到你的人類時期囉？」蕾蒙娜猜測。
　　米哈伊走到蕾蒙娜身邊，牽起她的手把蕾蒙娜帶往湖心。「小時候我去布朗城堡的時候都會經過那個湖，每次走到湖邊我都會跳下馬跑去玩水。」
　　「布朗城堡？你是說小說中吸血鬼德古拉的城堡，那個傳說中吸血鬼的聚集地？」蕾蒙娜說出自己腦中有關於布朗城堡的資訊。
　　身為夜行者的蕾蒙娜當然清楚知道人類世界流傳的這些吸血鬼傳言都是假的，但她同時也是個從小就愛看小說的小孩，尤其奇幻故事更是蕾蒙娜的偏愛，每每看完一部奇幻小說她都會上網查許多有關於書中內容的相關背景及神話傳說，蕾蒙娜會知道有關於吸血鬼德古拉的人類世界傳言正是由此而來。
　　「佛拉德是我的曾祖叔父，」米哈伊回憶起過往。「小時候父親不承認我是他的兒子，只有佛拉德的孫子亞歷山大二世密爾恰叔叔對我很好，雖然他繼承了佛拉德曾祖叔父殘暴的血統，在歷史上被譽為暴君，但米爾恰叔叔卻對我很好，時常邀請我去他的城堡玩。」
　　兩人走到湖心後，米哈伊脫下自己的大衣鋪在冰面上，接著在大衣旁躺下，他拍拍大衣要蕾蒙娜跟自己一樣躺下來。
　　「這樣你們家族也挺好玩的，」蕾蒙娜咕噥著，小心翼翼地蹲下來，在米哈伊身邊輕輕躺下。「傳說中的吸血鬼和實際上的血族始祖都出在你們德古拉家族。」
　　米哈伊的大衣內層有特別做過刷毛設計，加上大衣上還殘留著米哈伊微微的體溫，此時蕾蒙娜躺在上面十分溫暖，完全感覺不到一絲冷意。
　　「可惜偉大的德古拉家族最後就斷在我手中，」米哈伊嘆息。「這個角度看上去的星空很美把，這裡可是冰島少數幾個可以看到銀河的森林。」，為了停止有些慘烈的家族悲劇，米哈伊換了一個話題和蕾蒙娜聊天。
　　「這裡的星星數量是學院的十倍以上！」蕾蒙娜讚嘆。「我從來沒有看過這麼多星星的天空。」
　　說完這句，蕾蒙娜忽然意識到自己認識米哈伊幾個月以來終於找到了兩人的共同愛好——觀星。
　　「你也喜歡觀星？」同時，米哈伊也發現了這點，他牽起蕾蒙娜的手，對蕾蒙娜做出下次出遊的邀約。「那麼下次我帶你去火山口看極光，極光和星群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兩個自然景觀。」
　　說著說著，米哈伊漸漸閉上眼，當蕾蒙娜轉頭看到閉著眼睛的米哈伊時，她才驚覺原來米哈伊也有如此平凡的一面。出生於歷史上以殘暴嗜血的德古拉家族，夜行者最為畏懼的血族始祖，種種角度來看米哈伊都是個天生不平凡的王者，但此刻的米哈伊在蕾蒙娜眼裡，就與平常人類無異。
　　想到這裡，蕾蒙娜忽然很好奇一件事的真假。「對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女巫、狼人、精靈嗎？」
　　「我是說，除了吸血鬼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非人類生物？」她補充說明。
　　「你肯定是人類小說看太多了，」米哈伊笑著揶揄蕾蒙娜。「沒有像哈利波特那種巫師女巫家族，但是有和惡魔做交易獲得力量的人，至於其他生物？都不存在。」
　　「和惡魔做生意！」蕾蒙娜驚呆了，她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事，吞了吞口水後，蕾蒙娜奈著心中的恐懼問下去。「是……怎麼樣子的交易？」
　　「看每個惡魔的嗜好決定囉，」米哈伊聳聳肩，彷彿這類事情在他的世界裡稀鬆平常，語氣平淡的像是在講述今天的天氣。「肉體、人命、精神臣服……各式各樣的交易都存在。」
　　蕾蒙娜的世界觀又再度被顛覆了，她對於跟惡魔做交易這件事感到萬分噁心。在夜行者的世界中只會有念聖經、和神父告解請求上帝的寬恕與幫助，沒有人會想要與黑暗同行，凡事有人有人被發現做了這些勾當，只會有遭眾人唾棄，被永遠逐出夜行者世界的下場。
　　想到這裡，蕾蒙娜發自內心感到一陣顫慄，但她還是忍不住自嘲了一下，或許未來的某一天，我也會被夜行者世界唾棄把。米哈伊在夜行者眼中又何嘗不是另一種遊走在凡間的惡魔，如果壘蒙娜和米哈伊的關係這樣持續下去或是還有更深一步的發展，終有一天，蕾蒙娜或許會需要在愛人與家人之間做出不可反悔的選擇。
　　「那麼，你跟惡魔交易過嗎？」蕾蒙娜忽然一個新喜來潮便問出這句。
　　「當然了，既然都已經被強迫墮入地獄，那何不順其自然融入。」米哈伊回應。
　　這麼說好像也是，蕾蒙娜暗自思考著自己怎麼會問出這麼蠢的問題，米哈伊活了這麼久，又對交易的事這麼了解，更是在惡魔交易中被重新創造，他又怎麼可能會不了解關於交易的內容。
　　「對了，這個送給你吧。」在蕾蒙娜還沉浸在自己思緒的時候米哈伊已經默默坐起來了，他手上還拿了個小盒子。
　　他將小盒子放到蕾蒙娜手中，拉著蕾蒙娜的手打開盒子。小盒子裡裝的是一條銀色的手鍊，裝飾在手鍊上的綴飾是一條環在玫瑰上的小蛇。
　　「我注意到你剛剛有拿起吊著這個吊飾的項鍊看了很久，不過礙於你的項鍊目前不可替換的因素，所以我就選了相同綴飾的手鍊。」米哈伊表示，他拿起手鍊將手鍊繫在蕾蒙娜的右手上。
　　「我的項鍊？」蕾蒙娜疑惑地問道，下意識的伸手去摸自己的脖子。蕾蒙娜現在戴的項鍊是上次去找約翰神父時約翰神父送的那條十字架項鍊，從戴上項鍊那時起，除了洗澡的時候，蕾蒙娜都沒有拿下來。
　　「那條項鍊的十字架擁有天使長的祝福，像我們這種帶有惡魔氣息的生物是無法觸碰的。」當米哈伊說到惡魔氣息這個字眼時語氣中充滿了濃濃的嘲諷。「戴著它，沒有血族能夠吸你的血。」
　　蕾蒙娜輕輕搓揉著自己胸前的十字架，知道自己可以免於吸血鬼的威脅之後本該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但不知道為什麼，蕾蒙娜心中卻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至於到底是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蕾蒙娜卻也說不出來。
　　「謝謝你的禮物，不過，你是什麼時候去買這個手鍊的？」說不感動肯定是假的，這個墜子是蕾蒙娜整天逛下來最喜歡的一個，米哈伊肯定是每一刻都專注在蕾蒙娜身上，才會知道她到底最喜歡哪個東西。
　　一路上米哈伊都跟在蕾蒙娜身邊，兩人分開的時間只有蕾蒙娜在餐前去洗手間時和米哈伊去結帳的時候，蕾蒙娜離開座位時米哈伊不可能離開座位放任兩人的位子和物品丟棄在那，至於結帳的時候蕾蒙娜就站在餐館門口，更不可能是米哈伊去買手鍊的時機。
　　不對！兩人事實上還有一段時間是分開的，分開的時間要去買一條手鍊雖然有點急迫，但也不是不可能，蕾蒙娜忽然想到。「你該不會是趁絲忒菈把我拉走的時候跑去買的吧？」
　　「當然不是，」米哈伊笑著回應蕾蒙娜，他好奇蕾蒙娜為什麼會做出這種猜測。「我請維克托爾去買，買完後再放到我的車上。」
　　好吧，這的確是米哈伊式作風，蕾蒙娜在心裡這樣想著。
　　大總裁當久了總是會有一些總裁之間共有的通病，更何況米哈伊過去在人類時期還是位統領三國的大公，他幾乎可以說是已經當了四百多年的總裁，會這樣做也無可厚非。
　　手鍊不是米哈伊親自買的這件事讓蕾蒙娜有些小難過，不過很快的更令他高興的事情就蓋過了這份心情。
　　「過兩天你就回學校吧，這條手鍊就代表著我，雖然我不在你身邊，但我還是陪著你。」米哈伊說。
　　「真的嗎！實在是太棒了！」蕾蒙娜大聲歡呼。
　　聽到自己終於自由的消息，說不開心肯定是假的，雖然在這一個多禮拜中蕾蒙娜已經習慣了米哈伊宅邸裡的生活，這幾天和米哈伊也相處得很愉快，但聖德芬學院才是帶給蕾蒙娜最多回憶的地方，那裡是創造她青春回憶，是她最應該停留的安全港。
　　「這麼久沒見到奈莉了，我真的很想她。」蕾蒙娜語氣中充滿了滿滿的想念。「從我有記憶以來我從來沒有和奈莉分開這麼久。」
　　「那麼回去之後就多陪陪你姊姊吧，」米哈伊對蕾蒙娜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以後我想找你我可以直接進去，不一定都要你出來校外。」
　　「進來……學院？」蕾蒙娜疑惑地看向米哈伊，她不懂米哈伊為什麼會說他可以進來聖德芬學院。
　　「雖然你們有請加布利爾讓學院隱形，但事實上學院還是在那裡，知道的地點，找對方法，想進去學院不是什麼難事。」米哈伊毫不令色的分享他進入學院的方法，絲毫不怕蕾蒙娜知道後會去請學院加強防範周邊警戒。
　　我怎麼就忘了米哈伊早就闖進來過了，蕾蒙娜暗自吐槽自己怎麼會問這種蠢問題，上次米哈伊不就告訴自己他曾經光命正大地闖進自己的房間了嗎？　　
　　「好吧，」蕾蒙娜咕噥，還是不忘提醒米哈伊行事別太囂張。「但別天天都過來，要是被人看到會惹上不少麻煩的。」
　　「你想太多了。」蕾蒙娜的這句話成功讓米哈伊哈哈大笑。「我的總公司在英國，平時也是要回英國辦公的，所以在這點上你真的不用太擔心。」
　　過去為了隱瞞自己血族始祖的身分，米哈伊曾經編了無數謊言為蕾蒙娜編織出一個全新的世界，但隨著謊言被揭穿，那個新世界也被拆解得殘破不堪，到最後蕾蒙娜時常分不清米哈伊先前所說的一切到底哪些是真那些是假。
　　在蕾蒙娜還在消化剛剛的新資訊時米哈伊又躺回他原本的位子了，他拍拍自己身旁的大衣，要蕾蒙娜也跟著躺下。「在我們分開前再陪我看一下星星吧，去英國就有這麼漂亮的星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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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天之後的夜晚蕾蒙娜終於踏上了返回學院的旅程。米哈伊原本想要陪蕾蒙娜一起回去聖德芬學院的，但蕾蒙娜拒絕了這項好意，原因是招搖了，而且蕾蒙娜也不知道今天在校門口值班的守衛是誰，要是剛好遇上了比較嚴謹得守衛蕾蒙娜又要好好解釋一番她為什麼讓非夜行者知道學院的地理位置了。
　　最後在兩人討論之後得到的共識是米哈伊在聖德芬學院的校外旅行日載蕾蒙娜到坐接駁車的地點，然後蕾蒙娜再跟外出的學生回去聖德芬學院。
　　回到學院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喬納森守衛和安小姐辦理回校手續，首先蕾蒙娜來找的人是位在行政大樓一樓的喬納森守衛。
　　「玩了兩個禮拜，你的日子過的真滋潤啊。」喬納森守衛一邊翻著蕾蒙娜的外出紀錄一邊調侃蕾蒙娜。
　　「呃……應該算是吧。」蕾蒙娜不知道要怎麼回應喬納森守衛的話，於是就胡亂回應他。
　　蕾蒙娜在交回學校的單子上附了五張機票，那是米哈伊特地為她回校所準備的，至於米哈伊是真的買了那幾張飛機票還是特地偉造，蕾蒙娜就不得而知了。
「何不介紹一下你的歐陸之旅呢，玩兩個禮拜應該很有心得吧。」喬納森守衛說，在喬納森守衛打資料上傳的這段時間剛好夠蕾蒙娜簡略分享自己的旅程，他指了指自己辦公桌前的椅子，告訴蕾蒙娜她可以坐下來慢慢講。
　　她按照飛機票上的時間順序胡亂鄒了一趟旅程給喬納森守衛聽。
　　首先第一站是英國北部，過了兩天之後再度動身前往法國西北部，在洛琳和亞爾薩斯遊玩了三天之後飛往最終的目的地——羅馬尼亞，在羅馬尼亞又度過了五天之後動身返回冰島，回程的中途有在挪威轉機。
　　說出來的整個旅程中蕾蒙娜接是按照自己對那些國家的既有印象隨便講講而已，並沒有太認真細說，唯有提到待在羅馬尼亞的那段故事哩，蕾蒙娜利用了自己兩天前所見到的，假裝自己有去了一個美麗廣大的湖泊形容給喬納森守衛聽。
　　「總而言之，聽起來還蠻不錯的。」喬納森守衛點點頭，在鍵盤上敲了最後幾下，起身走到印表機前等待影印本跑出來。
　　從印表機中拿出印好的資料後喬納森守衛從中抽出了一張單子，在單子上蓋了個章後的給蕾蒙娜。「這樣就可以了，拿著這張單子去二樓找安小姐吧。」
　　「謝啦！」蕾蒙娜簡短的道謝，拿著喬納森守衛給的單子往轉角樓梯處走去。
　　返校後要去找安小姐的主要原因除了確認出席紀錄是否登記正確外就是確認每堂課需要繳交的作業。聖德芬學院有個大家公認的奇怪規定——請假這段時間的所有科目的作業都需要在回校時該科目第一堂上課時全數補交完畢，越早找安小姐確認各項作業就有越充足的時間完成它們。
　　「勒菲弗爾有一份中世紀發展報告和一份中世紀藝文活動的報告要交，除此之外就沒有了，但是下禮拜柔術課會有隨堂測驗。」安小姐告訴蕾蒙娜，手不停地滑動滑鼠檢視是否還又漏網之魚沒有告知。
　　「勒菲弗爾老師有規定報告要寫幾頁嗎？」蕾蒙娜問，同時慶幸勒菲弗爾老師沒有出太多作業，中世紀發展報告是蕾蒙娜離開學校前一個禮拜勒菲弗爾老師就出好的作業，蕾蒙娜早在離開學校前就已經完成了超過九成，只剩下最後的結論還沒打好，所以說這兩天蕾蒙娜她只要快速補完中世紀藝文活動這個報告就好。
　　「中世紀發展報告最少八頁，藝文活動最少六頁。」安小姐翻了翻電腦後回答蕾蒙娜，她拿走蕾蒙娜放在自己辦公桌上的那張單子，在單子上另一個格子處蓋章後收到資料夾裡存檔。
　　「謝謝你的幫助，那我先回去趕報告了。」蕾蒙娜說，雖然真正要寫的作業只有一項，但是開始寫報告前還有一連串的資料和主題要構想，勒菲弗爾老師的課就在禮拜一上半夜、在兩天不到的時間內要趕出一份完整的報告還是挺緊迫的。
　　「等等，昨天有個人來找你，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幫你聯絡他吧，」說著，　安小姐對蕾蒙娜露出一個體貼的笑容，同時拿起了桌上的電話開始撥打號碼。「這樣剛好可以省下你們再次聯絡對方的時間。」
　　蕾蒙娜尷尬得向熱心過頭的安小姐道謝，然後走到辦公室右側的會客沙發區坐下等待安小姐的聯絡。從安小姐的對話中蕾蒙娜得知電話中的那個人十分感謝安小姐連絡他，他現在也剛好有空，馬上就會過來找蕾蒙娜。
　　約莫過了十多分鐘後安小姐辦公室的門外終於響起了敲門聲，和蕾蒙娜對上眼後，安小姐指了指門口，要蕾蒙娜自己去開門。
　　在剛剛的十多分鐘內蕾蒙娜有大概思索了一下到底是誰在找她，最後蕾蒙娜得到的結論就是站在辦公室門後的那人大概就是兩天前在斯科拉夫提古爾大街遇到的那群人把，例如絲忒菈或是愛蜜琳娜，畢竟只有他們知道自己是在冰島而不是在國外的消息。
　　接收到安小姐給的指示後，蕾蒙娜站起來走到門前，她抓了抓頭髮，梳好自己有些凌亂的劉海，然後用力拉開辦公室大門。
　　
　　「晚安蕾蒙娜，這兩個禮拜過得還快樂嗎？」露絲娜站在門外，滿臉得意的笑容一臉虛委的看著呆愣在原地的蕾蒙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