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43 真相與偽裝
本章節 2929 字
更新於: 2019-09-08
「妳是什麼時候發現的？」有著愛音的面容的女孩發出亞嵐的聲音。
「亞嵐？是妳？妳扮成這樣做什麼？」這種臉部被盜用的感覺讓愛音覺得有點毛毛的，更何況，她已經開始把對方視為是自己的朋友。
亞嵐很堅決的環起手，「告訴我，否則我不會回答妳的問題。」
「嗯，真要說的話……從一開始我就懷疑了吧。」愛音只得解釋，「一開始妳被綁進來的時候，妳只穿著很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卻說自己是個貴族，但我看過的貴族沒有一個會穿著那麼休閒的衣物，即使只是常服也一樣。
她偏了偏頭，繼續說：「而且，妳告訴過我妳是被收養的，但是一個貴族家族會無緣無故去收養一位沒什麼特別的孤兒嗎？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最後，我本來已經開始懷疑是娜娃．皇家綁架了我，但是妳卻說妳是邱雷塔的養女，而娜娃殿下不可能沒事去綁架自己家族的女兒，這是我覺得最矛盾的地方。」
亞嵐嘆了口氣，「妳的警戒心比我想像的要高。不過，或許這樣才好。」
「要不是我常常跟西恩去出巡，我也不會對貴族這種生物這麼瞭解。」愛音微笑。「妳很厲害。」
「一點都不厲害，我犯下了一大堆失誤。」亞嵐用愛音的臉皺起眉頭，不過她話音剛落，便有道陌生的聲音從旁響起——
「是啊，不過如果事情照著我們的希望走，妳的失誤就通通不算失誤。」
愛音吃驚地望向小屋的門口，發現那扇牢牢鎖著的木門現在已經被打開。門口，站著一名身著黑色衣服的金髮男子。
愛音看過這個人。
他曾在皇家舉辦的記者會上出現過，問了她一個很不識相的問題，一個關於天堂國和地獄國的問題。當時距離太遠看不太清楚，但她很確定她絕對沒有認錯。
「草民見過殿下。」他對著愛音深深一鞠躬，「本人李奧納多，久仰您的大名，今日能為您服務實在榮幸之至。」
「不用那麼多禮節沒關係。」愛音無力地說。不過，這樣坐在雙層床的上鋪居高臨下，她居然真的有種俯視著下臣的感覺。
「對這孩子不必那麼拘謹。」亞嵐指著愛音，「她不是一般的公主。」
「我看也不是。」李奧納多點點頭。
「喂喂……你們這兩介草民，能不能替本公主解釋一下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愛音扶著額頭。
兩人都笑了笑，然後，亞嵐才終於進入正題：「我們兩人，還有娜娃殿下都是隸屬於一個組織。」
愛音豎起耳朵。
「而這個組織是邱雷塔家族所秘密設立的組織。」亞嵐說，「有點像是我們家族自己所培養的軍隊。妳應該也聽說過，有些大家族都會著重培養自己的武力以備不時之需，有些是機器人部隊，有些是像我們一樣，雖然人數沒那麼多，但我們之中有許多人都是從小就開始習武的，整體還是有一定的實力。」
「比方說妳面前的『這位小姐』。」李奧納多指著亞嵐，後者用愛音的臉瞪了他一眼。
而正牌愛音則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記得邱雷塔家是天堂國中僅次於皇家的上族，他們會有籌備軍隊這類的作為並不讓她意外。
不過，眼前的亞嵐是那種武藝高強的世外高人嗎？那她還真是深藏不露，愛音從頭到尾都只把她當個普通的貴族少女而已。
「我是從小就被家族收為養女來栽培，」亞嵐無奈地說，「組織常常用這種方式行事，這就是妳懷疑為什麼像邱雷塔這種上族會去收養一個普通孤兒的原因。」
……真是太可憐了，這年頭貴族不但要禮儀優雅，還得精通武術啊？
她幾乎要覺得當個公主比較容易了。
「對了，你們這個組織叫什麼名字？」愛音隨口問。
「為什麼要有名字？」李奧納多眨眨眼，「我們就是『組織』，多個名字不是讓別人更容易抓到我們而已嗎？」
愛音無言了，「沒有名字……你們天堂國都這麼流行不取名字嗎？」
想起自己那本來也是沒名沒姓的管家，愛音突然很肯定這個懷疑。
「我們組織這一任的首領，」亞嵐無視這個問題，繼續說。「名叫安東尼。安東尼……很不贊同皇家的行事方式，雖然沒有人知道為什麼，但他相當不滿天堂國對地獄人的壓迫。他認為，只要統整其他貴族家族的資源，就可以推翻皇家的統治。」她沉默半晌。「但老實說，我個人認為這是不可能的，畢竟只要火之牆還存在，天堂國的戰略優勢就永遠不會改變，最後必然形成同樣的結果……無論如何，目前我們組織的宗旨就是要努力解放地獄國。」
「而娜娃殿下是我們安插在皇宮裡的間諜。」李奧納多接話，「從她幾年前嫁進皇宮以前，她就一直是組織的一員。」
愛音倒抽一口氣。
「在幾年前，娜娃殿下向我們回報，她在皇宮中發現一條連通到我們組織的地下基地的密道。」李奧納多繼續說，「似乎是很久以前機器人大戰時遺留下來的逃生通道。安東尼決定要利用這點，所以……他提出了這個計畫。
李奧納多吞了口口水。「我們綁架妳不是為了錢。是為了王位。」
「啥？」愛音完全糊塗了。「這什麼意思？」
「計畫是這樣的：我們已經跟皇宮談好，今天就會把人質送回去。不過，被送回去的人會是『扮成妳的我』，並不會是妳。」亞嵐並不像是在開玩笑。「我會代替妳，在皇宮中生活，接受皇家教育，等到一定年齡繼承王位。到那個時候，我可以照著我自己的期望決定所有的政策。地獄國不會再受到壓迫。」
「解釋起來真是複雜。」李奧納多評論道。
愛音仔細地端詳著亞嵐。現在的她……確實和自己很像，無論是在氣質、容貌、身材方面，都模仿地別無二致。
不過，有可能嗎？真要這麼做，亞嵐得在皇宮裡扮演愛音至少十年左右，舉手、投足都要完全偽裝成另一個人。
這可能嗎？就算她是如此厲害的演員，還是會有破綻吧——
「不用看了。」李奧納多淡淡地說，「亞嵐的易容術非常非常高超，就是因為這點，安東尼才會選上她。」
「你們辦不到的。」愛音有些顫抖。「一定會有人識破……總有一天，他們會發現妳不是我。」
光代、廣海、弗利、卡得……他們跟她認識這麼久了，絕不可能會被簡單的假裝騙過去。
一定會有人發現，對吧？
「其實我已經向妳套話套很久了。」亞嵐輕鬆地說，「今天我不是一直拐妳陪我聊天嗎？妳似乎沒有發現那是為了要了解妳的皇宮生活，好讓我能更順利裝成妳。附帶一提，我現在可是連妳的皇家課表都會背了。」
「怎麼可能啊？」愛音無力地說，「那東西連我自己都沒背起來。」
亞嵐甜甜的一笑。
李奧納多哼了一聲，「更重要的，妳是一個幾星期前才剛從陽間歸來的公主，皇宮上下幾乎沒有人對妳有深刻的認識，正因為如此，就算一夕之間把妳掉包，恐怕也沒多少人會發現。」
好像滿有道理的，不過怎麼聽起來這麼心酸？
愛音嘆了口氣，「總而言之，我真是個很容易下手的目標，對吧？」
「其實我們還有試探過妳，就在那個皇家記者會上，記得嗎？」亞嵐問。
試探？她突然想起記者會上的事。
愛音轉向李奧納多，「我還記得，當時你曾經出現在記者席上！那是你對不對？」她的面熟感果然是正確的。
「的確，我問了妳一個很敏感的問題。」李奧納多乾笑，「我們想要試探，妳對地獄國的看法是如何。很不幸的，妳的答案是否定的，這讓安東尼覺得我們真的有必要把妳『替換』掉。」
「等等，這又不是我的錯……」那完全是不得已的啊！這個什麼安東尼，根本不能體會身為公主沒有自主權的悲哀吧！
亞嵐給她一個同情的眼神，愛音覺得現在自己的表情一定很崩潰。
「那麼，既然你們的目的是綁走我，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她有點自暴自棄地問。
「因為我們打算要救妳。」李奧納多淡淡地說。
「亞嵐？是妳？妳扮成這樣做什麼？」這種臉部被盜用的感覺讓愛音覺得有點毛毛的，更何況，她已經開始把對方視為是自己的朋友。
亞嵐很堅決的環起手，「告訴我，否則我不會回答妳的問題。」
「嗯，真要說的話……從一開始我就懷疑了吧。」愛音只得解釋，「一開始妳被綁進來的時候，妳只穿著很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卻說自己是個貴族，但我看過的貴族沒有一個會穿著那麼休閒的衣物，即使只是常服也一樣。
她偏了偏頭，繼續說：「而且，妳告訴過我妳是被收養的，但是一個貴族家族會無緣無故去收養一位沒什麼特別的孤兒嗎？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最後，我本來已經開始懷疑是娜娃．皇家綁架了我，但是妳卻說妳是邱雷塔的養女，而娜娃殿下不可能沒事去綁架自己家族的女兒，這是我覺得最矛盾的地方。」
亞嵐嘆了口氣，「妳的警戒心比我想像的要高。不過，或許這樣才好。」
「要不是我常常跟西恩去出巡，我也不會對貴族這種生物這麼瞭解。」愛音微笑。「妳很厲害。」
「一點都不厲害，我犯下了一大堆失誤。」亞嵐用愛音的臉皺起眉頭，不過她話音剛落，便有道陌生的聲音從旁響起——
「是啊，不過如果事情照著我們的希望走，妳的失誤就通通不算失誤。」
愛音吃驚地望向小屋的門口，發現那扇牢牢鎖著的木門現在已經被打開。門口，站著一名身著黑色衣服的金髮男子。
愛音看過這個人。
他曾在皇家舉辦的記者會上出現過，問了她一個很不識相的問題，一個關於天堂國和地獄國的問題。當時距離太遠看不太清楚，但她很確定她絕對沒有認錯。
「草民見過殿下。」他對著愛音深深一鞠躬，「本人李奧納多，久仰您的大名，今日能為您服務實在榮幸之至。」
「不用那麼多禮節沒關係。」愛音無力地說。不過，這樣坐在雙層床的上鋪居高臨下，她居然真的有種俯視著下臣的感覺。
「對這孩子不必那麼拘謹。」亞嵐指著愛音，「她不是一般的公主。」
「我看也不是。」李奧納多點點頭。
「喂喂……你們這兩介草民，能不能替本公主解釋一下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愛音扶著額頭。
兩人都笑了笑，然後，亞嵐才終於進入正題：「我們兩人，還有娜娃殿下都是隸屬於一個組織。」
愛音豎起耳朵。
「而這個組織是邱雷塔家族所秘密設立的組織。」亞嵐說，「有點像是我們家族自己所培養的軍隊。妳應該也聽說過，有些大家族都會著重培養自己的武力以備不時之需，有些是機器人部隊，有些是像我們一樣，雖然人數沒那麼多，但我們之中有許多人都是從小就開始習武的，整體還是有一定的實力。」
「比方說妳面前的『這位小姐』。」李奧納多指著亞嵐，後者用愛音的臉瞪了他一眼。
而正牌愛音則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記得邱雷塔家是天堂國中僅次於皇家的上族，他們會有籌備軍隊這類的作為並不讓她意外。
不過，眼前的亞嵐是那種武藝高強的世外高人嗎？那她還真是深藏不露，愛音從頭到尾都只把她當個普通的貴族少女而已。
「我是從小就被家族收為養女來栽培，」亞嵐無奈地說，「組織常常用這種方式行事，這就是妳懷疑為什麼像邱雷塔這種上族會去收養一個普通孤兒的原因。」
……真是太可憐了，這年頭貴族不但要禮儀優雅，還得精通武術啊？
她幾乎要覺得當個公主比較容易了。
「對了，你們這個組織叫什麼名字？」愛音隨口問。
「為什麼要有名字？」李奧納多眨眨眼，「我們就是『組織』，多個名字不是讓別人更容易抓到我們而已嗎？」
愛音無言了，「沒有名字……你們天堂國都這麼流行不取名字嗎？」
想起自己那本來也是沒名沒姓的管家，愛音突然很肯定這個懷疑。
「我們組織這一任的首領，」亞嵐無視這個問題，繼續說。「名叫安東尼。安東尼……很不贊同皇家的行事方式，雖然沒有人知道為什麼，但他相當不滿天堂國對地獄人的壓迫。他認為，只要統整其他貴族家族的資源，就可以推翻皇家的統治。」她沉默半晌。「但老實說，我個人認為這是不可能的，畢竟只要火之牆還存在，天堂國的戰略優勢就永遠不會改變，最後必然形成同樣的結果……無論如何，目前我們組織的宗旨就是要努力解放地獄國。」
「而娜娃殿下是我們安插在皇宮裡的間諜。」李奧納多接話，「從她幾年前嫁進皇宮以前，她就一直是組織的一員。」
愛音倒抽一口氣。
「在幾年前，娜娃殿下向我們回報，她在皇宮中發現一條連通到我們組織的地下基地的密道。」李奧納多繼續說，「似乎是很久以前機器人大戰時遺留下來的逃生通道。安東尼決定要利用這點，所以……他提出了這個計畫。
李奧納多吞了口口水。「我們綁架妳不是為了錢。是為了王位。」
「啥？」愛音完全糊塗了。「這什麼意思？」
「計畫是這樣的：我們已經跟皇宮談好，今天就會把人質送回去。不過，被送回去的人會是『扮成妳的我』，並不會是妳。」亞嵐並不像是在開玩笑。「我會代替妳，在皇宮中生活，接受皇家教育，等到一定年齡繼承王位。到那個時候，我可以照著我自己的期望決定所有的政策。地獄國不會再受到壓迫。」
「解釋起來真是複雜。」李奧納多評論道。
愛音仔細地端詳著亞嵐。現在的她……確實和自己很像，無論是在氣質、容貌、身材方面，都模仿地別無二致。
不過，有可能嗎？真要這麼做，亞嵐得在皇宮裡扮演愛音至少十年左右，舉手、投足都要完全偽裝成另一個人。
這可能嗎？就算她是如此厲害的演員，還是會有破綻吧——
「不用看了。」李奧納多淡淡地說，「亞嵐的易容術非常非常高超，就是因為這點，安東尼才會選上她。」
「你們辦不到的。」愛音有些顫抖。「一定會有人識破……總有一天，他們會發現妳不是我。」
光代、廣海、弗利、卡得……他們跟她認識這麼久了，絕不可能會被簡單的假裝騙過去。
一定會有人發現，對吧？
「其實我已經向妳套話套很久了。」亞嵐輕鬆地說，「今天我不是一直拐妳陪我聊天嗎？妳似乎沒有發現那是為了要了解妳的皇宮生活，好讓我能更順利裝成妳。附帶一提，我現在可是連妳的皇家課表都會背了。」
「怎麼可能啊？」愛音無力地說，「那東西連我自己都沒背起來。」
亞嵐甜甜的一笑。
李奧納多哼了一聲，「更重要的，妳是一個幾星期前才剛從陽間歸來的公主，皇宮上下幾乎沒有人對妳有深刻的認識，正因為如此，就算一夕之間把妳掉包，恐怕也沒多少人會發現。」
好像滿有道理的，不過怎麼聽起來這麼心酸？
愛音嘆了口氣，「總而言之，我真是個很容易下手的目標，對吧？」
「其實我們還有試探過妳，就在那個皇家記者會上，記得嗎？」亞嵐問。
試探？她突然想起記者會上的事。
愛音轉向李奧納多，「我還記得，當時你曾經出現在記者席上！那是你對不對？」她的面熟感果然是正確的。
「的確，我問了妳一個很敏感的問題。」李奧納多乾笑，「我們想要試探，妳對地獄國的看法是如何。很不幸的，妳的答案是否定的，這讓安東尼覺得我們真的有必要把妳『替換』掉。」
「等等，這又不是我的錯……」那完全是不得已的啊！這個什麼安東尼，根本不能體會身為公主沒有自主權的悲哀吧！
亞嵐給她一個同情的眼神，愛音覺得現在自己的表情一定很崩潰。
「那麼，既然你們的目的是綁走我，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她有點自暴自棄地問。
「因為我們打算要救妳。」李奧納多淡淡地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