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序 - 告白宣言

　　１２月２５日的聖誕節，在彼此的口頭約定下成為了更加特別，更有意義的節日。

　　為了讓天輝對自己的宣言負責，這是燁所提出來的，天輝所決定要鎮重告白的日子。


　　今天是１２月１日，頂樓上發生的那件事情已經過了兩星期，在那天之後，天輝因自己之前所犯的事情付出了相應代價，但或許本人覺得沒什麼，比起這個更重要的是，自己用真誠所碰觸到的，燁真實的內心。

　　「終於！寫完了。」天輝伸了個懶腰，眼前的稿紙訴說著解脫兩字，但在燁眼裡看起來沒什麼。

　　「悔過書寫了兩星期，真厲害啊！」燁趴在桌上，上節課的催眠到現在都還造成實質影響，疲憊地看著天輝自豪的寫法。

　　「謝謝誇獎～。」以為天輝是在調侃自己，結果本人臉上寫著我說的是真的，我超確定這是驚人的作品，雖然悔過書稱為作品有點奇怪。

　　「只寫悔過書真是奇蹟，數學老師到底是何等人物，看起來沒被上層找碴，真是厲害…。」這是燁的真心，一直都覺得數學老師是麻煩人物，難道對學校來說也是嗎！？

　　美術社的事件已經過了許久，對燁來說已經淡忘掉，不再去回首這些事情，而且能以正常的方式，自己只賠三分之一的顏料錢已經是奇蹟，燁當然也不解為什麼那些人之後沒再找碴，但又想到了頂樓那件事，直覺跟天輝有關，便不再多問。

　　「話說，等等是班會課，你準備好了嗎？」之前因為燁的關係，天輝在首次的數學課就成了焦點人物，很快地在班會課幸運的被選為班長職位。

　　「當然～準備好了！」

　　燁過目了天輝的眼神，說不出來的奇怪感噴湧而出。

　　這個人的表情…不像是沒準備的樣子，而且還略帶點興奮？

　　班會課的來臨，馬上見證了燁的不安。

　　「今天的班會，我要來宣布一件事情，請各位仔細聽好了喔！」雖然不知道天輝在打什麼主意，但他的眼神表情，完全掩飾不住他現在的興奮感。

　　莫名的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天輝凝視著燁下定決心說了，「從今天開始，我與守正式交往了！」

　　言語毫不掩飾無情摧殘著燁，瞬間的氛圍與視線全部，轉到了燁的身上，頓時凝結了數秒後，莫名的是之後的暴動！

　　「我們班的首個班對出來啦！竟然是同志班對，太意外啦！」

　　「你們是認真的嗎！？才相處三個月耶！」

　　「天啊！我腦內的ＣＰ成真啦！！」

　　「沒想到有朝一日我也會被這種閃到，這種公眾放閃對嗎！」

　　「班長你超有種的啦！！我欣賞你，但可別讓我隨時抱著眼瞎的危險喔！」

　　無數迴響的聲音，每一句話都打到燁的心裡去，台上的導師看來已經傻眼了，一句話都沒坑過。而想當然，誠剛說的交往，燁根本沒聽說過這件事，也沒答應過這件事。

　　只能傻眼的看著天輝，同時因為自己的位置在很後面，也看到了前方同學不斷的傳Line訊息，基本上都是些貶意的話。


　　真夠噁心的，班長那聖人的個性已經夠噁了，現在還大肆宣傳自己是同志？有沒有想過我們這些正常人的感受。


　　前方女學生所傳遞的訊息，燁感受到的噁吐感襲擊而來，並非是天輝的宣言被說成這樣的緣故，而是正常人這三字所代表的意義。

　　「正常人，這不是你所能定義的，噁心的女人。」燁毫無顧忌地直接說出心裡話，但由於班上喧鬧聲已經聽不清出誰是誰了，只有前面的人能夠聽到燁所說的。

　　「擅自看別人訊息的人，才噁心吧？燁同學。」女同學聽到了燁所說的，轉過頭來回應他，眼神不懷好意，而且這個聲音…是燁所深刻記得的。

　　「沒妳這種人噁心，可以不要轉過頭來嗎？」

　　「只會擺冷酷的表情坐在那裡，還以為是初中沒畢業的患者呢？還有我也不想看到你的臉，不用你說我也會轉回去。」女同學語畢後便轉了回去，從剛剛開始一直有一些視線往燁這邊看過來，因為天輝到現在都還在說跟燁在交往的事情，雖然根本沒有，也讓燁感受到了滿滿的困擾與憤怒，煩躁感從他身邊就能察覺到。

　　但也許是看到了天輝臉上開心的表情，燁已經稍微冷靜下來，等著下課時間。

　　說清楚。


　　「吶～誠，你猜我現在的心情是如何？」燁手肘靠在桌上，手指不斷點著桌面，充分的表現出現在的心情。

　　「超開心的對吧！」天輝那高亢的音調，引起了旁人一些注意，如果是平常不會有人去在意，但現在是交往宣言後的下課…。

　　滿溢出來的視線往兩人看去，夾雜著各種情緒，經過宣言那件事之後，也有不少人成功記住了燁的名字。

　　「算了，午餐的時候再談，不過我還是要先說清楚一件事，你最好午餐的時候給我說清楚那件，從來沒有存在過的事情，視你的回答，決定我的心情會不會好轉。」燁將心情稍微隱藏起來的看了四周，手肘托在桌面上撐起了疲憊的自己。

　　「所以心情是如何啊？我都主動地做了說，也要給我點回應嘛！」

　　一瞬間有數個可怕的眼神往燁這邊看去，都是因為天輝說了些奇怪的話。

　　「渾蛋…午餐前都不要跟我說話。」燁背對著天輝，若無其事地往旁邊看去，想藉此隱藏自己複雜的情緒，煩悶、害躁、安心的情緒，他知道天輝做出這種宣言的用意如何，而且看來也成功達成了目的。

　　或許…真像誠所說的一樣，班上的人幾乎都是好人呢。

　　似曾相似的景象，對於燁來說這次不同了，不管是氛圍還是舉止，背後的天輝都傳達了，讓燁能夠安心地繼續高中生活，漸漸地改變了自己的印象，即便那是些微的，但對燁來說也已經轉變許多了。

　　在進入午餐前的這段時間，原本天輝以為燁只是害躁而撒謊，畢竟很常見，但沒想到燁真的一句話都不跟他說話，雖然很短暫但還是讓天輝難以度過，感到難受去思考著，自己的做法是不是讓燁生氣，會不會又跟之前一樣說要絕交，斷絕關係來阻斷流言。


　　「那個…守！抱歉。」在燁即將帶著便當走出教室門時，誠擋在燁的面前，什麼都沒想的正坐道歉，此舉讓眼前的燁傻眼之外，旁邊的人也看得很起勁。

　　「我不是說了嗎…，總之去食堂再說好嗎？」各種奇妙的視線又往燁的方向看去，不乏還有細語討論的聲音。

　　「可是…。」

　　「再不走，我就直接踩過去。」

　　「摁。」

　　「…摁個頭！給我起來啊！」

　　「如果踩過去你會消氣，你就踩吧！」

　　燁完全不知道天輝到底再幹嘛，只知道假如再繼續這樣下去，會沒完沒了又給人看熱鬧，今天早上班會的事情已經讓燁有得受了，這次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是隱藏的Ｍ屬性被開發了嗎？算了，我要走了，不管你慢慢跪吧。」燁往另一個出口走了出去，不理會待在那邊的天輝，直接走進了食堂，走到了空的兩人座便選定坐下來，等待著那位不知道再演什麼的天輝。


　　果不其然很快的，天輝就帶著便當走過來，便若無其事的坐在燁的對面。

　　「你今天到底…你是吃了什麼不成嗎？」早上的班會宣言，不久前的正坐道歉，都令燁感到無言，甚至極度的想現在離開學校。

　　「我沒吃什麼…那你原諒我了嗎？」

　　「你的道歉讓我更生氣了，你在班會做出了那樣的舉動，竟然反悔了跟我道歉？開什麼玩笑。」燁以為天輝的舉動是為了這件事而道歉，認為天輝只是為了燁的人際才做了這樣的宣言，認為他不是說真的而感到生氣。

　　「我才沒有反悔！我是真的喜歡守的！」天輝聽到燁這樣說，奮力的站起大聲說出了，最直接的告白，同時周遭的視線又往這邊看去。

　　燁在聽到天輝說的一瞬間，看到他的表情，認為看來自己是會錯意，同時也對自己的想法與行為感到羞澀，也篤定了自己內心的想法是什麼。

　　「你是想讓我三度尷尬嗎？坐下！」燁往周圍看去，示意要天輝冷靜點講，坐下來吃個午餐邊講就行了，而且燁已經快受不了旁人的視線了。

　　「遵命！」注意到燁的情緒有些高亢激動，面紅耳赤的樣子，天輝不再多說什麼，配合著燁坐了下來，思考著自己該說些什麼。

　　「不準再道歉，也不準再問，先給我解釋早上那宣言是怎麼回事，我從來沒有答應過吧！」燁手上的筷子用力地插進了眼前，打開便當裡面的雞塊中，充滿殺氣的眼神看著天輝。

　　天輝想到了燁早上所講的話…知道自己不能輕易回答。

　　知道了自己該說的，自己想傳達的心情後，淡然的說著：「我喜歡你，雖然你可能不接受，但我不希望某些人繼續找你麻煩，我必須對自己所說過的話負責，之前所說的班上沒有那種人這件事。」

　　藉由讓天輝與燁變成班上焦點人物，而且搞了那麼大的風波，大膽的在班會示愛，肯定很快地就會傳到其他班去，只要被人注意到，在公共環境裡就不會有學生直接去找麻煩，當然燁早知道天輝的用意了。

　　「摁，然後？」

　　「…沒有然後了，抱……啊啊！我什麼都沒說喔！」天輝不敢直視燁，怕一看就會注意到燁的憤怒，然後…可能這段關係就又要消失了，說不定他會覺得自己很噁心，但對天輝來說也算舒坦了許多，直接說出了自己一直潛藏於內心的感情，雖然之後還會跟燁待上兩年，可能會有些尷尬，但…這才符合自己的個性吧！不拐彎抹角，真誠的面對自己的真心行動。

　　「你還是沒有解釋，為什麼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說出這種宣言啊！不能考慮點當事人的感受嗎？」

　　天輝已經做好心理準備，聽接下來的話，知道自己可能要面臨絕交的情況。

　　「多信任我啊！先跟我告白然後討論這件事，很難嗎！？」燁直接強行將自己剛插好的雞塊，直接塞入天輝的嘴裡。

　　眼前的人都羞澀地做了，自己不擅長表達的事情，天輝知道臉上不能表達出震驚的樣子，努力的勾起微笑直視著他。

　　「這種尷尬的笑臉就別擺出來了，給我發自內心的開心啊…！這可是你的宣言，要負責任！我要你的正式告白…就對了！」

　　「我喜歡你。」

　　燁臉紅的看向旁邊，「這種的不算！正式耶、正式！正式告白，而且我也沒說我接受，別給我用這種好像我已經接受的幸福表情說話！」

　　「可是…你剛剛都說要我感到發自內心的開心了，那你接受嗎？」

　　「正式告白後才會回答，再繼續問下去我要直接拒絕了！」

　　「那我會努力耐著性子，等到正式告白的那一天的，守。」天輝發自內心的微笑，對燁來說那是他這一天裡，看到的笑容裡面真誠也是最喜歡的一次。


　　之後…天輝向燁說了自己預定告白的日子，特別想挑起燁的期待，訂在聖誕節的那一天，雪白的告白日子。

　　對於燁來說，其實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如何，除了小學有特別想過戀愛的事情以外，到了高中現在才真正的去想過，愛情的感覺是什麼。

　　即便如此，仍如此確信自己內心鼓動的心跳聲，還有不斷湧上心頭的熱氣。

　　燁是這樣想著的，被笨蛋這種告白還真不好受，都無法冷靜地避開自己想說的話了，這樣豈不是會被那笨蛋給捷足先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