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回:槍擊

　

　　潛回校園，杜昀一方面躲藏著警官的追緝，一方面尋找曉霜的蹤跡。

　　在教務大樓外，看見沈熙蕾匆忙跑了出來，杜昀連忙藏身一旁。沈熙蕾朝著練習室的樓層奔去，杜昀緊跟在後。

　　心中的不安感越來越濃，他不知道兩位警官是否已經把他的事情說出來了，而剛剛的電話也讓他擔憂，在第一個轉角處，他終於壓抑不住心中的不安，追上前去。

　　「彭、彭老師?!」忽然被拉住的沈熙蕾，嚇了一跳，差點叫出聲來。

　　「沈同學，妳、妳知道曉霜在哪嗎？」

　　「我、我……」沈熙蕾左右張望，連連搖頭。

　　她的態度讓杜昀十分肯定對方知道。「妳知道對吧？」

　　「我、我不知道，老師別問我。」

　　「妳和曉霜最好了，妳一定知道她在哪，拜託妳告訴老師。」

　　「我真的、真的不知道。」

　　沈熙蕾一邊說著一邊想掙開杜昀的手，情急之下，杜昀急忙拿出自己的證件。「我是曉霜的哥哥，我不會害她的。請妳相信我。」

　　「你是……曉霜的哥哥！」沈熙蕾目瞪口呆的看著她，難以置信的甩著頭。「怎麼會，曉霜從來沒說……」

　　「總之，總之請相信我。請告訴我曉霜在哪好嗎？」

　　「我……」她左右為難的低著頭，幾秒後像是下了重大決定般開口。「好、好吧！你、你快跟我來。」

　　說著沈熙蕾拉著杜昀繼續朝樓梯衝了上去。

　　一路奔向六樓，沈熙蕾推開遞似練習室的大門。「曉霜~你在這嗎？快、快點回答我，妳不能傷害她！」

　　「傷害誰？」杜昀追問道。第四練習室和過去不同，如今紅布的簾子都拉了上來，內部漆黑一片。

　　他隨著熙蕾的步伐追了進去。「曉霜——」

　　漆黑的空間沒有半點回應，裡外明暗對比太過強烈雙眼無法馬上適應，因此雙眼看不見任何東西。

　　「老、老師，曉霜在那!」沈熙蕾的聲音在杜昀耳邊傳來。

　　他用力揉了揉眼睛，終於讓他看見些許了，不遠的前方兩個人倒在那裏。

　　杜昀急忙衝了上去，雙手擁著杜曉霜。「曉霜——曉霜——妳怎麼了？」

　　他一聲聲的喊著，可是杜曉霜卻沒給她回應。杜昀恐懼的張著雙眼，伸出食指顫抖的放到她的人中處。

　　「還、還好。」確認曉霜還有鼻息的他，鬆了口氣。

　　然而就在此時，不明的尖銳物，就這麼刺進杜昀的手臂中。

　　杜昀反射動作的甩動手臂，感覺有什麼東西飛了出去，落地時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

　　「妳、妳做什麼？」他看向沈熙蕾。

　　「哥、哥哥?哈哈哈，哈哈哈哈......」沈熙蕾哈哈大笑，她的笑聲在練習室內來回震盪，而那如鬼魅般的笑聲正是杜昀在手機中聽見的。

　　「是……是妳？」

　　「你說呢?哥哥。」沈熙蕾嬉笑的看著他。

　　「為、為什麼？妳和曉霜不是朋友嗎？」他不解的問，腦袋已經開始發昏，直覺告訴他剛剛的東西是安眠藥劑，如今已經注射進他的血管了。

　　「朋友？我們是朋友？」沈熙蕾笑的更加銳利了。「我當她是朋友，她呢？為什麼，為什麼?我沈熙蕾哪裡比不過她，為什麼大家都只注意到她而不是我！我以為她和我一樣一無所有，可是她卻有個哥哥?哈哈~哈哈哈~是她先背叛我的！是她！」

　　「妳……」杜昀扶著已經幾乎昏厥的腦袋。「妳想在這殺了我們？」

　　「當然沒有。她還要當我的替死鬼，當然，哥哥你這個可愛的妹妹，過去一直很恨你，如今我這個好朋友就當作個好事，把你給殺了。也都是替她完成心願。」

　　所以曉霜暫時沒有危險？杜昀心想，然而他必須要套出對方的話。趁著意識還未消失之前。「曉、曉霜是不會……不會殺人她，她不會相信妳的話的。」

　　「哦，那可不一定哦。」沈熙蕾笑臉盈盈的繼續道。「她早就相信了。要怪就怪她是個神經病。哈哈哈，她以為自己能看得到鬼，而我就將計就計，將她的藥換成安眠藥，我每殺一個人就在她耳邊提示，久了她就相信人全是她殺的。不對，是鬼學姊附身在她身上利用她殺的。」

　　「呵呵呵，當然，這最後的鑑別禮，就讓你和江鈺媄替她送行。相信她醒來以後看見一切，她會乖乖的進去牢裡，等待她的結局。哥哥，不用擔心哦，你親愛的妹妹不會讓你等太久，她很快就會去陪妳了。」

　　說著，沈熙蕾抽出菜刀，握著它朝杜昀刺來。

　　藥劑的效果讓杜昀提不起勁，不過這些應該都錄了進去，曉霜暫時不會有事，只要兩位長官先發現竊聽器，就能將沈熙蕾繩之於法。也許就和故事的結局一樣，妹妹醒了，只是哥哥不在了……

　　銳利的刀鋒，劃過黑暗，灑落一抹殷紅。就在杜昀意識近乎剝離之際，那把利刃被擋了下來。在他懷中的杜曉霜張著明亮的雙眼，利刃就這麼劃破她的手掌，一滴一滴的低在杜昀臉上。

　　「杜曉霜——」沈熙蕾瘋狂的怒吼著。

　　「你既然這樣利用我！現在我醒了，你的計劃就失敗了。」她忍著疼痛站起來。

　　「嘻嘻，嘻嘻嘻，計畫失敗？」沈熙蕾的嘴角勾起鬼魅般的弧度。「一個好的演員可是要隨時就緒的，一個好的編劇隨時都能譜出下一章來。劇本壞了在編就好了，不論是許坤泉那個不受控制的演員，臨時亂入的江鈺媄，還是自以為護花使者的卓聖頤，又或著是蕭鶴燁，他們不都不照劇本走？」

　　說著沈熙蕾手中的利刃又一次的襲向杜曉霜，安眠藥藥效並未退去，身子也因連日來受到傷害，如今杜曉霜的動作像是慢動作重現，根本無力抵抗。

　　眼見那把奪命的刀子就要刺入自己心臟，腳下忽然一滑，身子在落下之際，被杜昀一把抱住，那柄利刃毫無停歇的插入杜昀的腹部。

　　「一定……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強撐著意志，在曉霜耳邊說出這些，他終究無法負荷藥效在身體的作用，昏厥過去。

　　鮮血逸散開來，再次染紅了曉霜的衣裳，眼見那把利刃即將抽離，她使盡全力抓住沈熙蕾的手腕，兩人爭奪著那把利刃。

　　杜曉霜從沒想過沈熙蕾的力氣竟然那麼大，她整個人被拉了起來，重重的甩在地上。然而她不放棄，更不能放棄。好不容易和哥哥言歸於好，現在她絕對不能讓哥哥遇害。

　　「放手!給我放手你這臭婊子。」沈熙蕾辱罵著她，用力想將曉霜的手甩開。

　　碰——練習室的門被推了開，陽光闖進陰暗的休息室，兩道人影進入室內。

　　「都不準動！把武器放下。」

　　聽見這個聲音，沈熙蕾身子一怔，雙手的力道也消失了。「警、警察先生，快、快救我，曉霜她，小霜她、她想殺我！」

　　因為這突然的轉變，杜曉霜順利的奪得兇器，卻也同時意味著，她被認定為兇手。

　　眼下不容她思考，也許她會因此中槍，也許會如何，但是……要殺了她！只有這樣，只有這樣，哥哥才不會出事。

　　韓文翰看見杜曉霜高舉著兇器，隨離喝止道：「把刀放下，再動我就開槍了！」

　　他的嚇阻，並未讓杜曉霜猶豫，高舉的利刃毫不猶豫的朝著沈熙蕾的脖子襲去。

　　碰——一槍槍鳴，練習室的關係，這聲槍響更加渾厚，連韓文翰都因此耳鳴的掩著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