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回:第二受害者
本章節 2807 字
更新於: 2019-08-29
晚點名過後，室友已經就寢。
鐘擺喀噠喀噠跳動著，隨著她們勻稱的呼吸，平穩而祥和。
然而子琇卻無法入睡。
掀開被窩，感覺夜晚的寒冷，輕輕的拉開衣櫃拿上換洗衣物。
來到宿舍盥洗室，將睡衣解下，浸泡在溫水之中，水是如此清晰，而汙濁的卻是她自己。
一想到自己遭遇的一切，淚水就一一滑落，在水池中泛起漣漪。
為什麼呢？為什麼她會碰上這種事？當初家人就不贊成她上這門課，她為了築夢她義無反顧，即使老師最後將選票給了杜曉霜，她也給予祝福。但是，為什麼？為什麼她依然不幸?
拿起毛巾不停的擦拭自己的身體，白皙的皮膚擦紅了、刷疼了，她還是覺得自己髒。
更痛苦的事，農家出生的自己，不是什麼富貴人家，根本無力扳倒惡勢力。越想越覺得委屈，緊抿的下唇泛出了血來。
跨出浴缸，水漬順著身子滑落。不在乎身體是否擦拭乾了，披上浴巾回到衣櫃前，替自己套上那件酒紅大衣，步履輕盈的推開房門出去。
走在走廊上，彷彿世界也睡了，唯一醒的只有她一個人，赤著腳趴撘趴撘的踩過地板，當走出宿舍來到樓層外，寒冷的空氣刺激著肌膚，這種寒冷比得上內心的寂冷嗎？
無形的繩索拉扯著她，指引著她踏出一步又一步。
爬上一層層的階梯，來到六樓的練習室，她推開了練習室的門。注意在那片立身鏡子前。
「學姊……」凝視著那片鏡子，讓她想起那責怪談。學姊是不是也被玷汙了？就和自己一樣？
鏡子中映出了倒影，讓子琇訝異的半張著雙唇，卻不覺恐懼。
蒼白的臉龐，夏季的學生制服，她伸出毫無血色的手，從鏡子透了出來，輕輕擁住她。「痛苦嗎？沒事，等等就解脫了。」
她鬆開了子琇從鏡子中走了出來，牽引著朱子琇一步步朝著死亡邁進。
搬來一旁桌子，在日光燈上繞過麻繩打上死結。她凝視著朱子琇等待著下一步的行動。
雙手扣著麻繩，將下顎輕輕扣了上去，心中的念頭更加清晰了，一切的痛苦將會在這一秒結束……
「以後就不會在受苦了。」她露齒而笑，對著朱子琇道。
「以後……不用……痛苦了……」眼神渙散的她反誦著對方的話，將繩圈銬住頸部。
「不用……不要！！」當在最後一秒時她懸涯勒馬，思緒在一念之間清醒，她不想死了，既然自己連死都不怕，為什麼不和他抗爭?即便遭指指點點，即使如此她也要揭開許坤泉的假面具，阻止學生受害。
然而一切都太遲了，桌子被推倒，身子被雙臂環住，往下扯去。
「嗚……唔唔……」子琇痛苦的呻吟著，雙手緊緊扣住繩圈，呼吸不到空氣使得臉色青黃不皆。她用力的擺動雙腿，但是卻睜不開。
眼神逐漸渙散，淚水不停由雙眼滑落，幾番掙扎後，眼角餘光晃見抱住自己雙腿的人。
「杜……杜……曉……霜……」
像是撞見了真相，死不瞑目般地瞪大雙眼，朱子琇再無掙扎，身子懸吊在半空中，擺盪著。
﹏
「不、不是的，不是我——」曉霜從噩夢中驚醒。她張嘴大口的吸著氣，空氣間的塵埃，嗆的她連連乾咳。
回想剛剛的夢境讓她全身發冷，伸手想將棉被蓋回身上，卻發現棉被不翼而飛了。不只如此，指尖觸及之處都泛著厚厚的灰塵。自己躺的地方相當堅硬，並不是床。
黑暗中，她張著惶恐的雙眼張望，烏黑的空間，看不見任何東西，隱約覺得右側是忽有什麼在晃動，耳邊來滴答滴答的滴水聲。
「熙……熙蕾，是、是妳嗎？別、別嚇我。」她恐懼的朝著晃蕩的黑影喊叫，希望熙蕾回應。
黑暗中依然寂靜。
「熙、熙蕾……」曉霜又喊了幾聲，依舊沒有回應，她撐著身子，試著讓自己站起來，可是腳踝的疼痛讓她一屁股跌回地板。
遮蔽住月色的烏雲見見散開，光芒透進內部，照亮了室內。
「呀——」光線下，她終於看清那襲黑影是什麼了，伴隨著她的驚叫，大門被撞了開來。
「曉、曉霜！」熙蕾衝了上來緊緊抱住她。「我在這，別怕，有我在，怎麼了？」
「她……她……子琇她……」曉霜惶恐的指著那到黑影，將臉龐埋在雙手中痛哭失聲。
「朱、朱子琇!」沈熙蕾看了過去，懸掛在空中的朱子琇瞪大了雙眼，彷彿死不瞑目般瞪著兩人。「別、別怕，這不關妳的事，曉霜，這和妳無關。」
熙蕾的安慰，加深了她的罪惡感。「不、是我。熙蕾，是我害死了子琇，是我……」她哭泣著將夢境的事一一道出。
沈熙蕾，將她推開一點距離，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不是妳，是鬼學姊。曉霜，這和妳無關。」
「是我，就算是學姊做的，也是我的手，是我抱住了她。」
「聽著，這和妳沒有關係。妳要當成她是意外死的，這些事情都跟妳沒有半點關係。」熙蕾正色道。「我們回宿舍，還有今晚的事千萬別讓別人知道。」
「嗯。」她手足無措下點頭，由著沈熙蕾的攙扶，走到練習室的門口。「我、我應該把子琇放下來的。」
鬆開熙蕾的攙扶，她想替朱子琇解開麻繩，可是腳上的疼痛，讓她又跌坐在地上。
「曉霜!」熙蕾蹲到她身旁。「她死了，早上一定有警方來，假如妳留下指紋……」
「不可以，她是我害的，最少……我能做的只有這些。」
「好、好吧。妳別動，我替她解開繩圈。」
曉霜感謝的看著她。直到朱子琇的遺體平放在書桌上，熙蕾又回到她的身前，扶著她走出練習室。
回到宿舍，熙蕾並沒有將電燈打開，而是先將曉霜扶回床前。
「我去泡杯熱茶給妳，妳先把衣服脫下來，我拿去洗。」
「嗯。」曉霜微微點頭，心中依然亂的可以。
捧著熙蕾遞來的熱茶，時間分分秒秒的過去，兩人都沒有開口。熙蕾只是將手擱置在她腿上。
過了好一段時間。「為什麼，為什麼不開燈?」曉霜問道。
「有差嗎？反正又不會撞到。」熙蕾用著嬉笑的語氣。
在黑暗中，凝視著熙蕾的面貌，熙蕾都不害怕嗎？為什麼她能這樣淡然？「熙蕾……」
「怎麼了？」
「妳在騙我對不對？妳是不希望我看到身上的衣服，才不開燈的。」
「怎、怎麼會呢？曉霜妳想太多了。」
「那把燈打開好嗎？」她說，一旁的熙蕾卻沒有回應她。
「我知道……」曉霜壓低了臉龐。「我知道的，我身上有血對不對？因為……因為我還做了另一個夢，我夢見主任死了……學姊附在我身上，殺了他。我是個……是個殺人兇手。」
「不，不是這樣的！」沈熙蕾還住她的脖子。「那不是，曉霜，那是學姊做的。妳不需要怪罪妳自己。」
「都一樣。我殺了人，是我殺了他們。我應該，我應該去自首。」
「不對，聽著，曉霜，不是妳做的。接下來就是票選結果了，結束後學姊也不會再害了人，所以妳只要假裝不知道就可以了。」
「不能那樣。」她用力的搖頭。「我不能那樣，只要我在，每個參賽者都有危險，包刮妳，我最不想、最不想的就是看到熙蕾受傷。」
「我明天就說我要退出票選，這樣學姊就不會害我了。」
「還是不能，熙蕾，我應該要自首。」
一身沉重的嘆息從沈熙蕾口中傳來。「好吧。但是不論如何我們都是好朋友。明天我陪妳去自首，這樣總可以吧？但是現在妳要先想清楚，還要先把衣服換下來。」
「嗯……」她點頭，照著熙蕾的意思將衣服換了下來。看著熙蕾逐漸朝走廊走去，曉霜又開口。「謝、謝謝妳，熙蕾。就連現在，妳都願意幫我。」
「笨蛋，妳說什麼啊？我當然要幫你。我們不是要當一輩子的好朋友嗎？聽著，只要妳不想，我會想辦法洗脫妳的嫌疑的。」
鐘擺喀噠喀噠跳動著，隨著她們勻稱的呼吸，平穩而祥和。
然而子琇卻無法入睡。
掀開被窩，感覺夜晚的寒冷，輕輕的拉開衣櫃拿上換洗衣物。
來到宿舍盥洗室，將睡衣解下，浸泡在溫水之中，水是如此清晰，而汙濁的卻是她自己。
一想到自己遭遇的一切，淚水就一一滑落，在水池中泛起漣漪。
為什麼呢？為什麼她會碰上這種事？當初家人就不贊成她上這門課，她為了築夢她義無反顧，即使老師最後將選票給了杜曉霜，她也給予祝福。但是，為什麼？為什麼她依然不幸?
拿起毛巾不停的擦拭自己的身體，白皙的皮膚擦紅了、刷疼了，她還是覺得自己髒。
更痛苦的事，農家出生的自己，不是什麼富貴人家，根本無力扳倒惡勢力。越想越覺得委屈，緊抿的下唇泛出了血來。
跨出浴缸，水漬順著身子滑落。不在乎身體是否擦拭乾了，披上浴巾回到衣櫃前，替自己套上那件酒紅大衣，步履輕盈的推開房門出去。
走在走廊上，彷彿世界也睡了，唯一醒的只有她一個人，赤著腳趴撘趴撘的踩過地板，當走出宿舍來到樓層外，寒冷的空氣刺激著肌膚，這種寒冷比得上內心的寂冷嗎？
無形的繩索拉扯著她，指引著她踏出一步又一步。
爬上一層層的階梯，來到六樓的練習室，她推開了練習室的門。注意在那片立身鏡子前。
「學姊……」凝視著那片鏡子，讓她想起那責怪談。學姊是不是也被玷汙了？就和自己一樣？
鏡子中映出了倒影，讓子琇訝異的半張著雙唇，卻不覺恐懼。
蒼白的臉龐，夏季的學生制服，她伸出毫無血色的手，從鏡子透了出來，輕輕擁住她。「痛苦嗎？沒事，等等就解脫了。」
她鬆開了子琇從鏡子中走了出來，牽引著朱子琇一步步朝著死亡邁進。
搬來一旁桌子，在日光燈上繞過麻繩打上死結。她凝視著朱子琇等待著下一步的行動。
雙手扣著麻繩，將下顎輕輕扣了上去，心中的念頭更加清晰了，一切的痛苦將會在這一秒結束……
「以後就不會在受苦了。」她露齒而笑，對著朱子琇道。
「以後……不用……痛苦了……」眼神渙散的她反誦著對方的話，將繩圈銬住頸部。
「不用……不要！！」當在最後一秒時她懸涯勒馬，思緒在一念之間清醒，她不想死了，既然自己連死都不怕，為什麼不和他抗爭?即便遭指指點點，即使如此她也要揭開許坤泉的假面具，阻止學生受害。
然而一切都太遲了，桌子被推倒，身子被雙臂環住，往下扯去。
「嗚……唔唔……」子琇痛苦的呻吟著，雙手緊緊扣住繩圈，呼吸不到空氣使得臉色青黃不皆。她用力的擺動雙腿，但是卻睜不開。
眼神逐漸渙散，淚水不停由雙眼滑落，幾番掙扎後，眼角餘光晃見抱住自己雙腿的人。
「杜……杜……曉……霜……」
像是撞見了真相，死不瞑目般地瞪大雙眼，朱子琇再無掙扎，身子懸吊在半空中，擺盪著。
﹏
「不、不是的，不是我——」曉霜從噩夢中驚醒。她張嘴大口的吸著氣，空氣間的塵埃，嗆的她連連乾咳。
回想剛剛的夢境讓她全身發冷，伸手想將棉被蓋回身上，卻發現棉被不翼而飛了。不只如此，指尖觸及之處都泛著厚厚的灰塵。自己躺的地方相當堅硬，並不是床。
黑暗中，她張著惶恐的雙眼張望，烏黑的空間，看不見任何東西，隱約覺得右側是忽有什麼在晃動，耳邊來滴答滴答的滴水聲。
「熙……熙蕾，是、是妳嗎？別、別嚇我。」她恐懼的朝著晃蕩的黑影喊叫，希望熙蕾回應。
黑暗中依然寂靜。
「熙、熙蕾……」曉霜又喊了幾聲，依舊沒有回應，她撐著身子，試著讓自己站起來，可是腳踝的疼痛讓她一屁股跌回地板。
遮蔽住月色的烏雲見見散開，光芒透進內部，照亮了室內。
「呀——」光線下，她終於看清那襲黑影是什麼了，伴隨著她的驚叫，大門被撞了開來。
「曉、曉霜！」熙蕾衝了上來緊緊抱住她。「我在這，別怕，有我在，怎麼了？」
「她……她……子琇她……」曉霜惶恐的指著那到黑影，將臉龐埋在雙手中痛哭失聲。
「朱、朱子琇!」沈熙蕾看了過去，懸掛在空中的朱子琇瞪大了雙眼，彷彿死不瞑目般瞪著兩人。「別、別怕，這不關妳的事，曉霜，這和妳無關。」
熙蕾的安慰，加深了她的罪惡感。「不、是我。熙蕾，是我害死了子琇，是我……」她哭泣著將夢境的事一一道出。
沈熙蕾，將她推開一點距離，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不是妳，是鬼學姊。曉霜，這和妳無關。」
「是我，就算是學姊做的，也是我的手，是我抱住了她。」
「聽著，這和妳沒有關係。妳要當成她是意外死的，這些事情都跟妳沒有半點關係。」熙蕾正色道。「我們回宿舍，還有今晚的事千萬別讓別人知道。」
「嗯。」她手足無措下點頭，由著沈熙蕾的攙扶，走到練習室的門口。「我、我應該把子琇放下來的。」
鬆開熙蕾的攙扶，她想替朱子琇解開麻繩，可是腳上的疼痛，讓她又跌坐在地上。
「曉霜!」熙蕾蹲到她身旁。「她死了，早上一定有警方來，假如妳留下指紋……」
「不可以，她是我害的，最少……我能做的只有這些。」
「好、好吧。妳別動，我替她解開繩圈。」
曉霜感謝的看著她。直到朱子琇的遺體平放在書桌上，熙蕾又回到她的身前，扶著她走出練習室。
回到宿舍，熙蕾並沒有將電燈打開，而是先將曉霜扶回床前。
「我去泡杯熱茶給妳，妳先把衣服脫下來，我拿去洗。」
「嗯。」曉霜微微點頭，心中依然亂的可以。
捧著熙蕾遞來的熱茶，時間分分秒秒的過去，兩人都沒有開口。熙蕾只是將手擱置在她腿上。
過了好一段時間。「為什麼，為什麼不開燈?」曉霜問道。
「有差嗎？反正又不會撞到。」熙蕾用著嬉笑的語氣。
在黑暗中，凝視著熙蕾的面貌，熙蕾都不害怕嗎？為什麼她能這樣淡然？「熙蕾……」
「怎麼了？」
「妳在騙我對不對？妳是不希望我看到身上的衣服，才不開燈的。」
「怎、怎麼會呢？曉霜妳想太多了。」
「那把燈打開好嗎？」她說，一旁的熙蕾卻沒有回應她。
「我知道……」曉霜壓低了臉龐。「我知道的，我身上有血對不對？因為……因為我還做了另一個夢，我夢見主任死了……學姊附在我身上，殺了他。我是個……是個殺人兇手。」
「不，不是這樣的！」沈熙蕾還住她的脖子。「那不是，曉霜，那是學姊做的。妳不需要怪罪妳自己。」
「都一樣。我殺了人，是我殺了他們。我應該，我應該去自首。」
「不對，聽著，曉霜，不是妳做的。接下來就是票選結果了，結束後學姊也不會再害了人，所以妳只要假裝不知道就可以了。」
「不能那樣。」她用力的搖頭。「我不能那樣，只要我在，每個參賽者都有危險，包刮妳，我最不想、最不想的就是看到熙蕾受傷。」
「我明天就說我要退出票選，這樣學姊就不會害我了。」
「還是不能，熙蕾，我應該要自首。」
一身沉重的嘆息從沈熙蕾口中傳來。「好吧。但是不論如何我們都是好朋友。明天我陪妳去自首，這樣總可以吧？但是現在妳要先想清楚，還要先把衣服換下來。」
「嗯……」她點頭，照著熙蕾的意思將衣服換了下來。看著熙蕾逐漸朝走廊走去，曉霜又開口。「謝、謝謝妳，熙蕾。就連現在，妳都願意幫我。」
「笨蛋，妳說什麼啊？我當然要幫你。我們不是要當一輩子的好朋友嗎？聽著，只要妳不想，我會想辦法洗脫妳的嫌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