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加爾頓的邀約(1/2)

「矮人打造武器的絕技，讓他們有驕傲自恃的資本。碧海有句名言:每一把稱手的武器，都是『跪求』來的。」──桑˙桐雪《碧海史話》

「張嘴。」
銀夕乖乖打開嘴巴，嚼了嚼，委屈巴巴的一雙眼睛直盯著葵。
阻止他抹殺更先生後，葵漠視他整整一日。銀夕陷入低迷，心情暗沉沉的，感覺蜘蛛生無望。他哀求道:「理我。」
葵拿著小湯匙的手頓了頓，隨即又是一匙把銀夕嘴塞得滿噹噹，好像不想聽見他說話。
「葵。」他三兩下吞嚥完畢，伸出恢復過半的手要做些什麼，卻於半空中停滯。他硬邦邦地道:「妳受傷，我自己......」
「我早好了，又不嚴重!」葵「匡噹」一聲放下碗，喊道:「為什麼你要瞞著我這麼重要的事情?」
銀夕小小一縮，「不生氣。」
「為什麼?」
他據實以報:「想妳。」
「嗯?」
「信......無法化解思念。」
「你以為自己是詩人嗎?那麼會作詩怎麼不上天呢?」葵冷然:「我不是說金克斯這個身分，我是問『懼怕陽光』的問題。」
「我不怕。」銀夕眼神堅定......在葵灼灼逼人的目光下，頹靡下來，掙扎道:「這次時間長。」
見對方又以先前拒聽拒看的模樣，雙手抱胸，雖然就在自己身邊，眼神卻不曾在自己身上停留半分。「葵──」銀夕耐不住心底的寂寞，攬住了她。
銀夕抱得很緊很緊，腦袋輕輕靠在她的肩頭道:「不想離開妳。」
葵這段時間都在獨自思索，思考他寧願偷偷摸摸潛伏在她身邊，也不願老實告訴她自己的難處的緣由。其實，她早該知道的。她回抱他悶聲道:「什麼都不如你重要啊!」
「葵喜歡外面。」銀夕笑著說:「想陪妳。」
葵氣呼呼道:「我鄭重聲明，什麼都不如你重要!」
不知道他聽懂了沒，她大吼:「聽見了嗎!」
銀夕欣喜點頭，抱著她興高采烈地左右晃動，道:「不生氣了。」
「......懂了?」
「嗯，原諒我了。」
──不，他絕對沒懂。
葵抱頭，囑咐自己一定要看好銀夕，深怕他再做傻事!
隔天，銀夕在醫療中心所有治療師目瞪口呆之下，「毫髮無傷」地出院了。銀夕在葵嚴聲勒令之下，白天絕對乖乖待在星耀旅館裏頭，窗都不開的，恐懼再次經歷葵的「無聲控訴」。
此次爆炸意外，讓學院損失了兩位教員。未得高層允許私下派遣學員任務並差點讓其丟掉性命，加上刻石館的災損，加爾頓˙更被解僱；而為了救護學員，身負重傷的金克斯，自認會影響接下來的工作，決定辭職歸隱。
加爾頓所教授的的刻石學、魔礦學將會有接手的老師，而基礎課程，因為已經教完了大半，院長舉辦了小考試，過的人也就過了。最幸運的莫不過是六葉，終於修完全部的基礎課程，在前幾天告別了朋友們，出發去完成學院最終委託。
然後，迎來了跨年夜。
凱薩露天廣場一角。
「花都謝了。」
葵穿得滿身粉紅，幾個月前自己也是站在這，周邊是白雪皚皚、開著小白花的樹，和內心火熱面上佯裝淡定的金克斯。
冬天即將過去，姬諾白梅現下花瓣凋零，樹幹依稀可見綠色的蹤跡。當時站於雪中、花下的二人依然在這。
當銀夕知道葵在上課第一天就認出自己，心情萬分複雜一半是對自己的表現感到錯愕、沮喪、挫敗；另一半卻是，驕傲、高興、溫暖，明瞭葵對自己觀察細微，知道自己被葵放在心上，銀夕整個蜘蛛都輕飄飄的。
銀夕眼睛對著她，靈魂卻不知道飛到哪去了。葵笑道:「你還在怪我見異思遷?」
銀夕回過神，「沒有。」
「是嗎?」葵故意在他面前晃呀晃。她還記得當初他以金克斯的身份收到原以為是給「銀夕」的禮物，那怨氣，嘖，如果有攻擊性，簡直能踏平整個學院。
「真沒有，是......」要用哪個詞去形容感覺，銀夕想了一陣，眼神迸出灼灼亮光道:「是幸福。」
葵被看得發窘，道:「什......唔!」一道黑影襲下，她瞬間撐大了雙眼，唇上軟軟濕濕的，心臟彷彿融化了。
銀夕沙啞著嗓子道:「新年快樂。」

新年後，英露塔學院給學員放了五日春假。
杜依朵和綠葉在放假前一晚就出發回家了，徒留葵孤單寂寞地待在宿舍。
今日一早，她興沖沖拖著行李，要到星耀旅館。還沒走到門口，就看見一個如同孩童般矮小的身影呆立在前面，那人發現葵，黯淡的眼神亮了亮，不一會兒，雙眼便有了水光，緩緩地走近葵。
星耀旅館位在學區市最繁華的街道上，葵也不怕他圖謀不軌，禮貌地道:「更先生。」
「我很抱歉，」加爾頓望了一眼葵的手，「都沒事了吧?」
「托更先生的福，已經痊癒了。」葵道。
「那......可以告訴我殷住哪一房嗎?」
──有好戲可以看了?
葵燦笑道:「我正好要去，跟我走吧。」
不可思議，殷哪來這般他扯不清的情債啊。
天知道他沉迷物種研究和脫線的個性，是怎麼吸引加爾頓的!
星耀旅館，五星豪華套房外。
銀夕心有靈犀地來應門，葵笑著側過身露出加爾頓的身影。
加爾頓一進門就來回在客廳、廚房、臥室穿梭，一找到目標便拉著他的手哭訴。說自己多麼不願意、不是故意害葵、自己也不曉得會有危險物品云云，最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我還是好喜歡你，你可不可以不要拋棄我?」
殷一臉不敢置信地盯著葵，後者裝傻似地溜進銀夕懷中，銀夕事不關己地揉了揉葵的髮，繼續坐在沙發上瞇起眼睛。
「我會乖乖的!」加爾頓保證。
殷無奈:「可是我不愛你了。」
加爾頓咬了咬牙，「只要我愛你就好了。」
「......重點是我不愛你啊!」殷無語。
加爾頓哭臉定格了半晌，繼續流淚，「我被辭退，要回額拉拉城了，或許我們不會再見面了......」
「痾......走好。」
葵忍不住摀住嘴，嘴角不停上揚，強忍著笑意，眼淚跟著冒出來。她在銀夕懷裡蹭了蹭，轉移目標捏了捏他的臉，銀夕捉下葵頑皮的手，輕輕揉著。
「走、走好?」加爾頓錯愕地忍不住複述道，不死心地說:「你可以陪我回去嗎......大家都很想你。你以前說過，不管我要什麼都會答應的，現在就連我最後的心願都無法答應嗎?」
殷一臉茫然，「我有說過......」
「殷，去吧。」葵握拳，「有什麼事情比達成別人的心願重要!」
殷想反駁，就見葵胸有成竹地朝自己眨了眨眼，改口道:「那去吧。」
果然，加爾頓得到了想要的回答，約了明日出發的時間，便興高采烈地離開了。
殷也開心了，並好奇地問:「葵寶貝是想到什麼好方法擺脫他了?」
葵正摟著銀夕的肩膀，聞言，一臉無辜地回頭道:「聽說矮人族驕傲自恃又排外，現在有人要主動接待我們耶。五天假期的安排終於有著落了!」
......
「嗚嗚嗚!」殷難過地奔回自個兒房間，一時無法分辨是被葵給刺傷，還是被那倆的甜蜜泡沫淹沒不得呼吸。
總之，好心痛哇!

感覺抱著自己的那雙手輕顫，葵發現銀夕此刻雖似一副慵懶的神情，嘴巴卻緊閉地抿成一條線。葵握住他的手，道:「忘了無關緊要的人，不要去花費時間恨他。」
見他沒回應，葵忍不住親親他的脖子，道:「想我就好，知道嗎?」
「......嗯。」一時間，銀夕的耳根都紅了。
葵憋笑。
真是的，自己親人不害臊，親個脖子害羞個像清純小女孩。嗯，特別讓人想逗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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