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案之二十八

「不會吧，已經嚇昏了？該不會我剛才說的話你一句都沒聽見吧？真無聊，比你老爸無趣多了。你老爸在被欺負的時候，會露出很~~可愛的表情呢。我真是百看不膩啊。」

怪物的笑容咧得更大。

「沒關係，只要把你的腦袋拿去給他，他就會露出那種表情了。」

忽然背後被重重一擊，把怪物打得幾乎仆街，它又飛快站穩，轉身面對攻擊它的人。

對手是個瘦小的少年，眼神冰冷銳利。光是站著不動，四周空氣就充滿壓迫感。

「是你啊。上次破壞我好事的人就是你，對吧？」

少年沒有回答，空氣中的壓迫感更沈重了。

不久之前，當這怪物打算將蘇天行淹死在泳池裡的時候，忽然感到背後一陣強烈的殺氣，讓它為之一震，不得不放過蘇天行。那個時候，這少年在場。

在蘇天行和其他幾個屁孩夜闖游泳池的時候，怪物化身管理員打算好好修理他們幾個，卻又感到那股沒來由的殺氣。因為不確定殺氣的來源是哪個人，只好按兵不動。

那時候，這少年也在場。

現在它確定了，這少年就是它的敵人。

「你可別想跟我搶這小子。他是我的獵物，除非那個人自己來跟我要，否則誰都別想帶走他。」

少年的回答，是唇邊一抺譏諷的冷笑。讓怪物非常不爽。

「你笑什麼？等等，你該不會是那個人派來的吧？那個人居然不敢自己來，找別人代理？那個懦夫，幾百年了，還是只會躲在別人背後，沒半點長進！既然這樣，我就自己帶著他兒子的碎片去找他吧！」

怪物撲向蘇天行，準備把他推進水裡，少年卻瞬間擋在蘇天行前面。手臂往前一戳，手刀不偏不倚刺進了原本刀槍不入的怪物胸口。

「啊啊啊！你……你是……什麼東西……」

少年手上使力，抓住了它的心臟，怪物疼得大聲慘叫，劇烈地扭動想逃跑，卻掙脫不開。

「哇啊啊啊……等等，你是……你到底為什麼……呃啊！」

少年手臂忽然發出紅光，紅光從怪物的後背穿透出來。就在淒厲的慘叫聲中，怪物融解在紅光裡，消失得無影無蹤。

少年轉身，在蘇天行臉上拍了兩下，還是沒有任何回應。

「真是有夠廢！」少年吐槽著，把比他高一個頭的蘇天行扛在肩上，縱身一躍，翻出了圍牆。

※

「天行！蘇天行！醒醒！」

一連串的叫喚和臉上的拍打，把昏沈的蘇天行從夢境打了回來。睜眼只看到袁毅城焦急的臉。

「老師……你在幹嘛……」

「這是我要問的！你為什麼下課不回家，躺在游泳池門口睡覺？會感冒的。」

蘇天行這才發現，自己全身穿著整齊揹著背包，躺在游泳池管理中心正門口。

「咦？我怎麼在這裡？」

「問你自己啊。」袁毅城哭笑不得。

「不對啊，我應該是在……在……」

他本來打算等游泳池關門以後做一件事，但是……是什麼事呢？

腦中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來。

「奇怪，為什麼我什麼都想不起來？」

「好問題。」袁毅城翻白眼，「也許是你的腦袋終於當機了。」

「不對，搞不好我無意間打開了異世界的大門，被傳送到另一個世界去了！或者是被外星人綁架去當人類樣本，然後他們消除了我的記憶！」

袁毅城被他氣到沒力。

「所以你現在從靈異界跳槽到科幻界了？醒醒吧！快點回家，都快九點了。」

「好啦……」

袁毅城目送他離開，看他邊走還不停抬頭看天空，想找出綁架他的飛碟，忍不住笑出聲來。

但是他的笑聲很快就消失，他轉頭，看到校舍的陰影裡，站著一個瘦小的少年。他朝少年點點頭，少年轉身離開。

袁毅城回頭，已經看不見蘇天行的身影。而他平日溫和親切的表情，也變得嚴峻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