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身不由己的舞步
本章節 3935 字
更新於: 2019-08-16
「您已經想好自己的死所了嗎？」
奉法冰冷的語調裡面聽不出躊躇，面對她的前主人，這位高明的靈術師並沒有留下更多感情。
「等一下，妳們知道把如此偉大的我給除掉了，會有什麼下場唷呵？」
樂東池連滾帶爬縮到了角落，大聲慘叫著，「衛兵！衛兵唷呵？！一群沒有用的狗東西！」
「他們全都去『找樂子』了呢。」我向前了一步，「跟他們的主子一個樣，俗話說怎麼樣的主人，就會養出怎樣的狗，我倒是很意外你這樣的廢物能夠培養出像奉法這樣仍有著信念和剛健氣質的靈術師。」
奉法聞言帶著無奈的表情，黯然地低下頭。
「我知道有的夜人十分重視羈絆與忠義，這和她們的『創造主』祖神的心性有關，但我真心不知道像這樣的人有什麼必要聽命於你這種廢物。」
「唷呵，那當然是因為，她們的命運就掌握在姜塔與萬塔伊的手裡！」
樂東池保持蜷縮在地的醜態，語調卻非常地趾高氣昂。
「我們身為貴族，是與生俱來擁有超卓的靈力，或者是在對的時間、對的地點凝聚，就能世襲貴族！凝聚在貴族之家，就能夠成為貴族。相反的，凝聚在奴隸之家，理所當然的就應該要成為奴隸！」
「沒有家族關係，卻有世襲制度？這種荒謬事是誰規定的？」我滿心疑惑地說，「家族世襲制我還看得懂，地點指定製又是怎麼回事啊？」
「當……當然是偉大的『萬塔伊王』倫坡納大王，他的第一謀士所制訂的萬塔伊王國中心法唷呵！！」
又是這個國家名稱。
至今我還是不太能接受，畢竟在光界，那可是以最為民主自由的政體聞名於世，民風熱情健朗的國家。但到了夜界，萬塔伊王國竟是個奉行古老封建體制的專制國家。
「你說過，在化奇你就是神，你就是律法。」我再次在聲音裡加入了靈力，給予威嚇。
「有……有實力的人當然可以主張自己才是對的，有實力的人能夠掌控秩序，能夠成為律法，這是這個錚錚的硬道理唷呵！」
也許是因為仍在自己的地盤，堅信衛士隊雖然一時不在身邊，但還是會回防吧。否則他的態度為什麼還能看起來這麼強硬？
「偵測到敵性高靈力個體。」
從戰術頭盔裡傳來了「小莫」的警告，從超大舞會現場的另外一個角落，一個人影和一群熟悉的生物卸下了隱藏的靈力場。
「有一陣子沒見了，自稱『真神』的先生。」
墨藍色肌膚，平頭、蓄鬚，有著不俗靈力的巨漢，率領著一群身披特製盔甲的英靈獸，現身在樂東池的身邊。
那不是別人，正是曾在獸穴討伐戰當中見過的「百獸將軍」披克。
「原來是披克先生，幸會了。」我向他點了點頭，「承蒙您記得這樣的虛名。」
「我當然不會忘記，實力不凡的真神先生，至於是不是虛名，我想當時的我確實是過於失禮了，這一點，我願向您致歉。」披克嚴肅的表情看得出來毫無破綻，此時的他正以全身的意識戒備著，顯然是為了戰鬥而來。
「披克先生，我認為你和奉法一樣，都是有著信念與執著的人。從您在獸穴的表現上看起來，我不覺得您會協助像樂東池這種有著邪惡興趣的人。你是位值得我敬重的戰士，在不同場合下甚至可以把酒言歡的豪傑。」
「承蒙賞識，愧不敢當。」披克很明顯帶著嫌惡的表情，以看髒東西的眼神瞥了樂東池一眼。
「他這種興趣，堪比惡魔的行徑，確實是萬死不惜。但請容在下致歉，王國需要他的力量，對於邊境統治的安定上，這個樂東池還是有活著的價值。為了萬塔伊，我披克——將會率領與您所致贈、我所精心訓練的英靈獸全力打倒你，自稱是神的閣下。」
在此同時，木門外人聲大作，高昇吶喊的聲音與喧嘩的騷亂逐漸由遠而近。
「糟糕，拖太久了。」奉法聽見嘈雜聲，忿忿地唸道。
「唷……唷呵呵！」樂東池猛地站起來。
「勞駕百獸將軍來護衛，真的是對不起唷呵！看樣子應該是用不上啦！想不到這個自稱是神的白癡，竟然真敢隻身一人闖進來唷呵！我這裡可是有上千精兵，聽見這個腳步聲了嗎？！」
震耳欲聾的腳步聲逐漸靠近木門，甚至開始產生地鳴。
「你們！包含百獸將軍在內，都不能理解我高貴的興趣與情操唷呵！看看這些美麗的異人少女，她們異人平均壽命只有短短的八十年左右，而最嬌嫩、可愛、完美無缺、惹人憐愛的可愛年紀，只有短短的兩年時間！這是多麼、多麼珍貴的年歲，你們這些庸俗的人根本就不懂！為了讓她們原本就短暫的生命能更有意義，我在她們最可愛的年紀裡將她們最棒的外表留下，丟掉裡面醜陋又多餘，幾十年後就會變成累贅的五臟六腑，以及會鬆弛衰敗的血肉，將最絢爛的一刻、最優雅的外觀化為永恆！看見這九十九尊以異人少女製成的標本了嗎？還有誰像我這麼慈悲為懷、慧眼獨具、身體力行、有錢有勢、無人能及，能夠把她們最棒的一個瞬間用最有效的手段永遠地留下來的，你們這些俗人！愚蠢！盲目！不懂得欣賞！和其他夜人、異人一樣！全都是廢物！都是活著就應該為我服務的蛆蟲！都是應該要向我臣服的低微的存在！話說我的聲音為什麼這麼大唷呵？！」
由於我在他說話之前，就將靈力附著在他的喉嚨上，使得他的聲音大得可以傳遍整個如城堡般大的宅邸，因此他剛剛說的話，理所當然全都透過放大的音量傳了出去。
巨大木門推了開來，黑壓壓的人群闖過敞開的大門，如泉水般地湧了進來。被樂東池放大的喊聲所震懾，方才的喧鬧此刻蕩然無存，只有不斷擠進來的人群不住的腳步聲迴盪在過大的房間裡。
「我忠誠的衛兵們！拿下他和奉法唷呵！那個穿著奇怪的盔甲，自稱是神的……」
話還沒說完，樂東池定睛看了看來者，那些人身上穿著精心挑選但並不名貴的衣服，手上拿著樂器與自家準備的庶民食物，看起來都帶著驚愕或更多是憤怒的表情。
全部，都是化奇鎮的居民。
「領主大人，這是怎麼回事？」一位手上帶著自家釀造醇酒的男夜人，他眉間緊縮著足可擰出水來的皺紋，看著眼前風紋不動的異人少女標本。
「領主大人，您剛剛說的都是真的？把活生生的孩子，生剝人皮，製成標本，這種興趣您竟稱之為雅好？」
「誰……誰准你們這些刁民進來的唷呵！這裡可是我的宅院唷呵！！」
「可明明就是今天啊？」
鎮民們面面相覷，不解地搔抓著頭。
「我們化奇鎮上全都知道喔，領主大人佈達過的，說今天早上六點，大清早的要在主宅舉辦有史以來第一屆化奇嘉年華會，莊園的守衛們也都知道，就是他們把我們放進來的呀。」
「怎麼可能有這種蠢事唷呵！！」樂東池不可置信地大吼著，「我可不知道有這種事唷呵！」
刑餘從虛空當中現形而出，他平常就冷淡的臉上此時更多了一分鄙夷。
「奉真神大人之命，我等早就在全鎮各處布置的『結界』設定了認知暗示，利用預設下的『傳送』讓大部分的鎮民在穿戴好衣服跨出家門的瞬間就被移動到宅子前面，這可是超乎你想像的化奇鎮民大集會，廢物領主。 」
「怎麼……怎麼會唷呵！」
「領主大人，您剛剛說的是真的？這種噁心的興趣，變態的嗜好，還有您對我們的看法竟然就是這樣的嗎？！」
夜人群眾開始發出了謾罵及憤怒的鼓譟。
「我們是低賤的存在，是這樣的嗎，領主！」
眾人的喧嘩與跺步再度震動了廳堂，樂東池見狀，披頭散髮地躲到了披克的背後。
「披克將軍，拜託你了，請你讓這些勇猛的英靈獸保護我吧！」
「 哼……」披克帶著極端鄙視的表情，還是拿出了當時在獸穴裡接過的骨片，準備要命令英靈獸攻擊。
「上千個沒有修行的夜人老百姓……憑我帶來的近百隻英靈戰獸，要殺光還是辦得到的。」
「那不是百獸將軍披克嗎？」夜人當中有人喊出聲，「他說要把我們全給殺光啊！」
「不必害怕！」
一陣旋風出現在房間的正中間，雪風、離音和義風堂的義士們，在傳送陣的光芒當中陸續現身。
「刑餘，做得很好。」我讚許地說，「傳送陣發動得恰到好處，我就知道交給你準沒問題。」
「我的榮幸，真神大人凝望的方向，就是您的權杖們，生命的方向。」刑餘難得地露出了笑容。
「我乃是『謐劍的雪風』！」雪風抽出腰間的長劍，筆直地指向披克和聽命於他的英靈獸，「與『銳眼的蒙悅』、『豪拳屠貞』一同參見！各位化奇的朋友，已經沒事了，因為我們來了！」
「喔喔！好呀！是義風堂的雪風俠士和高階義士啊！」
「救救我們，變態的領主和兇惡的暴君之將，放話說要把我們全都殺光啊！」
並不知道我們行動全貌的奉法，睜大了一雙眼，倒抽了一口氣看著我，而我只是靜靜地下了另外一道指令。
「離音。」
「真神大人，您的權杖，聽候您的命令。」
「雖然妳不喜歡這個術，但我命妳全力施展『役角』，奪回英靈獸的控制權。」
只見離音頭也不回地，獨自走向披克，雙手向前張開了強力的靈力場。
帶著如此憤怒神情的離音，我還是第一次看見。
在純白色耀眼的靈力收束之下，豪光爆射，披克手上由羽稻處得來的令牌骨片，瞬間「鏗！」地一聲碎裂。
披克看著手上的碎片，略帶慍怒地望著我。
「這一刻，你早就算計好了嗎？真神先生。」
「算是吧。」在身披盔甲的英靈獸跟隨著控制權的轉移，陸續走到離音與我的身邊同時，我聳了聳肩，以無奈的語氣回應道。
「沒到關鍵時刻，我可不想用出這種陰損的手段，披克將軍。畢竟，我也敬你是一條分得清楚是非的漢子。」我冷淡地說，「但在你支持樂東池的這一刻，正當性已蕩然無存……兵不厭詐。」
「哼。」披克靜靜地看了我一眼，但回頭再對樂東池投以更為厭惡的眼光。
「雖然被將了一軍讓我很不高興，但這位真神先生說的確實不錯。」
「唷……唷呵？」
「好自為之吧，樂東池。」披克將手上已碎裂的骨片，狠狠地甩在樂東池腦滿腸肥的臉上，隨即頭也不回地走向廳堂的一角，消失了形跡。
「不要喔呵呵呵呵！！！」
在英靈獸將樂東池的肥大身軀拖進人群當中的同時，重擊、怒罵與詛咒的喊聲當中，他的靈力值，在戰術頭盔螢幕上漸漸消失無蹤。
「舞吧……。」我看著眼前的慘劇，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與我無心推動的時代一起舞動吧，那可是身不由己的舞步，再也不能回頭了。」
奉法冰冷的語調裡面聽不出躊躇，面對她的前主人，這位高明的靈術師並沒有留下更多感情。
「等一下，妳們知道把如此偉大的我給除掉了，會有什麼下場唷呵？」
樂東池連滾帶爬縮到了角落，大聲慘叫著，「衛兵！衛兵唷呵？！一群沒有用的狗東西！」
「他們全都去『找樂子』了呢。」我向前了一步，「跟他們的主子一個樣，俗話說怎麼樣的主人，就會養出怎樣的狗，我倒是很意外你這樣的廢物能夠培養出像奉法這樣仍有著信念和剛健氣質的靈術師。」
奉法聞言帶著無奈的表情，黯然地低下頭。
「我知道有的夜人十分重視羈絆與忠義，這和她們的『創造主』祖神的心性有關，但我真心不知道像這樣的人有什麼必要聽命於你這種廢物。」
「唷呵，那當然是因為，她們的命運就掌握在姜塔與萬塔伊的手裡！」
樂東池保持蜷縮在地的醜態，語調卻非常地趾高氣昂。
「我們身為貴族，是與生俱來擁有超卓的靈力，或者是在對的時間、對的地點凝聚，就能世襲貴族！凝聚在貴族之家，就能夠成為貴族。相反的，凝聚在奴隸之家，理所當然的就應該要成為奴隸！」
「沒有家族關係，卻有世襲制度？這種荒謬事是誰規定的？」我滿心疑惑地說，「家族世襲制我還看得懂，地點指定製又是怎麼回事啊？」
「當……當然是偉大的『萬塔伊王』倫坡納大王，他的第一謀士所制訂的萬塔伊王國中心法唷呵！！」
又是這個國家名稱。
至今我還是不太能接受，畢竟在光界，那可是以最為民主自由的政體聞名於世，民風熱情健朗的國家。但到了夜界，萬塔伊王國竟是個奉行古老封建體制的專制國家。
「你說過，在化奇你就是神，你就是律法。」我再次在聲音裡加入了靈力，給予威嚇。
「有……有實力的人當然可以主張自己才是對的，有實力的人能夠掌控秩序，能夠成為律法，這是這個錚錚的硬道理唷呵！」
也許是因為仍在自己的地盤，堅信衛士隊雖然一時不在身邊，但還是會回防吧。否則他的態度為什麼還能看起來這麼強硬？
「偵測到敵性高靈力個體。」
從戰術頭盔裡傳來了「小莫」的警告，從超大舞會現場的另外一個角落，一個人影和一群熟悉的生物卸下了隱藏的靈力場。
「有一陣子沒見了，自稱『真神』的先生。」
墨藍色肌膚，平頭、蓄鬚，有著不俗靈力的巨漢，率領著一群身披特製盔甲的英靈獸，現身在樂東池的身邊。
那不是別人，正是曾在獸穴討伐戰當中見過的「百獸將軍」披克。
「原來是披克先生，幸會了。」我向他點了點頭，「承蒙您記得這樣的虛名。」
「我當然不會忘記，實力不凡的真神先生，至於是不是虛名，我想當時的我確實是過於失禮了，這一點，我願向您致歉。」披克嚴肅的表情看得出來毫無破綻，此時的他正以全身的意識戒備著，顯然是為了戰鬥而來。
「披克先生，我認為你和奉法一樣，都是有著信念與執著的人。從您在獸穴的表現上看起來，我不覺得您會協助像樂東池這種有著邪惡興趣的人。你是位值得我敬重的戰士，在不同場合下甚至可以把酒言歡的豪傑。」
「承蒙賞識，愧不敢當。」披克很明顯帶著嫌惡的表情，以看髒東西的眼神瞥了樂東池一眼。
「他這種興趣，堪比惡魔的行徑，確實是萬死不惜。但請容在下致歉，王國需要他的力量，對於邊境統治的安定上，這個樂東池還是有活著的價值。為了萬塔伊，我披克——將會率領與您所致贈、我所精心訓練的英靈獸全力打倒你，自稱是神的閣下。」
在此同時，木門外人聲大作，高昇吶喊的聲音與喧嘩的騷亂逐漸由遠而近。
「糟糕，拖太久了。」奉法聽見嘈雜聲，忿忿地唸道。
「唷……唷呵呵！」樂東池猛地站起來。
「勞駕百獸將軍來護衛，真的是對不起唷呵！看樣子應該是用不上啦！想不到這個自稱是神的白癡，竟然真敢隻身一人闖進來唷呵！我這裡可是有上千精兵，聽見這個腳步聲了嗎？！」
震耳欲聾的腳步聲逐漸靠近木門，甚至開始產生地鳴。
「你們！包含百獸將軍在內，都不能理解我高貴的興趣與情操唷呵！看看這些美麗的異人少女，她們異人平均壽命只有短短的八十年左右，而最嬌嫩、可愛、完美無缺、惹人憐愛的可愛年紀，只有短短的兩年時間！這是多麼、多麼珍貴的年歲，你們這些庸俗的人根本就不懂！為了讓她們原本就短暫的生命能更有意義，我在她們最可愛的年紀裡將她們最棒的外表留下，丟掉裡面醜陋又多餘，幾十年後就會變成累贅的五臟六腑，以及會鬆弛衰敗的血肉，將最絢爛的一刻、最優雅的外觀化為永恆！看見這九十九尊以異人少女製成的標本了嗎？還有誰像我這麼慈悲為懷、慧眼獨具、身體力行、有錢有勢、無人能及，能夠把她們最棒的一個瞬間用最有效的手段永遠地留下來的，你們這些俗人！愚蠢！盲目！不懂得欣賞！和其他夜人、異人一樣！全都是廢物！都是活著就應該為我服務的蛆蟲！都是應該要向我臣服的低微的存在！話說我的聲音為什麼這麼大唷呵？！」
由於我在他說話之前，就將靈力附著在他的喉嚨上，使得他的聲音大得可以傳遍整個如城堡般大的宅邸，因此他剛剛說的話，理所當然全都透過放大的音量傳了出去。
巨大木門推了開來，黑壓壓的人群闖過敞開的大門，如泉水般地湧了進來。被樂東池放大的喊聲所震懾，方才的喧鬧此刻蕩然無存，只有不斷擠進來的人群不住的腳步聲迴盪在過大的房間裡。
「我忠誠的衛兵們！拿下他和奉法唷呵！那個穿著奇怪的盔甲，自稱是神的……」
話還沒說完，樂東池定睛看了看來者，那些人身上穿著精心挑選但並不名貴的衣服，手上拿著樂器與自家準備的庶民食物，看起來都帶著驚愕或更多是憤怒的表情。
全部，都是化奇鎮的居民。
「領主大人，這是怎麼回事？」一位手上帶著自家釀造醇酒的男夜人，他眉間緊縮著足可擰出水來的皺紋，看著眼前風紋不動的異人少女標本。
「領主大人，您剛剛說的都是真的？把活生生的孩子，生剝人皮，製成標本，這種興趣您竟稱之為雅好？」
「誰……誰准你們這些刁民進來的唷呵！這裡可是我的宅院唷呵！！」
「可明明就是今天啊？」
鎮民們面面相覷，不解地搔抓著頭。
「我們化奇鎮上全都知道喔，領主大人佈達過的，說今天早上六點，大清早的要在主宅舉辦有史以來第一屆化奇嘉年華會，莊園的守衛們也都知道，就是他們把我們放進來的呀。」
「怎麼可能有這種蠢事唷呵！！」樂東池不可置信地大吼著，「我可不知道有這種事唷呵！」
刑餘從虛空當中現形而出，他平常就冷淡的臉上此時更多了一分鄙夷。
「奉真神大人之命，我等早就在全鎮各處布置的『結界』設定了認知暗示，利用預設下的『傳送』讓大部分的鎮民在穿戴好衣服跨出家門的瞬間就被移動到宅子前面，這可是超乎你想像的化奇鎮民大集會，廢物領主。 」
「怎麼……怎麼會唷呵！」
「領主大人，您剛剛說的是真的？這種噁心的興趣，變態的嗜好，還有您對我們的看法竟然就是這樣的嗎？！」
夜人群眾開始發出了謾罵及憤怒的鼓譟。
「我們是低賤的存在，是這樣的嗎，領主！」
眾人的喧嘩與跺步再度震動了廳堂，樂東池見狀，披頭散髮地躲到了披克的背後。
「披克將軍，拜託你了，請你讓這些勇猛的英靈獸保護我吧！」
「 哼……」披克帶著極端鄙視的表情，還是拿出了當時在獸穴裡接過的骨片，準備要命令英靈獸攻擊。
「上千個沒有修行的夜人老百姓……憑我帶來的近百隻英靈戰獸，要殺光還是辦得到的。」
「那不是百獸將軍披克嗎？」夜人當中有人喊出聲，「他說要把我們全給殺光啊！」
「不必害怕！」
一陣旋風出現在房間的正中間，雪風、離音和義風堂的義士們，在傳送陣的光芒當中陸續現身。
「刑餘，做得很好。」我讚許地說，「傳送陣發動得恰到好處，我就知道交給你準沒問題。」
「我的榮幸，真神大人凝望的方向，就是您的權杖們，生命的方向。」刑餘難得地露出了笑容。
「我乃是『謐劍的雪風』！」雪風抽出腰間的長劍，筆直地指向披克和聽命於他的英靈獸，「與『銳眼的蒙悅』、『豪拳屠貞』一同參見！各位化奇的朋友，已經沒事了，因為我們來了！」
「喔喔！好呀！是義風堂的雪風俠士和高階義士啊！」
「救救我們，變態的領主和兇惡的暴君之將，放話說要把我們全都殺光啊！」
並不知道我們行動全貌的奉法，睜大了一雙眼，倒抽了一口氣看著我，而我只是靜靜地下了另外一道指令。
「離音。」
「真神大人，您的權杖，聽候您的命令。」
「雖然妳不喜歡這個術，但我命妳全力施展『役角』，奪回英靈獸的控制權。」
只見離音頭也不回地，獨自走向披克，雙手向前張開了強力的靈力場。
帶著如此憤怒神情的離音，我還是第一次看見。
在純白色耀眼的靈力收束之下，豪光爆射，披克手上由羽稻處得來的令牌骨片，瞬間「鏗！」地一聲碎裂。
披克看著手上的碎片，略帶慍怒地望著我。
「這一刻，你早就算計好了嗎？真神先生。」
「算是吧。」在身披盔甲的英靈獸跟隨著控制權的轉移，陸續走到離音與我的身邊同時，我聳了聳肩，以無奈的語氣回應道。
「沒到關鍵時刻，我可不想用出這種陰損的手段，披克將軍。畢竟，我也敬你是一條分得清楚是非的漢子。」我冷淡地說，「但在你支持樂東池的這一刻，正當性已蕩然無存……兵不厭詐。」
「哼。」披克靜靜地看了我一眼，但回頭再對樂東池投以更為厭惡的眼光。
「雖然被將了一軍讓我很不高興，但這位真神先生說的確實不錯。」
「唷……唷呵？」
「好自為之吧，樂東池。」披克將手上已碎裂的骨片，狠狠地甩在樂東池腦滿腸肥的臉上，隨即頭也不回地走向廳堂的一角，消失了形跡。
「不要喔呵呵呵呵！！！」
在英靈獸將樂東池的肥大身軀拖進人群當中的同時，重擊、怒罵與詛咒的喊聲當中，他的靈力值，在戰術頭盔螢幕上漸漸消失無蹤。
「舞吧……。」我看著眼前的慘劇，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與我無心推動的時代一起舞動吧，那可是身不由己的舞步，再也不能回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