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桃花源記-18

當我和露伊可感到山裡找到他們時看到的是這副景象。
宮谷音召出三隻獸型式神將他們包圍在一塊阻止其他妖獸以及野獸的靠近。
我就站在周圍的樹叢間看著他們。
在他們前往山林前我已以對他們下答暗示了，暗示他們，我就在他們身邊，所以他們完全不會察覺隊伍中少了兩個人，現在出現反而會顯得奇怪。
「露伊可，小心點。」露伊可離妖獸的距離有點進我出聲提醒。
「放心吧，那些傢伙只會攻擊他們而已。」
露伊可口中的那些傢伙指的是那些妖獸及野獸。
不過說也奇怪為什麼那些妖獸要攻擊楊守浩他們，而且自細看那些攻擊完全是針對楊守浩來的，對其他人的攻擊反而沒楊守浩強烈。
「有人在控制那群妖獸。」看出我的疑惑的露伊可直接說。
不過又是誰要做這種事，攻擊楊守浩他又能的到什麼好處，難道是楊守浩的仇人？
「想知道是誰嗎？」露伊可又說。
當然想！到底是誰在做這種無聊的事。
不用我回答，光看我表情露伊可就知道我很感興趣。
看楊守浩他們的戰鬥一時半會是不會結束，反正我們也插不了手不如索性先離開去會會露伊可口中那個控制這群妖獸的人。
再找那個人的路上露伊可同時告訴我，這座山裡我所看到的那些腦洞有九分之八也是那個人造成的。
我越來越對那個人產生更大的好奇了，居然有人可以控制腦洞。
很快的我們就找到那個人了，而那個人肩膀上還站著一隻我很熟悉的白貓。
「雷恩？」我不確定的喊出那個熟悉的名字。
「嗨！又見面了，導讀者大人。」
和我想的一樣，那隻貓真的是雷恩，對方還很有精神的舉起前腳跟我說嗨。
誰能告訴我身為導讀者的協助者為什麼會跟露伊可口中那個，製造腦洞為導讀者製造麻煩的人站在一起啊。
眼前的男子，長的很好看，皮膚很白皙，是個天生王者，只要一靠近便能感受到從他身上不斷傳來的領導者氣息。
先不管其他的，這男子的長相讓我感到有種很熟悉的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
是在哪裡見過，感覺最近常看到，但我不記得我有看過這號人物啊。
到底是誰，啊！
這時腦袋中閃過一個畫面，「楊守浩！」
對，這個人跟楊守浩長的很像。
眼前的男子對我突然喊出楊守浩的名字並沒有表示什麼，反而是肩上的雷恩開口道，「我就說吧，逸，你跟你兒子長得很像你還不信。」
「可我還是覺得楊守浩那孩子和他媽媽長得比較像啊。」
等等我總覺得這訊息量有點大啊。
眼前叫逸的男子是楊守浩他的老爸，然後楊守浩的老爸派了妖獸要去攻擊他自己的兒子？
「嘻，連自己的兒子也不下手輕一點啊，我既的那孩子剛出生的時候你還高興地哭了，只是沒想到楊守浩就當年的那孩子呢，明明那時白白胖胖的我還以為會長成個小胖子呢。」露伊可走道逸的面前打趣著。
而且露伊可對這件事完全沒感到意外，而且那口氣好像跟逸很熟似的。
「露伊可…」我知道我現在的語調很像一隻被拋棄的小鹿，可是這是事實啊。
不一會，露伊可和雷恩以及逸很愉快的就聊在一塊了，口中還說著我不了解的事，可能是過去發生的事，而不知道的我則被晾在一邊自生自滅。
我好孤單，我好寂寞，你怎麼就這麼拋棄我，我不斷地用這種意念看著露伊可，希望他能理會我一下。
可惜露伊可完全無視我，反而是那個叫逸的男子先噗滋的笑出來。
笑什麼笑，我被拋棄還不是你們害的！
看到我改瞪著他的逸笑得更大聲，「我說露伊可那孩子就是他嗎，也太逗了點吧，一點也不像啊。」
聽到逸這麼說露伊可才終於把頭轉過來我這，不過露伊可是看著我嘆了口氣，「唉，沒辦法，天生就這樣，救不了了，可能那傢伙的隱性基因全都遺傳給他了，然後只是這基因在凡霖身上特別發揚光大吧。」
露伊可口中的那傢伙指的是我的父親或母親吧。
我從來都沒見過我的父母，在還小的時候我是在孤兒院，大概在十歲的時候遇到露伊可，是露伊可帶我離開那打著陽光友善旗幟背地裡卻不斷壓榨孩童的孤兒院。
我很早就知道露伊可可能認識我的父親或母親，但我從沒問過他們是誰，而露伊可也不會主動告訴我他們是誰，為何把我拋棄。
雖然我相信只要我問露伊可一定會告訴我，反而是我不知道為什麼很害怕聽到父母拋棄我的原因，我害怕聽到我不願意聽到的答案，以至於我一直不敢捅破那張名為身世的那張紙。
這時露伊可向我招手要我過去。
「來，凡霖，我跟你介紹一下，他是這世界另一個地區的協助者，叫他逸就可以了。」
「你好，原來你叫凡霖，我是逸，初次見面，我兒子受你照顧了。」
逸露出微笑向我伸出手。
「你好，很高興見到你，楊守浩是這次的關鍵者，我多關照他是因該的，畢竟要維持故事世界的正常運行。」我回握逸的手。
很奇怪，明明是第一次見面但我就是無法對這個人友善起來。
逸抽回手，看相露伊可說，「看來他會成為一名優秀的導讀者。」
「那當然，那可是我教的。好了，既然都認識好了該辦正事了。」露伊可在一旁拍了一下手笑著道。
「我一直覺得我在辦正事啊。」逸笑著說。
「叫自己的部下去打兒子叫辦正事我已是開眼界了。」露伊可看了遠方一眼。
我跟著露伊可的目光看過去，一陣陣的塵土不斷的被炸飛，看來楊守浩他們的戰鬥越演越烈。
「差不多了吧，趕緊收手，否則就別怪我不顧我們的交情了。」
露伊可看著逸，臉上露出難得一見得嚴肅神情。
這是威脅，導讀者有權利排除一切導致故事偏移的義務，不論用什麼方法，就算殺人放火也是被接受的。
「逸，收手吧，反正這次的試煉也夠了。」雷恩也跟在一旁勸說著。
「如我我偏不呢？」逸問，臉上帶著不變的笑意。
「那我也只能行使我身為導讀者的權利了。」露伊可回答。
他們倆人的對話我完全插不上嘴，不是我不知道怎麼插，而是這兩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太沉重，我不知道要怎麼形容，就像是有東西從他們身上冒出不對壓迫著我的胸口，壓迫的我甚至連動都無法更別說是發出聲音來。
兩人對峙了一陣子，最後最先開口的是逸，「那好吧，我就先收手好了。」
說完，那股壓抑在我胸口那股無形的力量也消失了，身體也整個輕鬆下來。
「不是我不讓，只是你這次牽扯到腦洞，所以干預到我們的任務了，如果你沒牽扯到腦洞，你愛怎麼弄我都沒意見。」露伊可解釋著。
逸對露伊可揮了揮手，「知道了。」說完便對空吹了聲口哨。
「好了，我的部下都停手了，剩下還在攻擊的就剩這故事原本的腦洞了。」
確實那聲口哨結束後，山林的大部分腦洞都消除了。
「怎麼還那麼多？」露伊可看著那些腦洞道。
理論上因該要更少的才對啊。
「沒辦法，有些腦洞汙染太深，徹底奪了某些下層部下的理智，不過無所謂，就當一般妖獸殺了就好。」逸一臉無所謂的說著，對於殺了部下這件事說的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輕鬆無所謂。
這個人還真冷血啊。
不過算了，連自己兒子都下的了手的人我還能說些什麼呢。
「走吧，去看看他們現在怎樣了。」露伊可對我說著。
「要一起去嗎？」露伊可在臨走前轉頭問著逸，畢竟是兒子。
「不必了，現在還不是時候。」逸說著。
「好吧，那我們走了。雷恩，看住他，別讓他在作怪。」
露伊可走前還不問交代一直在一旁看戲的雷恩。
「好的，導讀者大人慢走啊。」雷恩回復著。
再次回到楊守浩所在的地方，就如同逸所說的，妖獸的數量少了一大半，留下來的那些剩下的妖獸感覺上攻擊力不高，他們應該能自己應付不會有事。
「要解除暗示嗎？」我問露伊可。
「恩，跟著吧，有異變也好處理，不過也一樣不要顯露存在感。」
「知道了。」
當我要走向楊守浩他們時露伊可把我的手拉住，不讓我繼續往前。
「怎麼？」不是要我去解除暗示嗎？
「我剛不是說要你不要太顯存在感嗎？」
「是阿。」不懂，怎麼了？
「你看看你自己。」露伊可雙手抱胸看著我認真的說。
我上下看了一下，沒怎樣很正常啊。
我不懂露伊可怎麼這麼說，我疑惑地回看露伊可。
「你看看楊守浩他們。」
我順露伊可目光轉想楊守浩他們，瞬間我懂了。
楊守浩他們身上因為戰鬥衣服沾滿塵土，身上有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傷口，反觀我衣衫完整，身上還乾乾淨淨的，現在去解除暗示出現在他們面前實在太明顯突兀了。
「那要怎麼辦？」我看著露伊可。
總不能要我自己找個樹撞弄出個傷口來吧，我可不喜歡自殘阿。
露伊可沒說什麼，對我笑了一下然後抓住我的手。
等等這動作好像不妙。
不等我反應過來，露伊可已經用她那嬌小的身軀給我來個過肩摔了。
痛啊！！！
在臉部和地面進行一次近距離接觸後，我馬上站起來，多待一秒鐘我都不要。
我摀著自己的鼻子淚眼汪汪的看著露伊可，「要摔前也不先提醒一下。」小聲抱怨著。
「先提醒就達不到效果了阿。」
露伊可笑著墊腳撥開我摀住鼻子的雙手，「還好沒有歪了，就紅了點。」
「真的嗎？」我覺得剛剛那一摔不小力阿，好痛。
「當然，我可有控制力道的，怎麼可能把你撞歪了，你全身上下就鼻子能看我怎麼捨的它歪呢。」
為什麼聽露伊可這麼說完我有種淡淡的哀傷感，我長的沒那麼難看吧…
人家不是說自己養大的怎麼看都順眼，為什麼露伊可老看我不順眼，難道是因為少養了十年嗎？不過至少也養了了一百九十幾年了吧，是有差那十年喔。
「好了，趕快去吧。」露伊可站在我背後推著我。
等我解開對楊守浩他們的暗示，他們也打得差不多了。
「我們快去小柳那裡吧。」雖然有點狼狽但整體上沒受什麼傷的陶淵明焦急的說。
「嗯。」楊守浩回應著。
藉由陶淵明的帶路一行人很快地找到小柳的墓地。
原本的墓已經被破壞，墓碑的石塊碎落一地。
「小柳！小柳！你在哪！」陶淵明一看到被毀的的墳墓便不顧一切的衝上前徒手挖著墳土。
「危險！」這時楊守浩突然衝上前撲向陶淵明。
就在剛陶淵明所站的那塊地上，一隻巨大蜘蛛突然的從土堆中竄出。
「少爺！」颯彥大喊著。
被楊守浩護在身前的陶淵明沒受到任何傷害，反倒是楊守浩被蜘蛛衝出所帶出的碎石波擊到。
颯彥趕緊上前查看楊守浩的傷勢，掀開上衣印入眼簾的是一大片瘀青布滿整個背部，照理說碎石的攻擊不會造成如此嚴重的傷口，那這片瘀青是怎麼來的？
在場幾乎所有人在看到楊守浩身上的那片瘀青都不自覺的倒抽一口氣，我也不例外。
照理來說這種傷口不是很痛嗎？為什麼剛楊守浩還人像正常人一樣沒是跟著我們一起趕路？
反倒是紫劉音在看到楊守浩身上的傷口後是臉色發青，身體不斷顫抖著。
「少爺...這傷口...」
颯彥看著楊守浩身上的傷口卻不敢動，他怕會弄疼楊守浩造成第二次傷害。
反倒是當事人楊守浩安慰著颯彥，「放心吧，我沒事。」然後像真的如他所說的沒事一樣站起來。
「你沒事吧？」楊守浩伸出手牽起坐在地上的陶淵明，後者一臉抱歉的說，「對不起，都是我害你...」
「沒事的。」楊守浩笑著回應陶淵明，要他別太在意。
楊守浩說完那隻蜘蛛也差不多要被宮谷音打死了。
就在宮谷音準備給那隻巨大蜘蛛最後一擊，蜘蛛的肚子開始自己不斷脹大，就在眾人還搞不清楚狀況的時候，蜘蛛的肚子破裂了。
蜘蛛肚子破裂的那刻無數的小蜘蛛從肚子裡竄出。
原來這隻蜘蛛是母的阿。
不對，重點好像不再這！
小蜘蛛從肚子出來後不對的朝四周吐出黏液。
綠色的黏液一接觸到地面便冒出一陣白煙。
「大家小心點，別接觸到黏液！」颯彥提醒著。
「我結界設好了，快進來！」宮谷音在後方招手著，他的腳下有個泛著螢光的陣式，我想那就是宮谷音口中的結界了吧。
所有人聽到宮谷音的話後都趕往進到結界裡頭。
雖然在結界裡面不會受到蜘蛛任何傷害，但那些蜘蛛依舊虎視眈眈的在外頭等著我們。
「現在要怎麼辦？」吳津吾問。
「雖然那些蜘蛛很弱，不過礙於那些黏液，一隻一隻殺也是很慢，而且有風險。」颯彥看著那些蜘蛛思考著，怎樣才能最有效率的殺完那些蜘蛛。
「我是有個辦法，但是我需要個誘餌。」宮谷音看著眾人說。
「我來當誘餌吧，我不能再讓你們這些孩子受到傷害了。」陶淵明率先說著。
一想到剛剛看到楊守浩背後的傷，它就自責不已。
要是早點讓那些孩子回去就不會讓他們捲進這些事情裡了。
看陶淵明的眼神如此堅決宮谷音也不好拒絕，便稍微交代一下，待會她會在眼前的杉樹底下設個術法，請陶淵明在術法完成時將蜘蛛全部引進術法範圍內就行了。
陶淵明點點頭表示了解後便走出結界。
果不其然那些蜘蛛看到有人走出結界後都將目標朝向陶淵明。
陶淵明也依照宮谷音所說的將蜘蛛帶往指定的那顆杉樹。
就當以為所有蜘蛛都中計進入陣法眾人鬆一口氣時，誰也沒了想到遺漏了一隻蜘蛛。
而那隻被遺漏的蜘蛛就躲藏在那顆杉樹上，看著同伴一隻隻的被陣法消滅掉，這時唯一倖存的小蜘蛛就在陶淵明準備離開陣法時，向陶淵明吐出一泡黏液。
就當眾人吃驚怎麼還有一隻蜘蛛時，一個瘦小的男人從一旁的樹叢竄出正面迎上蜘蛛的黏液，而那隻蜘蛛同時也被從結界出來趕來支援的颯彥消滅。
竄出的男子因為黏液及黏液射出的速度影響，身體幾乎要被腐蝕出個洞來。
男子倒下，就倒在陶淵明的懷裡。
當陶淵明看清懷中男子的長相時，抱住男子的手抱的更緊一些，用不確定站導的聲音喊除他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的那人名字，「小柳...」
他終於見到小柳了，但為什麼是以這種形式，陶淵明緊緊抱住小柳，但懷中的人體溫卻是慢慢流失。
「元，好久不見。」小柳不顧身體的疼痛努力對陶淵明露出微笑。
但那股微笑卻讓陶淵明感到發慌，因為那股微笑就像之前小柳離開他時那股要他放心的微笑是一樣的。
好不容易相救這麼快就要離開他了嗎？陶淵明努力的要抱緊小柳，想要將自己的體溫分給懷中的人。
「元，夠了，我很快就要再次離開了，這一次能死在你懷裡我覺得很幸福。」
小柳伸出手試圖將陶淵明臉上的淚水抹去。
陶淵明抓住小柳的手不斷搖頭，彷彿是這樣小柳就不會再一次的離他而去。
兩人的周圍十分的安靜，因為沒有人敢在這時候打擾他們，因為這可能是他們最後一次的相見。
兩人大約交談五分鐘左右，小柳的身體泛出一點一點的光亮，最後消失。
這次連屍骨也沒留下。
從他們的對話大概可得知，桃花源會如此多人誤闖是小柳造成的，因為他希望陶淵明不要再守著他的屍骨，希望陶淵明去追求新的生活，所以他讓許多人誤闖，桃花源想讓陶淵明認識更多的人，然後找到一個能代替他陪伴在陶淵明身側的人。
這一次小柳消失就真的消失了吧。
陶淵明望向天空直到小柳最後一點光亮消失，他默默地起身稍微重新整理一下原本的墓地。
沒人敢在這時候安慰陶淵明，只靜靜的幫助他整理環境。
或許這個時候選擇沉默是對陶淵明最好的安慰，畢竟不管現在我們在說什麼小柳也不會回來的。
不管在哪故事世界哩，生死離別總是最讓人難過的，縱使是我，在許多的世界裡也經歷不少生死裡別，直至今日我依舊無法馬上接受這種事情的發生。
常說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但真正達到的又有幾人呢？
整理完後，一行人不發一語的離開這片山林回到陶淵明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