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3－血色的記憶，澈色的情感

　　我依稀記得，那是在我小六的時候…

　　原本已經安穩入睡，突然一個很大的聲音，把我從睡夢中拉回現實，從房間外傳出了爸爸的聲音，痛苦不斷呻吟的聲音，那時的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或許是不願去想吧，身體在發抖呢…。

　　此時媽媽衝到了我的房間，用最小的聲音關上並鎖上門。

　　媽媽的神情非常緊張害怕，但即便如此還是隱藏著情緒說道：「小守…乖，先去躲起來。」

　　「為什麼…。」

　　「總之聽話…。」媽媽說完後，便細語著：「怎麼辦…手機放在房間，竟然會忘記拿，但是…如果晚一秒看到小守，真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媽媽…。」

　　「小守…等一下媽媽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了，如果我回來的話，我會用手機燈在門縫底下閃爍，除此之外都不要開門喔！還有等一下，我一出去，你馬上鎖上門，聽清楚了嗎？」

　　「那拜託媽媽…之後，不要再離開我了。」

　　「摁！等我回來之後，會一直…待在你身邊，所以不用擔心。」

　　「說好了喔…。」

　　約定只存在幾秒鐘的時間，媽媽她說謊了呢，明明不會回來了。

　　媽媽打開了點小縫，想先看看情況，結果…一個男人將門完全打開，並這樣說著：「真乖啊，這樣我們就不用硬撬開門了呢。」

　　眼前，我看到了媽媽被打壓在地上便被綁了起來，而我…也沒任何的力氣反抗，連哭的餘力都沒有。


　　我們被迫到客廳裡，我跟爸媽雙手雙腳都被綁住，嘴巴貼著膠布無法說話，全身都像打了麻痺劑一樣，連心裡也無法動彈，眼睜睜的看著前面的兩個歹徒，搜索著家裡。

　　一個歹徒有戴面罩，全身黑，手上持有一把小刀，依身形來看，感覺像是個大叔，跟我在電視劇裡看到的幾乎雷同。而另一個歹徒，沒戴面罩，衣服是樸素的T恤加上一件外套，全身上下都覺得很整潔，像極個普通的青年，雖然看起來無害，但他才是最危險的人。

　　不久，兩個歹徒開始起了衝突，不過是青年歹徒單方面的欺壓，我只記得一點對話的內容，大概就是理念發現不合吧，在戴面罩的那個要離開時，青年歹徒毫無猶豫的，從外套上掏出一把匕首，迅速的插進同伴的後腦勺裡，同伴手上的小刀與搜刮來的財物散落一地，當下致死。

　　從那刻起，我的恐懼感提到極限，那個青年像是著魔似的，站在我面前說著：「小朋友，我們來玩個遊戲吧。」

　　他將我解綁，並將插在同伴上的匕首交給我，用那樂在其中的眼神看著我，「我現在將匕首交給你，你必須殺掉在場的其中一個人，誰都可以，如果殺掉那兩個其中一個人，我就會離開，殺掉我的話就不用說了吧～當然你也能選擇逃跑，但我會追上你致你死地，那兩個也會死，你也能選擇待在原地，但還是會死，不過會死在一塊，或許這樣比較好吧？」

　　我知道…我該怎麼做，但是我早已動彈不得，刀鋒上血色的反光，可以了斷一個人的生命，光是這點就已經讓我逼近崩潰的臨界點，但不動手…所有幸福的一切，都會消失殆盡。

　　因為過了太久，我毫無動作，只是不斷發抖，所以他開始倒數著，在沒有動作的話，就視同待在原地。

　　隨著數字在大腦中流動著，心臟同時也逼近極限，無法呼吸就快要窒息。

　　只要殺了他就能結束，內心鼓動的聲音，不斷在訴說著：「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快殺了他！」直到溫熱的液體，流至手上，聲音才停止。

　　…

　　…

　　…

　　匕首刺進了一個人的身體裡，她吐著血站在我的面前。

　　那個人將頭靠在我的肩膀上，雖然她說不出話來，當下我也無法得知，直到現在才知道，她想說的，「大概是…不能有殺人的想法，這類的吧。」

　　但她破壞了約定。

　　她躺臥在我的懷裡，一動也不動，手上還綁著繩子，腳上還留著赤裸的痕跡。

　　「這就是本性啊，真令人作嘔。」青年歹徒從外套中掏出一把小刀，刺進爸爸的頭顱裡，當場斃命。「可別怪我啊！是你們先破壞遊戲規則的。」

　　我連動的力氣都沒有，眼前所發生的太過突然、奇怪，身體與腦袋都無法做出反應。

　　他將小刀拔起，逐漸朝我靠近，即便警聲響起，他也毫無在意的來到我面前，直到小刀劃破空氣的聲響清晰可見，我才發覺到小刀的位置，已經離我脖子不到1公分的距離。

　　那位青年歹徒像是樂在其中的樣子，看著我的反應說著：「算了～看你的反應，實驗也算是成功，就讓我期待以後的再相見吧～。」

　　雙手沾染上的鮮血，早已經讓我停止了思考，我眼睜睜的看著他離開，無法再做什麼，客廳只剩我一個人，跟鮮紅的屍體待在一起。

　　之後，我得知那個人沒被抓到，雖然放出了通緝令，但直到現在仍無任何消息。

　　那天晚上死了三個人，明明我能阻止幸福的塌陷，我卻……。

　　這就是我那可笑，無能的回憶。


　　「燁，下一節要考數學～你還有心情睡覺喔！」自從我認識誠以來，已經過了兩個月…，今天剛好是段考的最後一天，他一如往常的煩著我。

　　「讀書讀太晚想睡覺，不要吵…。」說話的同時，將雙耳嗚住不想聽到他的聲音。

　　「誒～？真的嗎？」或是是我最近撒謊太多次，讓他產生了短暫的警戒心。

　　「不相信就算了。」

　　「沒不相信啦～。」

　　「是喔，是說你沒問題嗎？」

　　「放心吧！數學考試什麼的，靠毅力擊敗他！」

　　「呵呵…。」以我數學中上成績的觀點來看，他沒救了。


　　鐘聲響起，緊接著是老師的到來，將一張一張的卷子發下，紙張的雜聲結束之後，是一片寂靜，用生命在奮鬥的一種安靜。

　　考題上的題目大略對我來說算容易，很快的我就寫完考卷，也注意到，旁邊那位緊張的神情。

　　果然我沒說錯，靠毅力擊敗它什麼的別妄想了！它是數學！不是日本史！笨蛋的腦袋是沒用的～放棄吧。

　　但隨即我也發現到，他似乎沒帶擦子，該說是傻還是笨…也不想想改的人是誰，看到那種劃來劃去的痕跡還得了。

　　我勉為其難的將我的擦子放在他的桌上，借給他使用。

　　「終於考完了～謝謝你的擦子啦！」

　　「誰叫我旁邊坐了個白癡，需要照顧。」

　　「這樣說我很難過耶！」

　　「誰叫你要沒帶啊！改的可是那個人。」

　　「它是神奇的消失～考數學前明明還在，卷子發下來才知道不見了。」

　　「你這比我的謊言還扯。」

　　「絕對不可能比你的謊言還扯。」

　　在一番鬥嘴之下，我漸漸淡忘掉剛剛夢中的記憶，不過很快的又會再想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