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7·Trial·審判 01
本章節 2396 字
更新於: 2019-08-09
一切沒有得到申請和允許的黑暗法術，除了部分被列入用於治療和進行人道處罰的部分，其他的一律都是違法的。一旦對黑暗進行運用，則原則上允許對使用黑暗法術的法師進行就地處決。
對於使用黑暗法術的法師，禁止以身份、地位等無關緊要的因素進行赦免，必須公正對待，堅決執行。
——摘錄自《尤尼沃斯帝國法典·第M52章》
或許，那是丹娜吃過的唯一一次牢飯。
她暗自用法術在自己的身體內部構造出一個法術，無論她會餓到什麼程度，被麻痹的神經系統都不會感知到飢餓，所以她逐漸的恍惚和消瘦下去，無任何痛苦的衰弱。
她靠在牆上，撥弄著手腕上的手鐲，她聽說利吉爾給她安排了一場審問，主持的法官正在從奧賴恩到克普斯的路上，典獄長把這個消息告訴她的時候，她在鼻子里哼了一聲，然後繼續摸著手鐲上突起的花紋。
典獄長給丹娜帶來幾本書，他看出丹娜已經被枯燥的罪犯生活搞得神經衰弱，讀幾本書能夠稍微讓她有些事情做。她每次都會看上幾頁，然後走神到手鐲上，會愣神很久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看書。整日的生活就像折磨一樣，她不禁盼望著審判的那天快點到來，她非常想從這個地方解脫出去。
典獄長這次除了帶進本新書過來，還外加了曲奇和一杯牛奶，丹娜抬頭看著典獄長坐到她的身邊，將手裡的書遞給她，溫婉的笑意頓時綻放出來。
「又勞煩你費心了，大概我只能吃下這些東西。」丹娜抱歉的笑笑，伸手拿起一塊曲奇，掰成兩半，勉強送到口中，緩慢地咀嚼咽下。
「您每天不能僅僅靠一杯水活下去……」
「法典的神聖不容侵犯，典獄長先生。」丹娜打斷典獄長的話，笑容輕柔，「鳳王殿下縱然千方百計，但也敵不過法律條文的死板，外加米拉·梅西耶留給他的心理陰影，他沒有當場處決我已經是最大的仁慈。我可不敢奢望還能從這裡走出去，因為這根本是不可能的，由於神鑄人的特殊性，所以最終的結果不會擁有善終。」
「別這麼悲觀，我相信鳳王殿下一定可以救您出去的。」典獄長示意丹娜繼續吃下去，他看到丹娜又停下手，連半個曲奇都沒有吃完。
丹娜搖搖頭，利吉爾作為鳳王必須按照法典的要求來執行，別說救她出去，利吉爾就算是減輕刑罰的目標都做不到，何談來出去的希望？
這本就是一條走進去便再也出不來的死路，走上之後隨時要準備好前方是懸崖。丹娜神情恍惚，她站起來走到角落裡，面對著牆壁默不作聲，她伸手在前面上寫著什麼，喃喃自語說著一些莫名的辭彙。
她頓住，不好意思的沖典獄長笑笑，緩緩地說：「我想趁自己忘掉這些之前，多背誦幾遍，我不大想忘記這個方子，畢竟是我無聊的時候想出來的。」
「我去拿只筆給你，你可以直接寫在牆上，這樣隨時可以看到，不怕忘記了。」典獄長起身，去外面的桌子上拿筆與墨，好讓丹娜丟開書籍，徹底把心思放在書寫上。
也許，典獄長並沒有在意丹娜的行為，後來他才發現，丹娜書寫藥方的狀態簡直是走火入魔。
整日的茶飯不思，所有的經歷都在伏牆書寫上，只要是她能夠接觸到的前面上，全部密密麻麻寫滿了草藥的名字，雜亂無章的擺放甚至疊加在一起，很難分辨出哪幾個能夠組成一副藥方。其實，在她書寫時的自語模樣，更像是在創新一般，創造出神奇的組合方式，生成一劑良方，用以完成心目中的期望。
典獄長看不懂丹娜的每一次刪改，能做的只有站在外面看著丹娜拿筆在牆面上沒有頭緒的書寫，她有藥劑師的資格證書，可畢竟從來沒有使用過，能記住的不過基礎而已。
她憑著記憶寫出還能記得的藥名，然後把它們拼湊在一起，她不停的刪改，直到自己滿意的那一刻。
這個藥方對她來說非常重要，是為了改變她今後的命運而製造出來，她想要的就是這個，她想要的就是徹底的從利吉爾身邊離開。
丹娜藉著月光，塗掉了眼前的一個辭彙，她後退幾步，想不到應該再添加一些什麼。她直接坐到地下，沐浴在月光中，失去了全部的法力，她的髮梢已經無法變成透明，更不用說利用月光來進行溝通。
現在是最孤獨的時刻，以前至少還能連接上月亮，而現在她的什麼都沒有。
審判的日子越來越近，丹娜的狀況也越來越糟糕，她甚至有些時候連個詞語都拼寫不全。典獄長憂心忡忡的看著丹娜頹廢下去，估計等到審判那天，她甚至沒有辦法站在法庭上，她估計會被進行缺席審判。
缺席審判對她是非常不利的，庭審人員會直接宣判給予她死刑。
「不用擔心，我能夠面對一切最壞結果。」丹娜總是這樣說，似乎信心十足的樣子，在典獄長擔心的時候坦然說出這句話，然後繼續在牆面上塗鴉。
典獄長嘆氣，他認為自己還是要去找一下利吉爾，丹娜會在上公開法庭之前徹底瘋掉，她今後的永生將會在瘋人院度過。
丹娜的確快要瘋了，她自己也感受到了自己的瘋狂，她更加確信自己要加緊完成牆上的藥方，她為此而癲狂。
自然，利吉爾再次來探望的時候，被滿牆的塗寫嚇到了，關於草藥學，他知道的並不多，他只是涉及過魔藥學，而丹娜所學習的草藥學，他頂多知道一些兩個領域相交集的地方。他努力辨別丹娜在牆上寫的是什麼，他想知道丹娜想要做什麼，他希望他能夠看到那個熟悉的丹娜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邊。
可惜，丹娜一點都不想，遵循事不過三原則，她決定離開利吉爾。
她這輩子和利吉爾分分合合數百年，其中她主動離開的有三次，只有三次。而這一次，是生死未卜的一次。
「丹娜，你在寫什麼？」利吉爾向前走一步，試圖靠近丹娜，「你看起來很不好，你怎麼了？」
丹娜嚇的連連後退好幾步，踢倒了身旁的墨水瓶，濺出的墨水染到她深紅色的裙子上。在她的眼裡，利吉爾形似鬼怪一樣，挑起她最深層的恐懼，她抱著自己，驚叫道：「不！不要過來！你不要靠近我！」
「丹娜……」利吉爾僵硬住，丹娜的驚恐前所未有的嚇到了他，他從未見過丹娜如此害怕過，「丹娜，我不會傷害你的……」
「請不要過來，請你不要過來！」丹娜退縮到牆角，貼在牆面上，望著揪心的利吉爾走近自己。她順著牆面滑下來，跌坐在地上，抱著頭蜷縮起身子，渾身顫抖地抽搐，「我求求你，不要靠近我……」
對於使用黑暗法術的法師，禁止以身份、地位等無關緊要的因素進行赦免，必須公正對待，堅決執行。
——摘錄自《尤尼沃斯帝國法典·第M52章》
或許，那是丹娜吃過的唯一一次牢飯。
她暗自用法術在自己的身體內部構造出一個法術，無論她會餓到什麼程度，被麻痹的神經系統都不會感知到飢餓，所以她逐漸的恍惚和消瘦下去，無任何痛苦的衰弱。
她靠在牆上，撥弄著手腕上的手鐲，她聽說利吉爾給她安排了一場審問，主持的法官正在從奧賴恩到克普斯的路上，典獄長把這個消息告訴她的時候，她在鼻子里哼了一聲，然後繼續摸著手鐲上突起的花紋。
典獄長給丹娜帶來幾本書，他看出丹娜已經被枯燥的罪犯生活搞得神經衰弱，讀幾本書能夠稍微讓她有些事情做。她每次都會看上幾頁，然後走神到手鐲上，會愣神很久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看書。整日的生活就像折磨一樣，她不禁盼望著審判的那天快點到來，她非常想從這個地方解脫出去。
典獄長這次除了帶進本新書過來，還外加了曲奇和一杯牛奶，丹娜抬頭看著典獄長坐到她的身邊，將手裡的書遞給她，溫婉的笑意頓時綻放出來。
「又勞煩你費心了，大概我只能吃下這些東西。」丹娜抱歉的笑笑，伸手拿起一塊曲奇，掰成兩半，勉強送到口中，緩慢地咀嚼咽下。
「您每天不能僅僅靠一杯水活下去……」
「法典的神聖不容侵犯，典獄長先生。」丹娜打斷典獄長的話，笑容輕柔，「鳳王殿下縱然千方百計，但也敵不過法律條文的死板，外加米拉·梅西耶留給他的心理陰影，他沒有當場處決我已經是最大的仁慈。我可不敢奢望還能從這裡走出去，因為這根本是不可能的，由於神鑄人的特殊性，所以最終的結果不會擁有善終。」
「別這麼悲觀，我相信鳳王殿下一定可以救您出去的。」典獄長示意丹娜繼續吃下去，他看到丹娜又停下手，連半個曲奇都沒有吃完。
丹娜搖搖頭，利吉爾作為鳳王必須按照法典的要求來執行，別說救她出去，利吉爾就算是減輕刑罰的目標都做不到，何談來出去的希望？
這本就是一條走進去便再也出不來的死路，走上之後隨時要準備好前方是懸崖。丹娜神情恍惚，她站起來走到角落裡，面對著牆壁默不作聲，她伸手在前面上寫著什麼，喃喃自語說著一些莫名的辭彙。
她頓住，不好意思的沖典獄長笑笑，緩緩地說：「我想趁自己忘掉這些之前，多背誦幾遍，我不大想忘記這個方子，畢竟是我無聊的時候想出來的。」
「我去拿只筆給你，你可以直接寫在牆上，這樣隨時可以看到，不怕忘記了。」典獄長起身，去外面的桌子上拿筆與墨，好讓丹娜丟開書籍，徹底把心思放在書寫上。
也許，典獄長並沒有在意丹娜的行為，後來他才發現，丹娜書寫藥方的狀態簡直是走火入魔。
整日的茶飯不思，所有的經歷都在伏牆書寫上，只要是她能夠接觸到的前面上，全部密密麻麻寫滿了草藥的名字，雜亂無章的擺放甚至疊加在一起，很難分辨出哪幾個能夠組成一副藥方。其實，在她書寫時的自語模樣，更像是在創新一般，創造出神奇的組合方式，生成一劑良方，用以完成心目中的期望。
典獄長看不懂丹娜的每一次刪改，能做的只有站在外面看著丹娜拿筆在牆面上沒有頭緒的書寫，她有藥劑師的資格證書，可畢竟從來沒有使用過，能記住的不過基礎而已。
她憑著記憶寫出還能記得的藥名，然後把它們拼湊在一起，她不停的刪改，直到自己滿意的那一刻。
這個藥方對她來說非常重要，是為了改變她今後的命運而製造出來，她想要的就是這個，她想要的就是徹底的從利吉爾身邊離開。
丹娜藉著月光，塗掉了眼前的一個辭彙，她後退幾步，想不到應該再添加一些什麼。她直接坐到地下，沐浴在月光中，失去了全部的法力，她的髮梢已經無法變成透明，更不用說利用月光來進行溝通。
現在是最孤獨的時刻，以前至少還能連接上月亮，而現在她的什麼都沒有。
審判的日子越來越近，丹娜的狀況也越來越糟糕，她甚至有些時候連個詞語都拼寫不全。典獄長憂心忡忡的看著丹娜頹廢下去，估計等到審判那天，她甚至沒有辦法站在法庭上，她估計會被進行缺席審判。
缺席審判對她是非常不利的，庭審人員會直接宣判給予她死刑。
「不用擔心，我能夠面對一切最壞結果。」丹娜總是這樣說，似乎信心十足的樣子，在典獄長擔心的時候坦然說出這句話，然後繼續在牆面上塗鴉。
典獄長嘆氣，他認為自己還是要去找一下利吉爾，丹娜會在上公開法庭之前徹底瘋掉，她今後的永生將會在瘋人院度過。
丹娜的確快要瘋了，她自己也感受到了自己的瘋狂，她更加確信自己要加緊完成牆上的藥方，她為此而癲狂。
自然，利吉爾再次來探望的時候，被滿牆的塗寫嚇到了，關於草藥學，他知道的並不多，他只是涉及過魔藥學，而丹娜所學習的草藥學，他頂多知道一些兩個領域相交集的地方。他努力辨別丹娜在牆上寫的是什麼，他想知道丹娜想要做什麼，他希望他能夠看到那個熟悉的丹娜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邊。
可惜，丹娜一點都不想，遵循事不過三原則，她決定離開利吉爾。
她這輩子和利吉爾分分合合數百年，其中她主動離開的有三次，只有三次。而這一次，是生死未卜的一次。
「丹娜，你在寫什麼？」利吉爾向前走一步，試圖靠近丹娜，「你看起來很不好，你怎麼了？」
丹娜嚇的連連後退好幾步，踢倒了身旁的墨水瓶，濺出的墨水染到她深紅色的裙子上。在她的眼裡，利吉爾形似鬼怪一樣，挑起她最深層的恐懼，她抱著自己，驚叫道：「不！不要過來！你不要靠近我！」
「丹娜……」利吉爾僵硬住，丹娜的驚恐前所未有的嚇到了他，他從未見過丹娜如此害怕過，「丹娜，我不會傷害你的……」
「請不要過來，請你不要過來！」丹娜退縮到牆角，貼在牆面上，望著揪心的利吉爾走近自己。她順著牆面滑下來，跌坐在地上，抱著頭蜷縮起身子，渾身顫抖地抽搐，「我求求你，不要靠近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