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6·No Mercy·不可饒恕 02
本章節 2766 字
更新於: 2019-08-03
僅從丹娜的本性來說,她不會像米拉那樣找到機會進行越獄,但是更不會屈尊在牢房中忍受審問和之後的判決,結局的導向不用想,便會知道非常非常非常的不好。
利吉爾再次高聲呵斥,侍衛才勉為其難的靠近丹娜,還是以往的恭敬,扶著她站起來。丹娜示意她不需要得到這種禮遇,她已經是平民的身份,完全可以直接壓走。侍衛搖頭,丹娜柔弱的身體不適合,也根本不需要強行的押解。
「你們要是連個犯人都無法帶走的話,為何不辭職回家休養一下?」利吉爾顯然憤怒到極致,邏輯上的混亂已經可以讓他說出這樣的話,也是實屬罕見。
侍衛這才一邊道歉一邊用力將丹娜的手臂扭到身後,系上結實的捆綁法術,防止絕對不可能發生的掙脫。
丹娜略微有些慌亂,一到這種時候,黑暗就會重新退居到心裡的陰霾中。忽然在她的眼眸中迸發的藍光已經來得太遲,她清澈的眼眸里低沉的哀傷重新遮蔽住她原本的純美,乍現的清澈很快重新污濁,晦暗下去的絕望導致她有些失常,語無倫次的話語找不到頭緒,她在兩位侍衛的手中,開始掙紮起來。
「利吉爾,你自始至終,都沒有聽過我所說的每一句話,包括現在,馬上就要進死刑場的我,連解釋幾句的權利都沒有嗎?!」丹娜沖利吉爾吼道,尤其是最後一句話,故意提高嗓音,說出來給利吉爾仔細聽到每個字的聲調變化。
「那麼,你說說,你剛才的解釋說出來誰會相信呢?換句話說,你有多少證據能夠證明你是無辜的?」利吉爾抱起手臂,讓侍衛停下,他還想聽聽丹娜會說什麼。
「證據?」丹娜微微側頭,風帶起的頭髮蒙上了她的臉龐,「沒有目擊證人,記憶這種可篡改的東西也不能算是證據,所以,我什麼都沒有。」
「既然你自己說出來了,還用我來強調一次嗎?」利吉爾陰沉的面容下是罕見的冰冷,如同構造菲尼克斯城堡的岩石,久經風霜卻不會被風化,「丹娜,老老實實服刑,然後我們可以從頭再來。」
「呵呵呵呵——」丹娜低頭冷笑,她才不會再相信利吉爾所說的任何鬼話,「我的鳳王殿下,我們怎會還有未來呢?罪犯和王者,不僅僅是兩個詞語的差別。」
利吉爾愣住,丹娜像一個落魄的瘋子一般站在自己的面前,向自己憤怒的吼叫。他魂不守舍的扭開頭,走到安塔芮斯的身邊,從她的身上拔出嘆息者,望著劍身上的還在向下滴落的血液,想到真正的丹娜,是不會坦然的用無差別攻擊,更不會用劍去洞穿一個人的身體,即使火焰龍完好的活了下來,即使免去了更多的麻煩。
但是,一切按照法律程序,她必會得到數次的死亡刑罰。
「利吉爾,你終究會失去我,就像當初你就錯過我的出生一樣。」丹娜微微喘氣,吼來吼去還是很累的,她身體一軟,雖然及時被兩旁的侍衛扶住,但是明顯的有點缺氧的暈眩癥狀。
利吉爾本來想習慣性伸出手去試探情況,可是他生硬的剋制住了他的心疼,讓侍衛先帶丹娜去看看醫師,然後關到牢房裡去。
丹娜抓住侍衛的手臂防止自己摔倒,她需要一個可以休息的地方,也許躺在牢房裡能讓她舒服和安心很多。
反正,現在已經變成這樣了,倒不如安靜的坐等即將到來的審判。
然而,利吉爾並沒有立刻開始對丹娜的取證和審判,他說,他想讓丹娜把身體養的好一些,這樣丹娜才能有力氣來認清自己的錯誤。
丹娜倒是不介意利吉爾的這個決定,這樣她可以躺在只有個毯子的冰冷石床上,靜靜的想著自己的事情。之前壓她進來的兩個侍衛負責照看她,會給她送來吃的還有更多可以禦寒的毯子,但是丹娜基本上沒有任何的正常理會反映,她甚至把這兩個侍衛直接編號為侍衛一和侍衛二,像是在命名某種奇形怪狀的衛星一樣。
大部分時間,丹娜都是默不作聲的坐在那裡,無論是侍衛一還是侍衛二,她基本上是不理會的,至多在心裡說一下來的人是一號還是二號,然後繼續自己默不作聲的低頭沉思。直到侍衛一給丹娜帶來一些乾淨且沒有破損的衣物,她才罕見的抬頭,目光流轉間的驚異和溫暖混雜出繁亂的光澤。
「這是我妻子的舊衣服,殿下要是不嫌棄的話,可以換一下衣服。」捧著衣服的侍衛一,聲音顫抖著,低頭不敢和丹娜的目光對視。
「你不用這樣,我已經不是什麼殿下有五……不對……是六天了,而且我不值得你用恭敬的姿態來對待,我只是一個無可救藥的罪人而已,感謝你拿來衣服,我想這會是我在牢獄中得到的最好的待遇。」丹娜扶著牆站起來,胸腔內的疼痛還在斷斷續續,嗓子有些沙啞的她還是能夠聽出有些感激的,她的身上還穿著那件千日紅的裙子,沾滿了灰塵倒是先不說,主要是被燒灼的痕迹很明顯的留下焦黑的痕迹,導致整個人看起來很寒磣。
「不,殿下您有所不知。」侍衛一向走廊的入口處望去,確認沒有其他人後才轉回來,「對於您的取證和審判一直都不順利,所以鳳王殿下準備委任典獄長來親自審問您,但是很多人都不同意,畢竟我們都知道典獄長的手段,您是肯定會吃不消。我想在很多人都支持對您從輕處罰的情況下,鳳王殿下一定會讓您儘快出來的。」
丹娜走到了侍衛一的面前,伸手抓住了鐵欄杆,冰冷的觸感讓她一開始下意識的縮回了手。她抬起頭,看著侍衛一憂心忡忡的模樣,嘴角虛弱的一勾,眼袋在她的眼睛下逗留一抹疲憊的黑影。她的手一松,幸好侍衛一猛跨一步當即扶住了她,才沒有讓她倒地。
她道謝,然後抽出自己的手臂靠著欄杆坐下,被強行戴在她左手手腕上的金屬手鐲流光閃爍一層銀光,將她無意間泄露出來的法力全部吞噬掉。她隔著金屬揉了揉手腕,那裡如同紮根有嗜血狂魔,不斷的吸收她身體內寥寥無幾的法力,讓她除了身體的血肉得到恢復之外,阻止她有任何可能的反抗。
「那個,我記得我還小的時候,你就在我的身邊當侍衛了。」丹娜揚起頭,望著侍衛一也坐下,和自己隔著鐵欄杆靠近,「那麼,你應該還記得米拉·梅西耶,以及她最後的現狀和結果。」
「呃……」侍衛一不知道該怎樣回答這個問題,米拉的事情只要是個鳳凰族都明白整個事情的經過,以及現在如果遇到的話會是怎樣一個不好的情況,「她和您不一樣,當年她出現的時候,就有占卜師說她是個不好的預兆,而且勸說鳳王殿下不要迎娶她的人也是大有人在,這些在您的身上是完全沒有的。」
「嗯?是嗎?」丹娜稍稍能心情好那麼一些,她把身體轉向侍衛一,「但是,最終的結果還是一樣的,尤其是作為神鑄人,我的任務就是這樣,所以,不要再用『您』來稱呼我了,現在我就是一個罪人而已,等待著最後的宣判。」
「不,殿下,這不僅僅是鳳王帶你下給您定義的身份是什麼,而是在我們的心目中,您是怎樣的地位,對我們來說,您就是唯一的王後殿下。」
「月神在上,感謝你對我的信任。」丹娜從欄杆之間伸出手,抓住了侍衛一的外套,「那個,我能請教一個問題嗎?我想知道,安塔芮斯被怎樣了?」
「安塔芮斯會在明天被處死。」侍衛一也轉頭看向丹娜,並把手裡的衣服遞給她,「明天我會在這裡當最後一天班,到時候我帶你過去看看吧。」
丹娜接過衣服,點點頭,她還是願意親眼看到安塔芮斯是怎麼被行刑的,至少讓她了結一樁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