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１３

　　
＊想被人所愛，真的是件很難的事情。
　　
　　
　　『儘管你和他再像，我也未曾拿你當他的替代品，你，其實是我的替代品……』
　　
　　『代替走不出來的我，得到你想要的對象……』
　　
　　『代替無法重生的我，接受一段絕對不會背叛你的關係。』
　　
　　『這是在今天發生這個事之前我的想法，現在我不會這麼想了。』
　　
　　因熟睡而放鬆的寬大掌心中，東銘悄悄地扣上手，在那粗壯的指節上落下輕軟的吻。
　　
　　平緩均勻的呼吸、溫和散發的熱度，給予他心定的安全感，讓他決定，再閉上眼陪著修竹躺一會兒。
　　
　　曾以為失去，就再也不復得的感情，慢慢地復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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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緩緩睜眼時，修竹看見了只披著條浴巾、躺在他身旁熟睡的東銘，這才想起回來的時候，東銘說身上好像有怪味要去洗個澡，結果自己就在他床上睡著了。
　　
　　床頭櫃上替前輩準備的早餐，他完全沒有動過。然後想起，一直放在口袋裡的東西也沒還給前輩，趁這機會把東銘的眼鏡、手機和皮夾拿出來擱在床頭櫃上。
　　
　　那些小動作與放東西的聲音並沒驚擾到東銘，依舊在他身旁睡得極沉。
　　
　　心裡溢著暖甜、泛上了嘴角，修竹索性伸手將前輩攬了過來，讓他可以枕在自己的臂彎，讓自己可以嗅到髮間暖暖的淡香，在散著暖意的額上偷偷淺嚐……
　　
　　雖然聽到前輩在利用他這種話時，他很氣憤，但是，比起前輩在考慮如何對他提分手這一件事……
　　
　　他寧可被前輩利用。
　　
　　只要前輩不離開他，他就願意當個工具人，居然有這種想法呢。
　　
　　將臉藏進前輩的頸窩裡，按捺不住地，低語了：「我好喜歡你……前輩。」
　　
　　在他懷裡的人，像聽到這句話，有了極輕的顫動。這讓修竹立刻放開東銘：『我吵醒前輩了？』
　　
　　在他放開一刻，東銘的手指撫上他的臉頰，挪抬下頜，輕吻上他的下巴，那也許，是想落在他嘴唇上的吻？
　　
　　「東前輩……」
　　
　　東銘的主動讓修竹有點訝異，而回視了前輩投來的視線，東銘只是凝望著他，沈默了幾秒才勾起淺笑一抹：「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不要再前輩前輩的叫我了。」
　　
　　「……東銘？」
　　
　　「東是別人在叫的，你叫銘就好。」說著時，東銘翻過身，將後輩壓在身下，一手撫上修竹寬大厚實的手掌。
　　
　　「……銘……」低聲喚出，還想加上個『前輩』兩字的，就被東銘的嘴唇阻止了。
　　
　　被前輩拉住的手掌，被牽引著，往那單薄卻溫暖的胸膛上撫，由前輩領著他，去輕輕撫弄那胸前極敏感的突起點，他可以感覺得到，前輩的下體硬得發燙，隔著布料也能感受到那灼熱，與他醒來就已硬疼的下體相觸著，弄得他更難受了。
　　
　　但是前輩主動吻著他，他不想因衝動打斷前輩正透過唇舌傳遞給他的愛意，只挪空著的另一手，撫進前輩白色的襯衫下，這才發現，在那件純白的上衣下什麼也沒穿，包括內褲什麼的也完全沒有，簡直像是，赤裸裸的求愛。
　　
　　他的手才摸到前輩的腰枝而已，就被前輩拉著，往他的陽具上撫，光滑柔嫩的頂部已經吐了些蜜，一被他觸碰，就興奮地抽顫了下。
　　
　　『我想被愛……比起愛人，更想被好好疼愛，我知道這樣的自己，很卑鄙……』
　　
　　『但是，你可以不像那個人一樣，因為自己過不去的坎就輕易捨掉我吧？』
　　
　　『我可以愛上這樣的你吧？』
　　
　　東銘起身，解開修竹的褲襠，拉出那根碩大堅硬之物，舌尖在那上頭惡作劇般地逗弄了下，打開保險套仔細地為他穿上。在洗澡的時候他已經做過直腸清洗，也已經用不少潤滑液給自己的肛門擴張過，只是在床上躺的這段時間是不是縮了他也不大清楚……
　　
　　但他還是跨坐到修竹身上，一手拉著修竹的陽具，抵上自己的後穴緩緩壓下身子。
　　
　　相當疼。
　　
　　到底是因為太久沒做、距離擴張做完可能過了四五個小時還是修竹的性器太大，哪個原因他不清楚，總之，撕裂般的疼痛讓他咬緊牙關，不慎洩了一聲：「嗯……」
　　
　　「前、前輩……銘……」陽具被高熱所夾緊，在連根沒入的時候，修竹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忍住沒射的。
　　
　　「笨蛋……閉嘴啦……別讓我分心！」東銘發出不滿的抱怨，但其實，只是不想被修竹發現，現在的自己其實痛得快不能動了。深深吸了口氣，雙手朝後以修竹的大腿為重心，緩緩拉高臀部，再慢慢下壓地，讓自己適應這好久沒有過的巨物入侵。
　　
　　在東銘起身下迫的動作間，就像要榨出修竹的精液似地，深深吸住絞緊那早被慾望所充滿而疼著的陽具，而高熱就像要融化那巨物似地、融解它並奪走它所有精子，修竹只能分神把注意力從下體轉移到眼球，但眼前，前輩在他身上吞吐著他的性器，那表情像是被他折磨得極為難受似地，深蹙著眉頭咬緊了牙關，雙眸泛著痛極的淚光……
　　
　　他想觸碰那樣惹人愛憐的前輩，他想狠狠操翻他、讓他在自己懷裡痛哭失聲，他想……
　　
　　忍不住出手攬上那正加快速度上下挪動的纖腰，卻被東銘拉過他右手，往他的性器上擺，無聲地要求他愛撫那被擱置著的昂然之物。
　　
　　領受了前輩的需求，應著前輩上下擺動，握緊搓揉起極需刺激的敏感處，那相當有效地讓東銘逐漸陷入失神恍惚的神態。
　　
　　已經習慣了的後穴，內裡正不停被觸碰到敏感帶，而被那陣陣撞擊出的興奮酥麻了下半身，許久未感受到的愉悅正從腹內漫開到全身，就像吸毒似地，融化了他的大腦，一旦對陽具加之愛撫，那熱度輕易就能蒸散他的理智，更為劇烈地搖動起他的臀部，以他的身體操弄著後輩的陽具，渴求更深更強的撞擊。
　　
　　這讓修竹相當無法忍受，但腦中突然閃過，陳柏霖說過的……
　　
　　『那傢伙在床上很厲害吧？告訴你，那全是我一手調教出來的。』
　　
　　到底是憤怒還是嫉妒，他分不清楚，但就是嚥不下那一口氣，咬著牙起身，將東銘攔腰抱下壓倒在床上，正要拉過前輩的身子讓他趴在床上好幹他屁股時，東銘卻低吟了幾個字：「不要……我想看著你……做……」
　　
　　心裡一陣痛。
　　
　　一定是因為，就算不用去理解東銘的意思，他也完全體會到東銘的心情。
　　
　　所以照著前輩的要求，正面抵進他的後穴，屈身下壓，忍著下身噴發的衝動，聽著東銘自牙縫裡擠出的一聲低吟，親吻那一直逞強著沒怎麼出聲的嘴唇，只在他吐舌時，一直防備著洩露自己感覺的牙關就輕易地放開了，放任那柔軟鑽進他嘴裡，繾綣交換起唾沫與感情。
　　
　　東銘的雙手扣上修竹的肩胛，想著的，並非什麼『想把自己交給對方』的心情，而是……
　　
　　想被折磨到潰壞，想要……
　　
　　有個能哭出聲的理由。
　　
　　因為現在他所擁抱的男人，不會因為他所流下的淚，而覺得煩。
　　
　　
　　
　　有時候，只損壞一點點的物品很難修，多弄壞幾個地方，反而能一口氣修復完全。
　　
　　這，也能套用到『心』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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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過澡後，修竹從浴室裡出來，而東銘正躺在床上，像累壞了似地，靜靜沉睡著。
　　
　　像沒安全感的微屈身子側睡，沒東西抱著，手掌正無力地攤在臉旁枕上，微勾起的指尖，纖細並優雅。沉睡著的臉龐像洗去了塵世的哀傷，靜謐闔起的眼簾隔絕了俗世的紛擾，淺且均勻的呼吸，透露他的夢境如雲朵一樣祥和……
　　
　　那是被剪去羽翼的天使一樣的人。
　　
　　雖然不想吵醒他，但修竹實在無法阻止抱著他的慾望，他還想多沉溺在這人的體溫中，被他的雙臂所擁抱，被他所依靠。
　　
　　所以又爬上床，躺在他的身旁，偷偷地將他攬進懷裡。
　　
　　雖然常被他罵笨蛋，但，他一直覺得，犯蠢是有價值的，所以他留住了這個人……
　　
　　得到這個人的心了。
　　
　　這個看起來可愛、卻堅強到讓人心疼的……
　　
　　「我愛你……銘……」
　　
　　忍不住在溫暖的髮間悄悄低語，但這次，並沒弄醒他，有點小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