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８

　　
　　臥房門被打開，夕陽光線完全被阻絕的房內依舊點上一盞盞燭火，正取下面罩與斗篷的布拉德站在內側床角，回視了還站在門口、剛沐浴完換上一襲黑色貴族禮服的席法。
　　
　　黑底綴金的典雅禮袍非常適合席法，雖然雍容華貴卻襯出禁慾的氣質，這會讓布拉德更想染指玷汙他。
　　
　　然而席法卻像注意到了什麼，雙耳朝著他矗得直挺挺的，平時只會順著光線強弱而變化的瞳孔放得極大，那令他原本就年輕的容貌顯得格外可愛上數倍，然而他還是記得關上了門，並上了門栓。
　　
　　布拉德挪了腳步來到床沿，一邊解著身上的外衣鈕扣與皮帶，一邊注意著顯然有異狀的席法，以著從容不迫的淡淡笑容，見著鎖好門回過頭的席法深蹙了眉頭，緊抿著的唇似是咬緊了牙，朝他邁出腳步，在離他只剩五步距離時，大步一躍，展開的雙臂襲上布拉德的肩頭，把他壓倒在床上。
　　
　　布拉德沒有出聲，任席法舐吻上他的嘴唇，以雙手抓住布拉德的腦袋，狂吻著那兩瓣深紅，似要把那濕潤完全奪走那般的殷切渴求，在布拉德張牙迎入他的舌尖、以舌回敬他靈活纏捲上的柔軟時，慾火便一發不可收拾地，灼得他身軀發燙、急喘不已。
　　
　　直到快窒息，才鬆開布拉德的嘴，濕熱的唇瓣往他冰涼的耳下與喉結游移，雖然是在平撫自己的呼吸，卻對布拉德的身體戀戀不捨地愛撫熱吻，眉眼像是讓情慾灼得難耐，揪緊了難忍的痛苦、滿溢惹人憐愛的波光。
　　
　　這般主動而熱切懇求愛憐的姿態，搔得布拉德那陣酥麻由眼球癢進心臟、順著骨髓、摸過會陰、硬疼了陰莖，儘管席法的手在他的身上亂摸一通但還沒摸到他的腹下，但那癢已撩得他下半身慾火難耐，而抓著席法的手往自個兒燒得堅硬直挺的陽具上一扣，見著幾乎要恍惚的席法那瞬間像被電了回神，挪退了身子睜著大大的眼睛直視著他。
　　
　　那容貌，被痛苦扭曲著，咬緊的牙，好不容易擠出一句：「……你對我做了什麼？」
　　
　　「不是你很想要嗎？」布拉德故作壞笑地對著他，扣著他的手在自己的陽具上撫摸。
　　
　　「不對……我不曾這樣子過……」席法抽回了手，撓上了頭，屈下了身子，有如要崩潰了似地睜大了眼，喃喃自語般：「這是什麼？我的身體不受控制，我的大腦卻發揮不了作用……有什麼東西在支配我的身體！好奇怪！好熱、我的身體好熱！」
　　
　　布拉德起身，打開雙臂擁上了那屈著的身子，將嘴唇靠上那伏著的柔軟獸耳，帶笑低語：「可能是木天蓼害的吧？我不小心把你的那瓶木天蓼打翻了，也許沒把它們抖乾淨？」
　　
　　「……你！」意會到自己又被設計了，席法正要發脾氣，但還沒出手揍他，就被他一個翻身壓倒在床上，雖想推開他，但那沁入心脾的香甜氣味，卻讓他渾身使不上力，那怪異的熱燒得他骨頭和肌肉都感到癢，癢得他不受控地，渾身發顫。
　　
　　布拉德當然是說謊的，只是在甘伯利給他的春畫裡，看到了拿食物和酒塗在伴侶身上的性愛玩法罷了。提到席法喜歡什麼食物，他先想到的是魚，但他不可能在自己身上放烤魚還是鮮魚啥的，除了魚，他知道的就是木天蓼，雖然他沒想過倒了半罐在頭上的效果是如此之強，強得簡直像春藥。
　　
　　但是飽受性慾折磨的席法，卻可口得令他垂涎三尺。低身吻著他的嘴，讓他罵不出話來，儘管他伸手推著自己的身體，但那力道卻輕柔得像是請求他更粗暴的對待，伸手解去他的衣裳，輕觸過每一寸肌膚，都讓他像觸電那般發出輕吟與顫抖……布拉德嚥了口口水。
　　
　　不想再忍耐，布拉德起身解衣，在他身下的席法早被折磨到無力抵抗，伏下了軟茸銀貓耳，半掩著瞳孔放大、泫然欲泣的眸子，失神發著囈語：「好、好難受……布拉德……幫、幫我……」
　　
　　心臟像是已經壞掉了，腦袋也像被燒融了，不僅僅只是無力抵抗而已，連理智也如一縷輕煙那般地消散了。
　　
　　所以布拉德沒把衣服脫下，只是解放了早已昂首吐了潤滑的下體，扯破了席法的褲襠，露出他白皙如玉、頂端嫩紅、挺直形似待放的嬌憐花苞……席法就連陽具都很惹人憐愛，此時更散發出一股夾雜淡淡辛辣的奇妙馨香，和他血的芬芳一樣好聞。
　　
　　據說獸類發情時會有特殊的氣味，這就是席法發情的氣味了吧？
　　
　　伸手拉抬起他的大腿，讓那絞緊不停顫抖著的後穴能完全呈現在自己面前，欺身以堅硬的陽具頂部抵上，使勁一壓，便感覺席法身子一抽，仰頭發出一聲哀吟，而他的陽具則應著這聲，噴出了一口蜜，像是終於迎來期盼已久的疼痛，在那聲痛之後，席法所發出的綿長輕吟，是如此滿足。
　　
　　布拉德咬緊著正洩著寒氣的牙關，前後搖動起腰桿，以著被席法絞到酥麻的骨盆關節，一波又一波地挺進，以他的陽具愛憐愛撫著那柔嫩內臟，而那腸臟也像渴望他的碰觸那般，絞緊著、顫抖著、捨不得他抽開那般地。
　　
　　應著他的抽插，席法則失控地雙手撓上頭下枕著的軟枕，咬緊著牙關，由喉嚨深處發出怪異的嗚咽鳴響聲，那種低磁振盪像是不受他控制地，出賣著他完全被快感折伏、由性慾支配了的慾念，又像要求著更多、更多的憐愛而發出的哀求。
　　
　　這般姿態，連布拉德也要跟著發狂了。在眼睛燒著慾火而發紅時，他笑著出聲：「總是讓我為你發狂，偶爾也得讓你為我發狂，這樣才公平。」
　　
　　但其實他也不在乎此時完全陷入恍惚狀態的席法有沒有聽進去，因著席法不停緊縮著的後穴刺激，他的理智也被絞斷了。放開了席法的雙腿，低身用力扣緊他的手腕，張口就是朝那頸子咬下，儘管只是咬在項圈上，迴避不了本能的慾望，他依舊會朝那堅硬的皮革伸出利牙。
　　
　　在他回過神來時，他的牙正扣在席法的肩骨上，舌頭正愉悅於那溢於唇內的鐵銹甜香。這才鬆了口，起身口吐急喘，在他身下的人似是尚未回過神，睜著失焦並溢著淚水的眸子，向著一旁。
　　
　　抽搐不止、趴倒在床的白皙身子被汗水濡濕，那胸口、肩膀又被印下一個又一個正滲著紅的牙印，布拉德發狂時候的力道甚至在他的手腕上留下明顯的割傷。而兩人身下的被褥，則濺著不少席法的血紅與布拉德的墨黑。
　　
　　這番景像，總會讓布拉德的心感到陣陣鈍疼，所以他會低身舔舐那些被他咬出的傷口；所以他會更加憐惜他的愛人。每次交歡過後，連自己也能感受到那愛意是如此不受控地瘋狂滋長，他甚至期盼著這樣肌膚相親，能再更長、更久些。
　　
　　木天蓼的效果似乎超出他的預期，在他將仍舊顫抖不已的席法深深摟進懷裡不知過了多久，席法才稍微回過神來，儘管因著那效果而熱紅著的臉蛋顯得相當嬌豔可愛。
　　
　　布拉德在吻過他的銀髮後，先出了聲低喃：「抱歉，我不知道會這樣。」
　　
　　「會怎樣……？」先是無力地輕啟唇反問，看來席法的腦子還沒開始正常運作。
　　
　　「發狂，簡直就像……」布拉德思考了一秒，才接著一笑：「發情？」
　　
　　「……噢……該死的……」先沈默數秒，席法低了頭將臉埋進雙手裡：「聽說小貓跟未發情的貓……木天蓼起不了多大的效果……但是成貓的話……那效果跟麻藥毒品差不多……」
　　
　　「所以我幫你轉大人了？」布拉德壞笑了一下。
　　
　　「去你的……」先是低聲罵了一句，席法這才放開手，雙眼瞪上布拉德：「你亂動我的東西做什麼？」
　　
　　「因為後天就要回城堡去，看你那麼喜歡那玩意兒，我打算拿出來讓甘伯利看看，叫他多買個幾大箱運回城堡。」說是這麼說，其實原本沒這麼想過，但現在，布拉德還真覺得該弄個幾大箱庫存藏在布拉德城堡裡。
　　
　　「算了，別，我不喜歡這樣。」席法嚴正地拒絕了。
　　
　　「你不是很喜歡嗎？」
　　
　　「原本喜歡，但現在不喜歡了。」席法別過臉去，低喃著：「失控發狂很可怕……我不喜歡身體被某種感覺支配了，完全不能照自己所想的……而且……我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我的記憶中斷在被你推倒在床上的那個時候……之後發生的，我什麼也記不起來，只知道身體好痛……」
　　
　　聽著他這麼說，布拉德先是輕嘆一口氣，便身子向前，把剛剛退開的席法再度深擁上，在他的耳畔，以著笑意：「很可愛……你發狂的時候，相當可愛，可愛到我想把你蹂躪到肝腸寸斷……我說的是物理上。」
　　
　　說到肝腸寸斷時，一手撫上席法那有著柔韌肌理的腹部，在語畢時，於他的肩頭落下一吻。其實這麼說還客氣了，他想咬、想吸、想舔……要是說了席法一定會覺得他很變態，所以才沒說的。
　　
　　「……你不是說過那會讓你不知道該怎麼辦的嗎？」席法想起過往說過的話，語氣顯得幾分低落。
　　
　　歛了笑意，布拉德靠上他的肩，闔了眼簾，低聲輕回：「對，當然會不知道該怎麼辦，因為我愛你愛到想咬你，但是又不忍心傷害你……」
　　
　　他的話語，席法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只是低著頭沈默不語。但他並不介意席法要不要回話，只是一廂情願地訴說著：「我愛你，席法。」
　　
　　席法依舊沒有作聲，而是回過頭，以溫熱柔軟的唇，給了他的嘴唇一個淺吻，以纖長優美的睫毛，給了他的睫毛一個蝴蝶吻，這樣纖細溫柔的舉措，不僅癢在他的眼睫上，也甜進了他的靈魂裡，嘴角不自覺地揚起，指尖深深地扣進他的指間，輕吻他的嘴唇。
　　
　　有些舉動，比起言語的『我愛你』，要來得更深、更甜，所以他不會介意席法要不要給他那三個字。
　　
　　畢竟，此時此刻，席法連尾巴都顫抖個不停地，不受控地表達著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