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二十一）＝＝＝
　　
　　「腳上的傷痊癒狀況不錯，應該不需要再擔心了。」
　　
　　巡視病房的醫生向賽依連交代並在病歷上記錄一下狀況後便立即離開，似是相當忙碌的樣子。
　　
　　而賽依連在確定了自己的腳不用砍下來後，終於可以鬆一口氣。
　　
　　還記得自己清醒的時候便已經被送到吉芬的醫院，這時他才知道自己和艾勒梅斯在地道裏過了大概一天左右，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讓賽依連不得不在意的消息：腳上的傷口被細菌侵蝕得相當嚴重，但因為有效果良好的抑菌劑、後續的應急以及有進行防止二度感染處理的關係，所以狀況還算在可以控制的範圍裏。
　　
　　在那之後，艾勒梅斯交代自己要回夢羅克一趟，賽依連有問艾勒梅斯為何要回去，艾勒梅斯只是一句「你還是專注點養傷吧。」便走了。
　　
　　那段時間裡，沒有人知道賽依連到底是不是真的要被截肢，哈沃德和凱特莉娜也只能表示關心，其他的都幫不上忙。
　　
　　賽依連不想真的要在床上過一輩子，雖然在地道裏的時候對艾勒梅斯那樣說了，但還是不希望它會發生。
　　
　　所以，當賽依連知道自己的腳不用被截去時，他第一時間想起的就是要感謝艾勒梅斯，若然沒有他的話，他大概保不住自己的腳。
　　
　　在艾勒梅斯辦完自己的事並回到吉芬後，賽依連第一時間就是向艾勒梅斯說自己不用被截肢的事，而艾勒梅斯好像一早知道會有這種發展的，沒有太明顯的表現。
　　
　　艾勒梅斯一邊吃著凱特莉娜按賽依連的指示所烤的曲奇，一邊向坐在病床上的賽依連搭話：「不用因為要砍腳而被迫提早退役，你應該很高興吧？」
　　
　　「不說退役，有誰會希望自己少一隻腳？」賽依連反問，然後吃上一片曲奇。
　　
　　二人一邊吃曲奇一邊閒聊了一會兒後，艾勒梅斯突然轉變話題：「對了，你能否吃出曲奇上有鐵鏽味？」
　　
　　賽依連細味口中的曲奇的味道，他當然知道艾勒梅斯這樣問的原因，不過真的吃不出有什麼異常的味道：「我只覺得凱特莉娜越來越能掌握烤曲奇的時間。」
　　
　　「真的嗎？」艾勒梅斯這話是會讓人感覺他對手中的曲奇沒有信心，但艾勒梅斯在下一刻便把曲奇放進嘴裡、咬嚼、吞下，「我聽到『內幕消息』的時候，差點以為哈沃德想放棄鑄鐵，改開甜品店。」
　　
　　至於艾勒梅斯所說的『內幕消息』，當然是和他們在吃的曲奇有關：那是凱特莉娜用哈沃德的打鐵爐去烤出來的。
　　
　　聽說，當時哈沃德在聽到凱特莉娜想用他的打鐵爐去烤曲奇的時候，他看起來是呆著看凱特莉娜手中的一片片曲奇麵料，旁觀的人以為哈沃德會大發雷霆並想著該怎麼才能讓凱特莉娜全身而退的時候，哈沃德終於開口：「我要去休息，爐子讓你用一小時。」
　　
　　很平淡的一個回應，但讓旁觀的人不得不託住自己那感覺快要掉到地上的下巴。
　　
　　之後凱特莉娜還是會來借爐，讓人覺得訝異的，是凱特莉娜總會挑在哈沃德想到休息的時候才會來借爐。
　　
　　不過，一開始的時候，凱特莉娜並沒有留一片曲奇給哈沃德，直至最近，凱特莉娜才開始留曲奇給哈沃德，而且隨凱特莉娜對烤曲奇的掌握越好，留的便越多。
　　
　　可想而知，凱特莉娜認為是烤得最好、最滿意的，大概全都到了哈沃德的肚子裏。
　　
　　雖然如此，在吃曲奇的賽依連和艾勒梅斯並沒有抱怨，畢竟——
　　
　　「看哈沃德那個樣子，我以為他這輩子是要和打鐵爐結婚的。」說著，艾勒梅斯又吃了一片曲奇，「猜不到他還是懂怎麼泡妞。」
　　
　　「這也是一件值得讓人高興的事。」賽依連回應，「希望他們之間不會有什麼阻礙。」
　　
　　艾勒梅斯哼笑了一聲，感覺像是說賽依連在擔心多餘的事那般。
　　
　　「對了，艾勒梅斯。」在看到對方有反應後，賽依連才說：「唔…是這樣的，你介不介意我用簡便一點的名字叫你呢？就像是暱稱那般。」
　　
　　「…我們原來已經有那麼要好了嗎？」艾勒梅斯對賽依連的提議感到古怪。
　　
　　「不，抱歉，是我太唐突。」賽依連第一時間便是道歉，「請忘記這件事吧。」
　　
　　「不用道歉，我不討厭。」艾勒梅斯說，「不過，沒有理由的話，我不想做這種事。」
　　
　　「就是，總覺得有一個暱稱的話，在作戰的時候會比較方便。」賽依連想了想，又說：「而且我們暫時也算是一起生活的，有一個暱稱對這好像也不錯。」
　　
　　艾勒梅斯噴笑了一聲，在賽依連還沒有開口問他的反應代表什麼意思前，艾勒梅斯說：「那你打算給我起一個怎樣的暱稱？」
　　
　　「艾勒。」賽依連簡短地回答。
　　
　　「好吧，那我以後叫你賽。」說著，艾勒梅斯把空了的盤子拿走，「為免別人以為我們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內情，這樣的稱呼還是私下叫吧？賽。」
　　
　　賽依連想了想，覺得沒有什麼特別問題，因為他們就只認識了半年左右，這麼快變得那麼親密，對其他人來說似乎有點古怪的，所以認同了艾勒梅斯的提議。
　　
　　「對了，艾勒。」賽依連在看到艾勒梅斯有反應後才說：「醫生說，我大概後日便可以出院了，亞卓大人建議我回去普隆德拉那邊繼續養傷。」
　　
　　「啊。」艾勒梅斯隨意發了個音回應賽依連，然後掛起一個『笑容』對賽依連說：「你醫科修讀的成績要出來了呢，看來是想要你早點兒準備盧恩騎士的考核。」
　　
　　賽依連知道自己醫科修讀試合格的機會不高，所以在被提醒後顯得有點沮喪：「…能請你不要提醒我這件事嗎？」
　　
　　「早點做心理準備會比較好，不是嗎？」艾勒梅斯一副認真的模樣，但嘴角的笑意令人無法相信艾勒梅斯現在是認真的。
　　
　　開始有點習慣被艾勒梅斯『調戲』的感覺，而且自己也想不到什麼去回駁艾勒梅斯，就決定讓自己休息一下好了。
　　
　　過了一段時間後，身後傳來了帶有笑意的聲音——
　　
　　「回去後請你吃白皮狸，好不？」
　　
　　「不要，我要吃七彩沙丁魚！」賽依連像在淘氣一般地回應了艾勒梅斯，而且口中所說的食材比艾勒梅斯說的要更貴。
　　
　　「可以，當作是安慰你醫科入讀試不合格。」艾勒梅斯的笑意更深了。
　　
　　賽依連沒有再回應，是不想回應。
　　
　　而艾勒梅斯在看到賽依連的反應後也就沒有再繼續刺激對方，他靜靜地離開病房，讓賽依連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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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發下來的醫科入讀試的成績，賽依連和艾勒梅斯對上面所寫的都感到不能置信、甚至懷疑評分系統有問題：賽依連的醫科入讀試合格了。
　　
　　「不是真的吧？」艾勒梅斯拿起來細仔核對，但的確是那樣寫著沒有錯。
　　
　　「真的合格了嗎？」賽依連再三看清楚是不是寫著自己的名字，在肯定無誤後：「好耶！合格了！」
　　
　　第一次，賽依連覺得神終於願意眷顧他了。
　　
　　「你這傢伙今年運氣太好了吧？」艾勒梅斯喝了一口茶，又說：「有妞主動送上門，原本不可能合格的項目也合格了。」
　　
　　「我辛酸了多久你又不知道。」賽依連回應，就在這時候，賽依連想起了一件事：「對了，下一個星期二我要出席一個舞會，你有沒有興趣？」
　　
　　艾勒梅斯搖搖頭，示意自己沒有意思要跟過去。
　　
　　看到艾勒梅斯的回覆後，賽依連又問：「那麼，要我幫忙做點晚上方便翻熱的飯菜嗎？」
　　
　　「要。」艾勒梅斯回答了以後，問：「對了，你那個是什麼舞會？」
　　
　　「唔…應酬的舞會。」賽依連想了想，又說：「就是和貴夫人們跳舞，而貴夫人們會把穿過的衣服留下，所以…唔…反正就是應酬的。」
　　
　　「你是想賺點零花錢才對吧？」話畢，艾勒梅斯看到了賽依連有點心虛的表情，不過沒有要繼續挖苦的意思：「你腳傷肯定沒有問題嗎？」
　　
　　「沒有啊，反正大概跳兩三支舞左右，夫人們便都沒興趣再換衣服了。」賽依連回答後看到艾勒梅斯無法置信的模樣，於是問：「很古怪嗎？」
　　
　　「當然啊！那群夫人明明帶了一整車衣服來，怎可能只換兩三件就不再換了？」艾勒梅斯回答，「你到底是怎樣接待她們的？」
　　
　　「就是，她們過來邀舞然後答應。」賽依連理所當然似地回答。
　　
　　「你這樣做，難怪她們就只換了兩三件！」艾勒梅斯嘆了口氣，「她們來根本不是為了跳舞，而是為了炫耀自己的衣服、飾品和鞋子之類的，她們體力不多、嬌生慣養的，跳三支曲左右便累了，而你一開始便把她們的體力都耗盡，那她們怎可能還有心情換衣服？」
　　
　　「可是，如果她們過來邀舞但不答應的話，那不會讓她們不高興嗎？」賽依連最擔心的是這個問題，萬一真的發展到這個程度的話，他便沒有額外的收入來源了。
　　
　　「如果你把賺回來的『零用錢』分我一半的話，我可以教你一點和她們相處的竅門。」艾勒梅斯開了條件，雖然臉上帶著笑意，卻能讓人感覺到他是認真的。
　　
　　賽依連想了一會兒後答應了艾勒梅斯的條件，畢竟他真的想有多一點的積蓄，而且，要是艾勒梅斯所說的方法有不妥的地方的話，也可以在這裡立即駁回他的『條件』，維持自己的方式。
　　
　　「那你仔細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