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天才的任性(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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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07-14
「話說回來,你怎沒被警察們抓去當犯人?」

technician問人在房裡整理的roommate,並且正在客廳開著電視吃著午餐。

「因為那些槍枝和藥罐沒有我的指紋,再加上這陣子長期住院很少接觸0000,就先把我歸為證人。」

「還能這樣啊。」technician又默默吸了碗中的一口麵,就算自己算聰明人,有時還是不知道政府那些人的腦子是怎樣運轉。

「房間這樣就差不多了吧,懶得繼續清了。」

roommate放下手邊的東西,從房裡走出來。

「除了書與碟片外不是沒多少東西可以整理嗎,在房裡到底在做什麼?」

在roommate被趕出公寓前,technician曾有意無意看了下他的房間,覺得算上他身子上全部家當也不需要這麼久的時間。

「整頓房裡的舒適度,整理床,整理網路,整理…」

「網路…是怎麼回事?」

「這裡的網路並不是最佳狀態嗎?」roommate無奈輕輕微笑說:「你人好到開無線網路都不設密碼嗎。」

「我沒時間管那麼多。」technician說道:「你要弄就隨便弄,設密碼記得告訴我。」

roommate聽著technician講的話,雖然technician似乎對發明外的事情沒什麼興趣,這隨便的態度正合roommate的口味,雖然才相見幾次面的兩人說不上是朋友,但果然人與人間就是得要互相給予自由空間。

roommate用電腦把那些擅自接上technician家網路的不速之客一一踢掉,除了網速提升不少外,roommate似乎還聽到些鄰居爆了粗口,很抱歉就希望此舉能讓他們出去走走。

「喔… roommate你要不要來看一下電視,」technician的腳趾恣意在沙發上動了動:「在報0000的事。 」

「0000?」

roommate走出房間看向電視,新聞正在報導這事件,那是今天早上才發生的事情,不過這次事件0000不是加害者,而是受到攻擊的一方。

「真虧他能演成這樣。」technician說:「這很顯然就是他成功壓制對方,再稍微控制一下立場,塑造成自己是受害者的樣子。」

「在你眼中是這樣嗎?」roommate反倒不這麼覺得:「那傢伙在氣頭上,要是能成功壓制住對方的話,我不覺得那人還活得下來。」

「嘿…0000給你這種印象啊?」technician歪頭說:「但我怎麼覺得是你還在氣頭上。」

「你那天不是也在外面偷聽到一切了?那種態度與舉動,你還要天真的說他不會跨越那一線嗎?」

「…誰知道呢?」

Technician聽到roommate如此堅持己見,他也不是多有耐心在別人身上的人,很乾脆的放棄說服對方。正巧新聞報導播報此是見到一段落,technician又繼續吃自己的午餐。

「因為現場連線出現問題,導致事發經過模糊…很像是拿到0000的他會搞出的把戲呢。」

當然兩人不知道那是1101與i的伎倆,但因為媒體方無法快速取得完整訊息,兩人現階段並不知道這次與0000敵對的人是舊友1101。

「這樣啊,因為戴上了0000,所以才認為他已經改變了。」technician不是不知道0000的個性:「那天晚上確實是有些異常,但是現在的你也只是在這裡白白猜測而已,那一連串不合理的復仇行動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覺得你也沒對0000這幾天的行動進行了解。」

這次反倒是roommate自己以沉默來敷衍technician,這一個多禮拜中他完全沒有連絡0000過,雖然也有傷勢的考量,但他自己知道這是出自自身意願,自己暫時不想要看到0000的臉。

「0000想要脫離電極,我相信他現在也是抱持這種想法。」

「…為什麼要一直和我說0000的事情?」

「因為你成天都是一副頹廢樣。」technician毫不留情的說:「彷彿自己孤獨一人時,時間便停下來,這樣一比的話,你實在是差0000太多了。」

「你先前不是才說他做的是蠢事嗎?」

「那你虛耗時間就是在做比蠢事還蠢的事。」

technician是個十足的天才,就算是有氣無力的慵懶回答,對roommate而言依舊具有很大的說服力。

「再讓我冷靜冷靜…」

「時間不會等人喔。」

technician不知為何,一直嘗試在身後推roommate一把,雖然這番好意讓roommate稍感窩心,同時又覺得很不協調,technician實在不像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他回頭看看身姿瘦小的天才,只見他將空碗放在小桌子上,將另一邊的筆電拉到自己的大腿上,不再繼續勸導roommate。

斷斷續續聽著零碎的鍵盤聲響,roommate感到好奇,對於埋頭於電腦的人他總是有這種想要一窺究竟的壞毛病,悄悄湊近technician的身後。

眼睛前面的是自己從未見過的物品,roommate盯著technician的電腦,雖然外殼故意做的和一般電腦很像,但不只是螢幕的清晰度高的嚇人,像鋼琴一樣的兩層式鍵盤根本沒看過。

「雖然說找點事情做才不會頹廢下去…但你快壓到我了,退後一點。」卻是roommate為了看電腦螢幕,身子幾乎要貼到technician身上了。

「抱歉…但是你的電腦是怎麼回事。」

「自己做的,單純改裝而已,程式還是用別人現成的。」technician理所當然般的回答:「其實不怎麼難。」

明明連網路都不會整理,設計這方面根本強的跟鬼一樣。對roommate而言反倒是對這樣的電路板不拿手。

這只是這位天才才能的冰山一角,他不得不承認,technician憑一己之力能改裝到這種程度,無疑是個令人欽佩的發明家。

「要完成這種改裝的話,不能單靠硬體上的精進,應該也需要相對應的程式支援才對…」technician喃喃自語地說:「難道說這也是你自己一人…」

「嗯…雖然不是固定的對象,但有幫我寫的人在。真的很急的話,也有些公司願意接這種案子…只是事後的分紅會很麻煩就是了。」technician不想再這話題上多說,他對著側面的roommate用下巴一比:「不過你來的正是時候,我吃完了,幫我處理一下。」

「甚麼?」roommate茫然,有點聽不懂technician說什麼。

「當然是指我的碗,作為technician宅邸一日遊的代價,當然要做些工作才行啊。幫我拿去廚房洗一下。」

「欽佩的發明家你到底在說什麼?」roommate雖然嘴巴這樣說,事實上並不怎麼反感他所下的命令,但眼睛依舊死盯著technician的側臉說:「廚房不是你的工作室之一嗎?放在那的機具怎麼辦?丟掉?」

「你去解決,我不會說太過分的要求,但在這間屋子,我說的你就是要遵守。」

roommate無言以對,他也沒理由違抗,如果這樣就能有地方住,自己還算能在摸個鼻子上的程度接受:「別做些不合理的命令就行。」

只是就算他這樣說,沙發末端附近以無線網路發送器為中心的機房重地,全是機具擺在地上,而這傢伙現在根本沒有讓身子的意思,這樣一來唯一的方法只有保持平衡身子,單手伸過technician側邊才能拿到那個碗。

我的天啊,你就不能直接遞給我嗎?roommate心中嘟嚷著,單腳站著伸手,成功將碗拿了過來。接著後腳著地,穩住重心。

本來應該是要這樣的。

「嗚哦…」

突然roommate腳一陣陣痛襲來,使他重心不穩,眼看就要往前跌去,不過roommate的反應也不差,馬上就轉移重心,讓身子倒向沙發。

「喔啊…」technician雙手高舉過頭,成功護住自身電腦,隨後冷冷地看著roommate說:「你、在、幹嘛?」

這樣一倒,roommate倒是有了一次特別的機會由上而下俯視著technician,roommate眨眨眼,拿著碗起身說:「我才剛出院,別叫我做高難度動作。」

只是瞥了那一眼後,roommate突然覺得technician有點奇怪。平常的話這視角好像也沒有甚麼特別的,所謂的奇怪也不是說technician在生氣被看出來或其他情緒上的東西,只是roommate覺得technician好像在氣質上少了些什麼該有的東西。

自己想太多了吧,因為0000事件,腦袋已是草木皆兵的狀態,這樣一想,做些像是洗碗之類的無意義事情或許會是個不錯的放鬆?roommate重拾碗具,按屋主所說拿去廚房清洗。

稍後,roommate走向這屋子沒有塞雜物的唯一一間廁所,小解一下之後用自來水洗了一把臉,抬頭後看著鏡中的自己。

還真是非常沒有生氣的臉,簡直不像是活著的眼神,再加上有些小傷痕的臉,在醫院沒怎麼照過鏡子,這才發現前後經過幾個禮拜自己就變成這副德行。可怕的是,自己竟然接受這事實。

說起來,technician看到自己這副德性還願意讓自己寄居,果然和0000一樣是個奇怪的人,自己可受不了每天一轉頭就看到鬼的生活。

或許他只是想找個知情0000電極的助手吧,他已經明確說出自己的目的,只是要研究電極罷了。

「這樣的話,他還是沒有放棄研究電極…compubrain嗎?」

無論是有沒有持有電極的人,似乎都會為那遠超現今科技的功能著迷。roommate能從那小小的黑色貼片中感覺到不詳氣息。

這東西能輕易毀掉一個人。據technician推測,這東西有十六人擁有,先不說0000的百科電極,他的行動也證明了,將電極用在犯罪是多麼容易。

roommate不知道製作這東西的人在想甚麼,有那種腦袋製作出電極的話,應該要知道把它流放到世俗中會發生什麼事才對。

「真不爽。」

聯想到某件不愉快的事情,roommate暗暗咋舌,走回房間。

自己怎麼老是遇到這種事情。

「technician,帶我一下。」

「哦…」

似乎是因為technician把自己當作僕人使喚,加上身體上的舊傷偶有刺痛感,roommate對他講起話來開始不客氣起來。不過technician也不把這當一回事,一如往常說:「去哪?」

「公寓,工地,臨海區域,也許還會去趟警察局。」

是要回去現場找線索吧。

「雖說我真正感興趣的只有電極,了解0000背後事件不過是次要…但是作為發明外的消遣,就陪你這趟好了。」technician欣然答應。

「倒是答應的挺快的,又有甚麼詭計嗎?」

「看在有可憐,無法振作的病人份上,才想陪他出去呼吸新鮮空氣…我這樣回答沒有比較好吧?」technician沒有正面回答,僅嘴角輕輕上揚而已:「明明是在密閉屋中,又是哪陣風讓你改變心意的?」

「雖然有很多想法…但最主要的大概正是你所想的,就是想出去呼吸新鮮空氣這種理由吧。」說出這話的roommate,露出從未有過,被風吹拂過的清爽神情:「那真是最棒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