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一 過去的淵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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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07-04
「唔......」
不知過了多久,我從昏迷中醒來。頂著昏沉沉的腦袋,我看著四周的景物,想知道自己現在在哪。
「這裡是......醫院?」
一旁的點滴架,刺鼻的酒精味,以及白花花的病床,這與我印象中的醫院完全相同。
只不過,房間裡只有我正使用著的病床,大小也不像是能容下其他張床的樣子
『該不會是單人病房?可是我記得,那不是天價嗎?』
「......先不去想這麼恐怖的事了,在我失去意識前,我應該在和華力戰鬥才對,為什麼......」
「哥哥......?」
正當我回憶到一半,凜的聲音忽然出現。不知何時,凜已經拿著水果籃,憂心忡忡地站在病床前看著我。
「凜?你來的正好,我--」
「哥哥!!!」
不讓我把話說完,凜直接扔下水果籃,激動地抱了上來,突如其來的擁抱讓我不知所措,只能溫柔拍打凜的背,希望她多少能冷靜點。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你醒了,你終於醒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
凜將頭埋到我的胸膛,整個人在我懷中不停扭動,語氣裡流露著滿滿的關切與安心。
「抱歉抱歉,是我不好......可以跟我說說嗎,後來到底怎麼了?」摸了摸凜柔順的長髮,我帶著歉意問道。
「......在讓我抱一會......就一會......」
既然我自豪的可愛妹妹的親口要求了,我這個做哥哥的完全沒理由要拒絕,於是只好抱持著容易讓人誤會的姿勢,持續到凜自行放開為止......
「那麼現在,可以跟我說了嗎?」
凜放開手後,先把地上的水果籃撿起,放到一旁的小桌子上,接著人坐到病床邊,開口說道:
「可以是可以......但是哥哥,我也只了解大概的情況,或許沒辦法回答哥哥想知道的答案。」
「沒事,你就放心的說吧~」
「嗯,那麼......」
接下來,凜將她知道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我。聽完之後,我開始整理起已知的情報。
『首先是華力的去向......根據凜知道的部分,我是被莉莉絲給發現,而那時候華力已經不知去向,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再來是關於剩下的七原罪成員......據說全部都被莉莉絲給帶走,之後的情報凜也無從得知,看來這部分得向莉莉絲問問。』
「......對了!凜,你有看到我的精靈武裝嗎?」思考完七原罪的事,我這才想起自己的兩個夥伴。
「精靈武裝?如果哥哥是指那把手槍的話,沒看到喔。」
「是嗎......」
『從凜的話聽來,無論是菲還是蓮在我被找到時都已經消失無蹤,撇除被華力奪走的可能,是因為魔力耗盡而消失了?那以後,還能再見到她們嗎?』
一想到未來或許再也見不到她們,我就覺得自己的心開始抽痛。
『要是當初能多想想別的方法,是不是就能......』
「哥哥,你怎麼了?」
「嗯?不,沒什麼。」
「是嗎?嗯......吶,哥哥,我可以拜託你一件事嗎?」忽然,凜露出邪媚的笑容,問道。
「什麼事?」
對於我的疑問,凜笑而不答,脫掉鞋子慢慢爬到床上,並抓住我的雙手。
同一時間,外頭有兩道腳步聲慢慢接近,最終停在我所待的病房門外。
『......該不會!?』
當我意識到自己受騙時,一切已經來不及了。說時遲那時快,傳來開門聲音的瞬間,凜同時用力拉動我的手,才剛醒來的我根本沒有力氣抵抗,就這樣往前撲在凜身上。
「團長?這是在......?」
「......焰?」
「哥哥不要~這裡是學校啦,我們回家再繼續~~」
以凜裝模作樣的聲音為背景,現場的氣氛頓時尷尬起來。我只能在兩人冰冷的視線下,趕緊離開凜身上。
『完蛋了完蛋了!仔細想想就能知道,會來探望我的除了她們兩個外只剩下凜,為什麼這麼簡單的陷阱我會沒發現啊!?』
「......焰。」突然間,冰華幾乎能凍結人的聲音傳來,硬生生打斷我的思考。
自知理虧的情況下,我悶不吭聲的立正站好,生怕任何多餘的動作都會點燃冰華的怒火。
「......為什麼,要找凜?」
「呃......」
「......昏迷太久,悶壞了?」
「這......嚴格來說......勉強算是......?」
在三方極具威嚇力的眼神下,我已經無法好好思考,只好反射性地回答問題。
「......這樣嗎......」冰華低下頭不發一語,而她的動作也讓我留下冷汗。
『這、這就是傳說中暴風雨前的寧靜嗎?我該怎麼辦!?不......雖然是凜設下的局,但嚴格來說還是我佔到便宜,要是不接受懲罰,又怎麼說的過去?』
「......要是真的很想要,可以找我。」
就在我終於做好各式各樣的心理準備時,冰華的話卻讓我驚呆了。雖然語氣毫無波瀾,但眼神中認真的神情反倒非常明顯。
『這時候我該為自己逃過一劫慶幸,還是為冰華的思考邏輯感到擔憂呢......?』
強忍著內心吐槽的衝動,我苦笑著說:
「不,不必了,剛才只是一時鬼迷心竅而已......先不說這個,我想你們來這裡不單單只是要探望我吧?」
如我所料,聽到我的問題後,冰華和莉莉絲臉上的餘韻消失無蹤,場面在瞬間變得嚴肅。
「團長說的沒錯,妾身確實帶了些情報過來。」莉莉絲拉了張椅子坐下後,繼續說:
「團長應該已經從凜那邊聽到一些部份,妾身就不多說,直接進入重點吧......首先是,這次七原罪的入侵,除了E班一人被殺外,其餘班級的死傷人數都在十人上下,也就是說這次的事件,犧牲者大概是五十幾人。」
聽到這,我忍不住皺起眉頭,而莉莉絲則是繼續報告:
「怠惰之罪華力˙格理德失蹤,大概是趁團長昏迷時逃掉了,至於其他被活捉的七原罪成員,撇開團長殺掉的那位,剩餘全數自殺,沒有活口。」
「不想讓情報外洩嗎?看來七原罪在洗腦上費了一番功夫......還有其他情報嗎?」
聽到我的問題,莉莉絲露出為難的表情,一旁的冰華則是激動的魔力外露,房間內溫度開始降低。
「怎麼了?難道是什麼壞消息嗎?」
「......不知哪裡出了差錯,似乎有人目擊到團長使用黑色火焰的一幕,而這件事也就以誇張的速度流傳下去,等到妾身發現時,事情早就無法挽回......很抱歉,妾身沒將情報控制住。」
莉莉絲低下頭向我道歉,語氣中滿是自責。
「......沒關係,我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為了讓莉莉絲心裡好受點,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溫柔的說。
「關於黑色火焰的事,是我欠你們一個交代,現在我會好好跟你們說明來由......但是,不需要向其他學生解釋。」
話才剛出口,立刻引來三人的不滿。
「......為什麼?」
「要是不好好解釋,團長會被別人用另類的眼光看待啊!」
「我不了解哥哥的想法.......」
面對不滿的三人,我保持著從容的態度,向她們說:「別那麼激動,我會做出這樣的決定,自然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
聽到我的話,三人才稍微平靜下來,用眼神示意我趕緊解釋。
「我認為,與其浪費時間向他們說明,不如好好先解決七原罪所帶來的危害,我說得有道理吧?」
「「「......」」」
見三人沒有回答,我便放心地繼續開口:「那麼我先說說,為什麼我會和蓮......和罪精靈扯上關係吧。」
六年前,我十四歲、凜十歲時,為了給她更好的生活環境及讓她能認真學習,離開七英雄之後,我便帶著凜四處奔波,終於到達現在的家。
當然這間房子不可能是免費的,再加上凜的學費、我們兩人的生活費,我開始了到處打零工賺錢的生活。
起初真的非常辛苦,畢竟沒有人會想聘用毫無魔力、身體瘦弱的小孩,甚至一度我必須減少自己的花費,才能讓凜過著幸福的日子。幸好在不斷打工的累積下,我的身體漸漸變得強壯,也因此找到一份需要大量體力、卻相對穩定的工作。
有一天,我一如往常的下班,準備去接凜放學。
但在途中,奇怪的事發生了。路上,我見到一個年紀八歲左右的小女孩倒在路旁,周圍的人卻像是沒看到般從旁走過。
或許是憐憫心作祟,我沒多加思考,走過去把她抱了起來。小女孩有著一頭夜色長髮,精緻的五官配上小巧臉蛋,給人一種宛如人偶的錯覺。雖然身上的黑色連身裙還算完整,卻依舊檔不住白嫩皮膚上驚人的傷痕。
『這種傷不可能是短時間內弄出來的,絕對是受到長期的施虐......但,是誰這麼狠?』
由於我不可能帶著小女孩去接凜放學,逼不得已的情況下只好先將她帶回家處理傷勢,接著才急急忙忙趕去凜就讀的學校。
當我好不容易抵達校門口,時間早已超過放學時段,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四處尋找凜的身影,最後終於在附近的咖啡廳找到她的蹤跡。
「哥哥哥哥哥哥!!!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沒想到哥哥竟然會遲到,害我以為哥哥發生意外了,但是以後哥哥千萬不能在遲到喔~不然就要受到可愛妹妹的懲罰!」
沒想到凜竟然沒有責罵我,反倒是擔心我有沒有出事,讓我感覺到一股暖流湧上心頭,同時也夾帶著部分的愧疚感。
「抱歉,我保證沒有下次了!」
「就姑且相信哥哥一次......那,我們回家吧~」
一路上,我向凜解釋著自己遲到的原因,原本以為凜聽完後會大發雷霆,沒想到她只是無奈的笑了笑,最後直接原諒我。與以往不同的處理方式,讓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一起吃過完餐後,凜先去洗澡,我則是去關心小女孩的狀況。沒想到一進房,小女孩早已恢復意識,正疑惑地四處查看。
見到我進房,小女孩意外的沒有驚慌,反而是冷靜地看著我,頓時讓我難以開口。
『等等......為什麼,她的臉我好像在哪見過......?』
仔細看了下小女孩的臉,似乎腦中浮現出一絲熟悉的畫面,我試著仔細回想,想得到解答。
「那個......」
「呃......」
查覺到自己的動作有多麼失禮後,我趕緊移開眼神,像是要改變氣氛般問道:
「咳咳......我的名字是恙神焰,剛才看到你倒在街上,所以就把你帶回來照顧了。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還是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儘管說別客氣。」
「......蓮......蓮......?」
「蓮嗎?真是個好名字~」
「恩~」
原本面無表情的蓮,在聽到我的稱讚後,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
「那麼蓮,為什麼你會倒在那種地方呢?」
「......不知道。」
『不知道?難道失憶了?這可就難辦了......』
「那......你對這附近的路有印象嗎?」
「......沒有。」
「那--」
「不知道。」
『好快!話說我根本還沒問吧!?』
「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果然是失憶。』
「......沒辦法了,只好--!!?」
話才說到一半,蓮忽然抱住我的腰,抬起頭淚眼汪汪的看著我,瞬間讓我想說的話全數吞回肚子裡。
「焰,你不要我了?」
『這也太......太可愛了吧!!!!!不,不行,這可是犯罪阿......』
「當、當然沒有啊~」面對這麼可愛的小女孩,我感覺自己都快放棄思考了。
「哥哥,我洗好囉~哥哥差不多也該--!!!」
好巧不巧,凜正好打開門,身上只圍一條浴巾的她就這樣目睹蓮環抱我腰間的畫面,氣氛尷尬起來。
「哥、哥哥你、你竟然對她產生感覺!?為什麼我跟哥哥一起生活那麼多年,哥哥卻從來沒主動出擊過?哥哥才認識她不到一天而已,竟然就出手了!我、我真是看錯你了!!!」
原本以為凜的反應能在正常些,沒想到是我高估她了。我先拍拍蓮的手,讓她放開後走到凜面前,直接往她頭上敲了一下。
「唔......哥哥你幹嘛啦?」
「沒對你出手是因為我們是親兄妹,而且我並沒有對她產生感覺!」
但凜完全沒聽進我說的話,哭著臉開始大喊:
「我不管我不管!!!哥哥是我的老公!明明我們還沒結婚,哥哥竟然已經開始找小三了!!!」
「喂,我是你哥才不是你老公好嗎?而且也沒有什麼小三,再說我們才幾歲而已......」
現在凜的表現,讓我明白為什麼不能跟女生講道理。眼看場面逐漸混亂,迫不得已我只好使出殺手鐧。
「好了好了別哭了~大不了哥哥今晚陪你睡好不好?所以別哭了~」
剎那間,凜收起了眼淚,露出可愛的笑容回應:
「嗯~我先上床等你喔~~」
『不過是睡同一張床,值得這麼開心嗎?』凜的反應讓我很是不解,但總感覺過度探究會發生嚴重的事,只好暫且不理會。
打發掉凜後,我回過頭,準備先解決今天晚上的問題。
「蓮,既然我妹妹她要到我的房間睡,不如你今晚先到她的房間,如何?」
原本以為蓮會欣然接受,沒想到她卻毫不猶豫地搖頭,反而還變本加厲地說:
「我會怕,不能一起睡嗎?」
「這......」
『該怎麼回答?要是答應凜一定會吵得雞飛狗跳;要是拒絕,說不定會造成蓮的傷害。唔......』
「哥哥就答應吧,她不是很可憐嗎?」
忽然,凜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回頭一看,凜抱著枕頭、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說。
「你,不介意......?」
有這麼一瞬間,我認為自己可愛妹妹的腦袋壞了。
「不會啊~應該說,為什麼我要介意?難道在哥哥眼裡,我是這麼煩躁的人嗎?」語畢,凜的眼神些微流露出威脅的意味,讓我一句反駁的話也不敢說。
「不會不會,我怎麼可能這樣看自己的妹妹呢?」我笑著對凜說完,回過頭對蓮溫柔說道:
「既然凜她都同意了,今天晚上你就來和我們睡吧~」
見我們終於答應,蓮露出符合年紀的可愛笑容,這件事也終於圓滿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