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路西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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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07-04
「茆月,準備好了嗎?」

「嗯,隨時可以開始。」

SHT的專用訓練室內,茆月身穿緊身測試服準備進行訓練。

室內投影出十名立體虛擬敵人,測試服各處皆裝有微小感應器,一旦被虛擬人物擊中,感應器便會對被擊中的部位做出反應,讓受試者的皮膚有被攻擊的觸覺,即使不會疼痛受傷部位也會被電腦即時記錄下來,致命部位被擊中的話測驗會立即以不合格結束。

茆月雙手拿著測試用軍刀,外觀看起來和玩具沒兩樣,當系統一啟動光學迷彩立刻將它變得與真品無異。

十名敵人紛紛向茆月攻擊過去,敵人各個手持不同武器,刀械、金屬球棒、木棍,沒有槍械的原因在於子彈速度過快,測試服的反應上仍有一至二秒的誤差,槍戰的訓練依然以實際模擬戰為主。

圓弧形的寒光閃過,一名敵人的頸動脈已被劃破,茆月柔軟的身體往後一仰,躲過側面襲來的木棍,挺身的同時軍刀由下往上穿過了敵人的下顎。

訓練用的控制室,寺和響子正觀看紀錄著茆月的訓練。

「茆月擅長使用刀械嗎?」

「不,只要是能對人體造成傷害的東西她都能作為武器,例如玻璃杯、菸灰缸、繩子,甚至是桌上的這枝筆。」

「這麼說來她果然是……」

「沒錯,茆月不是戰場上的士兵,她被設定成『暗殺的專家』。」

「啊……看著她那張臉,一想到她被製造出來的目的,就令人毛骨悚然啊。」寺騷著頭髮,心情有點厭惡。

那畫面彷彿就如立體投影呈現在眼前,利用那美麗的容貌,輕柔的語音接近目標人物,只一眨眼的時間目標在毫無戒心下,放在胸前的鋼筆就被奪走並刺瞎了他的左目,雙手痛得摀住眼睛時,頸動脈跟著被狠狠的刺穿,肆意噴濺的血花染紅了那有如冰山般冷酷的容顏。

茆月待在SHT的期間總是在自己身旁,一想到那張可愛的臉蛋能面不改容的割斷自己的喉嚨,寺就覺得背脊發涼。

茆月的攻擊都確實針對人體的要害,務求以最快的速度解決敵人。

眼睛,咽喉,心臟,敵人幾乎都是一刀斃命,不然就是瞬間喪失戰鬥力,另一手的軍刀隨即補上致命一擊。

「任務結束,開始計算成績,受測者茆月無任何損傷,時間二分十九秒。」

電腦的螢幕顯示茆月不僅毫髮無傷,更刷新了模擬測驗的最快記錄。

「動態視力,身體的柔軟度,空間掌握能力,這並非人類後天鍛鍊就能得到的東西。」

茆月越是厲害,政府就對她越是警戒,政府官員中的閒言閒語偶爾會傳到隊長的耳邊。

「那個女孩是人造體吧,與其放任她不管,倒不如好好利用。」

「她自願加入SHT,既然不違背她本人的意願,那就再好不過了。」

「沒錯,沒錯,就讓她和那些進行恐怖活動的人造體互相殘殺吧,要是在任務中死去倒省了我們不少麻煩。」

「畢竟人造體沒有撫卹問題嘛,哈哈哈……」

寺本身就對人造體沒有好感,何況自己的工作就是消滅他們。將茆月收編入隊的同時,自己也收到了一份密令。

「若是發現她有任何危害日本或國民的行動,你可不經報告當場將她處決,這是任命書。」

真是一個艱難的任務啊……

完成例行訓練後,響子替茆月做各項的心理評估。

「茆月,妳感覺如何?」

「現在的我能把握身體的每一個部位,戰技也變得更加洗練,過往的記憶也恢復了部分。」

「還有其他的嗎?」

「日常生活知識方面,和翔一起生活時都已經了解了,這部分不需調整也沒問題。」

「妳的感受完全著重於戰鬥技能的部分呢。」

「當然,最終調整就是為了能讓我成為完全的兵器。」

茆月並不知道呢,雖然我並不清楚「暗示」的程式碼,但那個「暗示」正是箝制人造體思想,將自己視為「兵器」的洗腦程式。

「小時候的翔很頑皮,所以常會打擾我念書,當時我心想,要是是妹妹就好了。」

響子忽然說出一句不著邊際的話,令茆月露出困惑的表情。

響子撫摸茆月的臉頰,溫柔的說:「好好重新感受一下這個世界,成為一個『女孩子』吧。」

茆月聽不太懂響子的話,誕生於這個世界就是為了戰鬥,女性的軀體只是一個容器罷了。

高級住宅區,SHT隊員守在一棟日式豪宅外圍各處,此處是豐島建設公司豐島社長的宅邸。

豐島建設公司透過賄賂建設省官員,取得多項大型工程招標合約,豐島社長與檢察官達成認罪協議轉為汙點證人。

據可靠消息指出,收受賄款的官員暗地還和黑幫有勾結,由於黑幫會利用宛如幽靈人士的人造體進行犯罪來撇清關係,因此SHT特別派員保護豐島社長。

豐島社長雖要求警方的保護,注重隱私的他卻不準警方進到家中,隊員們只能在屋子外圍戒備。

「B組回報,一切正常,無異狀。」

「C組回報,一切正常,無異狀。」

此次並非什麼困難的任務,隊員戒備時聊了起來。

「只要保護他到明天早上出庭就行了吧,雖然收到可能會有人造體襲擊的消息,不過真的有必要連茆月也叫來嗎?」

「可見上頭對這件案件有多重視。」

「她人呢?」

「在車上待命。」

茆月和A組成員待在車上,她無言的坐在座位上,天啟直立的靠在左肩上,彷如一尊絕美的雕像坐落在那裏。

一聲尖叫從屋內傳來,A組隊員們紛紛衝出車外進入屋內。

B、C二組人員守在宅邸出入的前後門,防止有人從屋內逃脫。

茆月有自由行動的權限,她獨自躍上豐島宅邸的圍牆,雙眼快速掃過整棟屋子,一道黑影從另一邊的圍牆翻出牆外。

「有可疑人物從西側的圍牆逃逸。」

茆月踏在圍牆上發出訊息,迅速地朝目標的方向追去。

「天啟,啟動『對人模式』。」

茆月躍下圍牆,對街一輛汽車正發動離去。

茆月對準汽車扣下板機,威力較小的「對人模式」沒有轟掉整輛車,只擊破後輪其中一個輪胎。

爆胎的車輛失控撞上一旁的房屋圍牆,車內的人隨即棄車逃逸。

黑影向市中心跑去,茆月向前追趕,一眨眼兩人便衝出住宅區。

天啟威力過於巨大,在有人的街道上茆月無法隨意射擊。

前方路口的車輛正停等紅燈,下一秒綠燈亮起,男子趁車輛還未起步的瞬間躍上車頂,踏著車頂穿過馬路,隨後的茆月卻被行駛的車流阻斷去路,只能望著黑影消失在眼前。

茆月由於身兼學生身分,隔天還要上學的她任務結束後都會先行回家,任務報告通常會以加密的電子郵件傳送,或隔日放學後到警察廳的SHT室報告。

回到家中時間已經是半夜十二點二十分,客廳的燈雖還亮著,卻沒有半個人,這時間風翔通常已經就寢,茆月直接在客廳脫下戰鬥服。

「呼……好熱。」

戰鬥服內層是吸收衝擊的材料,外層是碳纖維為主的複合布料,能夠防彈抗刃。

「內衣都濕了。」

之前的一輪追逐令茆月流了一身汗,戰鬥服裡面只穿了一套粉紅色的內衣,汗水流淌在茆月雪白的身軀上,茆月就如剛狩獵完的野豹,性感而美麗。

「哇啊啊啊……茆月!」從廁所出來的風翔見到這一幕,趕緊轉過身去。

「翔,你還沒睡?」相對風翔的害臊,茆月倒是反應平靜。

「因為妳一直沒有回來,所以我擔心妳。」

「喔。」茆月若無其事的走進浴室沖澡。

「唉!為什麼害羞的人反而是我啊。」

隔天放學後,茆月提著書包準備前往警視廳,在走廊上恰巧遇到剛當選學生會長的石原千夏。

石原千夏,二年級,不僅成績優異還是國會議員石原雄志的千金,去年更獲選校園美女第一名。

能同時看見一、二年級的兩大美女,男學生紛紛轉頭望向二人。

對於男生愛慕的目光,石原千夏卻沒有任何好感。

身邊全是些低俗的男生,不是在課業上不努力學習就是社團活動不認真練習,還憑外貌來評斷女生。

今天,他會來嗎?根據父親的行程,一定會來。

警視廳曾修繕擴建,擴建後的警視廳更新了許多設備,而一般民眾並不知道SHT的辦公地點就位於警視廳的內部。

豐島社長被殺,失去汙點證人,收賄的官員有望從官司中全身而退。

SHT室有最新的電腦設備,隊員正透過街上的攝影畫面過濾殺手的身分,殺手行兇時戴著黑色頭套,現場遺留的汽車則是失竊的贓車。

兇器是隨處都可買到的菜刀,上面當然沒驗出任何指紋,剩下的線索只有看到殺手的茆月。

神谷寺隊長詢問道:「妳肯定對方是墮天使,妳有什麼證據嗎?」

「由於受到街上行人和障礙物的阻礙,我雖無法全力奔跑卻仍追不上對方,因為對方的速度絲毫未減慢。」

「憑這點妳就肯定對方是墮天使。」

「是。」

茆月說得斬釘截鐵,寺隊長則抱持著半信半疑的態度。

手持行動終端的響子走了過來,「由我來解釋吧。」

研究人體基因工程的響子,有時候會受到SHT的委託協助人造體的案件。

「墮天使因運動所產生的乳酸只有正常人的三分之一,因此耐力是普通人的三倍,不過茆月身為女性,耐力的數值會略低些。」

響子用行動終端操控連線的電腦,桌上的其中一台螢幕顯示出街道地圖。

「這是街上攝影機所拍攝到的畫面,由追逐路段來計算,追逐距離約為八百米,從畫面分析得出,兩人以百米八秒的速度奔跑著。」

其餘隊員露出驚訝的表情,茆月雖然聽不到他們的心聲,卻覺得他們好像在看某種不知名的生物。

也就是說八百米他們居然只花了不到七十秒。

百米八秒,居然還不是最快,怪物!

對於其他隊員的驚訝,茆月已習以為常,畢竟優異的戰鬥能力就是墮天使的存在價值。

結束報告,茆月走出警視廳,佇立在人行道上好一會兒。

馬路上的車子,街道上的行人,明明是在平常不過的光景,茆月卻覺得和以前有些許不同。

「自從做完『最終調整』後,感覺周遭的事物好像有那裡不一樣,但又說不上哪裡不一樣,下次再問問響子好了。」

國會議事堂外聚集了大批媒體,一名議員步出議事堂隨即被媒體包圍。

「石原議員,面對越來越多的人造體涉及犯罪的事件您有何看法?您贊同人造體應享有人權嗎?」

「人民的安全,社會的安定當然是第一優先,至於人造體的問題目前國會還沒有共識,還需要進一步的討論。」

石原議員簡單應答後,和身旁的男子坐進黑色高級轎車離去。

現場的女性記者紛紛交頭接耳的交換情報,話題卻不是剛剛人造體的問題,而是議員身旁那名男子。

「那位替石原議員開車門的男子是誰啊?好英俊!」

「好像是議員的新秘書,英日混血的歸國人士。」

「名字好像是……路西法。」

轎車駛進佔地廣闊的豪宅,高高的圍牆內有著美麗的花園,石原宅邸不僅奢華亦注重隱私。

石原議員走進一間辦公用的書房,華麗的陳設顯示主人的尊貴以及不凡的品味。

石原議員拉開純牛皮製的辦公椅,就坐的確是他的新秘書。

石原議員立於辦公桌前,威嚴的形象已從臉上消失,畢恭畢敬的態度面對著自己的新秘書,路西法。

「路西法大人,關於人造體的議題,目前還不宜操之過急。」

路西法,金髮綠瞳,有如精美藝術品的五官,令人驚豔的美貌卻又不失威嚴,磁性的聲音似乎有股蠱惑人心的魔力,很難相信世上居然有如此完美的人存在。

「我知道,若操之過急只會引來反效果,按部就班來吧。」

「是。」

「首先在你的支持下成為東京都議會議員,然後參選東京都知事,接著以你的繼任人身分成為眾議員,最後成為未來的日本首相。」

「路西法大人,請問還有什麼吩咐嗎?」

「下去吧。」

就像被使喚的手下,石原議員順從地走出書房,門外墮天使席凡恰好要入內向
路西法報告。

石原議員走在走廊上,內心卻是波濤起伏。

從父親那接棒從政後,已經十三年了,在政壇上也接觸過各種的政治家,明明對方還不及自己歲數的一半,被他如此使喚,卻令人感到如此心悅誠服。

席凡向路西法詢問:「放任阿尼埃爾待在SHT部隊不管可以嗎?」

「先試著拉攏她,若她不同意,待在SHT部隊的她處理起來也比較方便。」

「因公殉職嗎?」

「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