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有人之處即有惡，有人之處即有愛之三

　　「哪裡的電話響了……」
　　猛然自沙發上坐起身，一陣暈眩讓我兩眼發黑地又躺了回去。
　　嗡嗡的耳鳴隨著逐漸意識到自己已經夢醒了，逐漸變成叮鈴鈴的電話鈴聲刺耳極了，逼得我不得不現在馬上把電話接起來。
　　「喂？」
　　「古澤善古小姐嗎？」
　　眨了眨眼，我記得這個聲音。
　　「方警員？」
　　「是。」
　　隨即一件事情浮現腦海。
　　「可以領走貓老大了嗎？我想安葬牠。」調查這麼久，也該夠了。
　　「這個……恐怕還不行。」
　　聽出方警員的語氣不對，我緩緩坐起身，並忐忑地問道︰「是怎麼了嗎？」
　　「這話妳別傳出去,。」方警員語重心長地說︰「自從擇善妳發現乳牛貓之後，我們陸陸續續發現其他被虐死的貓。」
　　方警員為什麼跟我說這件事？難不成……
　　「不是我。」
　　「我知道我知道。那個，抱歉啊！哀，警察的壓力也很大，妳懂嗎？」
　　「是。」我也只能回這句。
　　「總而言之，這次打電話過來，是想問問擇善妳最近有沒有空，我們還有點事情想請教一下。」
　　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我不想說謊，但如果方警員他們想問的是我怎麼會知道貓老大陳屍點的話，該怎麼回答才好？
　　方警員會相信嗎？
　　並且，我能相信他們嗎？
　　或許是因為遲遲沒聽到我的回答，方警員逕自說道︰「擇善，沒關係，方伯伯懂的。這樣吧，如果妳日後又遇到類似的事情，記得一定要立刻通報方伯伯，不要動現場的任何東西，最好連靠近都不要，也不要告訴其他人，虐待貓的人可能也會攻擊人。妳懂嗎？擇善，妳做得到嗎？」
　　原來方伯伯是在擔心我啊。
　　一股暖意湧上心頭。
　　「好。我知道了。」
　　「那現在方伯伯告訴妳我的電話，妳記一下。」
　　「嗯，可以說了。」
　　之後，方警員報了一串手機號碼後，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地叮囑我小心門戶，說一名從北部逃逸的連續殺人犯，似乎逃進了湧泉鎮，我家這附近的老舊眷村有很多空房，哪天被人闖入也不奇怪。還要我看到陌生人也順便通報他，便掛了電話。
　　我大大的嘆了一口氣。
　　「這些破事怎麼都沒完沒了呢？」
　　沒有誰能回答。
　　恍惚間，一陣迷糊的喵嗚聲似乎透窗而來，我起身細瞧，除了在黑夜中暗自綻放的山茶，和在圍牆後的大片墓地的幽光之外，就只有自己倒映在花形毛玻璃上的朦朧身影，方才做的夢宛若一股深沉的餘韻般漸漸浮現。
　　「老闆到底是什麼人？惡靈怎麼會跑進我的夢？真的有食夢貘嗎？歹勿食是什麼怪名字……」
　　一堆沒有解答也不容易開口詢問的疑惑，塞爆了我的腦袋，覺得自己在思考下去恐怕今晚又不用睡的我，去浴室沖了把臉後，深吸口氣，站在父親的房間門前，對並不存在的某人說了聲︰「我進去囉！」尋找那本早就該開始找的黑色筆記本。
　　「希望裡面真的有線索。」
　　望著堆疊成山的紙箱，我的心裡一點底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