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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06-24
第二天來到頂樓的時候,難得何茵不在,許呈願洩氣地走向平常待的位置靠牆而坐,翻開手上的素描本提筆作畫。
昨天何茵跟他說〝明天見〞,所以其實並沒有拒絕他的告白,但是她又是怎麼想呢?她是在掩飾自己的害燥,還是避而不談呢?
他以為自己已經有那麼一點了解何茵,但其實並不然,他還是無法猜透她的行為想法。
看著手中又畫了一張何茵的側臉,右手撫摸著線條,假裝自己正在觸碰著何茵的臉龐。
「沒想到你這麼會畫畫耶阿呈!」
突然出現何茵的聲音,許呈願嚇到頭向後仰用力撞擊後方的水泥牆,他吃痛地抱著頭說不出一句話。
剛剛自己像變態一樣摸著畫中的何茵,不知道她是不是都看在眼裡?
「畫得很好耶,阿呈你真的那麼喜歡我啊?」
「…可是妳不喜歡也沒用啊。」
低著頭小聲了幾句,還是其實何茵在看他笑話呢?
「我喜歡阿呈呀,我沒有不喜歡你呀?」
「少來了學姊,妳的喜歡一定…」
「我是真的喜歡你呀,阿呈。」
何茵雙手捧起許呈願的臉頰讓他看向自己,她輕輕啄了一下許呈願的雙唇,帶著淺淺的笑容看著愣住說不出半句話的男孩。
「可是,我真的承受不起你對我的喜歡。」
「什、什麼?什麼意思?」
「我很高興你喜歡我,但是還是不要對我太認真比較好,我不想看你因為我受傷。」
「等等!學姊我不懂!」
何茵吻住許呈願不讓他再說出任何一句話,她放開許呈願後捏捏他的臉頰起身走到門口,她回頭看了還楞坐在原地的男孩笑了一下,第一次什麼話都沒說離開了頂樓。
「什麼啊…完全不明白…」
許呈願摸著自己的雙唇,何茵的嘴唇很軟,但是從口中散發出來的氣息如她的手一樣如此冰冷,那個冷滲進了他的身體每一處血液,她的個性如太陽般炙熱,但她的人卻如寒冬的夜晚冰冷。
那天之後,學校開始放寒假,許呈願也真正失去了何茵的消息。
一旦沒了去學校的媒介,就等於沒了見到何茵的機會,認識了何茵一學期,她依然沒有告訴他關於自己的秘密,許呈願依然不知道她的聯絡方式、她住哪、她平時會去那裡?
一個月的寒假如三秋之久,許呈願第一次這麼不喜歡放假,以往可以逃離學校的課程以及學校的那些人們所以總迫不及待假期的到來,但喜歡上了何茵之後,見到她成了前往學校的最大動力。
開學典禮那天,許呈願翹掉了典禮,往那睽違一個月的頂樓,那條掛著禁止進入的童軍繩依然掛在那裏,掀起繩子踏上階梯往上,在推開鐵門之前,心臟異常的快速跳動,他很緊張,等等見到何茵,第一句話要說什麼?
推開門後的陽光刺眼,許呈願適應了一會兒,期待地找尋著何茵的身影。
但何茵並不在。
他想也許她還沒來,於是他在頂樓待著,待到看著參加完典禮的同學們各自在校園走動,何茵應該是不會出現了。
許呈願沒有想到的是,那在之後,何茵真正完全消失。
又過了一個月,許呈願也失去了尋找她的動力,他不斷地去回想曾經與何茵的過往,回想何茵對他說的話以及一切的行為,但那都不大對勁也不合邏輯,為什麼她總是充滿秘密?為什麼她對自己的事情避而不談?為什麼她會接近自己?為什麼明明兩情相悅她卻說不要對她太認真?他是能受到什麼傷害?
有太多太多的疑惑想要得到解答,然而掌握答案的那個人卻不在身邊。
帶著滿滿困惑的許呈願有天經過了吉他社的社辦,想到或許何茵是吉他社的社員,於是他推開門詢問了裡頭的人,他們的回答是:沒有這個人。
好吧,也許喜歡吉他並不代表會進入吉他社。斷了這唯一的線索,他已經不知從何找起何茵的蹤跡,看向前往二年級樓層的階梯,他心一橫跑上樓去。
跑去二年級的樓層一班一班詢問何茵在不在,意外地是每個班級都是回答:沒有這個人。
突然一股發涼的酥麻感襲上背脊,頭皮發麻的令自己很不舒服。這是什麼意思?二年級全部班級都說沒有這個人?那何茵到底是誰?
他在二年級的導師辦公室門口躊躇了一會兒,深吸一口氣還是喊了聲報告進入,詢問了在辦公室的老師們,他們的回答也都是:班上沒有這名學生。
怎麼回事?感覺自己的胃正激烈翻攪著,不安逐漸從腳底蔓延而上,竄進了身體每個角落,他有個不好的念頭盤旋在腦中,也許何茵根本不存在、也許何茵只是他因為壓力而幻想出來的人物。
但是,吻過的觸感很清晰、指尖的冰冷也並不是錯覺,他記得來自何茵髮間的花香味,她吐出來的氣息,還有銀鈴般好聽的笑聲,何茵是存在的。
不知不覺又走到了通往頂樓的樓梯口,那條禁止進入的童軍繩依然掛在那裡,上面的牌子已經顯得老舊,印刷的的字體有些剝落,似乎在這裡已經存在很長一段時間,許呈願這時才不禁好奇,頂樓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情?為什麼需要封鎖不讓人靠近?
「噯?這不是呈願嗎?」
從樓梯間隔壁的辦公室走出來一位頭髮有些灰白的男老師喊了他,許呈願些微心虛地將視線移開那掛牌,低聲喊了老師好。
「怎麼?想上去啊?」
「呃…我不…」
看向破舊的梯間,老師似乎陷入了過往沒有說話,在原地看著老師沉默不語,許呈願不安地捏了捏自己的褲縫想緩和自身的尷尬感。
「啊、抱歉,想起了以前教過的學生。」
回過神來的老師帶著淺淺的笑容向許呈願道了歉,拍了拍他的肩叫他趕緊回教室上課就離開了原地,看駝著背的走遠的背影,好似背載了過往的秘密。
摸不著老師莫名行為的頭緒,許呈願兩手插著口袋往自己班級的教室走去。這所學校近幾年來來去去的教師不少,從以前留到現在的資深教師沒有幾個,剛剛那位就是少數的其中一位。
像是想到什麼的許呈願停下了腳步,老師看向梯間的表情不像只是單單想起一名曾經教過的學生,像是想起過去哀傷的回憶,關於頂樓的禁入知道詳細的人並不多,只說過那兒曾經發生過意外,大部分的老師也不清楚真正的原因,只顧著說敢跑去頂樓就記大過,那麼,那位待在學校比任何老師還久的資深教師是否知道詳情?
轉過身走回辦公室門口直接開門而入,在沒人且凌亂的幾張辦公桌找到那位老師的名字,在便條紙寫下幾個字後貼在綠色桌墊上,隨後離開。
他感覺答案逐漸明朗,同時也感到更多且不願面對的真相漸漸浮現眼前。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