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04 實戰對練 ①
本章節 2888 字
更新於: 2019-06-24
那是新月之夜，重病在床的母妃薨逝了，相依為命的二名孩童蹲在院落牆角啜泣，直至破曉仍無半名侍婢追來。
那一晚，只有大王兄見了他們一面，既未落井下石，也未伸出援手。
那一月，國王不曾召見同為己出的二名王子，卻倍加寵溺另一位貴妃的四公主。
那一年，溫柔標緻的二王兄冰封了情感，表面上韜光養晦、暗地裡抽絲剝繭。
也許那就是歷史變調的起點——世界恍若潘朵拉之盒，利益薰心的宮鬥鬧劇與戰爭殺伐，人們的慾望終究墮化成卡厄斯，喚來了毀滅和絕望。
（嘀嘀嘀嘀。）
『⋯⋯』
（嘀嘀嘀嘀。）
（啪。）
一隻手掌猛地拍下櫃子上的鬧鈴按鍵，床上的男人掙扎翻身，緩緩睜開深邃灰眼，眼角凝結幾近乾涸的淚痕。
——最近很常作夢。
自從那晚正式和魅影搭上話後，他就幾乎每天都做了那段既真實又漫長的夢。
然而，每次醒來，夢境畫面總是會不受控制地消去記憶，無論自己怎麼回想都徒勞無功。
留下的，只有鬱結在心口的複雜情緒。
實夏樹一手扶額撐起身子，呢喃一聲：「這已經是第十天了吧？」
他拾起手機，喚醒的螢幕上所顯示的日期又來到了週四，上週在石千樂的「幫助」下勉強過關，可這週的合訓課程卻是實戰對練，兩班教授表明為了學生的安危著想必須借用國軍武館及其醫療設施，但因路程較遠導致中午就得集合出發，隔天上午才能回來。
他沉下眸子，胸口有股嘔氣，因為這門莫名其妙、被迫參與的實驗課程，害他失去今天下午兩個鐘頭的圖書館值班，真希望明天下午的班能趕上。
——比起鍛鍊身體，他比較想在魅影那兒學習應對混沌的知識和技術啊！
實夏樹起身盥洗，一邊打理一邊思索著，這幾天他從魅影那兒得知一些訊息。
那種透過轉化自身瑪納而引發超自然現象的術式稱作「魔導術」，若隱若現的銀藍符紋則是透過言靈約束意念與能量的具現化編程，名為「魔導符紋」，是術式的運行核心。
當時魅影很有耐心地向他講解這類不曾記載於教科書上的知識，並誘導他感知自身的瑪納氣場，無奈自己腦中閃現一片宇宙星海般的畫面後，整個人昏眩半晌，暫時未能更進一步，最後對方只平靜說了一句。
——不急，這必須按部就班，先從最基礎的冥想開始。
『按部就班嗎？』實夏樹深呼吸一口氣，抓了整理好的束口背包直接出門，乖乖出席早上十點的混分選修課，打算利用課堂時間閱讀魅影推薦的——與卡厄斯有關的遠古圖典。
星雲共和國位於埃特大陸，東鄰夜央共轄特區、西接蘭斯聯邦共和國、北逢厄考特王國、南沿埃特內海。
以埃特內海及其東側的奧羅拉山脈為分界，北岸多為科技主導的文明社會，南岸則為宗教重心的王權諸國；至於埃特大陸之外，是一片名喚「世界海」的汪洋，海上只有幾座孤島。
這一日的清晨，位於埃特內海南岸、東臨世界海的聖拉特利亞王國，發生一件聳動國際的事件。
王國西側的偏遠地帶，一處好似被神遺忘的厄運村莊，在多年壟罩不明瘟疫下逐漸化作骸骨廢墟；然而，厄運未止，陸續蔓延至周遭領地。
就在國王大臣焦頭爛額整治多年、不得不向他國求助之際，以廢村為中心，爆發了小規模的次元裂隙，迸出一隻身長三米、擁有三顆頭的犬型怪物。
王國在第一時間就發布命令撤離居民，並派出軍隊前往剿滅異界魔物，同時向相同信仰的邦交求援。
駭人的是，前往剿滅怪物的五千名戰士，在短短一個時辰之內失去聯繫。
絕望的是，撤離的當地居民竟然全員患上不明死疾，雙眼異變急速衰老，不過三個時辰便僵硬逝世，無人生還。
無助的是，平日友好的邦交國，不是藉口推卻，就是毫無回應。
聖拉特利亞王國，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機——統治者無力排除突如其來的威脅、人民的恐慌更是增添內亂、犯罪四起燒殺擄掠。
三名外來者趁亂混進了即將敗亡的國土，無視鄰近城鎮的攔阻，直往混沌怪物所在邁進。
正午時刻，王國的致命危機解除了，不論是次元裂隙抑或混沌怪物，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收到斥候的回報後，國王即刻下令嚴懲肆意妄為的動亂罪民，安排受損區域重建，並調查危機解除的原因。
根據鄰近災區的領地貴族回報，循跡找到一組可疑人馬，據說當時執意前往災區的一名金髮灰眼少女和二位臉部刺青壯漢，身上都披著繡有日月紋的短披風。
而日月紋，是一向低調行事的黎明會，特意讓世人覺察他們存在時所顯示的象徵。
十二點半，晴空萬里，兩班合訓的十名學生全員在學校大門邊集合，等候即將駛來的接駁校車。
「小樹樹，你在看什麼？」石千樂瞧他靠牆低頭翻閱紙張泛黃、書封微爛的古籍，伸長脖子湊了過來。
「魅影推薦的書。」實夏樹沒有閃避也未回頭，只要這位熊貓眼同伴沒再計畫什麼餿主意，他倒不排斥對方賴在自己身邊。
「圖書館幽靈推薦的？這看起來像是動漫電玩會出現的幻獸圖鑑，難不成這裡面的都可能是混沌怪物？」
實夏樹聳聳肩，索性翻到上午才剛掃過的某一頁，上面的插畫與描述讓石千樂瞪大眼睛。
「芬里爾，巨大的狼形惡魔，一百年前出現的那隻混沌怪物？」
實夏樹點點頭，繼續道：「而且之前出現的只是幼體，若是成體，恐怕比整個學校還大。」
『不過這上面沒記載曾經存在的年代。』他暗自補充，可惜在詢問魅影的過去時，發現對方除了他以外，幾乎想不起被困在圖書館之前，各種與人有關的回憶，似乎只留下純粹的知識技術。
——儘管可惜，可失去部分記憶對魅影來說，卻是一種消極的幸福；獨自存活無盡歲月實在太悲傷了。
石千樂瞄過頁面上的一串字眼，豁然開朗低呼一句：「原來『異界投影體』這個詞是這麼來的。」
「你們在看什麼？」趙豪傑好奇湊近。
眼見人一多，實夏樹乾脆合上收進背包，隨口道：「只是一本圖鑑，沒什麼。」
莉茲也跟了過來，有些後怕地停在石千樂的五步之外；上週二她也參加了對方發起的自主特訓，雖然成功在短時間之內提升射擊水準、平安度過第二堂的考試，但也害眾人留下不小的心靈創傷。
她默默瞄向當時因為排斥實夏樹、又仗著初次成績有Ｂ－而唯一沒有參與的季旭，對方似乎在上週錯愕眾人的成績飛躍後，更加怨懟、顧忌實夏樹的樣子。
「怎麼會突然看起圖鑑來了？」
「哈哈，那是圖書館幽靈給小樹樹的定情信物。」
聽到趙豪傑的疑問，石千樂胡亂說了一句，即刻收到某人的白眼。
趙豪傑推測是魅影推薦的事物，沒有追問，索性轉移話題：「對了，你們看了嗎？今天的國際新聞，聽說發生大事了。」
「是指聖拉特利亞王國爆發次元裂隙，還出現混沌怪物這件事嗎？」莉茲順勢加入話題。
「聖拉特利亞？」石千樂歪頭一問，忽地恍然大悟說：「啊，就是奧羅拉山脈南方靠近世界海的那個小國家。」
實夏樹向莉茲追問：「現況呢？」
「已經解除危機了，據說瞬殺一支軍隊的怪物竟然被三個人給消滅了。」
「什麼？」三人異口同聲驚呼。
「怎麼回事？」
「怎麼辦到的？」
莉茲聳聳肩，坦然道：「沒拍到本人，但聽說是二男一女，懷疑跟黎明會有關。」
石千樂瞄過一眼某人的背包，好奇追問：「混沌怪物的外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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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只有大王兄見了他們一面，既未落井下石，也未伸出援手。
那一月，國王不曾召見同為己出的二名王子，卻倍加寵溺另一位貴妃的四公主。
那一年，溫柔標緻的二王兄冰封了情感，表面上韜光養晦、暗地裡抽絲剝繭。
也許那就是歷史變調的起點——世界恍若潘朵拉之盒，利益薰心的宮鬥鬧劇與戰爭殺伐，人們的慾望終究墮化成卡厄斯，喚來了毀滅和絕望。
（嘀嘀嘀嘀。）
『⋯⋯』
（嘀嘀嘀嘀。）
（啪。）
一隻手掌猛地拍下櫃子上的鬧鈴按鍵，床上的男人掙扎翻身，緩緩睜開深邃灰眼，眼角凝結幾近乾涸的淚痕。
——最近很常作夢。
自從那晚正式和魅影搭上話後，他就幾乎每天都做了那段既真實又漫長的夢。
然而，每次醒來，夢境畫面總是會不受控制地消去記憶，無論自己怎麼回想都徒勞無功。
留下的，只有鬱結在心口的複雜情緒。
實夏樹一手扶額撐起身子，呢喃一聲：「這已經是第十天了吧？」
他拾起手機，喚醒的螢幕上所顯示的日期又來到了週四，上週在石千樂的「幫助」下勉強過關，可這週的合訓課程卻是實戰對練，兩班教授表明為了學生的安危著想必須借用國軍武館及其醫療設施，但因路程較遠導致中午就得集合出發，隔天上午才能回來。
他沉下眸子，胸口有股嘔氣，因為這門莫名其妙、被迫參與的實驗課程，害他失去今天下午兩個鐘頭的圖書館值班，真希望明天下午的班能趕上。
——比起鍛鍊身體，他比較想在魅影那兒學習應對混沌的知識和技術啊！
實夏樹起身盥洗，一邊打理一邊思索著，這幾天他從魅影那兒得知一些訊息。
那種透過轉化自身瑪納而引發超自然現象的術式稱作「魔導術」，若隱若現的銀藍符紋則是透過言靈約束意念與能量的具現化編程，名為「魔導符紋」，是術式的運行核心。
當時魅影很有耐心地向他講解這類不曾記載於教科書上的知識，並誘導他感知自身的瑪納氣場，無奈自己腦中閃現一片宇宙星海般的畫面後，整個人昏眩半晌，暫時未能更進一步，最後對方只平靜說了一句。
——不急，這必須按部就班，先從最基礎的冥想開始。
『按部就班嗎？』實夏樹深呼吸一口氣，抓了整理好的束口背包直接出門，乖乖出席早上十點的混分選修課，打算利用課堂時間閱讀魅影推薦的——與卡厄斯有關的遠古圖典。
星雲共和國位於埃特大陸，東鄰夜央共轄特區、西接蘭斯聯邦共和國、北逢厄考特王國、南沿埃特內海。
以埃特內海及其東側的奧羅拉山脈為分界，北岸多為科技主導的文明社會，南岸則為宗教重心的王權諸國；至於埃特大陸之外，是一片名喚「世界海」的汪洋，海上只有幾座孤島。
這一日的清晨，位於埃特內海南岸、東臨世界海的聖拉特利亞王國，發生一件聳動國際的事件。
王國西側的偏遠地帶，一處好似被神遺忘的厄運村莊，在多年壟罩不明瘟疫下逐漸化作骸骨廢墟；然而，厄運未止，陸續蔓延至周遭領地。
就在國王大臣焦頭爛額整治多年、不得不向他國求助之際，以廢村為中心，爆發了小規模的次元裂隙，迸出一隻身長三米、擁有三顆頭的犬型怪物。
王國在第一時間就發布命令撤離居民，並派出軍隊前往剿滅異界魔物，同時向相同信仰的邦交求援。
駭人的是，前往剿滅怪物的五千名戰士，在短短一個時辰之內失去聯繫。
絕望的是，撤離的當地居民竟然全員患上不明死疾，雙眼異變急速衰老，不過三個時辰便僵硬逝世，無人生還。
無助的是，平日友好的邦交國，不是藉口推卻，就是毫無回應。
聖拉特利亞王國，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機——統治者無力排除突如其來的威脅、人民的恐慌更是增添內亂、犯罪四起燒殺擄掠。
三名外來者趁亂混進了即將敗亡的國土，無視鄰近城鎮的攔阻，直往混沌怪物所在邁進。
正午時刻，王國的致命危機解除了，不論是次元裂隙抑或混沌怪物，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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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日月紋，是一向低調行事的黎明會，特意讓世人覺察他們存在時所顯示的象徵。
十二點半，晴空萬里，兩班合訓的十名學生全員在學校大門邊集合，等候即將駛來的接駁校車。
「小樹樹，你在看什麼？」石千樂瞧他靠牆低頭翻閱紙張泛黃、書封微爛的古籍，伸長脖子湊了過來。
「魅影推薦的書。」實夏樹沒有閃避也未回頭，只要這位熊貓眼同伴沒再計畫什麼餿主意，他倒不排斥對方賴在自己身邊。
「圖書館幽靈推薦的？這看起來像是動漫電玩會出現的幻獸圖鑑，難不成這裡面的都可能是混沌怪物？」
實夏樹聳聳肩，索性翻到上午才剛掃過的某一頁，上面的插畫與描述讓石千樂瞪大眼睛。
「芬里爾，巨大的狼形惡魔，一百年前出現的那隻混沌怪物？」
實夏樹點點頭，繼續道：「而且之前出現的只是幼體，若是成體，恐怕比整個學校還大。」
『不過這上面沒記載曾經存在的年代。』他暗自補充，可惜在詢問魅影的過去時，發現對方除了他以外，幾乎想不起被困在圖書館之前，各種與人有關的回憶，似乎只留下純粹的知識技術。
——儘管可惜，可失去部分記憶對魅影來說，卻是一種消極的幸福；獨自存活無盡歲月實在太悲傷了。
石千樂瞄過頁面上的一串字眼，豁然開朗低呼一句：「原來『異界投影體』這個詞是這麼來的。」
「你們在看什麼？」趙豪傑好奇湊近。
眼見人一多，實夏樹乾脆合上收進背包，隨口道：「只是一本圖鑑，沒什麼。」
莉茲也跟了過來，有些後怕地停在石千樂的五步之外；上週二她也參加了對方發起的自主特訓，雖然成功在短時間之內提升射擊水準、平安度過第二堂的考試，但也害眾人留下不小的心靈創傷。
她默默瞄向當時因為排斥實夏樹、又仗著初次成績有Ｂ－而唯一沒有參與的季旭，對方似乎在上週錯愕眾人的成績飛躍後，更加怨懟、顧忌實夏樹的樣子。
「怎麼會突然看起圖鑑來了？」
「哈哈，那是圖書館幽靈給小樹樹的定情信物。」
聽到趙豪傑的疑問，石千樂胡亂說了一句，即刻收到某人的白眼。
趙豪傑推測是魅影推薦的事物，沒有追問，索性轉移話題：「對了，你們看了嗎？今天的國際新聞，聽說發生大事了。」
「是指聖拉特利亞王國爆發次元裂隙，還出現混沌怪物這件事嗎？」莉茲順勢加入話題。
「聖拉特利亞？」石千樂歪頭一問，忽地恍然大悟說：「啊，就是奧羅拉山脈南方靠近世界海的那個小國家。」
實夏樹向莉茲追問：「現況呢？」
「已經解除危機了，據說瞬殺一支軍隊的怪物竟然被三個人給消滅了。」
「什麼？」三人異口同聲驚呼。
「怎麼回事？」
「怎麼辦到的？」
莉茲聳聳肩，坦然道：「沒拍到本人，但聽說是二男一女，懷疑跟黎明會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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