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失業令人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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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06-18
  
  凌晨的陽光透過窗簾映在銀色的瞳孔中,面色依舊蒼白如紙,眼眶下有著明顯的憔悴,一夜未眠,只是睜著眼躺在床上,昨晚依稀記得是雲雀牽著他回來,路上,他好像說了什麼,又好像什麼也沒說。
  
  『我不想把你一個人留在彭格列等死。』
  
  他有說過這句話嗎?人一出生不就在等死嗎?人生目標不就在選擇自己想死在哪條路上嗎?搖了搖頭,這話不像是雲雀會說的。
  
  起身,洗漱完畢,換上輕便的服裝,在道場裡單獨複習風所教導的拳法,練完後出門慢跑,經過十代首領家時,感慨與感傷再度湧上心頭,但告訴自己一定有辦法,無論是重回彭格列,還是以一介外人的身份為十代首領效忠,事情沒有那麼糟糕,還有很多路可走。
  
  回到雲雀家,打理起早食,洗米煮飯、洗菜煎蛋……等等,例行公事還是得做。弄得差不多了,只等飯煮熟,所以先回房裡的浴室沖去一身汗,換上淺綠色連帽短袖上衣搭黑色牛仔褲,戴上戒指和裝飾於褲頭上的細鎖鏈,再度回到餐廳,先遇到了草壁。
  
  「聽說昨晚可嗆了,不過看你好像沒事?」
  
  「怎麼可能沒事?你能理解只是放個公休就被公司解僱的感覺嗎?你能理解快退休卻被臨時通知公司倒閉的感覺嗎?」一連串不甘心的碎唸很快便成了低頭無助的嘆息:「這年頭連黑手黨都不是鐵飯碗了。」
  
  『黑手黨是鐵飯碗嗎?』「你說的我還真不能理解,但我想金盆洗手是好事。」
  
  「必須去找新工作,沒錢就真的什麼也做不了。」獄寺抬頭打直腰桿,試圖振作。
  
  『雖然我認為恭先生是打算養你一輩子……』但主子的心意,下屬最好別亂揣測亂說。
  
  「彭格列有支薪嗎?」「當然有餓不死人的基本薪資,如果有做任務可以抽成,賺錢主要靠外派任務,而且情報網裡還能接到跨家族的高報酬任務。」
  
  雲雀出現在餐廳門口,穿著一襲深色和服,以著冷淡並透徹的視線,直視著獄寺:「如果只是要工作,我能給你。從今天開始跟草壁學習,接手草壁的工作。」
  
  『還以為會壞上幾天,振作得挺快的。』
  
  「咦?恭先生,那我呢?」草壁慘白了臉:『不會輪到我要被解僱了吧?』
  
  「教得會,你就留在這宅子的辦公室裡處理文書。」
  
  聽主子這麼說,草壁就鬆了口氣。
  
  雲雀坐到桌旁,獄寺把還溫熱著的燒魚與菜、蛋卷擺上桌,並給雲雀添了碗還騰著白煙的米飯。雲雀問:「對我沒怨言?」
  
  「知道你也不是在整我,所以……」獄寺低聲回應,也給草壁和自己擺了飯菜:『很多事早有跡可尋,雖然一時間無法接受,細想起來,也許這是必然的發展。』
  
  『也許里包恩先生就是想拉攏雲雀才會對我們的事這麼上心,包括說要在並盛成立日本總部的事。』
  
  『守護者幾乎都在這裡……我是不是彭格列的人,其實也無關緊要了……』
  
  心不在焉地,獄寺咬了口蛋卷,眉頭皺得更深:「天哪……這蛋卷居然是甜的,我把糖和鹽弄錯了,重做。」
  
  草壁立刻安慰:「不用,甜的蛋卷也是有的,而且挺好吃,不用重做。」
  
  雲雀嘴上不說,其實都看在眼裡,那份動搖已經指向他自身的存在價值。
  
     *     *     *     *     *
  
  「這份工作只有一個重點,就是照顧恭先生。」用完早飯後,草壁很認真地開始指導。
  
  獄寺舉手:「你的職務其實是管家對吧?」
  
  「管家兼秘書。」草壁的自信眼神閃閃發光。手上的資料夾攤開來,有著做上許多標記的並盛地圖:「紅色是安排駐衛的地點,藍色是組員休息的場所,這些特別畫出來的地方是車子不能走的道路……」
  
  認真聽著草壁介紹常備資料,確定風紀財團主要營業事項就是保全與護衛,所有並盛的營利單位都需要繳保護費,所有違法組織都要僱用他們的人做圍事,一旦發現既沒繳保護費也沒聘僱風紀人員的違法組織會直接剿滅,違法事項裡只禁止販毒。
  
  『賭博嫖娼也就算了,殺人在他們眼裡算合法哦?』雖然並不意外。
  
  「恭先生有時會搭車巡邏,你有駕照嗎?」「有。」
  
  「那麼出行的時候要務必保持車內整潔舒適,車子就交給你保養了。」「好。」
  
  「吃的方面一定要準時,等到恭先生親自開口時他的脾氣會很大,下場會很慘。」「知道了。」
  
  總覺得被偷偷說了壞話,頭頂著雲豆的雲雀瞪了過來。
  
  「最最重要的,無論是火燒樓還是天崩地裂,一切要以恭先生的心情為重。」「瞭解。」
  
  「恭先生待會兒要出門嗎?」草壁看向雲雀,雲雀點點頭,於是回過頭:「你去換一套西裝,今天隨車學習。」
  
  「是。」
  
  過了約十分鐘,獄寺換上一襲黑色西裝、藏青色領帶搭白色襯衫回來:「這樣可以嗎?」
  
  「和我去將車子開到大門等恭先生。」「是。」
  
  雖然明白獄寺的工作模式就是如此,但看著他對草壁恭敬的模樣,雲雀心裡不大舒服。
  
  一坐上副駕駛位,草壁就扔給他一張表格,上面寫著組別、姓名與電話:「用點時間輸入你的電話,這些人都是小組長。」「好。」
  
  開了空調,車內混濁的氣味很快消去,草壁熟稔地將黑車自車庫內駛出,以慢速停在雲雀家門口,下車為主子打開後座車門,迎入雲雀。而在雲雀坐上車後座前,獄寺一直忙著給手機輸入連絡人名單。
  
  雲雀坐在獄寺後方,看著面前被座椅頭枕遮得只餘銀色髮尾可見的背影,在草壁問著「一般路線嗎?」時回答「嗯。」,並自靠窗一側伸手撫上那臉龐與髮梢,指尖無預警地被冰涼濕潤的柔軟刷上一道水痕,而立刻縮回,一秒後舔去指尖上的水痕。
  
  獄寺回頭給了一個惡作劇成功的笑容。
  
  然而獄寺也很清楚現在不是打情罵俏的時候,回頭認真聽著草壁的提醒:「住宅區和學區要特別注意,經常有小孩子或貓狗突然衝出來,車速不要太快。」
  
  所以注意到草壁的時速不會高於六十。
  
  「經過駐衛點要和小組長打聲招呼,通常不會有異狀,打招呼是為了保持他們的警覺,否則有人會在上崗時喝掛。」
  
  在草壁刻意減速下,能見到一側有穿著黑色西裝的人坐在公用長椅上向草壁打招呼。
  
  「晚點會派一支無線電給你,有事發生時要馬上調度附近的人,以休息點的人優先調動,人手不足才要拉駐衛點的人。所以地點、排班你要一清二楚。」
  
  在副駕駛的座位處有一本名冊,詳細的組別、姓名、大頭照、聯絡方式等皆有記載。隨手翻了翻,獄寺決定晚點詳細記憶,並注意到座位後雲雀已經低頭打盹了。
  
  草壁刻意壓低音量:「坐車時很多時候恭先生都在補眠,所以不能放音樂或廣播,自己本身也不能出太多聲音。」
  
  獄寺點頭:『號稱一片落葉也能吵得醒的人,車上真的睡得著?嘛,現在吐槽這個也太晚了。』
  
  「像這種時候可以把車找個地方停著,整理手邊的資料、監督無線電之類的,除非恭先生有明確要去的地點,否則一般巡邏如果認真跑,兩三個小時就能巡完整個並盛了。而且如果巡邏時間固定下來,一定有組員會抓時間偷懶,所以巡邏不用急,隨恭先生的意就好。」
  
  「可以問一下如果偷懶被發現,會受到怎樣的處罰嗎?」「啊……斷手斷腳是少不了,會不會加重懲罰就看恭先生的心情。」
  
  『好殘暴的統治啊。』
  
  「看時間差不多就可以開車找餐館,這些名片都是恭先生能接受的店,從裡面選一家近的。」
  
  『……草壁包山包海包到快變老媽子了。』
  
  「暫時先這樣,把你手上的組員資料背一背吧。」「好。」
  
  到了中午,目送雲雀進餐館,在車上,草壁耳提面命:「工作中不吃需要花時間慢慢品嚐的食物,否則發生什麼緊急狀況會應付不來,雜糧棒、麵包、飯糰之類的就行。」
  
  「知道了。」
  
  「不過你比較特別,應該會有不少機會和恭先生一同用餐吧?恭先生也很常單獨行動,沒叫上你時不要太往心裡去。」
  
  「你會往心裡去嗎?」「總還是會擔心自己是不是表現不好嘛?對吧?」「嗯……」「尤其恭先生嘴上不說,拳頭就先打上了。比起什麼工作成就感,倒不如說要優先顧好自己小命吧?」
  
  像是頗有同感地揚起嘴角。
  
  透過擋風玻璃,那看似無話不談的交流讓雲雀看得一清二楚。明知這是自己的安排,仍然感到不快,而在由草壁迎回車上時說了:「明天開始隼人接手草壁的工作。」
  
  「是。」獄寺秒回,感到驚訝的只有草壁一人,但想想恭先生這麼疼愛他,就算哪裡做不好應該也不會怎樣,也就沒說什麼了。
  
  「接下來會去的地方不能開車,所以先找停車位。」
  
     *     *     *     *     *
  
  看似順利地交接完,晚上的晚餐在外頭用過,回到家先洗過澡,換上一身浴衣,回到房裡讀著必須記憶的資料,免得真遇上什麼事而臨時手忙腳亂。但,昨晚一副有睡沒睡都不清楚的情況,到今天一天的專注記憶,精神已經磨耗見底,而散著一床紙張,陷入無知覺的混沌。
  
  『完全……屬於我……』
  
  在大腿內側感覺到冰涼的撫觸,嘴唇也有柔軟的觸感,右手被手指交扣地扣在床褥上,而習慣性地以左手攬上,那已經十分熟悉、堅實有彈性的軀幹,比瞳孔焦點更先集中感覺的,是被一一親吻過的肌膚與正被輕揉著的下半身。
  
  「這麼隨人擺佈?」雲雀的聲音,只想著他是問工作的事,而迷迷糊糊地伸手撥開覆額的瀏海:「走一步算一步而已。」
  
  衣服被拉開,乳頭被濕潤的舔弄,感到酥麻,下身緊痛,呼吸跟著急促起來。感受到黑影籠罩,灼熱的呼吸吞吐於耳下與頸旁,感到癢、感到麻、感到被侵入。
  
  模糊的視野中,是雲雀面帶微紅、強忍情慾的表情,而心中一緊。
  
  『任人擺佈……其實也無所謂,因為那人是你啊……』
  
  雙腿被有力的手掌推起,被堅如鐵石的陽具直直挺入,而發出呻吟,迎來一次次衝撞。
  
  將腿放開,改以向前撐住壓低的身子,親吻著不停發出喘息與低吟的嘴唇,舌尖輕緩溫柔地探入愛撫、打混著彼此的唾液、吸吮著唇舌。
  
  有如一波接著一波打上的巨浪,打入身內的鈍痛、高揚而起的快感,反應在扣得緊深的十指指尖、反應在死死勾纏於雲雀腰後的雙腿、反應在接連不斷的呻吟中失神輕喚對方的名字。急劇加速的動作、一飛沖天的意識,擁抱失力癱下的身軀,胸口的鼓躁仍震著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呼吸著彼此加重的喘息。
  
  六神無主的現在,因激情而清醒的獄寺,所能想到唯一的字詞:「ti amo,kyoya……」
  
  不清楚對方是不是聽得懂,但雲雀稍抬頭,兩人相視而笑,並得到雲雀搔癢般的柔軟親吻。
  
  次日,於雲雀的臂彎中睜眼。那端正靜謐的睡顏一如既往美麗,在輕灑而下的薄薄日光中令人安心。
  
  『只要有你,失去一切也無所謂。』
  
  將臉埋入雲雀的胸口,因幸福感與負罪感的拉扯而微微打顫。
  
  『十代首領……抱歉……』
  
  『我一定……會找到能讓他認同的,回去彭格列的辦法。』
  
     *     *     *     *     *
  
  雲雀穿著一襲深色和服步出大門,身著一身筆挺西裝的獄寺已經站在正發動的車外,為他開了後車廂的門。坐上後,為他關上車門才坐上駕駛座,問:「一般巡邏嗎?」
  
  「總之先開車。」雲雀沒給正面回應。
  
  所以打檔拉起手煞、轉開方向盤、前進。但才前進不到路口,就被雲雀說了:「太慢,時速至少一百。」
  
  「喂,這裡不是美國洲際公路啊。」「我知道。如果是,應該要三百。」
  
  「切!知道了啦!」正要把油門踩到底之前,雲雀出聲:「等等,先停車。」
  
  「幹嘛?」雖然一臉不悅,還是停在路邊,只是沒熄火。雲雀下車,並坐上副駕駛座,關好車門後才說:「可以走了。」
  
  「安全帶。」獄寺提醒著,雲雀一臉冷淡:「無所謂。」
  
  「和平太久想玩命是不是?」獄寺拉起手煞,油門一踩到底,引擎發出可怕的低吼,車窗外的視野不再清晰,獄寺碎唸一句「就沒這麼要求過草壁。」,視線一直專注在前方不知何時有人或車衝出來的視野,什麼巡邏點的打招呼也懶得管了,反正一路衝到底就對了吧?紅燈不停對吧?這下子罰單要收幾張都不知道了,反正車主不是他。
  
  「怎麼可能要求他?」雲雀冷眼看著呼嘯而過的風景,一張張驚恐的表情,看著就感到愉悅。回過頭來,專注於前方的側顏,有如正盯著小鹿的豹子--生怕錯失機會而以全身感官凝視獵物的捕食者。
  
  幾乎可以把人甩飛的幾度轉彎、為了錯開車流而轉換路線、高速碾過石子時整台車都要飛起來,接連無暇的狀況讓獄寺出了一身汗,也因專注而無感,直到雲雀開口「停下。」的時候,才減速靠邊,並對著眼前可以見到半邊海濱與半邊青蔥山丘感到困惑:「這是哪裡?」
  
  「海邊。」雲雀伸手撩撥因汗濕而黏在頸邊的銀髮:「你刻意避開人多的道路,所以到這裡來了。」
  
  「是哦?」保持未熄火並打入煞車檔、放下手煞,確定萬無一失,轉頭給雲雀一個冷笑:「好玩嗎?」
  
  雲雀拉過他停在排檔上的手並將之朝自己腹下按:「你覺得呢?」
  
  熱、硬、大的觸感,讓獄寺頓時臉紅噴煙:「很、興奮?!」
  
  探出身子,雲雀的舌尖舐去他臉頰上的汗珠:「到後座。」
  
  雖然不像雲雀一樣勃起,但身體確實興奮著,尚沉醉在速度感與緊張感中,脈搏高亢著、指尖微顫著。所以鬆開安全帶,開門起身離開駕駛座,與雲雀一同換到後方座位去。一關上車門,雲雀便迫不及待地壓上,激情擁吻。
  
  『的確是不能要求草壁。』
  
  身體渴求更高更為愉悅的快感,而忍不住自行扯開領帶、解了扣子,期盼更多的肌膚接觸,並因雲雀的熱吻而沉醉,忘卻其餘一切。
  
  「進來……恭彌,我想要。」
  
  被可愛的人以迷亂醉人的神情渴求著,而顧不得溫柔愛撫,褪去褲子,咬牙使勁貫入高熱極緊的肉穴,應著動作擁上忍住這一痛的愛人,聽得他輕吐一嘆。
  
  『果然是最棒的……』
  
  方才冷靜、銳利的猛獸現在正在他的懷裡因愛慾而顫抖不已、眼神迷濛,急欲聽見他的呻吟,而加重衝入的力道,不停地將他頂上車門,並因連綿的呻吟而興奮不止。
  
  『終於,完全馴服你了……隼人。』
  
     *     *     *     *     *
  
  因夏祭小賺一筆,而在小春的提議下,綱吉與京子、小春、藍波、一平一同來海濱玩耍。在靠近沙灘的地方讓女人小孩先下車,獨自將車停往離遊樂區較遠的地方,而看見了雲雀的黑車,並在停好車後見到獄寺下車到車後座的身影。
  
  『總是讓他來向我打招呼,偶爾我也該主動去打打招呼才對,畢竟是朋友嘛。』
  
  『而且那天說終於能當普通朋友的話,總覺得他沒聽進去,希望他別以為我沒把他的努力當一回事。話說得太快讓他大受打擊,真心過意不去。』
  
  這麼想著,所以下車朝雲雀的車走去,並想著:『他們也來海灘玩?還是來巡邏的?獄寺君穿著一身西裝,應該是巡邏。話說……草壁前輩呢?』
  
  靠近了後車廂正打算敲上窗戶時,查覺到車子的搖晃,而發覺自己可能會看到什麼不該看到的場景,雖然想轉身後退,視線卻不自覺地投入那被車窗紙染上深色的幽暗空間。銀白的髮絲如此醒目,因情慾而緊起的五官、失神的眼眸,性感而豔麗,一手扣著椅背、一手緊抓著雲雀的肩胛,雪白長腿緊勾著雲雀腰後,應著每一次撞擊,偶爾咬上的嘴唇會微啟……然後,越過雲雀的肩膀,視線對上了。
  
  急速聚焦並睜大的眸子,張口說著什麼,然後反應過來,他的嘴唇形狀說的是:『不要看,十代首領。』
  
  意識到自己看呆了,那人咬著牙低下頭去,像是哭了出來,接著,是雲雀回頭,滿載殺意的怒視,這才終於回過神來,挪動腳步朝後奔跑……
  
  心跳非常劇烈、身體灼燙燥熱、喉嚨如沙漠般渴水,並非是快速跑動的緣故。
  
  心裡一直很清楚獄寺不是只有酷帥而已,也不是沒看過成人的影視雜誌,但那沉醉於情慾、痛楚與快感的神情,無法從腦中抹卻。
  
  山本也是想讓他露出這種表情嗎?
  
  京子和小春向著他開心招手,但發現他的神情有異而跑來關心。身著比基尼的纖弱身軀、薄布下因跑動而搖晃的乳房,竟取代不去方才那幽暗間的一幕。
  
  「阿綱,你怎麼了?臉好紅啊!」
  
  「沒事!跑的過來所以……」急忙解釋。
  
  「沒事就好,快過來!」「呼咿!藍波和一平已經堆出這麼大的城堡!小春也有幫忙哦!」
  
  京子與小春的笑顏如鮮花般可愛,但此時……忍不住回頭一瞥,雖然下了坡已經看不到車了。
  
  『獄寺君他……哭了嗎?』
  
  心裡有股緊疼。
  
     *     *     *     *     *
  
  懷裡的人哭著哀求:「把我弄壞吧!拜託你了,恭彌!」
  
  「為什麼要哭呢?隼人。」投以疑問,但心裡十分清楚明白,並急速上衝著憤恨,化為具體行動不停貫入獄寺體內,承受著那怒焰,少見地由呻吟轉為慘痛的哀嚎。
  
  「為什麼要在意一個不在乎你的男人?為什麼?」
  
  獄寺沒有回答,只是任著一次又一次劇痛撕裂身軀與靈魂,緊緊攀著雲雀的肩,直至最後猛力一頂,令神智煙消雲散,喃喃起:「像我這種廢物……像我這種人渣……」
  
  『因衝動而忘記自己的承諾與願想,多麼不可原諒!』
  
  抱緊著他,雲雀低語:「有我還不夠嗎?隼人。」
  
  「正因為有你就夠了,所以才不可原諒……」
  
  分不清是口中所言或是心中所想,現在,只想在愛人的懷中沉眠。
  
  『因為愛上一個人,背棄了自己的信仰與理想……』
  
  在眼角餘光之處,見到了在幽暗間,自己死去時的慘狀。
  
  『自我,終將消失……』
  
  閉上眼前,所見到的是,汙穢的紅。
  
  『一步步,焚毀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