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本章節 3105 字
更新於: 2019-05-26
第二章
帶著有些模糊的記憶，席爾暫時入住了阿道夫家中，並且要他暫時先別離開套房。
那是距離商店街有段距離的地方，附近全是住家、圍繞著一座公園，看上去是很安靜的環境。阿道夫把客房讓給席爾居住，自己還有間書房和臥室，套房裝潢十分稀少，乾淨的像是沒有人住過他說這是因為他會定期僱人打掃。
明白主子交給自己的任務後，席爾很乖、並且一直在家事上努力幫忙，希望自己對主人來說是有用的。不過他雖然是個勤奮的孩子，有些事也不是短短幾周能背起來的，特別是必須用到實際操作經驗的地方。
「主子，小松菜切成這種長度可以嗎？還是需要我再對半切？」剛忙完手邊的切菜工作，席爾沾著菜渣的手舉在半空中，讓阿道夫可以看一眼。
「這樣就可以了，記得以後都是這種長度，過來幫我看火，滾沸了就關小火。」
「是、呃，滾沸大約是哪種程度？」
「到中心都有氣泡就可以了，現在轉小火。」
席爾跟著阿道夫的畫照做，途中聽到電鍋響聲，下意識想打開蓋子卻馬上被阻止。
「等一下，飯煮好要悶上五到十分鐘，現在不能開。」
「唉？為甚麼？」
「因為電鍋是利用對流和壓力去使水滲進米里…….詳細資訊我再找時間說明，總之不悶上五分鐘米芯會夾生。」
席爾看上去還是不太明白，不過還是點點頭，這一點讓阿道夫感到十分頭痛。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阿道夫也算是明白席爾的智商大約在哪一水平。他識字漢字數量大約和國中生差不多、能明白四字成語，但是不太會古文。數學目前只會四則運算，雖然學得很快、但是一遇到要背誦的地方就花上不少時間。明明是十五六歲的身量卻對現代傢具甚麼的不清楚，上次拿吹風機出來還嚇得躲到沙發後，害他還以為自己撿了隻貓回來。
雖然早就知道了，不過基本上可以排除是家用人造人可能性，連電冰箱冷凍室都找不到，這孩子是從用來做甚麼的…….懷著這樣的疑問阿道夫一邊吃飯一邊偷瞄那個人造人，看上去沒有什麼喜好，就算基本上都是水煮的菜也都吃得津津有味
注意到視線，席爾暫且放下碗筷，「主子，有什麼事嗎？」
「沒，全是水煮的東西你吃的還習慣嗎？」
「很好吃阿？……主子、是不是不習慣？對不起我如果在增進廚藝的話--」
「不是抱怨這個，反正我平常差不多也都是吃這類東西，而且也不能在外吃飯。」
「唉？為甚麼？」
「我有點慢性病的問題，不會馬上致命、但是身體機能不算健康，所以有些東西不能吃。」阿道夫和席爾這麼提到，「總之我目前禁菸酒、少油鹽，還有食物一定要煮沸等等，有些不能吃的東西我會再跟你說。」
「等等、主子生病了怎麼不早說？愛莉醫生知道嗎？有吃藥嗎？」
「不然你以為我那時候去診所是去心酸的嗎？現在有用藥控制，目前也沒有復發症狀，短時間裡死不了。」
席爾聽不進他的話，開始擔心的在他身旁打轉、一直想知道他的病名。那副樣子讓阿道夫除了感到煩躁外，又多了一絲疑慮。
沒有真正和人造人打過交道阿道夫並不清楚他們的個性，但是席爾的舉動太過自然，就算在不清楚細節的狀況也會自行推理，和真人差不多。
以前待在一區見過那些家用人造人，為了更好配合人類、這些人造生命多半有共感強但自我意識薄弱的特性，對人服從性極高，但是失去指令後比五歲幼兒還遲緩，用意也是為了避免反抗。席爾會主動詢問主子的身體狀況、想知道自己有哪裡能幫得上忙，思考邏輯比人造人靈活太多。
不過擔心龜擔心，阿道夫於洗碗時走到水槽旁，正好看到席爾臉頰旁還沾著一點米粒。
他伸手取下，故意觸碰了臉。
席爾嚇了一跳，轉過頭來一臉驚訝地看著阿道夫。
「主子？」
「沒，臉上帶便當了，下次注意點。」
「便當？我沒煮便當阿？甚麼意思？」
「 ......等一下自己查字典。」
就算是席爾多少也能察覺阿道夫的工作，似乎不是一班的上班族。
目前他還處在只能在家學習的限制，主子說他如果必須出門的話得要有他的陪伴，不過席爾自己不介意待在家中，光是學習一些日常生活知識就足夠他頭痛了。
可是主子究竟是什麼行業的人呢？聲音很沉穩、知識也很淵博，只是身體很不好的樣子。雖然現在好像有周休二日的規定，但是主子也不怎麼提及他的工作。
席爾一邊思考著這類的事，在熱水中想著他們的之後等等。剛醒來腦袋還不太清楚，糊里糊塗地就答應人家的照顧，現在想來反而是要反省的事。
主子看上去兇，目前沒做甚麼奇怪的事，應該也能信任吧........他這麼想，此時才從浴室走出來，正巧在昏暗的走廊那看見阿道夫的臥室半開半掩，一時好奇便獨自走進去。
臥室如預料的沒有其他人，一打開燈就能看見寒色調的布置，房間裡像是特地安排的，和外面一樣整潔，除了一旁的書櫃上全是紙本文件以外就沒有其他特別的東西了。書桌擺在靠窗位置，桌上資料和筆亂七八糟地擺在一起。就在席爾想更仔細看清楚時，有人敲敲門框。
「在這裡做甚麼？」
席爾小小驚跳一下，看見來人是主子更加害怕，馬上低頭認錯只差沒下跪：「對不起！我不知道主子不讓人進來房間、我只是想知道主子的事。」
「等等，我沒說你不能進來，只是下次進來時最好先跟我說一聲。」阿道夫摸摸席爾的頭，看上去意外放鬆：「想看什麼東西嗎？」
「阿、呃，主子都是看紙本書之類的嗎？」
「摁，也是最近這幾年才養成的習慣，工作地點不是每個地方都有網路，有時會需要紙本資料。」
「工作地點？主子以前是在哪裡工作的呢。」
阿道夫思考了一下，帶著席爾坐在床沿接著才開始說明。
『也不是太重要的工作，我大學時就讀的是會計系，因為主修科目的關係、後來才去某家房地產公司管帳，幫忙紀錄支出之類的。後來又因為我在一區待過，上司才派我和一區地區的公司當聯絡人。」
「一區？那是哪裡？」
「簡而言之就是有錢人和中央政府最集中的地方，福利最多、收到的錢也最多，但是因為到處都有監視器和人際關係，要拓展也是最麻煩的。」阿道夫像是想起什麼有趣的事，輕輕笑起來：「那時候每天都忙得團團轉，有人和技術要適應，也有很多事物要安排.......那時候我還只是某個老大的手下，不過對那些日子甘之如飴，至少比在一區生活自在。」
認識主子這麼久，席爾可以說第一次看到阿道夫這麼有生氣的神情，像久逢甘霖的植物，梳展開葉面那樣。
「但主子現在不在原本位子上？」
「對，我的病不容許我熬夜和勞心勞力，一發燒就必須送醫院了。當時我在工作上也出了問題，本來被開除也是理所當然，多虧前上司保我出來讓我在邊疆養病，也是他的支持我才能在這當米蟲。」
那一瞬間，從阿道夫身上滲出一股血味、像是傷口又綻開，眨眼間便消失了。席爾回神，只見主子又委靡下去，死寂、冰冷，生存的氣息只剩下一點。
其實他現在也看不出主子實際上究竟多少歲，以前很少看到人類，三十歲到五十歲都有可能。但是主子明顯還很年輕，卻被疾病給剝奪了工作機會。
無聲無息之下，席爾偷偷朝阿道夫靠近一點，沒膽子直接握手、只能輕輕靠著主子。沒想到阿道夫此時也朝他那傾倒，兩人之間的距離突然接近。
席爾馬上臉紅，從他的表情就能看得出來他能理解接下來會發生的事。但是阿道夫盯著對方還殘存著稚氣的五官，默默把頭靠上人家肩膀就算了。
「主子？」
「.......你以後還是注意下，別隨便和人肢體接觸.......雖然我也沒身分說這種事。」
「唉？主子不喜歡我？」
「不、不是這種問題，如果我是女的就單純多了。」
帶著有些模糊的記憶，席爾暫時入住了阿道夫家中，並且要他暫時先別離開套房。
那是距離商店街有段距離的地方，附近全是住家、圍繞著一座公園，看上去是很安靜的環境。阿道夫把客房讓給席爾居住，自己還有間書房和臥室，套房裝潢十分稀少，乾淨的像是沒有人住過他說這是因為他會定期僱人打掃。
明白主子交給自己的任務後，席爾很乖、並且一直在家事上努力幫忙，希望自己對主人來說是有用的。不過他雖然是個勤奮的孩子，有些事也不是短短幾周能背起來的，特別是必須用到實際操作經驗的地方。
「主子，小松菜切成這種長度可以嗎？還是需要我再對半切？」剛忙完手邊的切菜工作，席爾沾著菜渣的手舉在半空中，讓阿道夫可以看一眼。
「這樣就可以了，記得以後都是這種長度，過來幫我看火，滾沸了就關小火。」
「是、呃，滾沸大約是哪種程度？」
「到中心都有氣泡就可以了，現在轉小火。」
席爾跟著阿道夫的畫照做，途中聽到電鍋響聲，下意識想打開蓋子卻馬上被阻止。
「等一下，飯煮好要悶上五到十分鐘，現在不能開。」
「唉？為甚麼？」
「因為電鍋是利用對流和壓力去使水滲進米里…….詳細資訊我再找時間說明，總之不悶上五分鐘米芯會夾生。」
席爾看上去還是不太明白，不過還是點點頭，這一點讓阿道夫感到十分頭痛。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阿道夫也算是明白席爾的智商大約在哪一水平。他識字漢字數量大約和國中生差不多、能明白四字成語，但是不太會古文。數學目前只會四則運算，雖然學得很快、但是一遇到要背誦的地方就花上不少時間。明明是十五六歲的身量卻對現代傢具甚麼的不清楚，上次拿吹風機出來還嚇得躲到沙發後，害他還以為自己撿了隻貓回來。
雖然早就知道了，不過基本上可以排除是家用人造人可能性，連電冰箱冷凍室都找不到，這孩子是從用來做甚麼的…….懷著這樣的疑問阿道夫一邊吃飯一邊偷瞄那個人造人，看上去沒有什麼喜好，就算基本上都是水煮的菜也都吃得津津有味
注意到視線，席爾暫且放下碗筷，「主子，有什麼事嗎？」
「沒，全是水煮的東西你吃的還習慣嗎？」
「很好吃阿？……主子、是不是不習慣？對不起我如果在增進廚藝的話--」
「不是抱怨這個，反正我平常差不多也都是吃這類東西，而且也不能在外吃飯。」
「唉？為甚麼？」
「我有點慢性病的問題，不會馬上致命、但是身體機能不算健康，所以有些東西不能吃。」阿道夫和席爾這麼提到，「總之我目前禁菸酒、少油鹽，還有食物一定要煮沸等等，有些不能吃的東西我會再跟你說。」
「等等、主子生病了怎麼不早說？愛莉醫生知道嗎？有吃藥嗎？」
「不然你以為我那時候去診所是去心酸的嗎？現在有用藥控制，目前也沒有復發症狀，短時間裡死不了。」
席爾聽不進他的話，開始擔心的在他身旁打轉、一直想知道他的病名。那副樣子讓阿道夫除了感到煩躁外，又多了一絲疑慮。
沒有真正和人造人打過交道阿道夫並不清楚他們的個性，但是席爾的舉動太過自然，就算在不清楚細節的狀況也會自行推理，和真人差不多。
以前待在一區見過那些家用人造人，為了更好配合人類、這些人造生命多半有共感強但自我意識薄弱的特性，對人服從性極高，但是失去指令後比五歲幼兒還遲緩，用意也是為了避免反抗。席爾會主動詢問主子的身體狀況、想知道自己有哪裡能幫得上忙，思考邏輯比人造人靈活太多。
不過擔心龜擔心，阿道夫於洗碗時走到水槽旁，正好看到席爾臉頰旁還沾著一點米粒。
他伸手取下，故意觸碰了臉。
席爾嚇了一跳，轉過頭來一臉驚訝地看著阿道夫。
「主子？」
「沒，臉上帶便當了，下次注意點。」
「便當？我沒煮便當阿？甚麼意思？」
「 ......等一下自己查字典。」
就算是席爾多少也能察覺阿道夫的工作，似乎不是一班的上班族。
目前他還處在只能在家學習的限制，主子說他如果必須出門的話得要有他的陪伴，不過席爾自己不介意待在家中，光是學習一些日常生活知識就足夠他頭痛了。
可是主子究竟是什麼行業的人呢？聲音很沉穩、知識也很淵博，只是身體很不好的樣子。雖然現在好像有周休二日的規定，但是主子也不怎麼提及他的工作。
席爾一邊思考著這類的事，在熱水中想著他們的之後等等。剛醒來腦袋還不太清楚，糊里糊塗地就答應人家的照顧，現在想來反而是要反省的事。
主子看上去兇，目前沒做甚麼奇怪的事，應該也能信任吧........他這麼想，此時才從浴室走出來，正巧在昏暗的走廊那看見阿道夫的臥室半開半掩，一時好奇便獨自走進去。
臥室如預料的沒有其他人，一打開燈就能看見寒色調的布置，房間裡像是特地安排的，和外面一樣整潔，除了一旁的書櫃上全是紙本文件以外就沒有其他特別的東西了。書桌擺在靠窗位置，桌上資料和筆亂七八糟地擺在一起。就在席爾想更仔細看清楚時，有人敲敲門框。
「在這裡做甚麼？」
席爾小小驚跳一下，看見來人是主子更加害怕，馬上低頭認錯只差沒下跪：「對不起！我不知道主子不讓人進來房間、我只是想知道主子的事。」
「等等，我沒說你不能進來，只是下次進來時最好先跟我說一聲。」阿道夫摸摸席爾的頭，看上去意外放鬆：「想看什麼東西嗎？」
「阿、呃，主子都是看紙本書之類的嗎？」
「摁，也是最近這幾年才養成的習慣，工作地點不是每個地方都有網路，有時會需要紙本資料。」
「工作地點？主子以前是在哪裡工作的呢。」
阿道夫思考了一下，帶著席爾坐在床沿接著才開始說明。
『也不是太重要的工作，我大學時就讀的是會計系，因為主修科目的關係、後來才去某家房地產公司管帳，幫忙紀錄支出之類的。後來又因為我在一區待過，上司才派我和一區地區的公司當聯絡人。」
「一區？那是哪裡？」
「簡而言之就是有錢人和中央政府最集中的地方，福利最多、收到的錢也最多，但是因為到處都有監視器和人際關係，要拓展也是最麻煩的。」阿道夫像是想起什麼有趣的事，輕輕笑起來：「那時候每天都忙得團團轉，有人和技術要適應，也有很多事物要安排.......那時候我還只是某個老大的手下，不過對那些日子甘之如飴，至少比在一區生活自在。」
認識主子這麼久，席爾可以說第一次看到阿道夫這麼有生氣的神情，像久逢甘霖的植物，梳展開葉面那樣。
「但主子現在不在原本位子上？」
「對，我的病不容許我熬夜和勞心勞力，一發燒就必須送醫院了。當時我在工作上也出了問題，本來被開除也是理所當然，多虧前上司保我出來讓我在邊疆養病，也是他的支持我才能在這當米蟲。」
那一瞬間，從阿道夫身上滲出一股血味、像是傷口又綻開，眨眼間便消失了。席爾回神，只見主子又委靡下去，死寂、冰冷，生存的氣息只剩下一點。
其實他現在也看不出主子實際上究竟多少歲，以前很少看到人類，三十歲到五十歲都有可能。但是主子明顯還很年輕，卻被疾病給剝奪了工作機會。
無聲無息之下，席爾偷偷朝阿道夫靠近一點，沒膽子直接握手、只能輕輕靠著主子。沒想到阿道夫此時也朝他那傾倒，兩人之間的距離突然接近。
席爾馬上臉紅，從他的表情就能看得出來他能理解接下來會發生的事。但是阿道夫盯著對方還殘存著稚氣的五官，默默把頭靠上人家肩膀就算了。
「主子？」
「.......你以後還是注意下，別隨便和人肢體接觸.......雖然我也沒身分說這種事。」
「唉？主子不喜歡我？」
「不、不是這種問題，如果我是女的就單純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