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特殊的日子裡告白了

　　
#年下　#耽美　#接吻有
　　
　　
　　
＊被後輩告白了
　　
　　「東前輩，我喜歡你。」
　　
　　在灌了一瓶鋁罐啤酒後，東銘聽到修竹這麼說。
　　
　　也許是酒精讓他精神輕飄飄地；也許是剛簽下一筆新訂單讓他心情很好，而只在訝異一秒後，以著淺笑別過頭去繼續喝酒。
　　
　　兩人身在公司附近的超商用餐區，只是在簽完訂單後要回到公司之前先在這裡解決晚餐罷了，所以東銘也沒把他的告白當真，直到修竹小心翼翼地從西裝內側口袋裡，掏出一枝血紅含苞玫瑰。
　　
　　在修竹還沒出聲前，東銘就看著那張快速變紅害羞的臉，嗤笑一聲：「幹嘛？不是喝醉了隨便講講嗎？」
　　
　　「啤酒怎麼可能喝得醉？」修竹小小嘀咕一句，才把那朵玫瑰拿到東銘面前：「前輩，我喜歡你，跟我交往好嗎？」
　　
　　「為什麼？」也許只是心情好，東銘帶笑反問，而不是板起臉海削他一頓。
　　
　　「……因為今天是情人節？」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能讓東銘滿意，總之修竹先說了之所以選今天的理由。
　　
　　被修竹這麼一說，才想起而失了笑意：「啊，今天是情人節啊……」
　　
　　給他烙下一道心傷的日子。
　　
　　簽約的時候還沒意會到二月十四日是什麼節日，如果修竹沒說的話……
　　
　　「交往什麼的不可能，我為什麼要跟個男人交往？」
　　
　　思緒變得混亂，開始口不擇言，明明知道讓自己心慌心塞的是什麼，偏偏不想回頭去看。
　　
　　「……我聽說過前輩你是同志的事……」
　　
　　像犯了錯的孩子似的，修竹把頭壓得極低。
　　
　　想起了不該想的人，憶起了那個背叛的理由，感覺到心上流下了一道血紅，脫口而出：「就算是同志也沒說一定要跟男人交往。」
　　
　　「我知道。東前輩你生氣了嗎？」
　　
　　「為什麼我要生氣啊？」
　　
　　被封印起的記憶和感情發出刮黑板般刺耳的聲音，東銘笑了出聲：「很多人在看哦。」
　　
　　修竹低著頭隨便瞟了周遭一眼，與賣場隔開的用餐席只有他們兩人，而賣場的顧客只忙著挑選自己想要的物品：「沒有人在注意我們。」
　　
　　「喔。」東銘別過頭去，又是飲上一口酒。
　　
　　沒發覺他的異常，修竹只是很認真地說起這陣子準備了好久的台詞：「前輩……我是真的很喜歡你， 從進公司的時候開始，就一直在看著你……然後一起工作也半年多了，我……」
　　
　　「夠了，別說了。」
　　
　　放下手中的鋁罐啤酒，東銘看向身旁的修竹，因為被他止了話而表情僵著、發白、益顯難看。
　　
　　眼前的修竹，讓他想起了去年的自己，被深愛著的人所拒絕，而痛不欲生的淒慘樣貌。同情嗎？有一陣酸苦，從心頭泛上了喉嚨……
　　
　　「接吻嗎？」嘴角微揚。
　　
　　「哎？」還以為被拒絕了，當東銘那麼問時，修竹愣在當場，直到臉頰被冰冷的手掌捧起拉往前、嘴唇被兩片冰涼帶酒精苦澀味的柔軟所含上時，察覺到自己正在呼吸著前輩吐出的氣息，心臟都要停了。
　　
　　『你這是在引火自焚哪，傅東銘。』
　　
　　很快地放開修竹，倒不是因為怕被路人和其他超商顧客看到，而是他發覺自己做得過火了。
　　
　　只得裝作沒事地別過頭去，沈默了數秒，見修竹一直沒回過神，相當尷尬才勉強擠出一句嘲笑：「這樣就不行了你真的喜歡我嗎？」
　　
　　雖然被東銘的嘲諷拉回神，但修竹還是很不可置信：「這、這樣算是……你答應和我交往了嗎？」
　　
　　東銘眉頭一皺，回以不耐煩的語氣：「哈？從哪裡判斷我是答應了？那個只是賞給終於簽到訂單的你一點獎勵啦。反正你不是喜歡我嗎？獎品用這個就夠了吧？」
　　
　　聽他這麼回答，便輪到修竹鎖了眉頭：「不行，那不算數。」
　　
　　「管你……！！！」
　　
　　正要回嘴而已就被後輩攫住後腦，濕軟的舌頭硬是越過牙關堵住了話語，嘴唇因為修竹用力過猛而磕得熱疼，微鹹的鐵鏽味沿著舌尖的狂亂而氾上味蕾，和著酒精的苦味……
　　
　　修竹的手臂相當有力，死死扣著他的頭令他無法思考，攬著他的腰的力道重得像要將他折半，他逃脫不了，只持續著無用的掙扎，在感到窒息般的腦袋發暈、心臟喊疼時，修竹才放開他，任他攀伏在他的胸膛，急喘不已。
　　
　　在以手指提起東銘的下頜時，才注意到那被吻得熱紅著的下唇，一道腫傷正快速地滲出紅來。
　　
　　心疼，緊接著是襲捲而上的罪惡感，在感覺東銘已經任憑處置的現在，低頭以輕軟的吻，為他吻去唇上的血。
　　
　　「我是真的很喜歡你……東銘前輩。」
　　
　　唇畔的低語，聽著相當虛幻……某個人在給予他沉重的打擊前，也曾經說過類似的話。
　　
　　東銘撥開修竹的手，別開了臉，帶著幾分不悅地：「我已經切身領教了。」
　　
　　「所以我們現在是交往了？」
　　
　　「你神經線是怎麼接的？」
　　
　　長吐一口氣，東銘拿起只喝了一半的啤酒：「我現在沒有談戀愛的打算，只想認真賺錢而已。」
　　
　　「……喔。」回到自己的位置，修竹跟著東銘一起看向窗外，幽暗只有微弱街燈的路上，沒有行人。良久，他吐了一句：「那個獎勵以後也可以繼續嗎？」
　　
　　「繼續什麼？」
　　
　　「就是只要我有簽下單還是……就可以跟前輩接吻？」
　　
　　先是沈默，雖然東銘覺得應該要噴修竹一臉啤酒的，但他現在沒那個心情。思緒極亂，他也無法想得多深，只考慮到兩人都是單身，一個吻而已實在不算什麼，而自嘲一笑：「可以啊。」
　　
　　「真的？」修竹聞言先是興奮了一下，但想到了什麼而收笑，將東銘拉過身來，讓他直視著自己，才啟口：「這只能是給我一個人的獎勵，前輩不能跟我以外的人接吻。」
　　
　　「還能跟誰……」先是吐槽，但眼下的笨蛋後輩感覺很麻煩，東銘怕麻煩的性格在此時突然發作了，便應付：「好好好，只跟你一個人，行吧？」
　　
　　「嗯。」
　　
　　笨蛋後輩這才露出他開心時才有的咧嘴笑容。
　　
　　東銘此時覺得，這個後輩是他遇過最麻煩的生物，該死的前任都沒這麼麻煩。
　　
　　
　　
　　今天的氣溫，是攝氏二十度。
　　
　　
　　
＊跟前輩告白了。
　　
　　雖然表面上看來是被拒絕了，但卻意外得到獎勵，一直到回自己家的路上，修竹時不時就沉溺在殘留於唇上與懷抱裡的觸感，無法不去回憶。
　　
　　刷過牙洗過澡，從浴室出來後，回到自己臥室，打開日光燈，隨手拿起放在桌上的東銘照片，先是端詳了一秒，便是印了一吻在那冷硬玻璃上。
　　
　　『果然，還是前輩的嘴唇好。』
　　
　　弄乾身體後躺上柔軟的大床，一手攬來等身長、染印上東銘照片的大抱枕，緊緊摟抱著，將臉埋進那柔軟中，然後鬱悶地洩了口氣。
　　
　　『不行，果然比不上本人。』
　　
　　回憶著那單薄的肩胛和纖細的腰，在那膨鬆的髮稍與溫暖的耳後，可以嗅聞到前輩一日的辛勞，那是高貴淡雅的味道。
　　
　　『只是接吻怎麼可能夠？』
　　
　　只能任由回憶捕捉東銘在他懷裡時的觸動，他被吻得要窒息時那對恍惚並濕潤的眼眸，還鮮明地在視網膜上瀲灩，溫暖的吐息在鮮紅的唇瓣急喘不已，引誘著他更纏綿地溫存。
　　
　　『是真的好喜歡你，東前輩……』
　　
　　
　　
　　今天的幸運物，是酒精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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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東銘難得地不想面對下床和上工這兩件事。
　　
　　『該死啊……昨天我幹嘛對笨蛋答應那種事？明明沒有喝醉啊……』
　　
　　『可惡啊……不想上班啊……』
　　
　　對自己昨夜的脫序行為後悔得要死，漫長的自暴自棄後，選擇了逃避。
　　
　　『算了算了……』
　　
　　『如果笨蛋問起來的話……』
　　
　　『裝死到底！對！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