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這天是星期六，在這種大家剛考試完很閒的時候，到底是誰約社團的人出門的呢？
是大米。
我們都莫名其妙的來到約好的咖啡廳裡，我看了眼在座的大家，除了凡姐以外都到了。
我們坐在靠窗的四人桌，太陽透過玻璃照在我們身上，帶來一絲暖暖的春意。
在瀰漫著咖啡香氣的悠閒氛圍中，大米有些緊張的看著我們，一張嘴開開闔闔半晌，仍無法吐出言語。順帶一提，大米現在是男生裝扮，因為凡姐不在。
又過了一會，大米才吞吞吐吐地說：「那個——」
「等一下！」楊莫梨突然打斷大米說話。
大米則是有些不知所措。
楊莫梨說：「你的聲音和臉搭不起來啊！」
的確是如此，因為大米的聲音不同於一般男性的低沉，而是略微偏高，大概就是只聽他說話，會以為他是女生。
大米一臉委屈的默默拿出手機，接著谷歌小姐的聲音自他的手機傳來。
「林凡的生日快到了，我想幫林凡慶祝生日。」
好一個平靜無波的聲音，好一句沒有溫度的話語。
楊莫梨害大米退步回最初的模樣了，也不想想當初是誰讓他開口說話的，這樣毀了我靠胡說八道得來的成果真的好嗎？
「也就是說，你想要在社團活動時，幫凡姐慶祝生日？」我微啜一口咖啡，雙眼盯著大米。
「嗯。」這聲回應依舊是那平淡的谷歌式音調。
「那你想怎麼慶祝呢？」
大米低頭沉思一陣，接著才在手機鍵盤上敲打，可過了半天仍無任何聲音自手機傳來。
突然，楊莫梨「啊」的一聲，拍了下手掌。
「女僕裝！」
嗯⋯⋯不懂。
「什麼女僕裝？」
楊莫梨雙眼發亮的說：「就是對社長言聽計從，任由她擺佈啊！」
喂喂，這是什麼聽起來不怎麼好的點子啊！十八禁了好嗎！
結果大米竟然一臉彷彿頓悟了什麼。
「⋯⋯這個不行！不行！」我趕緊制止可能會發生的某種奇妙慶生方式。
「不然還有什麼更好的嗎？」楊莫梨以篤定的語氣說。
「很正常的送個蛋糕，寫個卡片不就好了嗎？」
聽見這話，大米和楊莫梨露出一種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來如此。」大米說。
「原來還可以這樣啊！」楊莫梨說。
你們心中的慶生會到底是怎樣的存在啦？！

在稍作討論及休息過後，我們分為兩路。
我和幼女去買卡片之類的東西，大米和楊莫梨去選蛋糕。
雖然幼女是想跟去蛋糕店的，但我總覺得會發生什麼很不得了的事，所以硬是把她拖過來，和我一起去買卡片。
到了店裡，我看著一整排琳琅滿目、各式各樣的卡片，站在前面⋯⋯發愣。
這麼多卡片樣式，令人很難從中選出其中之一，簡而言之就是陷入選擇困難的僵境了。
正當我對於選擇卡片這事感到深深的絕望時，一道聲音將我自選擇地獄拉回現實。
「請問是要找什麼卡片嗎？」
我轉頭一看，眼前是一個面容可愛，身材嬌小，有著一頭鮑伯短髮的店員。
我頓了一下，才說：「要找生日卡片。」
「我覺得⋯⋯只要在卡片裡夾進鈔票，收到的人一定會非常高興。」
我低頭思考一陣，在那排卡片裡翻翻找找，接著走向櫃檯，朝著剛剛向我提出建議的店員走去。
那店員笑容滿面的看著我，但在聽到我說的話後，她的臉瞬間塌了下來，嘴角似乎還有點抽蓄。
「我在裡面找了很久，可是⋯⋯不管我怎麼找，都沒有找到有夾著鈔票的卡片。」
「⋯⋯⋯⋯⋯⋯」
因為店員似乎說不出話，無法再給出意見了，因此我隨便挑了一張五彩斑斕、尺寸有些大的卡片去結帳了。


— — —

凡姐生日當天，我、大米和幼女待在社辦裡佈置環境，楊莫梨則是被派去忽悠凡姐，拖延時間了。
「我覺得需要一首BGM。」
大米因為我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面露疑惑，他問：「為什麼？」
「幫人慶生，卻不製造一點歡樂的氣氛這怎麼可以！」
「是、是這樣嗎⋯⋯」
我把蛋糕丟給大米處理了，其實我不過是懶的把蛋糕拿出來而已。
我拿出手機，開始搜尋合適的BGM。
正在此時，我發覺有一道宛如餓了三百六十五天，可以一口氣吞下一頭牛的目光擦過我，落在桌上的蛋糕上。
幼女的嘴角垂著一條晶瑩的口水，躡手躡腳的摸到桌邊。
「妳在幹嘛？」我對幼女拋出一個微笑。
「啊哈哈哈⋯⋯我只是想要——」
「不行！」
「我話又還沒說完，妳怎麼知道我要說什麼？」幼女雙頰鼓出兩顆球。
「不就是想假借神明的名義，行偷吃之實嗎？」
「什麼假借？我就是神明啊！還有那才不是偷吃！」
「不然是什麼？」
「那是光明正大的吃！」幼女用下巴指著我，滿臉驕矜，鼻子都快頂到天花板了。
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吧！
現在，幼女正光明正大的將步伐邁向桌邊。
還剩三步、兩步、一步⋯⋯
就是此刻，我迅猛地將手中的『最後手段』拍向幼女。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我將手上膠帶靠近嘴邊，吹走不存在的白煙，然後笑出幾聲呵呵。
「哦～原來汝竟然有這種特殊癖好呀！吾先前完全沒發覺呢。」
「才沒有！」
我對著跪坐在半空中，以饒富興致的眼神看著我的望晨大喊。
「不用再說了，吾都懂，汝只是口是心非罷了！」望晨一臉理解了什麼的表情，點了幾下頭。
「根本就不是——」
後面那幾個字還未說出口，我的話就被一道聲音截斷了。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幼女正張牙舞爪的對著我悶叫，臉上有著顯而易見的怒色。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幼女以奇怪的斷句悶叫，搭配上她的表情，我推斷出大概的意思。
「妳是說，妳這個，對神明大不敬的傢伙，如果不現在撕開膠帶，後果不堪設想嗎？」
幼女點了頭，我也對著她點頭，然後說：
「三個字，不可能。」
要是撕掉膠帶，絕對會發生什麼很不得了的事。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這時，大米微弱的聲音響起。
「那個⋯⋯現在可以先幫忙佈置一下嗎？」
直到這時，我才想起場地佈置還未做完，我也還沒找到合適的BGM。
正當我再次拿起手機，打了幾個字，按下搜尋鍵後，一股力道拉扯著我的袖子。
那是幼女。
她指了指自己嘴上的膠帶，什麼意思不言而喻。
「不行。」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幼女再次對我做出張牙舞爪的姿勢。
我看著她那雙在身前亂揮的手，感到一陣厭煩。
不知何時，我已經抓住幼女的雙手，在她的嗚嗚悶叫聲中，將手腕貼起。
「哦～真是惡趣味。沒想到光是無法說話還不夠，竟然需要限制行動才能滿足汝。」望晨吃了一口和菓子，語調輕快地說。
聽見這話，不知為何，幼女也以一種十分微妙的目光看我，接著倒退兩步。
「嗚嗚嗚嗚嗚⋯⋯」
聽著她那像在質疑我的嗚嗚聲，我馬上說：「沒有，那只是妳自我意識過剩。」
此時，我忽然聽見門外傳來「還不行啦！」「等等再進去。」「我們先去別處。」諸如此類的語句。
隨後碰的一聲，社辦門開了。
我的手抖了一下，按在螢幕上。在一陣罐頭笑聲中，凡姐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她愣愣地看著社辦裡，罐頭笑聲依然持續著。
我們也都停下手上動作，回給凡姐一個呆愣的反應。
凡姐來了，而我們的準備進度是⋯⋯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