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 因為你不是孤身一人 (9)

　　「還是決定來了嗎？」一陣沉默中，康希斯刻意問道。

　　「是。抱歉遲到了。」久韶沒有解釋太多；看到欣喜朝他揮手的徽彥，他默默地在空位坐了下來。然而當徽彥想再跟他攀談幾句之際，他又有些倔強，下意識地瞥過頭。

　　「那麼我想整個事件的經過，康希斯教授或我都跟各位說明過了。我們的對手是貨真價實的犯罪者，千萬不能當作是玩笑。」亨利克恢復正常的語速，表情也不若平時吊兒郎當：「一年級的四位同學原則上聽從我的指揮。」

　　「至於二和三年級的幾位則跟著我。」康希斯順著接了下去。

　　「當然，作為讓各位配合調查的交換條件，我會開啟各位的Real Mode，以防可能碰到的各種緊急狀況。」亨利克認真地告誡著：「Real Mode不像VR Mode，造出的物品真的會有殺傷力，請一定要注意。」

　　「教授，這代表我們隨時隨地都能用Real Mode嗎？」德雷突地插話問道。

　　「是呀！但別忘記我們看的到你們的使用紀錄啊！」亨利克回答完後，帶有脅迫性地笑了下：「我相信各位都不會拿Real Mode去作亂，要是辜負了我的期待，你們可有得受。」

　　或許是試想了下該如何懲戒，亨利克相當樂在其中地露出微笑。而得到答案的德雷也安堵地點點頭，看著自己的Connector若有所思。

　　「不過我們也不希望各位濫用Real Mode，所以麻煩看注意事項第三點。」康希斯在確認大家都盯著注意事項之後，才繼續說明：「只要使用Real Mode一次，請在72小時內繳交報告說明為何使用。」

　　「報告有規定的格式或長度嗎？」佳蒂在把第三點特別勾註起來後問道，一如平常上課作筆記般認真。

　　「這個嘛……」康希斯和亨利克對看了一眼，事實上兩人根本沒討論過這點。而後亨利克才恢復一派悠哉地說道：「沒有，我看的懂就好。」

　　有交就好。佳蒂在筆記上這麼附註著。

　　「我補充一下，成立搜查組不只是系上說的算，還得上報政府各級單位，很不容易。剛才說的這點其實是政府的要求。」拉米亞簡單地說明，隨即啜了口茶，並未打算搶去亨利克和康希斯的任務。

　　「在能確定和Server II有關的案件中，我們有和一般刑警一樣的權利。但其他的案件就請大家不要輕舉妄動。」康希斯看了注意事項一眼後續道：「剛才說到政府要求，作為成立的條件，我們的搜查組也必須支援政府指派的任務。」

　　他話才剛說完，久韶就雙手抱胸，目光銳利地問道：「那麼具體來說是什麼樣的任務？」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大家平常就很忙了，所以為了減輕大家的負擔，」亨利克露出一絲狡黠的微笑，勾起身旁康希斯的肩膀：「除非不得已，不然大部分的任務我和康希斯教授會解決。你們就別擔心嘍！」

　　「慢著，你剛不是說交給你就好了嗎？」康希斯無奈地說。

　　「啊，果然人就是需要好夥伴呢！」亨利克得意地宣告著，裝作根本沒聽見抗議聲：「剩下的注意事項都寫得很清楚了，我也相信你們不會亂來。那我們就進到今天最重要的階段！」

　　終於要開啟Real Mode了嗎？學生們面面相覷，各自因自己的盤算做好覺悟。

　　亨利克本人倒是樂得輕鬆，他絲毫不在意凝重的氣氛，像是宣告派對開始般地舉起手：「來替我們的搜查組取個名字吧！」

　　「我事先怎麼沒聽說有這環節？」南斯小聲地問道，但康希斯和拉米亞不約而同無奈地揮揮手，似乎早就放棄跟上亨利克的節奏。

　　「名字呀，突然要我們想……」以徽彥的發難為首，眾人不是陷入思索，就是開始三三兩兩地討論起來。

　　「有個響亮好記的名字，總比『國立T大數學系附設搜查小組』好得多吧？」亨利克補充說明道：「最好是個短一點，聽起來厲害一點的名字。」

　　德雷很快地舉手，得意洋洋地提議：「那『數理斷罪者』怎樣？既符合我們的身分，聽起來也充滿威力！」

　　「太中二，駁回。」梅潔卡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咦？中二不好嗎？」亨利克不解地反問。

　　「看……看來石密同學跟教授頻率好像很合。」長武一副既欣慰、又嚮往的樣子，瑞爾也很順勢地吐槽：「不要對上這種頻率啦！」

　　大概是現場最認真的佳蒂分析著：「說到名字的話，果然還是要跟我們的任務有關比較好吧？像是追查莫比烏斯殺手，或是對方現在自稱Server II。」

　　「『Server II事件特別對策小組』？」想著自己畢竟還是新任的學生會長，徽彥也嘗試提議，但才剛說完就自己搖了搖頭：「不行，太長了。」

　　梅潔卡用手肘推了推身旁的戶羽，要他給點意見；然而戶羽只是很無奈地回望了一眼，似乎連說麻煩都嫌麻煩了。

　　「教授，還是給大家一點時間回去想想看吧？」徽彥禮貌性地微笑建議，就希望僵局趕快結束；而亨利克本也打算從善如流，但這時卻又冒出了另一個提議。

　　「『Math Server』如何？」瑞爾淺淺地笑著：「我們是數學系，又操作Server系統嘛！」

　　「說的也是呀，對方既然自稱Server II，我們就得把原本Server的名義和地位鞏固起來才行。」拉米亞一聽就點了點頭。

　　「而且聽起來很簡潔也很厲害！」這名字似乎也通過了德雷的審美觀。

　　「好，那大家都同意嗎？」「OK、OK！」「同意。」亨利克幹勁十足地一呼，先是德雷唯恐不是第一似地吆喝；佳蒂也跟著附和，邊說還邊微笑著看了瑞爾一眼。查覺到目光的瑞爾也靦腆地一笑。

　　「人……人家也很喜歡哈亞士同學的點子。」

　　「我們也覺得不錯喔。」蜜諾和徽彥也和善地說道。

　　「反對很麻煩。」「那這樣我也沒什麼意見。」戶羽才剛說完，梅潔卡就接了上去。她的表情看來覺得有些無趣，但也沒打算再掀波瀾。

　　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掃向了始終沉默的久韶，他也絲毫不為所動，只雙手抱胸淡淡地說道：「找不到反對的理由。」

　　「別這麼不坦率嘛，久韶。」徽彥半開玩笑地調侃著，久韶就又撇過頭：「我才沒有不坦率咧。」

　　「那接著我們就……」「結果你還是來了。」在亨利克興致勃勃地和其他人交談之際，康希斯壓低身子和聲量靠向久韶：「不過也好，你來一定能幫助學弟妹很多。」

　　「別誤會了，面對那種罪犯，我到現在還是不認為我一個人加入能改變什麼。」久韶同樣靠向康希斯，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量交談著。他瞥了熱衷討論著的徽彥和瑞爾一眼說道：「但是有人提醒了我，當大家集合起來時，就能做出什麼大事也不一定。」

　　他想著那日在咖啡廳和久韶所聊，又回想起在政見發表會上，納瑟希斯吃鱉的場面。微笑著續道：「我只是想見證當我們聚集後，到底能完成怎樣的豐功偉業。」

　　「你呀，變得更強了呢。」康希斯悠悠地評論道。

　　「呵，是嗎？」久韶看著眾人，一股莫以名狀的信心油然而生。若分開來看，他絕對有信心能贏過其他所有學生；但只要和他們在一起，就能完成他一個人做不到的事情。他無法解釋、更無法證明自己的信心；但特別的是，他並不討厭這樣的自己。

　　「好，那麼大家跟我一起呼口號吧！」亨利克一手握拳，熱血沸騰地站起身子，掃視現場的眾人。光看就能感受到他的興奮：「我們是──」

　　「『Math Ser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