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2０

　　
＊討伐隊集結。
　　
　　漫長的跋山涉水，到了教皇廳指定的討伐隊集合地，卻只見到另一組討伐隊，還有三名教皇廳的人。
　　
　　「可能要再等等吧？過了明晚，再沒來，大概就是不參加本次的討伐行動了。」身著聖袍的修士只這麼說。
　　
　　隊員們感到更不安：「我們被放鴿子了？」「算一算我們加他們也只有五十幾個人，怎麼玩？」
　　
　　席法其實一直都有把他們的話聽在耳裡，若艾德只是和他嘔氣，那麼他不出聲就是對隊員最有利的決定，而沈默著，往一旁去卸下馬車上的野營物品，著手搭起過夜用的帳篷。見他不再說什麼，艾德才看向隊員笑道：「怕什麼？人數太少我也不想送死，再沒人來我們也回去，但是這趟車馬費還是要跟教皇廳討。」
　　
　　在艾德說完這番話後，不只是自家隊員，連另一隊人的隊員也圍上三名修士：「沒錯沒錯！」「我們有來可是我們不想白白送死，至少給點補貼吧！」「明明說過至少有十組討伐隊要來，這樣是你們騙了我們啊。」
　　
　　「會給！一定會給！別動手！」修士們只得慌忙答應。
　　
　　夜裡，艾德在凡妮莎的帳篷裡抱了她。舔舐著她雪白的身子逗得她花枝亂顫，輕輕捧揉著那對雪乳撩得她騷亂不已，期待他疼愛的蜜穴早已泌出淫液，要滿足一個愛著自己的人是如此容易？所以他毫不留情地狠狠操了她，反正這也是她所期盼的……
　　
　　性器的交合讓他久違地發洩了滿腔的鬱憤，但在射精之後，留下的也只是空虛。
　　
　　凡妮莎滿足不了他什麼。
　　
　　儘管她似乎認為自己是被愛著的，在喘息中盡是滿足。罪惡感嗎？不會有的，艾德是真的打算娶了她，和她共組家庭的……這個女人已經得到他的人了，說不上哪裡對不起她。
　　
　　至於他的心，重要嗎？
　　
　　隨便套了件衣服離開帳篷，而正中央的營火處卻只剩席法一人：「其他人呢？剛剛不是還聽到他們在喝酒聊天的聲音？」
　　
　　「你和凡妮莎的聲音太大了，他們受不了自己隨便找地方解決去嘍。」席法以略有嘲笑意味的回應：「就連那三位修士也受不了，說要回去祈禱了。」
　　
　　「你呢？不會受不了嗎？」
　　
　　原以為艾德會害羞打哈哈的說『下次多注意』，然而他卻冷漠地回問自己，席法感到幾分意外，而收起了調侃他的態度，正色以對：「那影響不到我。」
　　
　　「影響不到你？為什麼？」艾德以著冷笑，低頭直瞪著席法的眼睛，火光在那藍色的眸子裡，躍動著瘋狂的律動：「因為你是妖魔？所以人類不管怎樣都影響不到你？」
　　
　　「你對我有什麼意見可以直說無妨，如果你近來的舉動都只是為了刺激我……」席法低頭將視線迴至營火上：「不想我留在隊裡我可以離開，不需要為了刺激我把隊員的生死置之度外。」
　　
　　席法的話違反了艾德的願望，切斷了他的理智，儘管仍以著冷笑：「我才沒有把他們的生死置之度外，倒是你，要是我們不符合你的道德規範，是不是就跟白騎士最後的那群人一樣，親手殺光我們啊？」
　　
　　聞言，席法回視向他，眼睛睜得極大的。艾德的聲音在帳篷裡的隊員都聽到了，起了小小的吵鬧，艾德聽不進耳裡，只繼續著：「人類對你來說究竟是什麼？只是棋子吧？看著我們這群比你弱小的生物只能仰你鼻息過日子你很得意是吧？符合你規範的就拿來用、不符合你規範的就殺掉，不是嗎？」
　　
　　『回嘴啊、說你不是這麼想的、說人類對你很重要……說我對你很重要啊！』
　　
　　然而，席法只是看著他，黯淡了眼神：「……今天……路上聽你和凡妮莎說的，打算領完這次賞金就解散討伐隊，要和她好好過下半輩子是吧？」
　　
　　「這……」反而是艾德無言了。想否認，但那的確是自己說過的話，而且她因為他們的說話聲已經掀開一段簾子聽著他們對話，不能當著她的面前否認。
　　
　　席法起身，正對著艾德，雙手合掌，頭一偏，戴上了笑容：「先恭喜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艾德傻了，這句話，從他的口裡出來有多麼的諷刺……
　　
　　歛下手，席法收去笑容，幽幽地道出自己的決定：「九尾狐王，我替你殺，賞金就當作給你和凡妮莎的婚禮禮金，你和我的情誼，也就到此結束，從此你我再無瓜葛。」
　　
　　「慢著！」
　　
　　見他轉身要走，艾德急忙伸手拉住他的手臂，而他頭也不回，一手甩開了他……
　　
　　「什麼樣的感情要以殘殺無辜來證明？我也真的是很悲哀啊……」
　　
　　白影消失之際，留下的只有自嘲的淡淡笑意。
　　
　　「哎？聖屬性的終於走了？太好了，艾德。」
　　
　　身後凡妮莎的甜美笑容，擊碎了他曾有過的念想，他想過，和他併肩同行、出生入死、互相扶持，他曾想，就算自己的一生只是他的片刻，也想讓他記著自己，直到永遠，他也想，一同行走在異國，一起踏過世界各地，在不討伐妖魔之後陪他尋寶……在病榻前握著他的手嚥下最後一口氣……
　　
　　「慢著！席法！等等！」
　　
　　然而，奔走在幽夜之中，遍尋不著那白色的身影，寧靜的森林，只有夜鶯蟲鳴回應著他……還有山野中的迴音。
　　
　　「對不起！席法！聽我解釋……那些只是氣話，我不是真的那麼想……」
　　
　　獨自一人在林中嗚咽，意會過來時，才發覺，自己說的話有多傷人，傷得那個人……已經再也不會聽他說話了。
　　
　　飄著腳步回到野營地，卻見到凡妮莎坐在火堆旁燒著什麼東西，那看起來像書本的封面……他記得，那是席法為這支隊伍寫的筆記。而她則嬌笑著：「啊……燒光了真是心情愉快，對吧？艾德，原來你也那麼討厭他，罵一罵真是解氣，從此之後就再也不用看到他了，真好。」
　　
　　艾德急忙自火堆裡搶出那本書，然而，已經被燒化得只剩幾片無字的焦黃白頁。
　　
　　一旁，隊員們也小小聲地像怕惹怒他：「隊、隊長……你要是早點說他殺過人……我們也不會贊成他進隊伍……」「虧我們對他那麼巴結，他是那麼看待我們的嗎？」「真是太可怕了……幸好他主動離開……」
　　
　　艾德無法思考，只似笑非笑地：「你、你們和他在一起兩年……這麼容易就……」
　　
　　「當然是因為比起他我們更信任你啊。」隊員們回得很理所當然：「他可是妖魔哎……」
　　
　　『人類理所當然得不到他的垂青……既要借他的力量又不肯承認他、想讓他融入人類之間又將他踢出去……我才是真正背叛他的那個人……』
　　
　　「想討人類歡心結果被看破手腳趕走了嗎？」另一組討伐隊的人也跟著發出嘲笑之語：「真是不像樣的怪物啊。」
　　
　　「你們沒資格說他的事！」
　　
　　艾德發狂般地掄拳揮向他們。
　　
　　之後數個晝夜，人類見到了巨大的金毛九尾妖狐與銀色五尾怪貓在群山峻嶺間追逐、撕咬著彼此，狐火與爆炎燃盡了此山間所有生靈，緊急逃出的夫拉斯塔人只有悲嘆、哀嚎與怨恨，他們平靜的生活就因為教皇廳的介入，一切全毀了，他們的家鄉、他們的土地，焦灼一片……
　　
　　人類介入不了的兩匹巨大獸妖，在七個晝夜後，消失無蹤。夫拉斯塔國土自此陷入草木不生的毒氣之中……範圍太過廣大，周圍的國家也無計可施，而由教皇廳接手安置的夫拉斯塔國民，則在留下一屋子塗滿牆壁的控訴血書後，集體自盡了。
　　
　　毀了一個國家的討伐行動，沒有留下任何利益、沒有留下任何得利者，教皇廳因此陷入危機。
　　
　　而在好不容易得到也許能反轉局面的古代禁咒書情報時，卻又傳出禁咒書被派去搜查的人竊走，而那竊走的人，正是打敗九尾狐王的銀色貓妖，彷彿專程和教皇廳作對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