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於1000死亡後

「直接了當的說出來了啊。」0000說：「就沒想過我什麼都沒想，只是要套你話嗎？」

「笑話，一個禮拜怎麼可能什麼都不去想。」

0110與0000繼續行駛在大馬路上。真正坦白後，感覺兩人比較能說的上話了。

「看你的反應，果真被推測到了。」畢竟又是偽裝又是誤導，在這麼多阻礙下還猜的中正確解答，使0110有些氣餒：「那你又是怎麼想的啊，怎麼覺得我是在複製其他人的電極啊。」

「其實說句實話，就算知道1101與1000的電極，要反推妳的功能真不是一般的難。」0000稍微敞開心房，慢慢的說：「只能確定剛開始遇見我的時候，妳用了某種方法掌握我電極的功能，估計就是複製我的0000，這樣才能慢慢引導我往錯的方向去想。」

「只是這樣還沒辦法說為甚麼是複製不是嗎？」

「當然還有一點是因為1000。1000雖然沒有明說，不過他第一眼看到妳沒有覺得意外的情況來看，一定早就注意到妳就是擁有0110的人。至少在我們兩第一次見面的時間點就會知道，畢竟那是我將妳視為0110的時間點。」

現在對0000而言，已死的1000是為數不多的可靠訊息來源，說明這部分時也少了猜疑的語氣。

「如果1000有一直在監視我的話，沒道理知道你是0110後不會比照辦理，然後就出現一個矛盾。」0000手指豎起：「1000明顯不知道妳到醫院拿他的資料，『一般情況』下i給的編號是不會做改變，因此使用監視器功能的1000縱使分出心神尋找1101，也不可能看漏我們兩行動才對。」

「所以…我使用了某個不一般的方法是吧。」0110說。

「啊啊，現在知道的只有1101的電極功能辦到而已。」

但是使用複製的話便另當別論，0110複製1101的電極功能，獲得能在1000眼皮下逃走的方法的話，剛才的矛盾便全部獲得解釋了。

「最後便是骰子的部分…這部分我到現在還是只能有牽強的答案，所以就算了吧。」

甚麼算了？撇開細節不談，0000目前為止的說明與自己過去的行動相互吻合，0110心中暗暗吃驚，繼沒有開口的0000說：「1000的功能不是只有監視而已。」

「果然是這樣嗎？」

「就像你的0000一樣，0000的功能乍看除了i說的『百科』外，還能在短期中熟練知識的應用。」0110拍拍方向盤說：「所以沒怎麼開過車的我也能駕輕就熟。」

「要是按照這方向來看的話，1000的功能有延伸到對監視影像的干擾吧。」0000輕輕點頭說：「1000與妳打賭時沒有想到除了自己還能有其他人干擾影像，雖然不知道電極具體要怎麼運作，但妳成功將錯誤的骰子點數傳到他的1000中…」

見0110沒有反駁，看樣子是默認了。這是多麼恐怖的電極，0000心中暗想，自己要花費心思才能推出電極真相，0110隻需不管三七二十一，複製到後便能知道對方真實的能力。

複製，這功能和眼前立場不斷變化的少女實在是太過相配。0000做出多餘感嘆的同時，也想到另外一件事情。

「0110複製的功能…應該同時只能有一個吧？」

「呃…」0110又露出尷尬的表情：「對，複製到新的功能，當下就會被覆蓋過去…這種事情你不要隨便說出來，知道0110功能的人越少越好。這東西太過依賴其他電極，複製後能不能比的上原使用者還是個問題。」

「『此時』的0110不是這麼一回事吧。」0000說：「現在你複製到的功能應該是1000的『監視』才對，而唯一有這功能的1000已經死了。這代表什麼意思，你應該清楚吧？」

「別一直碎碎念質問我了，我沒有你想像中那麼無能好不好。」0110眼瞼無力的半降，露出無奈神情說：「一旦再去複製其他人的功能，監視的功能就無法再使用了，這點警覺還是有的。」

「搞不清楚啊妳，我說的不是這麼理所當然的事情。」

「唔…」0110想了數十秒後，搖搖頭說：「不知道你在指甚麼。」

「我簡單說說就好了…就是妳現在暫時取代了1000的位置，理所當然發生於1000身上的事情就會複製到妳身上…舉例說，被1101定為下個目標之類的噗啊。」

卻是0110緊急剎車，使沒有繫安全帶的0000往前狠狠撞了一下。

「難道要解決你意外的簡單？」

「你想要我下車嗎？連用我電極的功能開車都用不好…」0000扶額，揉揉患部繼續說：「會盯上你很正常吧，知道1101又知道他的臉，這樣的妳如果運用1000的『監視』當然會比1000更具威脅。」

「但是那個什麼…1101自己一開始就說我沒什麼死掉的價值。這方面應該暫時不用擔心才對。」

「那…1101是在等妳有價值才想要殺？這要到甚麼時候？」0110雖然沒有把兩人私下的約定說出去，但誰都心知肚明，僅僅這麼單純的一句話是不可能讓0110來到公寓把1101救走的。0000追問：「到了那時妳又願意讓他殺了？」

「當然是騙他的，再說我也不怕他不守約。」0110輕指前面的行車紀錄器說：「設定隨時有一支監視器的鏡頭監視我，這種程度的控制也是能做到的喔。」

倒是為什麼妳會是以自己被殺為前提來牽制1101？0000暗自嘆氣：「恐怕最近，1101就會對妳出手了。」

「你在開玩笑吧？已經一個禮拜了…最近他也沒有特別換成其他身分，一直是以1101在活動著喔。」

「你還是和1101合作頭腦會比較好吧？」

這就是所謂換個立場就換個腦袋嗎？1101會做到什麼程度，曾被攻擊的0000最為清楚，為了讓自己陷入最深的情緒恐慌，用身體作為催化劑的傢伙，0000不認為區區口頭約定與身分暴露能對現在的1101產生約束力。

不過傻成這樣，反而讓事情變得更真實了，另一方面0000也覺得繼續用自己的信任來引0110話的做法也需要適可而止，不能讓對方覺得自己是無法溝通的人。

「總之先不論1101的事情，繞了這麼大圈，總該解釋解釋最重要的事情了。把我弄出來要我做什麼事情？」

「…正如你推論的，我現在不能放棄1000的功能，但是單靠我一人的話，事情無法有任何進展。」

0110從駕駛座旁將一個方形純白色盒子拿出，遞給0000。

0000第一次看到這種東西，摸了摸盒子內部凹槽的形狀：「…右耳？」

「這是我拿到0110時附上的盒子。」0110瞟一眼0000：「我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這樣收到電極，但是關於裡面的信件，應該只有這電極才有的特殊待遇。」

可以發現在邊緣的縫隙中，一張黑色明信片非常顯眼的露出來。0000將其抽出並正反翻看。

「…『競賽』優勝獎品？」

這不正是全新的線索嗎？0000現在感到些許興奮，那張字卡上僅一面寫著文字。

『第一次競賽優勝獎品，第一作型號0110』

但是僅這句話便透露出許多信息，0000再用手撫摸卡片表面，輕嗅散發出的味道，藉由電極初步分析材質，從紙張到列印的墨料似乎均是以多重材質按特定製法製成，竟不是一般市面上所能輕易獲得的紙張。

「那張紙無論是所寫的還是材質，都不是由我自己一人就能做出來…這應該就是最好的證明了。」

「確實這是珍貴的事實，這張紙上所寫的東西就是你要調查的吧。」

「這東西是用包裹寄到家裡來的，意外不是用甚麼隱密的方法，要是懷疑的話查來源應該都查的到…只是…」

就是查不到嗎？0000回想起0110竄改1000影像的事情，如果是i的話想要削去這種程度的行蹤也是可能的吧。

「原來如此，所以才要有個人幫忙，最好是有電極的人？」

「和1101聯手雖然是被發現後逼不得已的策略，但於我自身而言，也確實是在悄悄利用那傢伙…直到1000與0000出現為止。」

「但是我還是想不透一點。」0000問說：「想要調查這種事情的話，在複製到1000…應該是在偷聽我們倆說話的時候吧？」

「嗯。」

「在那時就應該下決心要選擇誰才對，但是妳卻等到1000死掉，在這之後又救出1101？」0000質疑說：「很奇怪啊？還是說妳實際上是優柔寡斷的人嗎？」

真是萬事都逃不過0000的邏輯，0110深深體會到在一周中0000對這次的事件所傾注的分析。

「一開始只有1101一個選擇…然而1101的電極是『分割』，不可能比的上0000與1000電極的功能。」0110頓一頓後說：「1101讓我割捨不了的原因，就是1101電極的由來。」

「哦…也就是說這樣一回事啊。」

這樣子就說得通了，以結果論來說，將如此程度的自我背景告訴0110，1101這步棋下的真好。

「1101，是『第二次競賽』的優勝獎品，參加競賽後優勝的正是你的朋友。」0110些許得意的說：「作為你協助我的理由，這應該算是不錯的誘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