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冬戰記，第十七章，逃離

　　第十七章，逃離




　　第一天。



　　「吼——！」北國特有的雪原戰熊正對著眼前兩人嘶吼著，牠甩動著彷彿從肌膚竄出的骨刺，巨大利爪不斷抓碎地面以此表示自己的破壞力不容小覷。

　　「左迴！」

　　其中一人向左一躍，那是持弓的賈斯提斯，他抽出重新製作過的木箭進行射擊，雪原熊略微低下身，強韌骨刺輕輕鬆鬆擋掉硬度不足的弓箭。

　　「右起！」

　　塔瑞莎從左方大步一跨，她利用以岩石製成的巨鎚，由下而上重擊雪原熊的腰腹，強大的衝擊讓牠帶著哀號整個翻了過去。

　　「得手！」當雪原熊試圖從疼痛中翻身回來之時，賈斯提斯雙腳同時壓制熊的利爪，他拉起木矛對準毫無防備的咽喉深深刺入。

　　「吼、吼嗄！」

　　受到重創，雪原熊提起全身的力量將賈斯提斯震飛，但牠已經沒有辦法重新站起身驅，只能隨著血流倒在雪地上掙扎。

　　突然一陣溫暖輕輕撫在牠額頭的骨刺上。

　　「睜著眼，記住我們兩人吧，到了祖靈之地，你可以盡量說著我們有多不專業，然後在充滿宴席的那裡，重新相聚吧。」

　　塔瑞莎保持觸摸，而雪原熊也彷彿聽著她的話，在不斷地喘息中，反覆得看著她與賈斯提斯，直到嚥下最後一口氣。

　　「塔瑞莎，牠走了。」

　　見塔瑞莎並沒有打算停下動作，後方等待的賈斯提斯提醒了她。

　　「再一下下吧，讓我感覺牠的體溫完全流失為止。」

　　「明白了，我先將營火加大，待會再過來幫妳切開。」

　　「知道了。」

　　聽著賈斯提斯離去的腳步聲，塔瑞莎依然溫柔地輕觸身體逐漸僵硬的雪原熊。

　　「睡吧……睡吧……謝謝你的賜予，祖靈會為你準備特選佳餚的。」




　　第二天。



　　喀、喀、咔！

　　利用不同硬度的岩石反覆敲擊，塔瑞莎與賈斯提斯正製作著更加精良的武器配備。

　　雪原熊的骨頭可以做成強度極高的刺矛，外皮能做成保暖的大衣和墊甲，而鋒利的爪子則成為最佳的刀刃。

　　他們每隔一小段時間就會強迫自己吃東西，將熱量一點一點地儲蓄起來，同時也不斷加強裝備的精緻度，讓所有可能發生的問題降到最低。

　　「心裡層面……嗎？」

　　兩人坐在石洞內保存體力，而賈斯提斯對於剛聽到的詞不知該作何反應。

　　「嗯，從這幾天相處得知的問題，你體格不錯，戰技雖淺但也沒爛到無可救藥，但你最大的問題大概就是心。」塔瑞莎翻動腳前的營火，然後將烤到碳化的武器擺放到旁邊。

　　「嗯……」

　　也許是男性的自尊心作祟，對於這個說詞讓他皺著眉頭，全身上下無不發出抗議的氣息，塔瑞莎從小和男性對練長大，她明白對方的心情，彼此等待了一會讓氣氛稍微緩解一些。

　　「當戰鬥發生無法預期狀態或是有明顯實力差距時，你會很容易放棄，儘管你依然在抵抗，但心裡卻已經思考著各種負面可能。」塔瑞莎將煙燻好的熊肉撕成條狀，分了一點給賈斯提斯，她繼續解釋：

　　「逼人屈服這件事情，有時候是實力上辦不到的，讓對方心裡感受壓力是很重要的盤外戰術。」

　　「盤外戰術？」

　　「這是我的老師，『戰獅』糜芙爾所指導的戰技之一。」

　　賈斯提斯原本盤坐的身軀慢慢崩解掉，他一臉驚訝看著塔瑞莎。

　　「戰戰戰戰戰獅糜芙爾！？她可是所有戰士憧憬的對象啊！」

　　「是啊，不管哪個部族，當他們在戰場上看見老師的英姿，以及她在凌冬葬創下的紀錄，誰能不被感動。」看到對方驚慌的神情，身為徒弟的塔瑞莎不由得多了一些榮耀感。

　　「難怪塔瑞莎妳那麼強大！」

　　賈斯提斯將身軀前傾，彷彿想要把塔瑞莎看得更加仔細一般。看見對方熱情的動作，不禁雙頰染上紅潤，她咳了幾聲，身軀也不自覺更靠向背後的石牆。

　　「咳咳！回到正題吧，我之所以會說到心裡層面的事情，跟凌冬葬還是有絕對的關係。」

　　「啊，嗯，抱歉。」賈斯提斯這才被拉回現實，同樣雙頰一紅，他退回到原本的座位上。

　　「如果，我們分開之後遇上了其他巨人，以你現在的心態，你一定會被淘汰。」

　　「這、這也說不準吧？」

　　「不，你一定會死。」

　　這句話直接而且毫不留情，完全不帶點遲疑，塔瑞莎觀察著呆楞住的賈斯提斯，兩人之間只剩下營火還在高聲歌唱。

　　「……我該怎麼做？」

　　經過思考、拋下尊嚴，賈斯提斯眼神重新集中起來。

　　「最重要的還是意志吧，別想著要如何死地漂亮，為了活下去，任何可以掙扎的點都該拿來利用，這是我從糜芙爾老師那裡得知到的『現實』。」

　　塔瑞莎握起拳頭。

　　「有武器就要充分利用，沒武器就用拳頭，沒拳頭就用腳踢，沒了雙腳就用牙齒，沒了牙齒就歇斯底里的狂吼，沒聲音了就詛咒對方！」

　　對於這種極端，賈斯提斯吞了口口水。

　　「祖靈還未來迎接之前，放盡一切能力去掙扎吧。」

　　塔瑞莎帶起一絲笑容。

　　「最終祖靈也會以你為榮的。」

　　這晚，賈斯提斯並沒有再開口說任何話語，他深深感受到與塔瑞莎之間的覺悟，究竟差了多少。

　　她想要活著，但如果是別人所決定好的人生，那對她而言，跟死了沒兩樣，所以塔瑞莎選擇了逃離北國，就算因此喪命至少也是她自己所選。

　　賈斯提斯睜開眼，看著已經入睡的塔瑞莎深思。

　　「我們……都要活著啊。」



　　第三天。



　　兩人熄掉了營火，將木炭和熊肉包好綁起，他們把所有裝備穿戴上身。

　　「有陽光了，絕佳的好機會！」

　　「嗯，從位置判斷，塔瑞莎應該是從這個方位直直向上，會是脫離北國最快的路徑。」賈斯提斯觀察著稀薄的太陽，感受著從山上帶下來的冷冽，他聽著地脈之聲，為塔瑞莎引導最適當的路線。

　　「謝謝你啦！陪著逝去的鬼魂那麼多天。」塔瑞莎一個大掌拍在賈斯提斯的背上，對方拱起腰忍耐著傳達到全身的刺痛。

　　「我可不記得鬼魂的力氣那麼大！」

　　「小子，回到凍矢之後，你就是一個堂堂正正的男人了！你可要把巨人族的榮光傳承下去！」

　　「那是當然！也許你在人類領地都能聽到我成為族長的消息呢！」

　　「不錯不錯，在爬天際之牆之前還能聽到那麼好笑的笑話，真是讓我動力十足！」

　　「我才不是在說笑話！」

　　兩人互瞪了一會，然後重新笑了起來。

　　「……那麼，再也不見。」

　　「……嗯，再也不見。」

　　「轉身之後，就別回頭了，我不會記得你，而你從未遇過我。」

　　「不，我拒絕。」賈斯提斯毫不猶豫地回絕。

　　「我不會忘記妳的，塔瑞莎。」

　　「……你這種個性很吃虧的。」無奈笑了笑，塔瑞莎仔細看著賈斯提斯，才幾天而已，他的肩膀看起來寬闊許多，男人是否都是那種在一夜成長的動物呢？前一天還覺得只是個小鬼，後一天卻覺得他彷彿能克服所有阻礙一般，也許當一個姊姊看著弟弟成長，就是這種感覺吧。

　　「哈哈，男人吃虧一點沒什麼的！」

　　「是是，只希望你別在凌冬葬吃虧了，這吃下去會死人的。」

　　「好了，趁還有陽光，趕緊出發吧，塔瑞莎！」賈斯提斯以拳敲了自己胸口，然後直伸出去。

　　「好，希望有朝一日能在世界期刊上看見你當上族長的新聞！」塔瑞莎做了一樣的動作，兩人將拳頭碰在一起。

　　他們同時轉身，下定決心邁開腳步，頭也不回，結束了這段唯有凌冬葬才會發生的遭遇。




　　塔瑞莎順著上坡，目前還不算太陡，路途也還有許多針樹和岩石當掩蔽物，她逐漸加快腳步，採取單人偵查的行軍技巧，也是巨人孩童之間常玩的一種跑酷模式，以一定地速度保持奔跑，用各種技巧翻越路途的阻礙，除了確保路線保持筆直，穩定的速度不會浪費過多體力，更重要的是這能保存體溫。

　　隨著高度，塔瑞莎明顯感覺到周遭氛圍的改變，陽光再度消失，原本一大片的針葉林也完全不見蹤跡，只剩下白霧遮蔽所有。

　　塔瑞莎用熊的臂皮當作圍巾，她盡可能不直接吸入冷冽的空氣，白霧像是纏繞身上一般，明明沒有重量，卻感覺寸步難行。

　　再往上一些，鬆動的積雪讓她整個人陷入其中，移動變得異常困難，霧氣也逐漸變化成暴風，雪被颳起形成尖刺，毫不留情地襲擊塔瑞莎全身每個角落。

　　「還可以……還能再多爬一點……」

　　隨著坡度上升，塔瑞莎已經變成四肢朝地的狀態，移動速度跟一開始相比，連十分之一都不到，但最終讓她停下腳步的，是環境出現的詭譎變化。

　　耳邊不再有嘶吼一般的風聲，身體也不再感受寒冽刺骨，周遭回到了霧茫茫的情況，但跟之前不同的，是那些霧並沒有纏身的感覺，反而是在塔瑞莎附近製造出一個區域環繞著。

　　「這是……什麼情況？」塔瑞莎站起身，她不明白為何這裡突然變得如此安詳和平，既不冰冷，也沒有任何風暴的感覺，水藍色的結晶像是雪花一般飄散在身邊，整個氛圍讓人有股放心的感覺。

　　「不可能……絕對沒有那麼好的事情……難道我昏迷了？」她自言自語，仔細看著身體到手臂每個地方，似乎都完全沒有異狀，在這種情況下要做這種事情雖然奇怪，但塔瑞莎卻覺得這是絕對必要的動作。

　　她抽出短刃，毫不猶豫往自己腰間上劃了一刀，強烈地刺痛立即席捲她的身軀，濺出的血液很快地凝固成黑塊，但除此之外，並沒有發生什麼變化。

　　「這裡到底是……」塔瑞莎想向前走，卻發現完全移動不了，往下一看，一道冰結已經完全包覆了自己的雙腳，毫無預兆、毫無感覺。

　　「什！可、可惡！」會意到大事不妙，塔瑞莎抬起刀柄奮力敲擊冰結，意外的那層冰很輕易地破碎開，她拉起腳將剩餘的冰結甩掉，但緊接著換雙手被冰結覆蓋住。

　　「媽的！別小看我！」

　　塔瑞莎咬牙，她用蠻力硬扯開手上包覆的冰結，皮膚也因此被撕裂開來，但肌膚表面馬上又開始被冰包覆起來。

　　「可惡啊啊啊！」沒有任何辦法，塔瑞莎只能帶著怒吼拔腿狂奔，周遭水藍色的結晶像是依依不捨一般不斷追逐在她身後。

　　面對這種從未遇過的狀況，自認身經百戰的塔瑞莎也難以維持冷靜，她毫不保留體力得奔跑，直到周遭再度颳起了暴風雪，面對這種直接的襲擊，那種無聲無息的惡意更讓塔瑞莎難以承受。

　　「呼……哈……呼……」走到一處地形極端的高坡上，幾乎垂直的角度感覺隨時崩塌也豪不意外。

　　她抽出以熊骨做成的彎爪開始挖出雪洞，先是挖出直線，然後再稍稍往下挖，減少順著山谷地形的風雪跑進洞的比例。

　　塔瑞莎身形巨大，她所要挖的洞穴也大上許多，耗費的體力和精力更不在話下，當雪洞完成時，塔瑞莎已是精疲力盡的情況，而這一切，也不過就是一個白天的時間罷了。

　　塔瑞莎幾乎癱掉倒在雪洞之中，熊皮最多只能讓她感覺沒那麼冷，從割縫好的內襯裡小心翼翼的抽出燻肉條，一點一點嚥下，讓不斷發出警告訊息的身體能得到一點甘露。

　　「咕……呼……呵……呵呵……哈哈……」

　　近乎在絕望狀態下的塔瑞莎，此時反而笑了起來。

　　「這個考驗……我會克服給您看的……」

　　『祖靈啊……』



　　另一方面，同一時間。



　　「呼！哈！」重重吸吐了兩次，賈斯提斯跳上一塊較高的岩石，他緊盯著後方濃密的針葉林，同時將手上弓弦拉至滿月，直到那個黑影緩緩出現。

　　「何必一直逃呢？讓我們殘殺對方直到沒了氣息，這樣不是比較單純嗎？」混濁不清的灰眼緊盯著年輕的巨人，他拖著長刃走出森林，脖子上掛了數個扭曲臉孔的同族頭顱，一名滿身瘡疤的巨人正以意猶未盡的臉看著賈斯提斯。

　　「我的目的是完成凌冬葬，不是為了同族廝殺！」

　　「天真……天真啊！凍矢就是如此天真，才會蠢到想跟人類結盟啊！」他聳起肩膀大聲咆哮，賈斯提斯穩住手上拉滿弦的弓，雖然不想戰鬥，但他也沒有要退讓的意思。

　　「我的脾氣可沒有好到，讓你污辱我們凍矢部族還默不吭聲的地步。」

　　「是嗎？很好，很好很好！那麼這不就有個理由了？」

　　賈斯提斯回想起第一次遇到塔瑞莎時的情景，那時候他也毫無理由地攻擊她，現在，只是情況反了過來罷了。

　　賈斯提斯深呼一口氣，他將專注力拉至極限。

　　「以凍矢之名，為眼前同族之人，送往祖靈等待聖地。」

　　「以寒刃之名，盡情廝殺吧！」

　　兩人同時邁開腳步，進入凌冬葬最被扭曲的儀式……

　　同族相殺。



　　第四天。



　　「咳哈！」塔瑞莎突然猛顫，她抬起頭看向刮著暴雪的洞外。

　　「……賈斯提斯？」在幾乎昏迷情況的睡眠下，她彷彿看到了賈斯提斯的背影。

　　「呼……看來真的睡昏頭了我。」她喝了口水，同時補充熱量，但她也發現，補品的消耗速度比原本預計的快上數倍。

　　本以為煙燻熊肉可以撐上四到五天，結果才第一天就已經要吃完了，儘管塔瑞莎非常小心注意用量，但對於極端氣候的消耗還是顯得太過大意了。

　　「今天就必須翻過天際之牆……不然這個情況我連一天都撐不過去……」確定了剩下的行囊，她爬出了洞穴，夜晚讓本來就灰濛的環境更染上了一層陰暗。

　　塔瑞莎將熊皮重新纏好，用交錯纖維形成的繩索和肋骨做成攀爬釘，她一層層開始向極端的雪坡爬行。

　　無法知道自己究竟花費多少時間，她只能一直向上爬行，聚成塊狀的雪球一次又一次阻止塔瑞莎的侵犯，那些重量以及衝擊不斷累積在她的身上。

　　「呼——」當手抓到懸崖邊時，塔瑞莎鬆了口氣，這段極端的坡道總算是爬完了。

　　手腳併用將自己硬拖上崖邊，這裡是一小塊台地，而印入眼前的，是另一段絕望。

　　比剛剛還要更垂直的雪坡高聳入天，她抬起頭，除了無盡以外，什麼都看不到。

　　而這裡的氣候也出現了新的變化，撲面而來的已經不是雪塊，而是鋒利的冰錐，連厚實的熊衣也輕易地被劃破，才沒幾秒，塔瑞莎全身已經佈滿鮮血，血液流出、凝固、然後再一次被劃破。

　　「嘶——」

　　一個熟悉的呼吸聲從旁邊傳來，面容早已陷入絕望的塔瑞莎望向聲音來源，是那隻被她斷了臂的雪怪。

　　「啊啊……在這邊復仇嗎？真是聰明……」她深深吐了口氣，她緩緩抬起石斧，彷彿在問對方「還等什麼？」

　　「嘶……」雪怪毫無反應，就只是盯著她看，然後牠將身軀稍微面向眼前更陡的山坡。

　　「是在……鼓勵我嗎？」

　　她看向那隻斷臂，然後彷彿貓眼的瞳孔逐漸集中起來。

　　放手一搏吧，只要還能動、只要還能思考、只要還有意識，就沒有任何理由放棄！

　　她向那個高坡閉起眼，感受身體被冰刃劃破的痛感，回憶拉下雪怪手臂那時候的感覺，聽著那不受控制、幾乎稱為暴躁的心跳聲。

　　咚！咚！

　　血印脈魂，這是最後的手段，但她必須控制這股傳承下來的能力，如果她最後暴走失控，那麼……

　　「那時候，我的命就歸你了。」她看向雪怪位置，但彷彿不想聽到這個請求一般，牠早已消失無蹤。

　　塔瑞莎笑了起來。

　　「哈哈，你這個沒有禮貌的臭怪物！給我記著！總有一天！我會回來再賞你一拳的！」

　　咚！咚！

　　隨著流出的血液，塔瑞莎的經脈逐漸浮出，她呼吸也越來越急促，炙熱地身軀讓她拋下熊皮大衣。

　　「唔哇啊啊啊啊啊！」她仰天大吼，長嘯聲迴盪在整個山谷。

　　啪沙！隆隆隆隆！

　　強大的震波讓雪坡開始坍方，而塔瑞莎也已經消失在落腳的地方，雪崩掩埋了整個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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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妳還好嗎？喂！聽得到嗎？老公，老公！」

　　「她……巨人？」

　　「管她是什麼，她還有很微弱的呼吸！先把行李卸下來！幫我拉上馬車！」

　　「但……她傷得那麼重……可能沒有那麼單純……」

　　「親愛的，你認識的我，會對任何有可能有救的希望，選擇棄之不顧嗎？」

　　「……我知道了，親愛的，我把馬車空出位置，將巨人搬上車之後，我先拉掉一隻馬去找救援，你就往東邊一直前進直到看見第一個村莊為止，好嗎？」

　　「嗯！那來幫我吧！她、她好重！」

　　「畢竟是巨人啊……嘿！」

　　朦朧的意識中，她聽見兩個人正試圖搬移她的身體，對於這吃力的事情，他們帶著悲鳴和咒罵，隨後她感覺到一絲溫暖。

　　「已經沒事了喲，沒事了。」

　　沒事了……聽到這句話之後，塔瑞莎便陷入深深的昏迷之中。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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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記。


　　凌冬葬的過程算是一個結束了，塔瑞莎在人類世界的原因已經讓各位知道，但依然是充滿著許多疑點～

　　我自己很喜歡求生的片段，真實，而又帶著殘忍，我希望去敘述爬過天際之牆究竟是多麻困難的事情，希望有讓各位讀者能感受到其困難的地方。

　　賈斯提斯怎麻了？這一點我留了個懸念給大家想像，我喜歡賈斯提斯這個孩子，但他依然耿直的選擇和汙辱自族的巨人戰鬥，貫徹始終表現著他以凍矢為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