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故事 - 7

本章節 2528 字
更新於: 2019-04-05
莫老闆上前:「小石怪的確不知道水泥怪在哪裡。」
「哈!我就說的沒錯吧!那種妖怪不用蠻力,什麼屁都不會講的!」
「我認為水泥怪的朋友會消失,還有這條街上沒有妖怪,這兩者是有所關連的。」
阿山加入話題:「該不會妖靈把整條街的妖怪都吃光了?喵?」
「應該沒有吃光,但我推測是吃掉三分之一,剩餘的三分之二全逃跑了。」
「啊?所以,逃跑的妖怪都是害怕變成妖靈的水泥怪嗎?」
這一點連陳士凡都有點驚訝,鎮上的妖怪不少,能吃掉鎮上三分之一的妖怪,幾乎能載入歷史事件當中。
面對吃掉這麼多妖怪的妖靈,陳士凡維持原本的態度,終究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心態。
「……和小石怪談完話之後,我認為水泥怪的朋友也是受害者,並非變成妖靈。」
更確切來說,莫老闆認為水泥怪的朋友會被吃掉,就是妖靈誕生的契機,現在尋找水泥怪沒有任何意義,連同類都尋找不到蹤跡,再去詢問水泥怪只是徒勞。
「我們又回到原點了?喵?」
「這樣事情不就更簡單了嗎?在街上剩下的妖怪都有妖靈的嫌疑!」
陳士凡用腦過度,一下子是妖靈、一下子是水泥怪的朋友、一下子又變成跟蹤他的水泥怪,現在卻變成要放棄,他怎麼想都無法接受。
「今天先到這裡就好,回家休息去吧,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
「總會找到方法的,喵。」
莫老闆揮手:「下次歡迎再來店裡討論。」
「我告訴你,下次我去的時候,就是我把妖靈殺掉的時候!」
陳士凡狠狠瞪了一人、一貓,氣憤離去,他受夠他們的處理方式,太沒效率,他會用自己的方式找到答案,不需要靠任何人的幫助。
陳士凡離去的身影越來越小,最終消失不見。
「……回去吧。」
「我帶路吧?你走在前面我不放心,喵。」
在回家的路途上,兩人沒有任何交談,原以為可以平安回到家的莫老闆,在某個轉角處遇上久違的人影──妖怪協會的執行長。
執行長蹲在巷口,食指抹上地面的泥土,還沒仔細研究,頭一抬,發現莫老闆正站在不遠處。
執行長起身:「真巧,出來散步嗎?」
「正要回去店裡,就不打擾執行長的工作了,最近妖怪協會應該忙得不可開交吧?」
「沒想到妖怪協會也有被千年狐妖擔心的一天,說來慚愧,自從發現鎮上的妖怪消失一大半,我們花費很多心力去調查,收到不少通報,雖然都用官方式回答解決,我想這樣的作法,或許會被居民當成笨蛋吧?」
執行長沒想過會在這裡遇上莫老闆,妖怪的事件讓他忙得不可開交,試圖尋找許多方法,像是找僅存的妖怪進行溝通、調查近期的自殺事件……等等。
執行長認為離真相非常接近,在每一次的調查過後,他又認為事實沒有想像中的單純。
扣除掉騷擾與惡作劇電話之外,真正與妖怪相關的通報累積到兩百多則內容,要從兩百多通對話紀錄中尋找關鍵要素,需要花費同伴的精力與時間。
執行長缺少最關鍵的證據,有不少居民開始恐慌,如果再不做出應對方案,總有一天紙會包不住火。
「我幾乎都待在說故事咖啡館,不太了解鎮上居住的妖怪,不過,今天出來散步的確和往常不一樣。」
莫老闆並不打算說出實話,並不是不相信妖怪協會的執行長,這件事情,連他都沒有十足的把握確認妖靈的真與假,私自判斷只會造成執行長作業上的困擾。
「我們會繼續調查下去,可惜人力不足,實際能到街上調查的同伴不多,這次的事件或許會重創妖怪協會,太習慣和平的生活並不是一件好事。」
莫老闆沒有回應,用點頭表示道別。
阿山乖乖當成一隻普通的貓,從剛剛到現在,她就發現執行長的視線一直往她的方向飄移,害她緊張地往別處看去,要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比她想像中還要困難。
莫老闆和阿山回到店裡,店內除了店員以外,沒有任何一位客人。
冷清的咖啡館是阿山是第一次遇到,因為不管任何情況下,至少都會有兩到三位客人在說故事咖啡館裡面,平日的人潮她果然不能小看,客人真的少的可以。
「今天真冷清。」
「大概是受不了您整天無所事事,所以沒有人會願意來吧?」
「小店員的話真毒。」
「您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了。」
莫老闆坐在熟悉的沙發上:「整條街的妖怪都跑走了,妖怪協會還是不打算大規模搜索嗎?」
「您是不是腦袋有什麼問題?我說過多少次,我只負責監視您,其餘的事情一蓋不知。」
店員說的是實話,自從被分配到這裡工作之後,幾乎和妖怪協會斷絕聯繫,她唯一能和妖怪協會聯絡的方式──就是莫老闆做出約定以外的內容。
「我活了一千多年,沒有辦法任何事情都記得的。」
「您是不是有什麼障礙?這件事情我跟您說了三年以上。」
店員這句話一說出口,才意識到待在這間說故事咖啡館的時間,比她想像中還要長,她心中一直說服自己只待兩年左右,大腦的思緒卻無法瞞過自己。
時間是不等人的。
「好像有這麼一回事,對不起,小店員。」
「請您不要和我道歉,會讓我覺得很噁心。」
「小店員真愛口是心非。」
回應莫老闆的不是店員的話語,而是店員從手中丟出去的東西,那樣武器是店裡擦拭桌子用的抹布。
莫老闆側身閃躲,抹布掉到地上,他起身將抹布撿起,放回吧檯。
「我是不是玩過頭了?」
莫老闆回到坐位,向唯一可以回答的阿山尋求答案。
「的確有點過頭了,你真愛戲弄大姐姐,喵。」
「這不是戲弄,我只是在敘述事實。」
吧檯傳出「碰」的一聲,莫老闆這次老實的閉嘴。
俗話說的好,任何事情都不能太超過,一旦爆發後果就一發不可收拾,莫老闆總是點到為止。
可惜在店員眼裡,每一次都快超越她的底線。
屋內的氣氛變得有些緊繃,在沒人說話的狀況下,時鐘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更讓人覺得壓迫感十足。
阿山忽略掉腦海中不斷閃過的「回憶」,偷看莫老闆幾眼,做出最後的決定。
「我有件事情忘記跟你說了。」阿山雙耳下垂:「我好像想起大部分的記憶了,喵。」
昨天阿山與莫老闆一同出去,經歷過一次記憶爆發,所有回憶一次從腦海中喚醒,還沒整理好思緒就剛好遇上十點半,導致她統整記憶的時間往後,昨天開始到現在已經能完整拼湊出過去的人生,最基本的我是誰、我幾歲、我住哪、我遇過怎麼樣的人生……等等內容都相當清楚,過於細小的細節自然沒有恢復。
莫老闆摸著阿山的頭:「我知道。」
莫老闆眼前的「貓」在一瞬間放鬆身體。
沒有人回答、沒有人接話,莫老闆比起訴說,更像是告知。
阿山唯一沒說出口的是,她還是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死去的,不管多認真回想過去的細節,都沒有辦法讓她想起最關鍵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