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Select①

　　「唔——終於搞定了⋯⋯」

　　青坐在位子上伸了個懶腰，放鬆自己長時間緊繃在終端機前的身體。

　　這時鹽見正好開門走進來，他一見青還坐在位子上，瞬間冒出問號。

　　「你怎麼還在？」

　　青睜開疲憊的眼睛看鹽見一眼，隨後立刻伸出手，指了指對面的座位。

　　鹽見轉過頭去，只見祐趴在桌上，靜靜地發出平穩的呼吸。

　　「睡著了？」

　　鹽見輕聲問道。青則是點頭回應。

　　「他最近太累，又受了太多傷。表面上看起來是好得差不多了，其實裡面根本還沒完全好，所以了⋯⋯」

　　「原來如此。是療傷的嗜睡症狀啊⋯⋯」

　　鹽見一邊說，一邊站到祐的身旁仔細端詳。

　　「我靠這麼近都沒醒耶⋯⋯看來真的很嚴重。」說著說著，鹽見伸手輕拍祐的頭。「難怪你長不高。養分拿去養傷口，連睡覺都是在養傷。」

　　「嗯⋯⋯」

　　「喂，你別把他吵醒。」

　　「知道啦。」

　　鹽見輕笑，收回自己的手後，靠到青的座位旁，看了一眼終端機的畫面。

　　「所以你現在在幹嘛？」

　　他們兩人今天雖然同樣早上就開始執勤，不過鹽見下午是空班，已經休息過一輪才開始晚上的值班，因此他和未曾休息的青不同，非常有精神。

　　「我幫他整理報告。他寫完歸寫完，但實在太亂了，所以稍微修改了一下。剛才已經結束了。」

　　「那你趕快下班吧。至於祐⋯⋯」

　　「我把他揹回房間再走就好了。你直接上工吧，別管我們了。」

　　「了解。」

　　青說完便關閉終端機，起身來到祐的身旁。

　　「鹽見，可以幫我一下嗎？我怕吵醒他。」

　　「沒問題。」

　　於是鹽見又走到祐的座位旁，小心翼翼將他挪到青的背上。

　　「嘿咻⋯⋯好了嗎？我要放手囉？」

　　「嗯，沒問題。」

　　語畢，青抓好祐的腳，從地上站起來。鹽見則是替祐蓋上斗篷的兜帽遮臉後，溫柔地看著眼前靠在青背上的安穩睡容。

　　「辛苦你了，幹部大人。」

　　「那我走了。」

　　「嗯，辛苦了。」

　　青向鹽見點頭致意後，走出辦公室，往祐的房間前進。

　　祐以及其他兩位幹部的房間位於幹部辦公室那個樓層，也就是三十五樓總司令辦公室的樓下。這兩個樓層設有階級門禁，只有高層才允許隨意進出，這也算是保護措施的一種。但對於從沒見過樓層風貌的一般隊員來說，卻是個充滿想像的地方，甚至有人戲稱那個樓層是監管三帝的牢籠。大家都說裡面有一座監牢，平常用來監禁雷帝。

　　青實在很想問他們，有哪個人會把監獄設在這種牆壁沒什麼厚度的地方？而且這對三帝根本沒意義。

　　能進來月影應該都不笨才對，青也不知道這種傳言怎麼能傳得有聲有色。

　　「喂，快看⋯⋯」

　　「是雷帝⋯⋯」

　　青在走廊上與一般隊員擦肩而過。每個人都很識相地讓開，但似乎就是無法閉嘴。

　　「你看他手上的繃帶。我上次出任務看他一直流血，嚴不嚴重啊⋯⋯」

　　「哼，明明很快就會好了，包什麼繃帶啊。」

　　「想讓人知道他有多拚命嗎？真噁心。」

　　青突然停下腳步。

　　他原本不想管這些人說什麼。但聽見最後那句話，他實在嚥不下這口氣。

　　「喂。」他轉過頭。「閉上你們的嘴。要是把他吵醒，信不信我們所有人一起上西天？」

　　青不知道自己說出這番話時是什麼表情，但是看那些人的臉色瞬間刷白並堆滿惶恐，他也知道自己順利堵住了他們的嘴，於是繼續往前走。

　　多虧他這一聲反擊，在進入電梯之前，都沒有人再多嘴多舌。

　　「呼⋯⋯」

　　走進電梯後，青吐出一口氣。接著他轉頭看向背上的祐。

　　那副安詳得與世無爭的表情。

　　「⋯⋯⋯⋯」

　　青曾經聽過一種說法，人即使進入睡眠狀態，還是聽得見外界的聲音。但是話語的內容不會殘留在記憶當中，只有惡意與善意會留下，並在無形中改變這個人的個性。

　　「不要緊的。那些人說的話你根本不用聽⋯⋯」

　　電梯在三十四樓停下，電梯門開啟後，青馬上走出去，往祐的房間前進。無人的樓層因為青的入侵，現在迴盪著清脆的腳步聲。

　　這裡的門鎖系統使用的是指紋解鎖，青停在祐的房門前，調整了姿勢後，一隻手放開祐，把手放在感應裝置上。一秒後綠燈亮起，眼前的自動門也跟著往旁邊開啟。

　　室內擺設簡單，只有一套桌椅、一張床、一個矮櫃和衛浴設施。

　　青走進房內，首先將祐放在床上。

　　自動門關上後，室內變得一片昏暗，只有窗邊還依稀有月光照進來。但青沒有開燈，因為他怕會吵醒祐，而且反正他待會兒就要出去了。

　　青輕輕替祐脫下身上的斗篷，掛在牆上的衣架桿上，接著拉起被子蓋在他身上。

　　祐依舊睡得很安穩。

　　有時候青真想讓外面那些不知情的人看看他這副毫無防備的模樣。他這副樣子別說是害人了，沒被人害就該謝天謝地了。

　　蓋好被子後，青轉身，從放在桌上的書包中拿出祐的手機。

　　「鬧鐘⋯⋯設個六點半吧⋯⋯」

　　青操作著手機，將平日五點的鬧鐘取消，重新設了一個六點半的鬧鐘。

　　鬧鐘設定完畢後，青轉身走到門口，準備離開。

　　離開前，他轉頭再度看了一眼靜靜躺在床上的祐。

　　「晚安，祐。」


　　※


　　在一片黑暗的世界裡，他突然感覺到一股異樣感。那種感覺以高於心跳的速率不停刺激著他，讓他突然睜開眼睛，並快速起身。

　　「⋯⋯唔！」

　　祐在昏暗的房間裡醒來，一瞬間對自己身處的地方興起一陣疑惑。不過他很快就察覺這裡是雷帝的房間，也大致猜到應該是哪個人把睡著的自己送回房間裡了。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

　　祐匆匆忙忙跳下床，扯下掛在衣架上的斗篷，來到房間唯一的對外窗前。

　　他快速套上斗篷，打開窗戶就往外跳。

　　祐發動能力往海岸邊的戰鬥區域飛去，並利用內藏在斗篷內的無線電呼叫指揮中心。

　　「雷帝呼叫司令部。」

　　『——怎麼了？』

　　司令部一直有人輪流值班，祐很快就獲得回應。聽這個聲音應該是映良。

　　「陳先生，有拉比尼斯。」

　　『⋯⋯每次你主動聯絡都不是好事。』

　　映良的語氣顯得非常無奈，但也難怪他會有這種想法。畢竟平靜的夜裡，原本應該安穩睡在自己房間裡的雷帝居然主動呼叫司令部，用腳指頭想也知道一定是有敵襲。

　　如果可以，映良一點也不想在深夜開工——雖然現在是他的值班時間。

　　『唉⋯⋯』

　　但再怎麼不情願，該做的事情還是得做。

　　映良首先按下手動警報，通知戰鬥單位就位，並舉手示意戰鬥指揮中心開始安排出擊。接著又繼續問：

　　『要在哪裡迎擊？』

　　「南方海岬。」

　　聽了這個答案，映良整個人停頓了一會兒。

　　『一個最麻煩的位置⋯⋯數量呢？』

　　「一隻。」

　　『這倒是個好消息⋯⋯不對，太奇怪了吧？』

　　『參謀，請你不要自己一個人在那裡講相聲。請告訴我要派多少人去最麻煩的南方海岬迎擊？』

　　當耳機裡傳出管制員的吐嘈聲時，祐不禁噗嗤笑了一聲。

　　『我哪知道！雷帝，你說呢？』

　　見管制員態度如此，映良不禁氣急敗壞地把問題丟給祐。

　　總是成群結隊侵略的拉比尼斯現在卻只有一隻跑過來，怎麼想都不對勁。這般異常的現象讓他們都不知道該怎麼分配人力。

　　「我是很想說我一個人去就好了⋯⋯」

　　『我也這麼想，但絕對不行。我明天會被神野殺死。』

　　「我有同感⋯⋯」

　　祐苦笑一聲。

　　「那麼可以麻煩你請鹽見先生先帶五個小隊趕過來嗎？當然，我會先迎擊。」

　　『就聽你的。』

　　說完，兩人切斷通訊，祐也正好來到海岬地帶。

　　楓央島雖是一座半徑不到十公里的小島，卻同時存有沙岸和沿岸地形。現在被闢為戰鬥區域的西方沿海是沙岸，而南方則是岩岸海岬。這裡有一座標高只有一百多公尺的小山緊鄰海岸線，在保有天然地形的情況下，地勢陡峭，是最不利月影作戰的場所。

　　祐一直覺得夜晚的海景很可怕。天空一片漆黑，海水也一片漆黑，加上這裡沒有照明，若不是有月光和自己發動能力點亮周邊，他根本看不見腳下。有種彷彿狂風一吹，他就會失去上下左右這些方向，跌落深不見底的深淵當中的感覺。

　　來到目標海岸上空，祐立刻看見有一隻大型的拉比尼斯正好爬上岸。

　　從他感應到拉比尼斯的存在，一直到抵達現場為止，充其量只過了三分鐘。這短短的三分鐘時間，拉比尼斯就跨越好幾公里的路程來到這裡。再怎麼樣都太快了。

　　「而且又是一隻奇怪的生物⋯⋯」

　　夜晚光線昏暗，祐看得不是很清楚，不過那大概是鯊魚，而且長了四隻腳。

　　這七年來，祐見過許多拉比尼斯，但每次總會被牠們的怪異之處嚇到。

　　這隻鯊魚型拉比尼斯的頭部大概佔了身體的一半大，也就是說，牠的嘴巴一直裂到身軀中段。手腳則是長在身體側邊。要不是牠的身體圓滾滾外加尾巴長有魚鰭，說牠是鱷魚還比較過得去。

　　「總之在大家過來之前，趕快解決牠吧。」

　　祐將雷電集中在右手，準備發動攻擊。

　　這時候地面傳出一聲巨響，隨著海岬一角崩落，拉比尼斯的身影也突然從他的眼前消失。

　　「咦⋯⋯」

　　正當祐的嘴裡發出疑惑聲調的同時，他赫然感覺到身旁有一股生物的氣息，眼角也在昏暗的夜色中捕捉到一張血盆大口。

　　拉比尼斯不知道什麼時候移動到身在半空中的祐身邊，張開滿口的利牙朝他的肩頸咬去。

　　「唔⋯⋯啊啊啊啊啊！」

　　拉比尼斯咬下祐肩上的一塊肉與衣服，然後順著移動的力道遠離祐。

　　「嗚⋯⋯！」

　　祐按著不斷大量噴出鮮血的傷口，忍痛仔細看著現在著地的拉比尼斯。

　　「剛才那是⋯⋯」

　　就在祐思考著這隻拉比尼斯到底是如何移動到半空中時，牠又有了動作。牠彷彿不願給祐太多時間思考一樣，在第一時間蹲低了身子往上跳躍，像一顆砲彈一樣直衝祐的身軀。

　　「什⋯⋯！」

　　對方的移動速度實在太快，加上現在視線不良，祐的眼睛根本追不上牠，就這麼被拉比尼斯的身體衝撞，往後撞上山壁。

　　但是拉比尼斯的攻擊尚未停歇，牠又飛快來到祐的面前，張開大嘴就要咬死祐。

　　「⋯⋯狂雷！」

　　祐從身上發出複數雷擊，硬是逼退拉比尼斯。

　　在雷擊的影響下，山壁土石負荷不了這陣衝擊於是崩落，祐也整個人跟著往下掉。

　　「好痛⋯⋯」

　　『雷帝！你沒事吧？』

　　耳機裡傳來映良急促的聲音。

　　「陳⋯⋯先生⋯⋯」

　　若要問他有沒有事，他現在或許無法回答「沒事」。

　　右肩的傷口太大，不只一時半會兒止不了血，還有侵蝕的問題。祐現在覺得自己整隻右手都動彈不得。唯一幸運的事情，大概就是剛才掉下來並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害吧。

　　「雷帝！」

　　此時鹽見帶著部隊抵達現場。一聽見他的聲音，祐的神經瞬間為之緊繃。

　　「別過來！鹽見先生⋯⋯！」

　　祐喊出聲音的同時，拉比尼斯似乎也注意到有其他獵物上門了，牠撇過頭，很快就看見鹽見還有跟在後面的隊員。

　　『咕嚕嚕⋯⋯』

　　牠咬著牙齒發出低吟，口水一滴滴落下。接著和剛才一樣，壓低身子朝著鹽見等人跳過去。

　　「可惡⋯⋯！」

　　同一時間，祐也使出全力，腳下一蹬，往鹽見他們那個方向飛過去，搶先一步擋在拉比尼斯面前。

　　「雷帝⋯⋯！」

　　「喝啊啊啊啊！」

　　祐將雷電集中在左手，舉著單手企圖擋下拉比尼斯的衝擊。

　　「唔⋯⋯！」

　　然而拉比尼斯強勁的腳力引發的衝擊實在太過強烈，憑單手根本擋不住，祐的手很快就被彈開，身體也再次受到撞擊，整個人撞上鹽見。

　　鹽見本想穩穩撐住祐，好讓他受到最小的傷害，殊不知撞上來的力道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祐的身體直接壓迫在他的胸口上，在呼吸受阻的情況下，使他重心不穩，兩人一同向後跌倒。所幸後頭就是自己帶過來的隊員們，他們兩個人雙雙撞進人群當中，成了絕佳的緩衝。

　　拉比尼斯見攻擊沒有得逞，再度往後跳開保持距離。月影的隊員們則是圍著祐和鹽見，並舉槍警戒下一波攻擊。

　　「咳⋯⋯咳咳！」

　　「雷⋯⋯雷帝，你沒事吧⋯⋯？」

　　「嗚⋯⋯」

　　由於剛才的撞擊，祐肩上的傷口又淌出大量鮮血，鹽見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沾滿了祐的血。

　　「雷帝！」

　　鹽見驚覺他的傷勢不妙，立刻壓住他的肩傷，想幫他做緊急處置。

　　但拉比尼斯不給他們任何應對的時間，牠再度高高跳起，企圖從上方順著地球引力落下的力道展開攻擊。

　　祐驚覺事情不妙，首先小聲地對著鹽見道歉，接著用力推開他。

　　「快閃開！礙事！」

　　他大吼一聲，又發動能力往上飛起，阻止拉比尼斯攻擊他們。

　　但底下的人看他這般行徑，卻發出怨言：

　　「他那是什麼態度？我們是來幫忙的耶！」

　　說完，他對空舉槍瞄準拉比尼斯。鹽見看了，立刻擋下他的手。

　　「慢著，別開槍！你會打到他！」

　　「那您說，現在該怎麼辦！」

　　隊員這麼問，讓鹽見一時喑啞。

　　該怎麼辦？

　　敵人只有一隻，理應很好對付。

　　但是牠的移動速度太快，就算有指揮中心控制的空拍機與探照燈，照明跟不上敵人移動的速度，就沒有實質意義。

　　過去在夜間前來攻擊的拉比尼斯都是速度普通的個體，而且牠們成群結隊，即使只有簡略的照明，只要看得見輪廓就能攻擊。因此月影根本沒有更完備的夜間照明應付這種情況。

　　鹽見看著在半空中作戰的祐，以及從他身上斷斷續續發出的雷電。

　　現在祐依舊努力阻擋拉比尼斯靠近他們。牠的速度連祐都覺得棘手，更別提普通人了。一旦讓牠靠近，牠那強而有力的下顎一定能輕易撕裂一個人。鹽見光想就覺得毛骨悚然。

　　但就算這樣，鹽見還是不能把一切都推給那個年紀只有自己一半大的少年。

　　「嗚啊⋯⋯！」

　　正當鹽見思考著解決方法時，祐正好迎面擋下拉比尼斯的撞擊，又被牠的怪力撞得退回地面。雙方拉開距離後，拉比尼斯就躲入陰影處。

　　指揮中心控制的照明持續搜索著牠的身影，但在這種情況下，那些照明反而只會暴露我方的位置和人數，要是時間拖久了，真的不太妙。

　　「可惡⋯⋯」

　　祐雖然感應得到牠在哪個方向，但憑感應得來的大略位置，攻擊能不能確實命中根本就是未知數，而且如果對方反擊，憑牠的速度，祐絕對招架不住。

　　現在右肩上的傷越來越痛了，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全員注意，照明彈將在五秒後發射。』

　　此時所有人的耳機傳來映良的聲音。

　　『我們這邊也會用空拍機持續打光，照明彈上去之後，雷帝就能自由行動了。快把牠解決掉，然後收隊！』

　　映良吼完的同時，遠處傳出某種東西被射向天空的聲音，下一秒四顆發光的圓球飛上天空，他們所處的海岬地帶頓時明亮起來。

　　看來身在指揮中心的映良也沒閒著，一直有在替他們思考突破方法。

　　「看見了！」

　　始終沒有放鬆警戒的祐很快就看見拉比尼斯的身影。

　　就在他自己感應到的方向。在一塊礁石後面。

　　祐忍著右肩的痛楚，在第一時間衝出去，並將雷電集中在左手。

　　他很清楚，這時候不能使用需要花時間準備的降雷或蒼御雷這類命中率相對較低的遠距離攻擊，萬一拉比尼斯在自己準備時再度躲起來或是躲過第一次攻擊，牠恐怕會先等待照明彈熄滅並在那一瞬間發動攻擊。

　　現在應該選擇能確實命中牠的攻擊，還要讓牠覺得自己有勇無謀，主動撲上來才行。

　　『嘎啊啊啊——』

　　不出所料，拉比尼斯發現自己已經被鎖定，敵人又單槍匹馬衝過來，牠索性直接跳出來，正面迎接祐的攻擊。

　　「看招！雷刃——！」

　　被照亮的海岬此時又發出一陣閃光。

　　祐集中著雷電的左手化為一支長槍，趁著拉比尼斯張開血盆大口時，直直刺入牠的咽喉。

　　『嘎啊⋯⋯』

　　雷刃從嘴巴刺穿拉比尼斯的腦袋，使牠發出不成聲的哀號，全身不斷發出類似脊髓反射的抖動。

　　「唔⋯⋯！」

　　祐的左手臂突然發出一陣痛楚，他定睛一看，這才發現自己攻擊的時候，不小心撞上拉比尼斯的利牙，手臂上因而割出一道長長的傷口。

　　他馬上將手臂從拉比尼斯的嘴裡抽出。

　　「呼呼⋯⋯呼⋯⋯」

　　祐喘著氣，確認拉比尼斯停止行動之後，這才解除能力跪倒在地上。

　　「成⋯⋯功了⋯⋯」

　　「雷帝！」

　　解決了敵人後，鹽見立刻趕來。他扶著祐不穩的身體，著急地開口：

　　「你別動！我先幫你做緊急處置，馬上就帶你回去療傷！」

　　「對⋯⋯不起⋯⋯本來應該不會⋯⋯搞成這樣⋯⋯」

　　察覺有人支撐著自己後，祐的身體突然放鬆，整個人靠在鹽見的胸膛上。

　　他這樣的舉動，帶給鹽見一絲疑惑與不安。

　　「祐⋯⋯？」

　　「但我的眼睛⋯⋯真的⋯⋯睜不太開⋯⋯」

　　「呃⋯⋯喂！」

　　說完那句話後，祐便不再回應鹽見的聲音。他的意識陷入一片黑暗當中，不管怎麼呼叫，他都沒有反應。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