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死牢的啟示 2
本章節 2451 字
更新於: 2019-04-04
「欸！這裡面好像有東西！」
女孩的聲音猝不及防的傳下井底時，我頓時感到痛徹心扉難以自己，因為我想到小瑜。我已經好久沒想過家人、朋友或者任何一張熟識的臉。
我在井底回復意識開始就沒想過任何人。我明白這世上已沒有人會跟我有所瓜葛，所以我也不要他們。我得這麼想日子才過得下去，我得忘記我原本擁有的一切，我只能擁抱囹圄。
我不清楚我這樣動也不動的沿著井壁側躺有多少日子，我一直在等自己風化成灰的結局。還沒等到，先得到新的幻聽。
這聲音第一次發生的時候我以為這是我新的瘋狂。我想這一次我應該沒救了，我是真心這麼期待的。
「老師！我是說真的！你快來！」
但我的眼前有東西在動，過了一會兒，我才把張開的眼睛拉回現實世界，我以為我看見井口映下的格狀柵欄的影子中有其它東西的在動。我眨眨眼皮，搧動了灰粒，有幾顆掉進眼底，但我沒空閃避。我現在動也不想動，我得費些勁才能對抗眼前幻覺。
「快點來嘛！你們快一點！」
有其他影子和更多幻聽加入。
「你看，我沒騙你吧！」
「你們看吧！就在那裡，仔細看，有一個人形對不對？」
「欸？老師真的有耶！」
「有點噁心……」
「這…這……老師這該不會……」
所有會動的影子瞬間都不見了。我鬆了一口氣，果然是我在作夢。
「不對！」那女孩回來了，生氣的大喊：「不是你們說的那樣！你們都太——噢！真是！不要拉——」
聲音驟停。
又過了一會兒，有一位沉穩的成熟男子以慢條斯理的聲音說：「老師來看就好，妳不要再看了。」
「我知道那可能是什麼，我不怕，老師，你也讓我看。」女孩執拗的說，有幾個影子拉扯得厲害。
「宙生，你不要拉她，讓她看吧，小小從來不聽任何人的。」
「可是老師——」
「噓——！」
慢條斯理的男子用教學似的延伸理論語氣說：「老師看過了，那的的確確是一個完整的人形。依一般正常的結果來說，被正午太陽照射的死刑犯化成灰燼以後不可能還維持人形。死牢裡不該有這麼完整的人形。」
陣陣驚呼和碎語談論著：「咦？怎麼會？」「好奇怪，不可能，」「老師，那到底是什麼？」之類的問題。
過了片刻，老師以莊嚴的語氣下此結論：「同學們，看看天空，現在是什麼時間。」
「啊！」
「噢！」
「哎呀！」紛紛驚懾失聲，影子騷動一下全離開井口了。
接近正午的陽光照著我蒙上一層灰燼的不朽軀體，當審判長說：「你不認罪的話，就抬起頭來。」當時我若抬得起頭，是不是就不會被關在這裡？
「你認罪了嗎？」如果當時我能說：「不，我不認罪，我當然不！讓你們火大的社會案件，集體昏迷事件，不是我做的！我和同學們一起被吸血鬼偷走了血液，那個犯案的吸血鬼已經化成灰燼，而我剛被變成吸血鬼，我根本沒有吸過人血，我是無辜的！不信你們聞聞我身上新生吸血鬼的氣味，很可口吧！」哈哈。
「你，認罪嗎？」怎麼可能，抬頭那麼簡單的動作。
看吧！我一定要讓你們知道我是無辜的！
我倏然起身跳躍，奮力向上，一股崛然而起的恨意燃燒我的胸口，明明難得有人來，我可不會錯過這個機會，殺了我也可以請你們看看我在這裡，百分之百也活在這裡，現在你們就來給我個痛快啊！
颼颼急掠的風聲，肌膚並感拂搔，驀地頭頂狠狠衝撞到硬物，惹得我一陣眼花，莫名不知所以，只知我要往無底的深淵墜下了，但我的手勾到了什麼，身體像鐘擺垂盪。
這個世界扭曲變形，強照黑暗的亮白光束，是一種極端的對付。對手是我僅存的理智，我曾經是人是人是人。我還是人對吧？
「老師，他好像在哭。」女孩哽咽的語氣喚醒了我封閉的心智。
我半瞇著眼看出去，一道強光又一次打照我的左眼、右眼，我本能地閉緊眼睛。
一陣噪動中，有句輕如游絲的話飄進我耳裡：『不要動，請不要驚動我的學生。』
這不是一般正常說話的音調，這是一種特殊聲線發出的秘語，這該是對我說的。我想跳起來大呼萬歲的莽撞心理瞬間如爆燃的火場，火勢蔓延，要我乖乖不動，簡直比井底的囚禁來的苛刻，我可是被關了Ｎ年好不容易自由而且久違人間的聲色樂逸。
天啊！太詭異！竟然還可以來個武俠小說的傳音入密！
「嗯。」老師嘆息般的回應小小的話。
『拜託您！』
他對我用敬語！有沒有搞錯？
「他沒事吧？是不是很痛？他有沒有來得及躲過正午的陽光？」女孩吸了吸鼻子，只有空氣聲。
「我想，我們都差點來不及。」老師心有餘悸的說：「小小，妳不該不聽勸阻衝下保護車廂。本來，救人是一件善心的好事，但妳違反出外教學的第一條規矩：『無論如何不可違背師長的命令。』因此，老師要記妳一支小過，小小，妳知道錯了嗎？」
她肯定是無聲的點頭回應。
「很好，那老師就不罰妳八百校規的舊例。」
老師提高了音量，語氣依然溫慢斯文：「不過，所有同學都聽著，你們誰若再出現像小小這樣自作主張的舉動，老師就要列入『觀察』了。小小，尤其是妳。」
話說得不嚴重，我卻能清楚感應到一陣刺心怔忡的警惕。想不出他這段話哪裡威脅性十足。
一陣緘默無聲。
「那他怎麼辦？」
劃破寂靜，小小小聲的提問，她聽起來比起擔心自己被記小過她還更擔心我。
「如果，他是惡班的老師留在死牢處罰的學生，老師會幫他討公道，他差點就死了。」老師突改斯文沉穩的口吻，略帶低沉的磁性嗓音說。
「果然，惡班有來。」其他人開始議論紛紛：
「他一定做了什麼離譜的壞事，把多一撇老師惹火了。」
「可是多一撇老師其實人很好，他不會害學生在那裡自生自滅。」
「你不要因為——」
「嗯，好了。」老師拍手下令：「都回座位！車子馬上就要開動了。」
「小小，」老師莫可奈何的叮囑，「妳不要再盯著他看。」
一塊柔軟的布料蓋上我側躺的軀體上。對了，我一絲不掛。不管怎樣，謝謝你，我保證我會連呼吸都不著痕跡。
就算，你是我的死神信差。
現在的我可是羞到挖個地洞把自己埋進去都不足以湮滅裸露的證據。我不清楚在我被抬上車的過程中有沒有人不幸中頭彩，現場有女生呢，真是對不起，但願她沒有看到不想看的部位。
呃，我才出土就已經糗爆了，還有更慘的嗎。哈。
女孩的聲音猝不及防的傳下井底時，我頓時感到痛徹心扉難以自己，因為我想到小瑜。我已經好久沒想過家人、朋友或者任何一張熟識的臉。
我在井底回復意識開始就沒想過任何人。我明白這世上已沒有人會跟我有所瓜葛，所以我也不要他們。我得這麼想日子才過得下去，我得忘記我原本擁有的一切，我只能擁抱囹圄。
我不清楚我這樣動也不動的沿著井壁側躺有多少日子，我一直在等自己風化成灰的結局。還沒等到，先得到新的幻聽。
這聲音第一次發生的時候我以為這是我新的瘋狂。我想這一次我應該沒救了，我是真心這麼期待的。
「老師！我是說真的！你快來！」
但我的眼前有東西在動，過了一會兒，我才把張開的眼睛拉回現實世界，我以為我看見井口映下的格狀柵欄的影子中有其它東西的在動。我眨眨眼皮，搧動了灰粒，有幾顆掉進眼底，但我沒空閃避。我現在動也不想動，我得費些勁才能對抗眼前幻覺。
「快點來嘛！你們快一點！」
有其他影子和更多幻聽加入。
「你看，我沒騙你吧！」
「你們看吧！就在那裡，仔細看，有一個人形對不對？」
「欸？老師真的有耶！」
「有點噁心……」
「這…這……老師這該不會……」
所有會動的影子瞬間都不見了。我鬆了一口氣，果然是我在作夢。
「不對！」那女孩回來了，生氣的大喊：「不是你們說的那樣！你們都太——噢！真是！不要拉——」
聲音驟停。
又過了一會兒，有一位沉穩的成熟男子以慢條斯理的聲音說：「老師來看就好，妳不要再看了。」
「我知道那可能是什麼，我不怕，老師，你也讓我看。」女孩執拗的說，有幾個影子拉扯得厲害。
「宙生，你不要拉她，讓她看吧，小小從來不聽任何人的。」
「可是老師——」
「噓——！」
慢條斯理的男子用教學似的延伸理論語氣說：「老師看過了，那的的確確是一個完整的人形。依一般正常的結果來說，被正午太陽照射的死刑犯化成灰燼以後不可能還維持人形。死牢裡不該有這麼完整的人形。」
陣陣驚呼和碎語談論著：「咦？怎麼會？」「好奇怪，不可能，」「老師，那到底是什麼？」之類的問題。
過了片刻，老師以莊嚴的語氣下此結論：「同學們，看看天空，現在是什麼時間。」
「啊！」
「噢！」
「哎呀！」紛紛驚懾失聲，影子騷動一下全離開井口了。
接近正午的陽光照著我蒙上一層灰燼的不朽軀體，當審判長說：「你不認罪的話，就抬起頭來。」當時我若抬得起頭，是不是就不會被關在這裡？
「你認罪了嗎？」如果當時我能說：「不，我不認罪，我當然不！讓你們火大的社會案件，集體昏迷事件，不是我做的！我和同學們一起被吸血鬼偷走了血液，那個犯案的吸血鬼已經化成灰燼，而我剛被變成吸血鬼，我根本沒有吸過人血，我是無辜的！不信你們聞聞我身上新生吸血鬼的氣味，很可口吧！」哈哈。
「你，認罪嗎？」怎麼可能，抬頭那麼簡單的動作。
看吧！我一定要讓你們知道我是無辜的！
我倏然起身跳躍，奮力向上，一股崛然而起的恨意燃燒我的胸口，明明難得有人來，我可不會錯過這個機會，殺了我也可以請你們看看我在這裡，百分之百也活在這裡，現在你們就來給我個痛快啊！
颼颼急掠的風聲，肌膚並感拂搔，驀地頭頂狠狠衝撞到硬物，惹得我一陣眼花，莫名不知所以，只知我要往無底的深淵墜下了，但我的手勾到了什麼，身體像鐘擺垂盪。
這個世界扭曲變形，強照黑暗的亮白光束，是一種極端的對付。對手是我僅存的理智，我曾經是人是人是人。我還是人對吧？
「老師，他好像在哭。」女孩哽咽的語氣喚醒了我封閉的心智。
我半瞇著眼看出去，一道強光又一次打照我的左眼、右眼，我本能地閉緊眼睛。
一陣噪動中，有句輕如游絲的話飄進我耳裡：『不要動，請不要驚動我的學生。』
這不是一般正常說話的音調，這是一種特殊聲線發出的秘語，這該是對我說的。我想跳起來大呼萬歲的莽撞心理瞬間如爆燃的火場，火勢蔓延，要我乖乖不動，簡直比井底的囚禁來的苛刻，我可是被關了Ｎ年好不容易自由而且久違人間的聲色樂逸。
天啊！太詭異！竟然還可以來個武俠小說的傳音入密！
「嗯。」老師嘆息般的回應小小的話。
『拜託您！』
他對我用敬語！有沒有搞錯？
「他沒事吧？是不是很痛？他有沒有來得及躲過正午的陽光？」女孩吸了吸鼻子，只有空氣聲。
「我想，我們都差點來不及。」老師心有餘悸的說：「小小，妳不該不聽勸阻衝下保護車廂。本來，救人是一件善心的好事，但妳違反出外教學的第一條規矩：『無論如何不可違背師長的命令。』因此，老師要記妳一支小過，小小，妳知道錯了嗎？」
她肯定是無聲的點頭回應。
「很好，那老師就不罰妳八百校規的舊例。」
老師提高了音量，語氣依然溫慢斯文：「不過，所有同學都聽著，你們誰若再出現像小小這樣自作主張的舉動，老師就要列入『觀察』了。小小，尤其是妳。」
話說得不嚴重，我卻能清楚感應到一陣刺心怔忡的警惕。想不出他這段話哪裡威脅性十足。
一陣緘默無聲。
「那他怎麼辦？」
劃破寂靜，小小小聲的提問，她聽起來比起擔心自己被記小過她還更擔心我。
「如果，他是惡班的老師留在死牢處罰的學生，老師會幫他討公道，他差點就死了。」老師突改斯文沉穩的口吻，略帶低沉的磁性嗓音說。
「果然，惡班有來。」其他人開始議論紛紛：
「他一定做了什麼離譜的壞事，把多一撇老師惹火了。」
「可是多一撇老師其實人很好，他不會害學生在那裡自生自滅。」
「你不要因為——」
「嗯，好了。」老師拍手下令：「都回座位！車子馬上就要開動了。」
「小小，」老師莫可奈何的叮囑，「妳不要再盯著他看。」
一塊柔軟的布料蓋上我側躺的軀體上。對了，我一絲不掛。不管怎樣，謝謝你，我保證我會連呼吸都不著痕跡。
就算，你是我的死神信差。
現在的我可是羞到挖個地洞把自己埋進去都不足以湮滅裸露的證據。我不清楚在我被抬上車的過程中有沒有人不幸中頭彩，現場有女生呢，真是對不起，但願她沒有看到不想看的部位。
呃，我才出土就已經糗爆了，還有更慘的嗎。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