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4-5
本章節 1918 字
更新於: 2019-03-28
「因為他不喜歡。丹丹不喜歡別人戴著有色眼鏡看待他，他……覺得自己配不上瑞雅之姓。」莎羅法苦笑。
梅耶從沒想過，丹佐竟會沒自信到這般地步，特蘭人因為信仰緣故，格外重視名字在生命中的份量與代表性，尤其丹佐還是侍奉真神的祭司，應當比常人虔誠，更加不願違背教義才對。
或許，就是因為份量太重，重到丹佐揹負不了吧。
「我曉得公爵大人有四名子嗣，也多少聽聞過一些他們的事蹟，但仔細想想，唯獨么子從未傳出任何具體的傳聞……」梅耶搜腸刮肚也沒法從記憶中找到能將丹佐和瑞雅連結在一起的實據。
得知真相後，驚嚇或惶然等情緒完全沒有生起，自從他的生活圈裡貴族隨處可見到顯得很廉價，他再也不像普通老百姓一樣會為特權階級的身分一驚一咋。
「丹丹在瑞雅家的存在感很稀薄，對吧？」莎羅法直白地指出癥結點。
脩滿面悵然。「關於丹佐經歷過什麼，以至於演變成這樣的性格、產生這種認知，連我們也不太清楚，也許哪天丹佐會願意告訴我們吧。」
一咬牙，他彷如豁出去般忽地提高音量。「還有！梅耶，其實我、我們不只隱瞞你丹佐這件事，另有其他的……但我和莎羅法因為一些原因……不能……不能講出來。求你原諒……」
整段話愈說愈艱難，脩的雙頰因內疚臊紅。
「等等，脩你怎麼──」沒料到脩一聲招呼都不打便放大招，莎羅法先是錯愕，各種思緒交雜翻騰，隨後她同樣紅著臉閉上眼，肩膀微微發顫喊道：「唔唔──等到能說出口的時候！我們、我們絕不遮掩的，小梅！」
「好吧，我明白了。」梅耶莞爾，溫和的神情清晰地傳達出他不介意的訊息。「薩他跟你們一樣，我能感覺到他揣著很重要的秘密，只是他不坦白，我猜應該自有他的道理。每個人都有難言之隱，難道我還要挨個撻伐一遍嗎？」
脩撓撓後腦勺。「你說的沒錯。對不起，之前我們批判你掩藏和薩喀爾交往的經歷，還質疑你究竟有沒有把我們當朋友……我們根本沒資格責備你，明明我們自己也沒與你赤誠相待。」
梅耶不坦承他私下有跟「惡魔」往來，那又如何呢？這種事擱在誰身上都不會讓別人知道吧！不只梅耶這麼幹，他們同樣幹著隱瞞同伴的行為，彼此都半斤八兩，哪能指責對方的不是。
「嚴重性不一樣啦，我那是和鴉之子『勾結』，你們憤怒很正常啊，事情已經過去，你們也別再往心裡去了，好嗎？」
「小梅。」
「嗯？」
「你果然很寬容呢。」莎羅法如花似玉的臉龐上綻開絢麗奪目的笑容。
梅耶愣神。以往每當被人誠摯地讚美，他都會有些難為情，然而此時此刻，他坦然自如地接受了稱許，意識到自己的不尋常後，以為這即是莎羅法笑容的魅力。
曬完心事，三人往回走，隨後在巷口遇上一批同校生。
「啊！梅耶．凡瑟！」其中一人指著梅耶鼻子道，梅耶打量一番，發現裡頭有兩位是上學期找他碴的騎士，所有人穿著便裝，興許是放假出來逛逛。
梅耶心底咋舌，真是冤家路窄，好想裝作不認識他們。
「諸位貴安。」梅耶揚起模板化的笑容。
站在最前端、年紀看來約莫二十多歲的男騎士臉色是不加掩飾的厭惡。「少假惺惺了。」
不認得他，梅耶笑臉僵了僵。「請問你是……？」
「梅耶，他是安德烈．阿萊姆。」脩拍拍梅耶的臂膀，以眼神暗示。瑞雅大學唯一的阿萊姆，梅耶把這名字牢牢記在腦中，好嘛，這下碰見的不只是有嫌隙的同儕，更是傷害藍莓的仇家。
「你們小心點，如果在聯賽對上，我們會讓你們吃不完兜著走。」對面六人一言不合撂狠話，渾身上下充滿年輕人特有的浮躁和衝勁，梅耶早已聽他們的口頭威脅聽到麻木。
四周的攤商悄悄收起攤上的貨物，害怕這群肌肉結實的小夥子率眾鬥毆，波及到攤子。
「等著瞧，我們這回可不是說著玩的。」安德烈冷笑，使梅耶越來越想拔光他家烏鵰的羽毛。
面對有走歪路嫌疑的同儕，脩忍不住開啟說教模式：「公正、友愛、互助，騎士守則你沒背嗎？」
「得了吧，誰都曉得那只是講好聽的而已，生存就是競爭，整個社會如同一座龐大的鬥技場，誰腳底下不踩著敗者的屍骨？什麼騎士要英勇、忠實、誠信、慷慨、寧死不誑，說夢話嗎？」
「大言不慚，你真好意思。」脩眉心擠出皺褶。
「事實如此。」
「倘若沒有規則約束，我們人類和禽獸有何區別？你不該將騎士守則貶得一文不值。」梅耶反駁。安德烈的觀點不完全算錯，只是太極端了些。
「哼，鄉下來的土狗，輪不到你發表意見。」安德烈身旁的男騎士開嗆。
「最不該提『騎士守則』的人就是你，卑鄙的下等人，憑什麼你可以當上見習騎士？會跟你這種貨色往來的人，想必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安德烈口不擇言。「別說『凡瑟』這個姓聽都沒聽過，『維洛』家道落魄到必須靠商團扶持，而『諾布斯』也不過是世代服侍一個地方小男爵的家族，果然全是些上不了檯面的人。」
莎羅法爆氣，擼起袖子。「嗄！你這傢伙說啥──」
「歧視低位階的人並不會襯得你很高尚。」脩把莎羅法推到身後，寒著一張俊顏。「阿萊姆同學，如果你希望有誰瞧不起你的話，恭喜，你成功了。」
梅耶從沒想過，丹佐竟會沒自信到這般地步，特蘭人因為信仰緣故，格外重視名字在生命中的份量與代表性，尤其丹佐還是侍奉真神的祭司，應當比常人虔誠，更加不願違背教義才對。
或許，就是因為份量太重，重到丹佐揹負不了吧。
「我曉得公爵大人有四名子嗣，也多少聽聞過一些他們的事蹟，但仔細想想，唯獨么子從未傳出任何具體的傳聞……」梅耶搜腸刮肚也沒法從記憶中找到能將丹佐和瑞雅連結在一起的實據。
得知真相後，驚嚇或惶然等情緒完全沒有生起，自從他的生活圈裡貴族隨處可見到顯得很廉價，他再也不像普通老百姓一樣會為特權階級的身分一驚一咋。
「丹丹在瑞雅家的存在感很稀薄，對吧？」莎羅法直白地指出癥結點。
脩滿面悵然。「關於丹佐經歷過什麼，以至於演變成這樣的性格、產生這種認知，連我們也不太清楚，也許哪天丹佐會願意告訴我們吧。」
一咬牙，他彷如豁出去般忽地提高音量。「還有！梅耶，其實我、我們不只隱瞞你丹佐這件事，另有其他的……但我和莎羅法因為一些原因……不能……不能講出來。求你原諒……」
整段話愈說愈艱難，脩的雙頰因內疚臊紅。
「等等，脩你怎麼──」沒料到脩一聲招呼都不打便放大招，莎羅法先是錯愕，各種思緒交雜翻騰，隨後她同樣紅著臉閉上眼，肩膀微微發顫喊道：「唔唔──等到能說出口的時候！我們、我們絕不遮掩的，小梅！」
「好吧，我明白了。」梅耶莞爾，溫和的神情清晰地傳達出他不介意的訊息。「薩他跟你們一樣，我能感覺到他揣著很重要的秘密，只是他不坦白，我猜應該自有他的道理。每個人都有難言之隱，難道我還要挨個撻伐一遍嗎？」
脩撓撓後腦勺。「你說的沒錯。對不起，之前我們批判你掩藏和薩喀爾交往的經歷，還質疑你究竟有沒有把我們當朋友……我們根本沒資格責備你，明明我們自己也沒與你赤誠相待。」
梅耶不坦承他私下有跟「惡魔」往來，那又如何呢？這種事擱在誰身上都不會讓別人知道吧！不只梅耶這麼幹，他們同樣幹著隱瞞同伴的行為，彼此都半斤八兩，哪能指責對方的不是。
「嚴重性不一樣啦，我那是和鴉之子『勾結』，你們憤怒很正常啊，事情已經過去，你們也別再往心裡去了，好嗎？」
「小梅。」
「嗯？」
「你果然很寬容呢。」莎羅法如花似玉的臉龐上綻開絢麗奪目的笑容。
梅耶愣神。以往每當被人誠摯地讚美，他都會有些難為情，然而此時此刻，他坦然自如地接受了稱許，意識到自己的不尋常後，以為這即是莎羅法笑容的魅力。
曬完心事，三人往回走，隨後在巷口遇上一批同校生。
「啊！梅耶．凡瑟！」其中一人指著梅耶鼻子道，梅耶打量一番，發現裡頭有兩位是上學期找他碴的騎士，所有人穿著便裝，興許是放假出來逛逛。
梅耶心底咋舌，真是冤家路窄，好想裝作不認識他們。
「諸位貴安。」梅耶揚起模板化的笑容。
站在最前端、年紀看來約莫二十多歲的男騎士臉色是不加掩飾的厭惡。「少假惺惺了。」
不認得他，梅耶笑臉僵了僵。「請問你是……？」
「梅耶，他是安德烈．阿萊姆。」脩拍拍梅耶的臂膀，以眼神暗示。瑞雅大學唯一的阿萊姆，梅耶把這名字牢牢記在腦中，好嘛，這下碰見的不只是有嫌隙的同儕，更是傷害藍莓的仇家。
「你們小心點，如果在聯賽對上，我們會讓你們吃不完兜著走。」對面六人一言不合撂狠話，渾身上下充滿年輕人特有的浮躁和衝勁，梅耶早已聽他們的口頭威脅聽到麻木。
四周的攤商悄悄收起攤上的貨物，害怕這群肌肉結實的小夥子率眾鬥毆，波及到攤子。
「等著瞧，我們這回可不是說著玩的。」安德烈冷笑，使梅耶越來越想拔光他家烏鵰的羽毛。
面對有走歪路嫌疑的同儕，脩忍不住開啟說教模式：「公正、友愛、互助，騎士守則你沒背嗎？」
「得了吧，誰都曉得那只是講好聽的而已，生存就是競爭，整個社會如同一座龐大的鬥技場，誰腳底下不踩著敗者的屍骨？什麼騎士要英勇、忠實、誠信、慷慨、寧死不誑，說夢話嗎？」
「大言不慚，你真好意思。」脩眉心擠出皺褶。
「事實如此。」
「倘若沒有規則約束，我們人類和禽獸有何區別？你不該將騎士守則貶得一文不值。」梅耶反駁。安德烈的觀點不完全算錯，只是太極端了些。
「哼，鄉下來的土狗，輪不到你發表意見。」安德烈身旁的男騎士開嗆。
「最不該提『騎士守則』的人就是你，卑鄙的下等人，憑什麼你可以當上見習騎士？會跟你這種貨色往來的人，想必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安德烈口不擇言。「別說『凡瑟』這個姓聽都沒聽過，『維洛』家道落魄到必須靠商團扶持，而『諾布斯』也不過是世代服侍一個地方小男爵的家族，果然全是些上不了檯面的人。」
莎羅法爆氣，擼起袖子。「嗄！你這傢伙說啥──」
「歧視低位階的人並不會襯得你很高尚。」脩把莎羅法推到身後，寒著一張俊顏。「阿萊姆同學，如果你希望有誰瞧不起你的話，恭喜，你成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