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 同行
本章節 2342 字
更新於: 2019-03-27
參
程曄感覺到一股真氣灌進體內，縱使全身疼痛難耐，他還是睜開了眼。
「醒了？」身後傳來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
程曄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遇到山賊的經過，料身後這人便是他的救命恩人了吧？他想轉過身和他道謝，卻發現身體不聽使喚，毫無動靜，又忽然一陣灼熱的感覺從胸口竄了上來，他難受的咳出一攤血，要倒下之際，後面那人連忙扶住他。
「你受了重傷，先別亂動。」
由於程曄是背傷，他讓程曄趴好之後，把自己的長衫脫下，蓋在程曄身上。程曄似乎還無法說話，只是搖了搖頭，對方懂了他的意思，安撫道：「不要緊，我等等會生火，你流了太多血，好好休息。」
語畢，他便開始在這山洞裡找起木柴來了，那人的動作很快，一會兒不但柴都找足了，連火都升起來了。
程曄看著那晃動的火光，感覺到四周溫暖了許多，想這位大俠應該不會著涼了，才稍微放下心來。
大俠走近了程曄，問道：「能說話嗎？」
程曄試著發出聲音，卻又覺得胸腔一陣熱流，忙緩了緩自己的氣息，搖了搖頭。那人看了，皺著眉頭：「可能是內傷了，這可不好辦，加上你背上的傷又這麼重，至少得靜養個五天七天。」
程曄一聽，這怎麼了得？他得在三個月內趕到步嵌堂呢，而他連步嵌堂的確切位置都還不曉得，怎能在這耽擱？都怪自己不小心，竟會連樹叢裏埋伏著幾個山賊都沒注意，果真如大嬸所說的，他是太得意忘形了。越想越不妥，他順手拿起散落的小石子在地上畫了畫，隱約看得出是「大名」兩字。
救了他的大俠一看，笑道：「喚我阿訢便是，訢就是言字邊再加上個秤斤論兩的斤。那你叫什麼名字？」
程曄想了想，寫道：「訢？」見那大俠點了點頭，程曄又寫到：「程曄。步……堂？」
「你叫做程曄啊。不過這……」阿訢皺了皺眉，看不懂中間那是什麼字，思索了一會兒，也拿了顆石頭在地上寫了個「嵌」，問道：「你要去步嵌堂？」
程曄見阿訢懂了自己的意思，連忙大力的點點頭，但只見阿訢嘆了口氣，沒說什麼，竟然就這麼走出了洞穴！不會吧，敢情這大俠要丟下我了？程曄看的一頭霧水，所幸阿訢只在洞外觀望了一會兒就走了回來，讓程曄鬆了口氣。
「我就好人做到底吧。」阿訢坐到程曄身旁說道：「去步嵌堂的路很遠，要翻過這幾個山頭不簡單，你得先把傷養好。」
程曄一聽，知道是遇到貴人了，激動得要爬起來跟阿訢嗑頭道謝，但阿訢又連忙把他按了回去：「叫你把傷養好，怎麼馬上就起來了？趴好，否則我走人了。」
程曄趕緊趴了回去，用手在地上寫了四個大字「謝謝大俠」，阿訢笑了笑，讓他早些休息。程曄知道阿訢不會丟下他跑了，也不擔心，望著那火光，想想自己真是因禍得福，嘴角勾起笑容，迷迷糊糊的就睡了過去。
映著火光，棄雪訢一邊想著程曄身上的毒咒，一邊思忖著自己就這樣答應要帶他去步嵌堂，是否是個正確的決定？
那個地方，有著太多他不願回想的過去。
想著想竟開始心煩意亂了起來，便走出洞外想讓自己放鬆一下，卻沒料到身後居然傳出了自己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阿訢，你這是在做什麼？」
在洞外出神望著天空的棄雪訢聽見這聲音，猛地回頭，竟發現一個人影蹲在程曄身旁，似乎是在為程曄把脈。他連忙出聲：「爹！住手！您要對他做什麼？」
棄岳山冷哼了一聲，緩步走到棄雪訢面前。「我沒有要對他做什麼，倒是你，平白無故救了一個人，還讓曉筱來對我說謊，你又是在做什麼？」
棄雪訢的腦子頓了一下，他早該料到曉筱說謊的技巧絕對瞞不過爹的，只是沒想到爹會親自來找他。其實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何要救程曄，只是一種出於直覺的做法。對於這翻質問，他還真不曉得要怎麼回答。
「你注意到他右手的圖案了？」正苦惱之際，棄岳山忽然轉移了話題，讓棄雪訢又是一楞，但隨後便反應了過來。
「是，孩兒在古籍裏看過，那個圖案是針咒──蔓深毒蘿的印記。但那是自前任教主就失傳的毒咒，怎麼樣也不該出現在這個年紀的人身上。我感覺這件事有些詭譎，才留他一條命的。」棄雪訢不慌不忙的說完，臉色頗嚴肅，希望能騙過棄岳山。
只見棄岳山又走近了程曄，就那麼凝視著程曄好一會兒，也不出聲，究竟是騙過了沒有？棄雪訢覺得這真是度秒如年的殘酷煎熬。
「你要送他去步嵌堂？」忽然，棄岳山這麼問道。
聽見這話棄雪訢心裡又喀噔一下，敢情他爹從程曄醒時、甚至更早，就已經在監視他的舉動？
「是，懇請爹答應。」
「我答不答應不重要吧？也罷，只不過此行你得替我辦件事，否則我可以直接殺了這小子，這樣你也甭去了。」
「……什麼事？」
「你先隨我回地下城，我拿樣東西給你。」
地下城內一處蜿蜒小道盡頭的複合式三合院，是魔教教主的居所。
已是四更天了，棄岳山帶著棄雪訢來到平時他不讓人進入的書房，從角落櫃子的最底層拿出一個卷軸，他將之攤開，那是個女人的肖像，看上去應該未滿三十，裝束頗似個大家閨秀，但眉宇間透出一股英氣，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千金。
「這女人便是二十年前叱吒武林的絕命雙匕手——莊雨歆，但她已歸隱山林十數年，據聞步嵌堂有了這個女人的消息，我要你去打聽她的消息，也要弄清步嵌堂找她究竟是為了什麼。」
這番言論棄雪訢越聽越感覺不對，他爹忽然要找這女人做什麼？而且這莊雨歆還和步嵌堂有關係！最讓他感到事有蹊蹺的，是他爹居然留著這女人的畫留了十幾年？
「爹，您要找她做什麼？」
「這你不用管，時機到了你就會知曉。另外，你救的那個小子，你也注意注意，他的來歷不單純。送他進步嵌堂後就留在那打聽消息，也觀察他的狀況。一陣子後我會去找你。」
「您要到京城去？為了武林大會？」
「不盡然是。」
「那您還有其他囑咐嗎？」
「先這樣，有什麼變卦我會通知你。」
眼看棄岳山似乎不打算再透露什麼消息，棄雪訢也沒再問下去，只道未來這一陣子定要弄清楚這件事。
「那孩兒就先告退了。」
程曄感覺到一股真氣灌進體內，縱使全身疼痛難耐，他還是睜開了眼。
「醒了？」身後傳來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
程曄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遇到山賊的經過，料身後這人便是他的救命恩人了吧？他想轉過身和他道謝，卻發現身體不聽使喚，毫無動靜，又忽然一陣灼熱的感覺從胸口竄了上來，他難受的咳出一攤血，要倒下之際，後面那人連忙扶住他。
「你受了重傷，先別亂動。」
由於程曄是背傷，他讓程曄趴好之後，把自己的長衫脫下，蓋在程曄身上。程曄似乎還無法說話，只是搖了搖頭，對方懂了他的意思，安撫道：「不要緊，我等等會生火，你流了太多血，好好休息。」
語畢，他便開始在這山洞裡找起木柴來了，那人的動作很快，一會兒不但柴都找足了，連火都升起來了。
程曄看著那晃動的火光，感覺到四周溫暖了許多，想這位大俠應該不會著涼了，才稍微放下心來。
大俠走近了程曄，問道：「能說話嗎？」
程曄試著發出聲音，卻又覺得胸腔一陣熱流，忙緩了緩自己的氣息，搖了搖頭。那人看了，皺著眉頭：「可能是內傷了，這可不好辦，加上你背上的傷又這麼重，至少得靜養個五天七天。」
程曄一聽，這怎麼了得？他得在三個月內趕到步嵌堂呢，而他連步嵌堂的確切位置都還不曉得，怎能在這耽擱？都怪自己不小心，竟會連樹叢裏埋伏著幾個山賊都沒注意，果真如大嬸所說的，他是太得意忘形了。越想越不妥，他順手拿起散落的小石子在地上畫了畫，隱約看得出是「大名」兩字。
救了他的大俠一看，笑道：「喚我阿訢便是，訢就是言字邊再加上個秤斤論兩的斤。那你叫什麼名字？」
程曄想了想，寫道：「訢？」見那大俠點了點頭，程曄又寫到：「程曄。步……堂？」
「你叫做程曄啊。不過這……」阿訢皺了皺眉，看不懂中間那是什麼字，思索了一會兒，也拿了顆石頭在地上寫了個「嵌」，問道：「你要去步嵌堂？」
程曄見阿訢懂了自己的意思，連忙大力的點點頭，但只見阿訢嘆了口氣，沒說什麼，竟然就這麼走出了洞穴！不會吧，敢情這大俠要丟下我了？程曄看的一頭霧水，所幸阿訢只在洞外觀望了一會兒就走了回來，讓程曄鬆了口氣。
「我就好人做到底吧。」阿訢坐到程曄身旁說道：「去步嵌堂的路很遠，要翻過這幾個山頭不簡單，你得先把傷養好。」
程曄一聽，知道是遇到貴人了，激動得要爬起來跟阿訢嗑頭道謝，但阿訢又連忙把他按了回去：「叫你把傷養好，怎麼馬上就起來了？趴好，否則我走人了。」
程曄趕緊趴了回去，用手在地上寫了四個大字「謝謝大俠」，阿訢笑了笑，讓他早些休息。程曄知道阿訢不會丟下他跑了，也不擔心，望著那火光，想想自己真是因禍得福，嘴角勾起笑容，迷迷糊糊的就睡了過去。
映著火光，棄雪訢一邊想著程曄身上的毒咒，一邊思忖著自己就這樣答應要帶他去步嵌堂，是否是個正確的決定？
那個地方，有著太多他不願回想的過去。
想著想竟開始心煩意亂了起來，便走出洞外想讓自己放鬆一下，卻沒料到身後居然傳出了自己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阿訢，你這是在做什麼？」
在洞外出神望著天空的棄雪訢聽見這聲音，猛地回頭，竟發現一個人影蹲在程曄身旁，似乎是在為程曄把脈。他連忙出聲：「爹！住手！您要對他做什麼？」
棄岳山冷哼了一聲，緩步走到棄雪訢面前。「我沒有要對他做什麼，倒是你，平白無故救了一個人，還讓曉筱來對我說謊，你又是在做什麼？」
棄雪訢的腦子頓了一下，他早該料到曉筱說謊的技巧絕對瞞不過爹的，只是沒想到爹會親自來找他。其實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何要救程曄，只是一種出於直覺的做法。對於這翻質問，他還真不曉得要怎麼回答。
「你注意到他右手的圖案了？」正苦惱之際，棄岳山忽然轉移了話題，讓棄雪訢又是一楞，但隨後便反應了過來。
「是，孩兒在古籍裏看過，那個圖案是針咒──蔓深毒蘿的印記。但那是自前任教主就失傳的毒咒，怎麼樣也不該出現在這個年紀的人身上。我感覺這件事有些詭譎，才留他一條命的。」棄雪訢不慌不忙的說完，臉色頗嚴肅，希望能騙過棄岳山。
只見棄岳山又走近了程曄，就那麼凝視著程曄好一會兒，也不出聲，究竟是騙過了沒有？棄雪訢覺得這真是度秒如年的殘酷煎熬。
「你要送他去步嵌堂？」忽然，棄岳山這麼問道。
聽見這話棄雪訢心裡又喀噔一下，敢情他爹從程曄醒時、甚至更早，就已經在監視他的舉動？
「是，懇請爹答應。」
「我答不答應不重要吧？也罷，只不過此行你得替我辦件事，否則我可以直接殺了這小子，這樣你也甭去了。」
「……什麼事？」
「你先隨我回地下城，我拿樣東西給你。」
地下城內一處蜿蜒小道盡頭的複合式三合院，是魔教教主的居所。
已是四更天了，棄岳山帶著棄雪訢來到平時他不讓人進入的書房，從角落櫃子的最底層拿出一個卷軸，他將之攤開，那是個女人的肖像，看上去應該未滿三十，裝束頗似個大家閨秀，但眉宇間透出一股英氣，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千金。
「這女人便是二十年前叱吒武林的絕命雙匕手——莊雨歆，但她已歸隱山林十數年，據聞步嵌堂有了這個女人的消息，我要你去打聽她的消息，也要弄清步嵌堂找她究竟是為了什麼。」
這番言論棄雪訢越聽越感覺不對，他爹忽然要找這女人做什麼？而且這莊雨歆還和步嵌堂有關係！最讓他感到事有蹊蹺的，是他爹居然留著這女人的畫留了十幾年？
「爹，您要找她做什麼？」
「這你不用管，時機到了你就會知曉。另外，你救的那個小子，你也注意注意，他的來歷不單純。送他進步嵌堂後就留在那打聽消息，也觀察他的狀況。一陣子後我會去找你。」
「您要到京城去？為了武林大會？」
「不盡然是。」
「那您還有其他囑咐嗎？」
「先這樣，有什麼變卦我會通知你。」
眼看棄岳山似乎不打算再透露什麼消息，棄雪訢也沒再問下去，只道未來這一陣子定要弄清楚這件事。
「那孩兒就先告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