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請各位轟垮那座山

第十六戰


　　萊特帝國的國慶結束後不久，時節便進入了春季的尾聲，雖然目前氣溫還稱不上炎熱，但對正在從事劇烈勞動的諾肯等人來說，這種天氣已足夠讓他們汗流浹背。

　　諾肯咬緊牙關努力往上爬，手指牢牢抓著凹凸不平的岩石，現今他和夥伴們所受的訓練正是攀岩，而這座巨岩的高度約莫五百多公尺；如果只是單純爬上岩頂平台，對異能者而言倒還不算困難，不過諾肯等人都各背一顆影響平衡的大石，每顆石頭皆被梅麗思事先增加了重量。

　　「喂，動作快點！最慢的那兩個要接受懲罰，你們忘了嗎？」梅麗思的吆喝混著咻咻風聲傳來，她早已身先士卒地抵達岩頂平台，負責記錄訓練過程的基利希則在她身邊。

　　一聽到「懲罰」這字眼，諾肯的全副神經旋即繃得更緊，他可沒忘記之前的寒假特訓中，梅麗思對他提出了多羞恥的懲罰要求。諾肯目前排名第二，在他上頭的是小胖子敏旭，待滿口咒罵卻勇健無比的敏旭到達終點後，艾斯克跟諾肯也陸續爬了上來。

　　這下子大局底定，必須接受處罰的人是修一與菲爾妮，依諾肯聽見的對話來判斷，菲爾妮似乎在中途小小滑了一跤，修一則為了扶她一把而拖慢自己的速度。等到大夥兒全爬上平台後，基利希手中的量表也繪製完成，他會計算大家通過訓練的時間，再以淺顯的圖示標記各人的進步程度。

　　「嗯，輸家是你們兩個啊？那事情就好辦了。」梅麗思面無表情地對菲爾妮跟修一說：「自由之翼的領導者職位，你們就讓給我家諾肯吧。」

　　「啊、這就是懲罰內容嗎？我非常樂意──」身為諾肯的瘋狂粉絲，修一立刻雙眸發亮地贊同，然而下一秒，他的後腦勺就被菲爾妮向下壓，導致額頭磅的一聲撞上地面。

　　「開啥玩笑，誰要聽妳的！再說，為何我們都要按照妳的點子進行訓練啊？」菲爾妮卸下背上的大石塊，在修一的呼痛聲中站起來理論。

　　「笨蛋，這還用問嗎？諾肯接受了我的訓練後，就變得能夠和軍事總長打成平手，實績證明我的做法絕對有效，妳就乖乖認命吧！」梅麗思帶著惡質的笑容道，而諾肯真希望自己沒被她當作例子。

　　菲爾妮接著又不服氣地與梅麗思爭論，不過她們倆本來就處不好，所以其他人也毫無意願去勸架。身處高聳的岩頂平台上，四周的微風總算替辛勞的眾人捎來涼意，但諾肯此時仔細觀察遠方那座山頭，他總覺得那裡有股說不上來的詭異。

　　那座山乍看之下像隆起的巨大土堆，跟周圍的翠綠山巒比較起來，該座土山上頭並未生長任何植物；諾肯甚至產生一種奇怪直覺，認為那座大土山說不定是突然冒出來的，而梅麗思接下來的驚人發言，在某種程度上也驗證了諾肯的猜測。

　　「好了，別囉里八嗦的！差不多該進入下一階段的修行啦。」梅麗思拍了幾下手示意大夥振作，將菲爾妮的抗議全然當成耳邊風。

　　「非常好，再來是要綁上鉛球去河裡長泳對吧？」艾斯克咬牙切齒地搶著問。

　　「還是說，要在一分鐘內做五百下仰臥起坐？」敏旭也不落人後地狠笑挖苦。

　　「不是，你們也未免太沒創意了！」梅麗思用看待白癡的眼光斜睨他們一眼，隨後指著某一方輕描淡寫地講：「待會兒，請你們各位轟垮那座山。」

　　此話一出，現場頓時陷入一陣傻眼的靜默，梅麗思指定的標的物至少有一千公尺高，正是讓諾肯起疑心的那座大土堆。

　　「……對不起，請問妳剛剛說什麼？」修一用異常有禮的語氣確認，他額際的紅腫尚未消退。

　　「我應該講得很清楚了──附帶一提，我有在那座山四周設下隔音障壁，就算你們全力攻擊也不會吵到附近居民。」梅麗思面色不改地補充。

　　「謝天謝地，準備得真周到。」菲爾妮的口吻及神情一樣僵硬。

　　「梅麗思，那座山是人造物吧？我查過地圖，但圖上並未標示它的存在。」基利希問出諾肯心中的懷疑。

　　「沒錯，真不愧是基利希～那座山是我昨晚做出來的，既然事先決定了這個修行地點，我當然可以先來佈置一下。」梅麗思講得像似室內裝潢，完全無視同伴們張口結舌的神色。

　　諾肯率先回過神將張大的嘴闔上，他明白以梅麗思的超強異能值，想在短時間內運用地系能力造山並非難事；只不過，在一夜之間多了一座大土山，有留意到的民眾恐怕會以為自己眼花。

　　「放心，只要你們盡快轟掉那座山讓它消失，有看到它的居民就會認為自己在作夢。」梅麗思顯然猜得出同夥在想什麼，於是氣定神閒地再補上幾句。

　　「不好意思，這項修行的意義在哪裡？」艾斯克的模樣彷彿已放棄爭辯，他只剩下這最後一個問題。

　　「你們都見過皇帝陛下的實力吧？他使出短短數秒的雷擊，就足以打爆三艘戰艦和一堆敵兵。」梅麗思的答案令聽者都肅然屏息，她接下來的論調沒有人能否定：「如果想打倒那種怪物，你們的異能值就得先達到巨型砲台的程度──我想，這個要求應該不過份。」

　　鏡頭暫且調回稍早之前，在這片山多平原少的帝國郊區裡，有兩道身影正朝諾肯一行人所在的位置前進；這兩人分別是約瑟與其中一名七聖，他們倆在森林中移動的速度並不急迫，因為根據情報顯示，諾肯等人會在這地區修行一整日。

　　「蕾夏阿姨，妳真的要幫我嗎？」約瑟朝身旁那位七聖詢問，可是他話剛出口就被賞了一記爆栗。

　　「叫、姊、姊！」名叫蕾夏的女性七聖一字一語地強調，她外貌看來約三十歲上下，桃紅色長髮在頭部兩側盤成俏麗造型，淡紫色雙眸則鑲在她犀利上挑的眼形裡，散發出一股不容許任何人違抗的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