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盟約
本章節 3775 字
更新於: 2019-03-17
<第二十章>
突然溢出的魔氣讓眾人驚訝不已、不敢相信。
「師弟，這…」
「沒錯，目前五次仙魔大戰，阿加草原都是戰場之一，雖然戰後有將魔人的屍體清除，但是這片土地仍然殘留些微魔氣，平常我們感覺不到，青草生長之時卻會將魔氣吸入，綿羊山羊吃下大量青草，消化之後，轉成乳汁，乳汁是精華，魔氣夾雜其中，也就不讓人意外了。」
「原來如此！」
「接下來的流程也跟過去不一樣，大家先看我示範吧。」
於是眾人繼續埋首製作法達。
另一方面，阿加草原十一個部族的單於也在為了決定主祭官的方式而爭吵。
万俟單於語帶譏諷：「伊智遐！為什麼不用決鬥來決定主祭官了？你怕會輸？」
須卜單於補刀：「伽達侯死了，你的勇氣也死了？」
同在草原西部討生活的邱林部族單於出來說話了：「四天前，你們不是也不想決鬥嗎？難道你們只在伽達侯死後才有勇氣？」
這一刀太精準，万俟單於跟須卜單於立刻面紅耳赤，拔出腰間彎刀就要生死決鬥，雙方人馬開始隔離衝突的幾人，好不容易場面重新復歸平靜。
賀蘭部族的單於才開口：「各位都知道，我雖然也是草原西邊的部族，但是我反對用決鬥來決定主祭官！」
這一點是真的，四天前，賀蘭單於帶著烏氏、婁邱兩個部族當面反對伊智遐，使得雙方勢力差不多均等，從而避免一場血戰，此刻，大家都有耐心聽他要說些什麼。
賀蘭單於等到大家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才緩緩開口：「過去，我們十一個部族的單於曾經對騰格里發誓，仙魔大戰結束後的三十年內，不可以起兵相互征伐，定為盟約，並要後代每一任單於遵守，在座的每個單於繼任之時，都曾在女神峰向騰格里發誓遵守盟約，對吧？」
在座的每個單於都點頭。要知道，草原人沒有文字，當然也沒有書面契約，所以對於"承諾"相當重視，尤其是以單於的身分對騰格里發誓，那更是要遵守的！不然，只怕馬上就會被治下的人民背棄。
呼延單於此刻忍不住：「那為什麼你們要帶那麼多弓箭彎刀？」
賀蘭單於看向呼延單於：「我們的彎刀弓箭並沒有沾染草原人的鮮血。」
這雖是實話，但其實還是避重就輕。
呼延單於立刻反駁：「但是你們的彎刀弓箭沾染了我們的獵物的鮮血，也沾染了與我們做生意的商人的鮮血。」
「因為！我們沒有食物可以吃了！我們的族人少了一半了！」
賀蘭單於這句話語帶著悲傷，呼延、須卜、万俟三個部族的單於都不敢相信，草原西部的白災這麼嚴重？
賀蘭單於眼中帶淚：「二十五天前，我們請求你們將獵場分給我們十天，或是借給我們牛羊，等以後我們再歸還，但是！你們都不聽！只想要我們將族人帶回去！你們知不知道，我們這次空手回去，我們的部族就要從草原上消失了！」
此言一出，西部其他七個單於紛紛淚下。
呼延單於眉頭一皺：「就算如此，你們也可以先派人來跟我們說，沒有必要一開始就帶那麼多人來吧？」
賀蘭單於抹掉眼淚：「那時，我們只想趕快把食物帶回部族，並沒有想這麼多，畢竟，我們都有向騰格里發誓遵守盟約。」
「這…」呼延單於一時語塞。
賀蘭單於有點哽咽：「現在，既然你們已經清楚我們部族的情況了，我想要向你們請求一件事。」
「何事？」
「我聽說，昨天來了一百台大車的物資，我想向你們請求，先分一部分給我們，我知道我們現在沒有東西可以交換，所以我們想要先賒欠，以後再還債，先讓我們跟老闆商量吧！」
呼延、須卜、万俟三個單於互望一眼，一起點頭。
半刻鐘後，洪飛雨被請去大帳蓬參加會議，不到半個時辰，洪飛雨離開大帳篷，直接去找洛星垣。
洛星垣剛示範完畢，正在用淨鹽淨化乳清，因為洪飛雨不想被其他人聽到，所以帶著洛星垣與洛星羽兩人到隔壁的小帳蓬佈下隔音陣法。
「賢侄，老夫有點事情想跟你們商量。」
洛星垣一拱手：「前輩請說。」
洪飛雨將事情經過說給兩個人聽，洛星羽一聽完臉色就很不好看。
「五天前，我們差點死在他們手上，現在求我們將東西賣給他們，還要用賒欠的？當作我們很好欺負嗎？」
洛星垣望了自家師兄一眼：「師兄，飢寒起盜心，人一旦飢寒交迫，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
洛星羽眉頭一挑：「前幾日那一戰，我方陣亡三十多人，重傷五十多人，加起來快一百人，若我們此刻將東西賒欠給敵人，那要如何向他們交代？」
洛星垣點頭：「師兄說的沒錯，做錯了事情就要付出代價。」
洛星羽一愣，師弟前言後語有些衝突，必定有所謀劃，小聲問：「師弟…你…在想什麼？」
「師兄，我們先聽洪前輩怎麼說吧。」說完，望向洪飛雨。
洪飛雨被洛星羽跟洛星垣的目光看得有點慌亂，咳嗽一聲才說：「兩位賢侄有所不知，往年，往阿加草原的這幾條商路，許多商人的人身安全並沒有得到保障，殺人越貨的事情時有所聞，有些案件是草原人做的，更有些是平地人假扮草原人做的，所以，趁此機會，我想與草原各部族訂下盟約，保障商人的安全。」
「盟約？」
「是的。兩位賢侄先聽我簡單說明…」
於是，洪飛雨將盟約內容簡單介紹，包括設立司法庭分部處理平地人與草原人的強盜偷竊傷人等各式各樣的訴訟，設立商業堂會處理商業糾紛，並由商業堂會設立養濟院、醫館、學堂等等機關，以及這樣做的原因與益處。
洛星羽聽完覺得洪飛雨所圖甚大，不知為何他要花費如此多的心力時間，於是問：「洪前輩，請恕晚輩冒昧，您花這麼多精神氣力要完成此事，於您有何收益？」
洪飛雨一笑：「其實兩位賢侄應該猜得出來，法達的新製法一旦流傳開來，阿加草原的繁華那是無庸置疑的，但是，懷璧其罪，阿加草原的牧民修為普遍不高，他們有能力保護自己嗎？司法庭由半月法王管轄，他明年秋天就要恢復職位，屆時，有法王插手，他們才可以安穩生活，這是其一。更重要的是，按照青羽上人的預言，仙魔大戰還有一次，而阿加草原每次都是戰場之一，趁戰爭來臨前，厚植草原牧民的實力，不但能減少傷亡，也能避免戰爭範圍太大啊。」
洛星羽恍然大悟：「前輩洞見高遠，是小子淺薄了。」
「其實，我也是有些私心的。」洪飛雨有些臉紅：「兩位賢侄知道，靠我洪家吃飯的嘴巴多，拿下商業堂會主席對我來說勢在必得，所以，我想請兩位賢侄幫忙。」
洛星羽和洛星垣不解，望著洪飛雨，等待說明。
洪飛雨雙手一拱：「老夫想請兩位賢侄說服尊師負責養濟院、醫館、學堂等事宜。」
洛星垣眉頭一皺，他知道師傅雖然心地善良，但並不喜歡被過多雜務束縛，要師父幫忙可以，但要"負責"恐怕難辦。
他正猶疑不定，洛星羽卻說：「好，我會跟師父說明，盡力說服師父。」
洪飛雨一喜：「那就麻煩兩位賢侄了，尊師拿紫河車回灣河鎮，大概中午就會回來，到時，我先跟尊師說明，之後再請兩位賢侄美言幾句。救人如救火，我先去處理盟約以及物資交換等等事宜，先離開了。」
「前輩慢走。」
待洪飛雨走出帳篷，洛星垣才問洛星羽：「師兄，你明明知道師父不喜歡被雜務纏身，為何還要答應前輩呢？」
洛星羽摸摸下巴：「師弟，再過五年，儒教要舉行大比，內容是六藝―禮、樂、射、御、書、數以及三不朽―立德、立言、立功，師父往常都是不參加，儒教中許多人已經在說師父無所作為，沒有資格繼續擔任文心草堂之主。我們讓師父扶養長大，也該做些事情回報了。」
洛星垣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趁師父回來前，我們商量一下細節吧。」
洪飛雨得到洛星羽的承諾之後，心裡踏實許多。他在江湖中打滾多年，心裡很明白，當法達的新製法在草原上廣泛流傳之時，也是秩序崩壞之時。屆時，阿加草原會變成一塊大肥肉，各方勢力都會想來咬一口。荊門洪家雖然面子大，但也承受不起各方的壓力。大地羽后對夜讀待之以師禮，幾乎是言聽計從，若能將夜讀拉入己方陣營，那麼等於將大地羽后變成自己的靠山。加上半月法王將於明年秋天復職，聽說現在已經在聽取各方報告並指示各項事務，所以人雖在獄洲苦牢，但對外仍有影響力。讓司法庭在阿加草原設立分部，等於讓半月法王的影響力插入阿加草原，這樣算來，五方陣主之中，就有兩人可以照拂阿加草原，加上他荊門洪家與文心草堂之主的名號，應可維持草原秩序穩定。
洪飛雨走入大帳蓬之中，開出條件，曉以利害，保證設立的機關堂會只處理平地人與草原人之間的事務，草原上的各部族仍是草原的主人。東部各部族雖然有些不滿，但洪飛雨搬出歷年來各個被搶劫的案件當證據，以及因此導致商人望而卻步，草原所需的各項工具鐵器價格高升，貨品無法流通，反而導致草原人受害等等事例，加上草原西部急需物資賑災，一番折衝調解之後，各部族首領總算同意立下盟約，保證商道暢通以及商人的安全，但司法庭分部以及學堂只能設立在女神峰周圍。洪飛雨很高興，雖然他必需為此再張羅兩百大車的物資給草原西部各族賒欠，但總體來說，他心中的籌畫也算完成。
洪飛雨和十一個部族的單於，走出大帳蓬，朝著女神峰，對騰格里立誓，盟約達成！
然後正覺得當攤位老闆也很有趣的洪三笑就怒了！
四叔在玩什麼？一百大車的物資竟然只留給我五車！那一點東西夠我賣多久？他媽的今天中午還沒到我就賣出兩車了！
怒意飆升的洪三笑覺得想要發洩一下，於是收起攤位提早休息，並邀請端木琬一起去騎馬打獵。端木琬受寵若驚，當然立刻點頭說好，心裡一陣甜蜜。
而收到消息的殘林則是臉色大變，驚呼不妙。奔出帳篷，看見九十幾台大車往草原西部前進，押車運送的牧民還有涕淚縱橫、大聲唱歌感謝騰格里的，種種歡欣鼓舞的情狀不一而足，他的臉色漸漸變的陰冷。
突然溢出的魔氣讓眾人驚訝不已、不敢相信。
「師弟，這…」
「沒錯，目前五次仙魔大戰，阿加草原都是戰場之一，雖然戰後有將魔人的屍體清除，但是這片土地仍然殘留些微魔氣，平常我們感覺不到，青草生長之時卻會將魔氣吸入，綿羊山羊吃下大量青草，消化之後，轉成乳汁，乳汁是精華，魔氣夾雜其中，也就不讓人意外了。」
「原來如此！」
「接下來的流程也跟過去不一樣，大家先看我示範吧。」
於是眾人繼續埋首製作法達。
另一方面，阿加草原十一個部族的單於也在為了決定主祭官的方式而爭吵。
万俟單於語帶譏諷：「伊智遐！為什麼不用決鬥來決定主祭官了？你怕會輸？」
須卜單於補刀：「伽達侯死了，你的勇氣也死了？」
同在草原西部討生活的邱林部族單於出來說話了：「四天前，你們不是也不想決鬥嗎？難道你們只在伽達侯死後才有勇氣？」
這一刀太精準，万俟單於跟須卜單於立刻面紅耳赤，拔出腰間彎刀就要生死決鬥，雙方人馬開始隔離衝突的幾人，好不容易場面重新復歸平靜。
賀蘭部族的單於才開口：「各位都知道，我雖然也是草原西邊的部族，但是我反對用決鬥來決定主祭官！」
這一點是真的，四天前，賀蘭單於帶著烏氏、婁邱兩個部族當面反對伊智遐，使得雙方勢力差不多均等，從而避免一場血戰，此刻，大家都有耐心聽他要說些什麼。
賀蘭單於等到大家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才緩緩開口：「過去，我們十一個部族的單於曾經對騰格里發誓，仙魔大戰結束後的三十年內，不可以起兵相互征伐，定為盟約，並要後代每一任單於遵守，在座的每個單於繼任之時，都曾在女神峰向騰格里發誓遵守盟約，對吧？」
在座的每個單於都點頭。要知道，草原人沒有文字，當然也沒有書面契約，所以對於"承諾"相當重視，尤其是以單於的身分對騰格里發誓，那更是要遵守的！不然，只怕馬上就會被治下的人民背棄。
呼延單於此刻忍不住：「那為什麼你們要帶那麼多弓箭彎刀？」
賀蘭單於看向呼延單於：「我們的彎刀弓箭並沒有沾染草原人的鮮血。」
這雖是實話，但其實還是避重就輕。
呼延單於立刻反駁：「但是你們的彎刀弓箭沾染了我們的獵物的鮮血，也沾染了與我們做生意的商人的鮮血。」
「因為！我們沒有食物可以吃了！我們的族人少了一半了！」
賀蘭單於這句話語帶著悲傷，呼延、須卜、万俟三個部族的單於都不敢相信，草原西部的白災這麼嚴重？
賀蘭單於眼中帶淚：「二十五天前，我們請求你們將獵場分給我們十天，或是借給我們牛羊，等以後我們再歸還，但是！你們都不聽！只想要我們將族人帶回去！你們知不知道，我們這次空手回去，我們的部族就要從草原上消失了！」
此言一出，西部其他七個單於紛紛淚下。
呼延單於眉頭一皺：「就算如此，你們也可以先派人來跟我們說，沒有必要一開始就帶那麼多人來吧？」
賀蘭單於抹掉眼淚：「那時，我們只想趕快把食物帶回部族，並沒有想這麼多，畢竟，我們都有向騰格里發誓遵守盟約。」
「這…」呼延單於一時語塞。
賀蘭單於有點哽咽：「現在，既然你們已經清楚我們部族的情況了，我想要向你們請求一件事。」
「何事？」
「我聽說，昨天來了一百台大車的物資，我想向你們請求，先分一部分給我們，我知道我們現在沒有東西可以交換，所以我們想要先賒欠，以後再還債，先讓我們跟老闆商量吧！」
呼延、須卜、万俟三個單於互望一眼，一起點頭。
半刻鐘後，洪飛雨被請去大帳蓬參加會議，不到半個時辰，洪飛雨離開大帳篷，直接去找洛星垣。
洛星垣剛示範完畢，正在用淨鹽淨化乳清，因為洪飛雨不想被其他人聽到，所以帶著洛星垣與洛星羽兩人到隔壁的小帳蓬佈下隔音陣法。
「賢侄，老夫有點事情想跟你們商量。」
洛星垣一拱手：「前輩請說。」
洪飛雨將事情經過說給兩個人聽，洛星羽一聽完臉色就很不好看。
「五天前，我們差點死在他們手上，現在求我們將東西賣給他們，還要用賒欠的？當作我們很好欺負嗎？」
洛星垣望了自家師兄一眼：「師兄，飢寒起盜心，人一旦飢寒交迫，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
洛星羽眉頭一挑：「前幾日那一戰，我方陣亡三十多人，重傷五十多人，加起來快一百人，若我們此刻將東西賒欠給敵人，那要如何向他們交代？」
洛星垣點頭：「師兄說的沒錯，做錯了事情就要付出代價。」
洛星羽一愣，師弟前言後語有些衝突，必定有所謀劃，小聲問：「師弟…你…在想什麼？」
「師兄，我們先聽洪前輩怎麼說吧。」說完，望向洪飛雨。
洪飛雨被洛星羽跟洛星垣的目光看得有點慌亂，咳嗽一聲才說：「兩位賢侄有所不知，往年，往阿加草原的這幾條商路，許多商人的人身安全並沒有得到保障，殺人越貨的事情時有所聞，有些案件是草原人做的，更有些是平地人假扮草原人做的，所以，趁此機會，我想與草原各部族訂下盟約，保障商人的安全。」
「盟約？」
「是的。兩位賢侄先聽我簡單說明…」
於是，洪飛雨將盟約內容簡單介紹，包括設立司法庭分部處理平地人與草原人的強盜偷竊傷人等各式各樣的訴訟，設立商業堂會處理商業糾紛，並由商業堂會設立養濟院、醫館、學堂等等機關，以及這樣做的原因與益處。
洛星羽聽完覺得洪飛雨所圖甚大，不知為何他要花費如此多的心力時間，於是問：「洪前輩，請恕晚輩冒昧，您花這麼多精神氣力要完成此事，於您有何收益？」
洪飛雨一笑：「其實兩位賢侄應該猜得出來，法達的新製法一旦流傳開來，阿加草原的繁華那是無庸置疑的，但是，懷璧其罪，阿加草原的牧民修為普遍不高，他們有能力保護自己嗎？司法庭由半月法王管轄，他明年秋天就要恢復職位，屆時，有法王插手，他們才可以安穩生活，這是其一。更重要的是，按照青羽上人的預言，仙魔大戰還有一次，而阿加草原每次都是戰場之一，趁戰爭來臨前，厚植草原牧民的實力，不但能減少傷亡，也能避免戰爭範圍太大啊。」
洛星羽恍然大悟：「前輩洞見高遠，是小子淺薄了。」
「其實，我也是有些私心的。」洪飛雨有些臉紅：「兩位賢侄知道，靠我洪家吃飯的嘴巴多，拿下商業堂會主席對我來說勢在必得，所以，我想請兩位賢侄幫忙。」
洛星羽和洛星垣不解，望著洪飛雨，等待說明。
洪飛雨雙手一拱：「老夫想請兩位賢侄說服尊師負責養濟院、醫館、學堂等事宜。」
洛星垣眉頭一皺，他知道師傅雖然心地善良，但並不喜歡被過多雜務束縛，要師父幫忙可以，但要"負責"恐怕難辦。
他正猶疑不定，洛星羽卻說：「好，我會跟師父說明，盡力說服師父。」
洪飛雨一喜：「那就麻煩兩位賢侄了，尊師拿紫河車回灣河鎮，大概中午就會回來，到時，我先跟尊師說明，之後再請兩位賢侄美言幾句。救人如救火，我先去處理盟約以及物資交換等等事宜，先離開了。」
「前輩慢走。」
待洪飛雨走出帳篷，洛星垣才問洛星羽：「師兄，你明明知道師父不喜歡被雜務纏身，為何還要答應前輩呢？」
洛星羽摸摸下巴：「師弟，再過五年，儒教要舉行大比，內容是六藝―禮、樂、射、御、書、數以及三不朽―立德、立言、立功，師父往常都是不參加，儒教中許多人已經在說師父無所作為，沒有資格繼續擔任文心草堂之主。我們讓師父扶養長大，也該做些事情回報了。」
洛星垣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趁師父回來前，我們商量一下細節吧。」
洪飛雨得到洛星羽的承諾之後，心裡踏實許多。他在江湖中打滾多年，心裡很明白，當法達的新製法在草原上廣泛流傳之時，也是秩序崩壞之時。屆時，阿加草原會變成一塊大肥肉，各方勢力都會想來咬一口。荊門洪家雖然面子大，但也承受不起各方的壓力。大地羽后對夜讀待之以師禮，幾乎是言聽計從，若能將夜讀拉入己方陣營，那麼等於將大地羽后變成自己的靠山。加上半月法王將於明年秋天復職，聽說現在已經在聽取各方報告並指示各項事務，所以人雖在獄洲苦牢，但對外仍有影響力。讓司法庭在阿加草原設立分部，等於讓半月法王的影響力插入阿加草原，這樣算來，五方陣主之中，就有兩人可以照拂阿加草原，加上他荊門洪家與文心草堂之主的名號，應可維持草原秩序穩定。
洪飛雨走入大帳蓬之中，開出條件，曉以利害，保證設立的機關堂會只處理平地人與草原人之間的事務，草原上的各部族仍是草原的主人。東部各部族雖然有些不滿，但洪飛雨搬出歷年來各個被搶劫的案件當證據，以及因此導致商人望而卻步，草原所需的各項工具鐵器價格高升，貨品無法流通，反而導致草原人受害等等事例，加上草原西部急需物資賑災，一番折衝調解之後，各部族首領總算同意立下盟約，保證商道暢通以及商人的安全，但司法庭分部以及學堂只能設立在女神峰周圍。洪飛雨很高興，雖然他必需為此再張羅兩百大車的物資給草原西部各族賒欠，但總體來說，他心中的籌畫也算完成。
洪飛雨和十一個部族的單於，走出大帳蓬，朝著女神峰，對騰格里立誓，盟約達成！
然後正覺得當攤位老闆也很有趣的洪三笑就怒了！
四叔在玩什麼？一百大車的物資竟然只留給我五車！那一點東西夠我賣多久？他媽的今天中午還沒到我就賣出兩車了！
怒意飆升的洪三笑覺得想要發洩一下，於是收起攤位提早休息，並邀請端木琬一起去騎馬打獵。端木琬受寵若驚，當然立刻點頭說好，心裡一陣甜蜜。
而收到消息的殘林則是臉色大變，驚呼不妙。奔出帳篷，看見九十幾台大車往草原西部前進，押車運送的牧民還有涕淚縱橫、大聲唱歌感謝騰格里的，種種歡欣鼓舞的情狀不一而足，他的臉色漸漸變的陰冷。
